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东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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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东匪事-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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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有了望孔和枪眼。院门外整齐地站着苛枪实弹的哨兵,戒备森严。
    “天呐!看来今天就是不死也要换骨头了!”平原虎费阎王心中暗想,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把人带上来!”一声吆喝从堂屋中传出来,大有升堂喊威的气势。平原虎费阎王被带进堂屋,只见堂屋正中端座着一个身材魁伟、年约六十的老人。那老人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别有一种风度。在那位老人的两旁,各站着十个手拿大刀、腰插双枪的彪形大汉,一个个横眉怒目,杀气腾腾。此时的堂屋,悄无声息,阴森肃煞,恰似地狱一般。那老人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平原虎费阎王,见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衣衫烂褛,满脸疲惫,但神情中却透出一种勃勃英气。
    平原虎费阎王是王天花手下巡山的喽兵在一个小山洞里发现的。见他衣衫不整,身上还带着两支盒子炮,以为是别的山头或者是国民党或者是**的探子,于是就把他绑着抬回来了。
    平原虎费阎王在军队里干过,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他在老人面前站了一会儿,紧绷的神经就慢慢地松弛下来了。男子汉顶天立地,大不了就是一死。死怕什么?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想到这里,他大声喝道:“卢汉三,狗日的,你杀我父母,毁我家园,老子和你势不两立。今天落到了你的手里,就没有想活着走出你这个大门。老子今天就站在这里,要杀要刮随你的便,老子要是蹙一下眉头就不是平原虎费阎王!”
    两个彪形大汉刚要把平原虎费阎王摁住,却被那个老人用目光制止了。他听此人自称平原虎费阎王,好象跟卢汉三还有什么过节。他听说过平原虎费阎王这个人的名字,跟卢汉三也很熟悉,于是就来了兴致。
    “好小子,有骨气!我不是卢汉三,我叫王焕庭,你和卢汉三有什么仇恨?为什么要闯我这里?都说来听听。”
    平原虎费阎王一听,惊愕得半天合不拢嘴。王焕庭的名字他似乎隐隐绰绰地听说过,没想到原来是这么一个老人。虽然是萍水相逢,他却突然觉得找到了向卢汉三报仇雪恨的靠山。于是,他就扑通一声跪在王焕庭的面前,声泪俱下地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诉说了一遍。最后他说:“如果你帮我报了这个血海深仇,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平原虎费阎王就是变牛变马、接草衔环也要报答你。”
    王焕庭听完平原虎费阎王的诉说,脸上竟露出一种少有的怜悯之色。但他没有再说什么,只立即吩咐家人:“把客人带到上好的客房去休息,好好款待。”
    原来,王焕庭和卢汉三的父亲都在这一带占山为王,为了争夺地盘,扩大势力,王焕庭久有把卢汉三吃掉之心。然而,王焕庭虽然人多势众,但卢汉三也不是吃素的,王焕庭短时期内还不能把卢汉三怎么样。当然,也还有其他三个原因,一是卢汉三与他一样,也是祖传土匪,人老好几代经营几十年,创下了娇莲寨那一份庞大的家业。现在娇莲寨上仓库丰盈,人强马壮,寨堡坚固,武器精良,守它个十年八年根本不成问题。二是娇莲寨地形复杂,易守难攻,由八条巨大的山脉拱卫起来的娇莲寨,雄伟壮丽,直插云宵。那八条巨大的山脉起起伏伏、弯弯曲曲,恰似八条巨龙头下尾上从天而降。山上沟壑交错,暗道密布,洞深林密,机关重重,要强攻决非易事。三是据探子多次报告,黄梅、宿松、九江三县的国民党党部要联合起来剿匪,所以他们暂时还不能内讧,必须联合起来对付国民党。尤其最近听说**也要来剿匪,那就更不能马虎了。**里都是一些精明人,连日本人和国民党的正规军都打不赢他们,我们当土匪的就更不能等闲视之了。所以,现在还不能动卢汉三,必要时,还要联合卢汉三。
    至于留下平原虎费阎王,王焕庭也有他的想法。他早就听说平原虎费阎王武功高强,连邓锡候的女人也敢搞,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今天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尤其是平原虎费阎王那临危不惧、敢于拼命的精神令他十分佩服。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虽然山上匪徒众多,但象平原虎费阎王这样的人物打着灯笼也难找。自己的年事已高,交出首席宝座是迟早的事。可交给谁呢?如果交给一个稀松软蛋,那历代老祖宗创下的基业就全完了。可惜自己只有一个女儿,要是有一个象平原虎费阎王那样的儿子就好了。女儿虽然也有一身好武功、一手好枪法,可要当首领别人能服她吗?哟,有了!要是把平原虎费阎王招为女婿不是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吗?想到这里,王焕庭来了精神。他立即喊来一个秃子,吩咐说:“秃弟,你立即派人去查明平原虎费阎王的情况。”
    “是!大哥。”秃子领命而去。
    再说平原虎费阎王被喽兵领进一间房里,叫他洗了澡、换了衣服之后,就给他端来了一盘野猪肉、一盘麂子肉、一盘山鸡肉、一盘蘑菇炒野鸡蛋、一盘馒头、还有一壶酒,叫他用餐。平原虎费阎王惊魂已定,但饥饿和疲劳就象两把利刃同时袭来,使他昏昏沉沉,力不能支。见了精美的食物,他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吧,吃吧,无论结局如何,先吃饱了再说,死也落个饱死鬼。
    他没有注意到,在窗外正有一双秋水似的眼睛在注视着他。王天花早晨正在练左手打枪,贴身丫环幼兰突然来告诉她,巡山的喽兵抓了一个俊小伙。她一听,心里立即就象揣进了小兔子一样蹦达起来。自从母亲死后,她就和父亲相依为命。父亲虽然很痛她,也很爱她,但他毕竟是父亲,是男人,他怎么能理解女儿的心事呢?她已经二十二岁了,早已经到了找男人的年龄。因为她满脸都是麻子,又长年守在与世隔绝的大别山上,所以她的婚姻问题总是高不成低不就。
    哪个姑娘不怀春、哪个女人不找男人呢?山上倒有无数的光棍男人,可都是一些俗物,没有哪一个她能看上眼。听幼兰说抓来了一个俊小伙,他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已经洗了澡、换了衣服的平原虎费阎王精神已经好多了,又恢复了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模样。尤其是几杯酒下肚,脸上便泛出一片红光。那片红光就象初升的朝阳,令人眼花缭乱,意乱情迷。王天花看了一阵,只觉得心里非常舒坦。平原虎费阎王真是太好看了。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得体、那么无懈可击,就连吃饭被咽住了也显得那么极有分寸。这不正是自己要找的男人吗?如果与这个男人结成百年之好,那也就不枉此生了。不过,这事还得父亲做主,父亲不点头,一切都枉然。
    两天过去了,王天花度日如年,无论如何也无法启齿向父亲诉说自己的心事。说她已经喜欢上了平原虎费阎王,这话怎么开口呢?就在她进退两难的时候,父亲却派人来喊她了。
    秃子回来了。秃子经过两天的奔波,完全查清了平原虎费阎王的来龙去脉。事实证明平原虎费阎王没有说谎,都有根有据。王焕庭放了心,也来了劲,忙命丫环把王天花叫来。
    “花儿,两天前爹抓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我们以前听说过的平原虎费阎王。他的父母已被卢汉三杀害,房屋也被卢汉三烧毁。现在他无家可归,只身外逃,在路过大别山时被我们抓住了。我看此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日后必成大器。所以,父亲想招他为婿,看你意下如何?”
    “哟!爹,这事全凭爹作主,只要爹喜欢,就是一泡狗屎,女儿也愿意吃下去。”
    王天花对平原虎费阎王心仪已久,等的就是父亲的这句话,现在父亲把话说明了,她就落得做一个顺水人情。
    王焕庭被女儿的话说得心里暖洋洋的。王天花走后,他立即就喊来了秃子。
    说起这秃子,王焕庭也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祖籍何处,只知道他是秃子,从小就到处流浪,四海为家。一九三零年流落到大别山下的垅坪给姓向的地主做长工。他走路如飞,力大无穷,深得那家地主的喜爱。那年秋天,大别山下的垅坪稻子刚刚收割完毕,王焕庭就带人下山抢粮。当时,垅坪八百八十八亩稻田都集中在姓向的和姓邓的两个大地主手里。这两个大地主为了躲匪祸、避兵难,也在附近的一天门和白羊岭的山头上修起了两个大山寨,把他们的家眷和粮食都藏在山寨里。现在正是秋收季节,稻子还没有来得及转移到山寨,王焕庭就带着喽兵下山来了。这天中午,姓向的地主正在向黑沟寨转移稻子,只见王焕庭率领喽兵从山上一下子就扑了下来。垅坪顿时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这时,王焕庭发现一个头上没有长毛的年轻人背上背了一个奇大无比的背篓,背篓里大约装了四百多斤稻子和一百多斤猪肉向着大黑沟的方向飞奔。王焕庭顾不得其他人了,就带几个喽兵穷追秃子。追着追着,王焕庭就被秃子的力气惊呆了。秃子背着那么多东西,竟然快步如飞,他们空着两手也追赶不上。王焕庭顿时起了爱才之心,就嘱咐喽兵不要伤害了秃子,只跟着他就行了。秃子背着东西上了黑沟寨,在上寨门的梯子时,压的梯子咯吱咯吱直响,他刚爬上寨门还没来得及进屋,梯子就咔嚓一声断了。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秃子竟一口咬住了寨门上的木门槛,在空中打起了秋千。王焕庭傻了,呆了,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世界上还有如此大力的人。
    寨里面的人见王焕庭带着土匪上了门,就把寨门关了。秃子在空中吊了许久,终于坚持不住摔了下来。这时王焕庭什么也不要了,只要了秃子。叫喽兵们把秃子抬上了大别山。后来在王焕庭和卢自朝的一次狗咬狗的战斗中,王焕庭因负伤差点儿被卢自朝活捉,多亏秃子及时赶到,背着他一口气跑上了大别山。有了这次的救命之恩,王焕庭就和秃子拜了把子,从此秃子也成了王焕庭的心腹。
    王焕庭喊来秃子,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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