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越道:「你不用措词拖延,我知道做个别换脑实验并不需要那些资料。我警告你,你的生命在我手上!」
前田博士的脸部肌肉微微颤动一下,但依然保持平静,说道:「如果我说办不到呢?」
「如果你不做,我倒有个办法。弟兄们会把你放在那换脑的椅子上,在掣钮上乱按一通,看看有什么结果。」
前田对这说法似乎有些惊慌,连忙道:「啊,不,决不能这样。不仅害了我,而且会把机器弄坏。算我怕了你们了。你们那一个先上来做复原手术。」
森越道:「是我。」
前田道:「很好,要到男囚室把你的原身找出来。可惜我的职员都被你们用绳索缚牢,怎么办?」
「没关系,我懂得怎样把他找出来。」森越道。
森越带领万吉和几个兄弟前往男囚室,打开其中一个房门,里面赫然是森越的原身坐在那里,万吉冲口而出,叫了一声「大哥」。
森越的原身已换上一个女人的脑子,对万吉的叫喊感到愕然。
森越友善地一拉她的手道:「你不用害怕,随我来。」
他把她带到实验室,让她坐在接受换脑的椅子上。森越本人则坐在另一端。
他最后一次警告前田博士道:「我是粗人,这条命不值钱;你却不同,是一个前程远大的科学家,千万小心,不要自毁前途,倘使你故意把这次手术做坏,我的弟兄们会把你的脑袋打个稀烂。还有,你那些珍贵的文件资料尚在我手中,如果我遭遇不测,你就永远别想取回那些文件了。」
前田嘴角一掀,又一次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道:「我的手术百试百灵,又怎会出岔子!」
他要求把北代释放,协助地做这手术。
北代与森越曾有一段不寻常的关系。不过在今夜的突袭中,他与其他十余名职员一样,也成了阶下囚,被捆缚在地面的大厅中。
森越同意把北代释放,协助前田博士工作。
前田命关上一部分灯光,表示换脑程序即将开始;地下室的气氛顿时累张起来。
黑池上前两步,拔枪监视前田,表示一有差错,就把他杀掉,为森越大哥复仇。
这时地下室内,森越总共有十名弟兄,各持枪械在手,监视各个部位;另有十名弟兄在地面上和岛上几个重要哨岗留守,以防外间有人闯入。此外,六名女囚也在地下室内,等候前田博士逐一把她们的脑子恢复正常。
前田的首项工作是把森越的原身(男体)的脑资料逼出,让他的脑袋呈空白状态。这脑袋本让一个女人的脑资料占据著,现在把它逼出,置于脑资料储藏器中。
第二步工作是把森越(女体)的脑子用电光激射,把它传回森越男体的脑袋内。这个步骤如完成,森越的男体人脑合一,一切便恢复正常。
森越这时坐在实验椅上,头额盖著钢罩,他逐渐进入昏迷。但在昏迷之前,他一直注视前田博士的眼神。他发觉他眼神有一丝狡猾,不知他打什么主意。这并非良好的预兆,然而他已无法思索了,因为他不久即已进入昏迷状态。
前田在忙碌观察机器上的各种指标,忽然眉头一皱,对助手北代道:「有故障,检查SK200。」
北代领命,进入实验室的后座去检验机器。森越的一个弟兄持枪跟随他监视。
北代检查该部分机件,确已失灵,但无论怎样也不能启动,他通过对讲机与前田通话,表示无法可想。
前田骂道:「蠢材,现在实验在进行中,怎可半途而废!让我过来看。」
前田博士一面骂著,一面向北代那边走去。
他离开那「换脑机」前方的位置约十秒钟,忽然一阵强烈激光从机器中发出,向外乱射。站在机器前方的九名大汉和几名女囚徒,人人都忽觉天旋地转、眼花撩乱,不知发生什么事。顷刻之间,他们脑部胀痛、麻木,耳朵轰轰作响,有的人惊得伏在地上大叫。
那名在机器后方监视北代的大汉,忽闻前面混乱叫声,也不知发生什么事情,徒然之间,他的背部已被向他走近的前田博士以枪指祝这幕活剧全是前田博士导演的。前田故意支开北代,自己也跑向机器后方,是存心要用激光去对付前面那十几个人。这激光是换脑用的,前田博士不顾那批人的死活,让机器中的激光四处乱射。所有站在机器前方的人,无一幸免,脑力都被激光迫出,向外投射。有的投射在别人的脑内,有的投射在墙上,又折射而回,重新影响别人的脑子。刹那之间,十余个人的脑力互相交替重叠,不是变得其乱如麻,便是脑袋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全都成了白痴!
前田博士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他差不多已能预料到这种后果。但是脑力互相重叠,会造成什么程度的混乱,他也不知道。这情景正好为他的实验提供新的资料。他用枪柄把那受他控制的汉子击晕,对北代道:「这十余人已不足为患,让我们去对付地面上的敌人。」
他们从枪械房取了轻机枪。从另一道门悄无声息的走上地面。在地面大厅上看管「俘虏」的几个森越帮汉子首当其冲,被他们机枪一扫,顿时成了一个个蜂巢。
北代释放了所有职员,形势逆转,如虎添翼。
前田博士率领各职员,在岛上将各个哨岗逐一夺回。「森越帮」这一次行动可说全军尽墨。
森越本人依然坐在「换脑机」的椅子上,对这一切变化浑然不知。
前田博士回到实验室中,为他的机智反击而终于取得全胜,哈哈大笑。他对北代道:「这个坐在椅上的人是逃亡事件的率领者,他害你们受到惩罚;现在他又领导黑帮分子进袭本岛,罪无可赦,这样一个人,若只是把他杀死,未免太便宜了。你们有什么意见?」
北代默然,上次由于开性派对而发生逃亡事件,不错是由森越一手安排的,累得北代等职员获得降级及减薪处分。前田博士说:如果不是正当用人之际,可能会把他们通通送去监房。但北代对森越的女体不多不少有些感情,所以倒不愿提出特别残忍的方法去对待他。
前田博士道:「如果你们想不到,我倒有个好办法,有个实验我早就想要做了,只是一时未有适当人眩北代,你去把那只狼犬拉茜带出来!」
北代嗫嚅道:「那……那未免太残忍了吧?」
「废话,对待这种歹徒,还讲什么人道?快去!」
北代在前田博士的淫威之下,不敢反抗。不久,便在实验室后进把一只狼狗带出来。
前田博士命人把坐在机器上的森越(男体)带走,把那狼狗安放在他所坐的位置上。
所有职员都用悚惧的目光,看著前田处理这一幕荒谬而不人道的行为。
前田吩咐照正常程序开动机器,把左方森越(女体)的脑子功能,影印到右面椅子的生物上。
他不知道这实验的后果如何,以前从未有尝试过。
森越(女体)是在昏迷的状态中,所以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不久,森越的脑波就通过电光,全部传到狼犬拉茜的脑中去了。
人的脑子与动物的脑子并不一样。森越的脑功能是否能为狼犬吸收,还是一个谜。纵使能吸收,吸收的成数有多少也不知道,这种实验充满了冒险性。不过,前田博士既不在乎森越的生命,自然可以毫无顾虑地进行这个实验。
他两眼充满狂热的光芒,不仅因为对森越报复而兴奋,而且有对一种科学「未知数」即将获得证明的喜悦。
他吩咐职员小心把昏迷后的狼犬移下来,让它好好休息,又给它注射一些稳定情绪的针剂。
半小时后,拉茜清醒了,它两眼有些迷茫。职员给它一些狗饼,它不进食。
一小时后,它站起来,表现得烦躁不安,在室内踱来踱去,由于身体有铁链系住,它不能走得太远。
前田博士、北代和五六个职员始终围在旁边观察著它。
拉茜发出一种奇怪的叫声,似犬吠又似人声,不大清楚。前田博士命人开动录音机,记录它的声音。
随著时间的进展,拉茜的表现愈来愈清醒了,它在室内狂跳奔腾,但无法挣脱铁链的束缚。它怒目向前田博士等人瞪视,然后叫出一些模糊的声音,依稀听出是:「前田,你这老王八蛋骗了我!」
接著它又发出「呜呜……呜呜……」的哭泣声。
北代和一些职员的心中都感到恻然。可是前田博士却欢欣异常,高叫道:「它说话了,说话了!」
他对那狼犬道:「你骂吧,你尽管骂吧,把你心中的愤恨骂出来!」
拉茜果然不断发出一连串的人声,但很辛苦,像舌头转动不灵活的人一样。然而,也可以听到拉茜骂出尽是最毒的话。
前田博士不怒反喜,他不断道:「骂呀,骂呀,骂得清楚点,这句我听不见……嗯,这样好些……」
那狼犬骂得愈凶、愈清晰,他愈高兴,这证明他又一样理论实现了:把人脑的资料灌输入狗脑中,它一样可以运行,问题是它可以接收到几成。
虽然经过一夜的紧张、忙碌,前田还是为这感到兴奋,始终不肯睡眠。他命人烧一壶香浓咖啡来,搬一张靠椅放在拉茜面前,继续观察,又对北代道:「拉茜现在已有一个人的脑袋,以后不能给它吃狗食,要给它一份人吃的饭菜,懂吗?」
北代唯唯。心中想:「这岂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吗!」
直到天明九时后,前田自己也支持不住了,才指定一个职员看管拉茜,他和其他人去睡眠,声明拉茜如有异动,立即把他叫醒。
这晚发生的事件,前田博士依然不向警方举报,把消息严密封锁,已打死的人在荒岛埋葬,那些受电光激射变成白痴的人,集体关在一个牢房中,等待观察。其中半数浑浑噩噩,完全没有意识。他们仍是一种「生物」,但不是人。另有半数,他们的脑电波重叠得厉害,时时无端大哭大笑,或作各种不同的人言,有时像男人,有时像女人。比较起来,后一种人比前一种更加痛苦。
拉茜的健康一直正常,它的身体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起初咆哮不安,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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