《鄂东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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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东匪事-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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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哑女人放开手,先拍了拍竹篾编织的笼子,然后很轻松地从鸡笼里捉到了一只鸡,提给“座地虎”看。
    “座地虎”没有忘记嗅嗅被哑女捏过的那只手,又紧张地摸着那半只耳朵——他有个毛病,每当看到哑女或者有事需要哑女帮忙时,就要摸那只残耳。现在,他依然不解地呆呆地看着哑女人和她手中的鸡。他故意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可怜的孩子。
    哑女人见“座地虎”摩挲着那只残耳,心头立刻涌满了歉疚之情。见他还是愣愣地看着自己,一副死不开窍的样子,就微笑着,又将那被捉的鸡放进了鸡笼,重新打开鸡笼门,把鸡全部轰出来。
    “座地虎”被哑女笑得心潮翻涌,但还是摸着残耳有些发蒙,就像小孩子看戏法似的看着哑女人。
    哑女人瞥一眼“座地虎”的那只残耳,愧疚地苦笑了一下,狠下心来,又指指逃出笼子跑进院子里的几只鸡,不由分说地拉着“座地虎”跟在鸡的后面追捉起来,可是无论如何努力也没有捉到一只。
    那几只鸡,有的飞上了房顶,有的飞过了院墙,有的则在院子里利用障碍和他们玩起了捉迷藏。
    哑女人指着逃走了的鸡,对着“座地虎”快乐地笑了。
    “座地虎”的另一只手松开了那半只耳朵,慨叹了一声,说:“哑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我这次回青龙寨就好比草鸡进了窝,很容易被人家来个‘堵上笼子捉鸡’,是不是?”
    哑女婷婷地站立着,朝他笑吟吟地点点头。
    “座地虎”心中的情绪又被美丽的哑女人笑得波澜起伏起来。但是,他知道此刻生命安危为大,于是,克制着心猿意马,接着说:“可是,只要离开笼子,这鸡就难捉了!是不是?”
    哑女依然优雅地笑着点头,笑靥灿烂如同绽放的白玉兰。
    “座地虎”看着她的笑容几乎浑身都酥了。但他忽然又摸着那半只耳朵,情绪激愤起来,吵嚷着说:“可是,哑女。我王爷不是草鸡呀,我是龙,一条落难的孤龙!若是我现在轻易离开青龙寨这个天险,就等于龙离开了深潭狼离开了窝呀,哪还会有什么仗恃?”
    哑女人生性坚强,却不知为什么不敢看或者不愿意看“座地虎”那只残耳。她低着头,听完了“座地虎”的嘀咕,很不以为然地笑着,摇着头,又继续抓她的鸡,并招呼“座地虎”继续帮她抓。
    “座地虎”看她执著,只好说:“哑女,你的意思我懂。可是,解放军已经在鄂东布下了天罗地网,封锁了所有的水陆要道。现在村村寨寨都是**的人,你认为我们这三个人还敢下山去冲杀吗?即使敢去,可怎么走呀?弄不好就是自投罗网。”
    他现在感到首鼠两端的是:躲在青龙寨是等死,离开青龙寨是找死!他既不想等死,也不想找死。他想跑,说不定在“找死”中就能跑出条活路来。可是怎么跑呀?跑到哪里去才能躲过这致命的一劫?
    哑女人看他还是不敢离山,心里头更加鄙夷他的人格,灵机一动,忽然指了指挂在墙上的一副“赶尸帮”的行头,在身上比画了一阵,将好不容易捉到的一只鸡的脑袋一拧,弄死了它,然后,找来一根绳子拴在鸡脖子上,迈着僵直的步子,枝枝杈杈地在院子里走着。举手投足,风度翩翩,恰如舞台上造诣很深的优伶,后边一顿一顿地拖着那只死鸡,院子里的石板地上,是从鸡脖子里流出来的一道弯弯曲曲的血迹。
    “座地虎”看得呆了,痴了,就像溺水将死的人忽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似的。他真的认为哑女像观音菩萨一样,及时给他送来的是普度危海的航船,而不是致命的陷阱。
    他猛地揪了揪那半只耳朵,一拍脑袋,说:“知我者,哑女也!救我者,也是哑女也!哑女,你是我王爷亲亲的心肝宝贝!”说着,忘情地走过来,张开双手,就要借机把哑女拥进怀里。
    哑女见他态度轻薄,老毛病又犯了,立刻忘记了对那只残耳的歉疚,怒由心生,桃花变色,脚下迅疾错步,行云流水般的躲开了他轻狂地追扑,疾速出手,“啪”的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座地虎”汗津津的脸蛋子上。
    一身武功的“座地虎”想采花自然怕扎手,虽然凝聚功力,心存提防,但是居然没有躲过这一掌。这一下子倒把他打清醒了。
    “座地虎”捂着腮帮子急忙改口说:“该打,我他妈的该打!可是说实在的,哑女,我是真诚地佩服你呀!你就是我心中的神姐,神娘,神祖宗!不,不!你哑女是我王某心中的五祖神祖!”
    哑女到底被他逗笑了。
    “座地虎”初上青龙寨时就被哑女的美貌迷倒了。看到了哑女使他突然想起了她的母亲——“黄梅第一美女”陈步红。那一刻他就暗下决心要再把“黄梅第一美女”陈步红的这个绝世美色的女儿占为己有。
    那晚,青龙寨的寨民们家家户户设宴款待“座地虎”杆子的喽啰们,他们是把土匪们当做为族长阿山以及丧命在“鄂东虎”手中的马帮兄弟的恩人来感谢的。
    那一天,“座地虎”为了博得哑女的好感,尽量隐匿行藏,刻意演戏,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劫富济贫、行侠仗义的绿林豪杰和堂堂正正的江湖英雄。他认为自古美女爱英雄。他想装腔作势勾引哑女自动投怀送抱。
    那晚,哑女大仇得报,心情高兴,因此在亲手置办的招待“座地虎”的酒席上多喝了酒。酒一上脸,更是艳如桃花,风韵迷人。
    “座地虎”看得痴了,便有些急不可待。只见他言辞慷慨,举止豪迈,很有英雄风度,那酒也喝得畅快豪爽。但却趁着哑女一个不注意,将迷药下在了她的酒碗中。
    哑女虽然颇有酒量,但一个不小心却着了心怀叵测的“座地虎”的手脚。幸亏她在感到神昏意迷的刹那间采取了应急措施,才总算避免了将贞操丧失在“座地虎”手中的危险!
    ——那晚,未及夜深,喝得酩酊大醉的“座地虎”便醉眼惺忪地扑倒在浑身酥软的哑女身上,他紧紧搂抱着哑女,激动得闭着眼睛,张开大嘴陶醉地拼命地啃她、吻她,恨不得把哑女一口吞下,恨不得将自己融化在哑女的身体中。他知道哑女在挣扎,在反抗。哼,哪个被自己相中的女人没在自己的身下挣扎过?越挣扎才越有味道呢!只不过渐渐地使他觉得有些令人厌恶的是,本来热乎乎、香喷喷的美人身体,怎么忽然变得冷冰冰、腥臭熏人了呢?好在美丽的哑女还在用胳膊、用腿,越来越紧地搂抱着他,响应着他,有时候虽然把他缠磨得喘不过气来,但那小巧的唇舌在他脸上、颈上的轻轻点点地舔、吻、蹭,反倒刺激得他更加疯狂地吻起哑女来。嘿!我说美女爱英雄嘛!你看她反倒比我还来劲儿……
    第二天,“座地虎”从满足和沉醉中醒来,却发现自己搂抱着一条黑尾大蟒蛇。那大蟒蛇的粗长的身体还紧紧地盘卷着自己,那颗蒜钵大的脑袋,依然紧贴着自己的胖脸,和自己同眠共枕。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不仅是裤裆里霎时一片冰凉的透湿,就是全身也顷刻间被冷汗湿透了。鄂东自古有美人蛇的传说,难道哑女是蛇精不成?他冷汗淋漓、失魂落魄地哆嗦着,刚想从大蟒蛇的盘卷下抽出身体,哑女却从外面飘然走了进来。
    “座地虎”看看那边娇艳如花的哑女,再看看紧紧地缠绕着自己的丑陋不堪、凶猛恶毒的蟒蛇——那蟒蛇正勾着脑袋,喷吐着紫色火焰一样的长舌,恋恋不舍地看着他呢——他立刻魂飞魄散。
    哑女故作不见,轻轻撮口一吹。“座地虎”怀中的大蟒蛇立刻松开了盘卷他的身体,蜿蜒而出,霎时不知所踪。
    哑女则若无其事地收拾着碗盘杯盏。
    “她,简直是个巫女、妖女!”
    “座地虎”心怀惶悚,再也不敢提昨晚之事,只是心头重重地埋下了对哑女的恐惧……
    哑女也绝口不提这档子事儿。
    多少年来,喽啰们谁也弄不清楚头领“座地虎”和这哑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只知道他们的老营自从安扎在青龙寨,王当家的就始终安扎在哑女人家。当家的衣食住行一概由哑女人管。别人想献殷勤,王当家的一概不用。当然,就是“座地虎”的临时“压寨夫人”想支使一下哑女人,不仅哑女人一概不理不睬,就是“座地虎”也不准她支使她。包括任何人。
    有一次,“压寨”的女人嫉妒不过,就弄鬼上吊地撒泼起来,最后气愤地大哭大喊着对“座地虎”说:“好呀,你个没有良心的。我被那哑巴女人下了蛊,你还护着她……你和那个又聋又哑的臭女人睡去吧!”
    “座地虎”一愣,恐惧地看了哑女一眼。
    哑女鼻翼一翘,鄙夷地看了那女人和“座地虎”一眼,傲然飘然地回到了自己的吊脚楼上。
    “座地虎”忽然大怒,亲手将那临时的“压寨夫人”吊起来,用皮带蘸着凉水抽了她个
    皮开肉绽,打得她死去活来。
    到底还是哑女人听不下去了,呀呀地大叫着出面阻止,“座地虎”这才停止了对那个女人的惩罚。但他却讨好地对哑女说:“这个臭婊子,她居然敢诬蔑你给她下蛊!难道我会相信她吗?”
    哑女高深莫测地苦笑了一下,那无奈的苦笑却使“座地虎”更加想入非非。
    有人说哑女人是“座地虎”的姐姐,有人说是他的情妇,也有人说他的命是哑女人救的,还有人说他俩有生死契约……
    反正,只要回到青龙寨哑女人的家,哑女人说什么他都听。
    有一次,“座地虎”的弟兄们绑了山下镇里一个大户人家的孩子的“票”,要求那家拿重金来赎。那大户人家送赎金慢了,喽啰们就折磨那孩子。哑女人看了于心不忍,咿咿呀呀地比画着不准折磨那孩子。“座地虎”听了,走出来把几个弟兄们臭骂了一顿,并且在接到赎金后,派人把那孩子平安送回了家。
    所以,哑女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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