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感到非常无助的时候,前面忽然有一辆车子开来了。
此时此际看到一辆车子,就如同在荒漠上看到一个人影一样,那种欣喜的心情实在难以形容,贺甫决定要拦住对方,向他打听清楚这是什么地区,这条路驶往何处。
他停下车子,开亮大车灯。自己下车,站在车头前面,脱下外套,向对面车子飞扬,料想在这清晰的月夜,一定会引起注意。
那车子越来越清楚了,是一辆和贺甫所驾的一模一样的货车,连款式也是一样,这更增加贺甫的亲切感。至少表示,他并不是闯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地带。
那车已迫近,不过他丝毫没有降低速度的意图。贺甫不停飞扬手上的外衣,还发出声音:「喂,老兄,请停一停!」
那车如飞一般越过他身边,司机探出头来,指著他大笑,还作出揶揄的表情。
贺甫心中涌出一句粗话,想骂他祖宗十八代,但这句话来到口中,瞬间却忍住了,因为他惊呆在那里……对方那司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他就是贺甫,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从容貌、表情到服装,完全没有分别。甚至那货车的车牌号码,也完全相同。
换言之,刚才向来路驶回去的是贺甫和他的车子。
站在地上的贺甫完全傻了……「如果他是贺甫,我是谁?」他这样问自己。
他急忙爬上司机座,向倒后镜照照,镜内出现的容貌依然是贺甫,没有错。他心里稍为安定下来。
然则刚才经过的货车是幻觉,他探头向窗外望去,不是,那货车的后影和车尘仍然可以清晰看见。
他摇了摇头。必须继续开车,希望前面能出现一处市镇或人家,可以询问。
这样又向前开行约十余分钟,终于见到另一辆车子开来。这一次,贺甫怎样也不能让它溜去了,他索性把自己的货车向路中心一横,迫使对方停车。
他自己跳下车来,挥动外衣大叫,以吸引对方的注意。
那车子逐渐驶近,也是大型卡车,后面拖著长长的车身,司机是个大块头,他对贺甫的车辆拦路,十分讨厌,迳把车子向公路旁的凹凸不平的草地驶出去,摇摇晃晃,要越过贺甫的车辆。
贺甫本待出声制止,但当他看到车子的车身时,不禁呆了一呆。这是一辆囚车,车身是铁枝制成的牢笼,有十几个裸女被关在里面,一个猥琐的汉子在牢笼内,用皮鞭抽打她们。
他不相信这种残酷的景象是真实的,揉揉眼睛再望去,依然如此。
就在这刹那间,那车子碰撞到一块藏在乱草中的大石头,隆然一声,整个车子翻侧了。
车内的裸女倒成一堆,把那持鞭汉子压祝几个机警的立即乘机制服他,你一拳我一脚,把他打昏。而在驾驶座上那司机,头部低垂,似受重伤,一直没爬出来。
那群裸女想冲出囚车,碍于牢笼外下了锁,无法脱出。她们齐向贺甫呼喊,叫他去司机身边把钥匙取来,把囚车的门打开。
贺甫有些迟疑,不知应不应该干涉别人的事,他走上几步,见那些裸女全向他露出乞怜的眼色。而其中有个裸女竟叫出他的名字:「贺甫先生,你怎么也来到这里?」
贺甫一看,是邻居章木匠的女儿连珠。不知她因什么事落入这些恶人手中,既然是认识的,救人便变成义不容辞了。
他走到那汽车驾驶座旁,察看司机伤势,见他已奄奄一息,不省人事。此人相貌凶恶,显非善类。贺甫在他身上摸出一串钥匙,到后面囚车去,打开车门。一群女子欢呼雀跃,争先冲出。
有个十八九岁、身材修长的女郎叫道:「他有车子,我们乘他的车子逃走!」
女郎们本没有什么主意,听她这么说,便纷纷爬上贺甫的货车。贺甫想说「不」,但在这群年纪轻轻、粉白光艳的女郎面前,怎说得出不顾而去的说话。便问:「喂,你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那女郎道:「我们没有目的地,求求你,先载我们去一个地方躲起来,过几天再说。」
「我是要赶著回家的,只能送你们一程。」
「开车再说吧,不要让别人发现我们。」女郎道。
她率先爬上驾驶座,当贺甫坐下来时,她突然将他抱紧,在他脸上热热地吻了一下。贺甫受宠若惊,只觉得这女郎身上滑腻无比,虽然这么轻轻接触一下,也令人心荡神驰。
「谢谢你把我们救出来,我叫阿提,你叫我做什么,我都全依你。」
这句话有很大的诱惑性,贺甫在陶陶然的情形下把车子开动。阿提指指点点,教他不要循公路而行,尽向荒野开去。贺甫偎依著她那软绵绵的娇躯,耳边听著她那甜腻腻的话语,不由得完全听了她的指挥。
车子驶过的地方越来越荒僻,逐渐驶进山间。阿提叫他专拣迂回山径行驶,约个多钟头后,见有一个很大的山洞,不远处有一个瀑布。阿提道:「就是这里好了,把汽车驶进洞里去,不让别人发现。」
贺甫照她的话把车泊好,一群女郎跳下车,数一数连阿提恰巧是十三个。
阿提和贺甫走出洞外观看那个瀑布。见它由山顶某处笔直泻下,飞花溅玉,异常壮观。瀑布的下面积水成湖,在湖的旁边有一块绿茵,赫然见几个老人在滚木球。
「咦,原来这下面有人居住,」阿提道:「我们下去看看。」
众女郎跟著他们,齐从山坡上爬下。那绿茵看似不远,但他们或爬或行,竟费了约半个钟头,有时踏足不牢,从山坡上滚下数十尺,才抓住树根或什么的,稳住身子。女郎们身上没有衣裳,很多人擦伤了娇嫩肌肤,苦不堪言。
终于他们走到那几个老人面前,见他们年约六七十岁。在默默玩球,态度闲适。
贺甫发问道:「几位老伯,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面孔长长、身体特别高瘦的老人向他们望了一眼,道:「这里是『俗园』,难道你没听过?」
「『俗园』?真的没听过,是什么所在?」贺甫问。
「这是一个让普通人居住的地方。虽然没有特别好的生活条件,但人人可以随自己的喜爱,各适其适,没有人干预。」
「这不是很好吗?世界上再好的条件莫过于此了。」贺甫道。
「你如喜欢,也可以住在这里。」老人态度平淡,既不特别友善,也不像有什么敌意。
在这绿茵的背后是山峰,山后隐隐有树林和人家。阿提道:「我们到那后面看看。」
转过山背,眼前豁然开朗,有很多房子和亭园。但房屋款式特别,是贺甫从未见过的。
房子的第一个特点是小,第二个特点是门户大开,彷佛人人都可以进入。大多数房子形状如草菇一般。村子内有些人在活动,人人的态度也都十分悠闲,动作的节拍好像比普通人要慢一半。
在村内所见的多是老人,有男也有女。他们或种花、或弈棋、或打球、或在湖中游泳,所作的全景消遣活动。没有一样是属于谋生性质。
阿提和连珠向一个老妇人询问,能不能讨一件衣裳穿著。老妇指著一幢蓝色的房子道:「那里有各种衣裳,谁都可以去取用。」女郎们听说,齐向那蓝色房子奔去。
屋内挂满各种颜色的衣服,但式样朴素,女装是简单的衣裙,男装则是T恤和长短裤,屋内无人看管,女郎们自己选择合适的衣裳穿上。
她们有了这个经验,又跑到隔壁一间黄色的房子去,见有很多鞋子,便也不客气地自己取用。
然后,他们走进一间红色的房子,见有一盆一盆的食物,像是食堂,并无一人。贺甫一直不觉得腹饥,但既有现成的食物,便也取用一点。见都是素食,并无肉类,味道倒还可口。女郎们嘻嘻哈哈地分别取食,这是她们整个晚上第一次露出高兴的神色。
进食后,阿提建议大家找一幢房子住下,反正房子多的是,他们选一间较大的,十四个人齐住在其中。
这些房子实际上只是一个可蔽风雨的地方,并无厅、房之分,屋内也无家具陈设,要坐是坐在地板上,要睡嘛,把身子往横一躺就可以了。
贺甫和女郎们横七竖八躺在地板上,有些女郎很快就呼呼睡著。阿提本来躺在贺甫旁边不远,在无人注意时,便悄悄地把身子滚过来,贴近他身旁。贺甫微微动一下,她把食指竖在樱唇上,示意他不要声张。她把他的粗厚的手掌拉过去,放在她的胸前,贺甫感到她的心房的跳动。阿提不知什么时候,已把上衣的衣钮解开了。
贺甫的手在阿提的引导下,在她身上轻轻抚摸。一个青年男子,那经得起这样的引诱。他把头微侧,就碰到阿提迎上来的热热的樱唇,贺甫的手一紧,把她的纤腰向身前拉近。
他吻她的眼睛,吻她的鼻子,吻她的颈项。阿提急促地喘著气,胸膛起伏,一任他的需索。
他们自以为尽量把声音降低,不让外人知道,但早有两三个女郎爬到贺甫身边来。她们也抱著和阿提同样的心情,想不到给阿提捷足先登。
当贺甫满足地叹一口气,把阿提的身子松开时,他发觉又被三个女郎包围著。她们也是全无声息的,一个爬上来吻他的头额,一个亲他的胸膛,一个抚摸他的小腿。
这突如其来的艳福,令贺甫吃惊了,他简直有点昏眩。
不知过了多久,他像一个酩酊大醉的人一般,在极度疲乏下,糊糊涂涂的睡著。
当他醒来时,以为已天亮了,其实不然,一切还是毫无改变,墙上的几个方洞形的窗户把一缕清辉射进来,大概天上还是挂著两个月亮。
阿提早已坐起来了,她伸出纤纤足趾,恶作剧地搔贺甫的脚掌,是这种痒痒的感觉把贺甫弄醒的。
「你知道睡了多久吗?」她笑道:「快起来,我们游泳去。」
「是啊,让我们游泳去。」有六七个女郎附和道。
贺甫爬起来,在她们簇拥下跑到湖边。这个湖是瀑布的积水造成的。湖边是柔软的草地和石堤。女郎们嘻嘻哈哈,把衣裳脱下,就跳入水中。贺甫也学著她们的样,不过保留一条短裤。
在湖中和六七个赤身女郎游泳,那确是一件乐事。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