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
「就在你家里。」
「……」小川呆了片刻,一阵惊悸传进她的神经中枢。
「告诉你,现在,就在你的窗外,有一辆黑色车子开来……」
小川向窗外望去,果然有一辆黑色房车开到门口。
那电话续说:「车里面是一个穿黑西装的杀手,他绰号叫「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他正推开车门,走向你家……」
小川向窗外望去,一一果如他所说。
她花容失色,抛下电话,跑出书房。一面高叫女管家的名字,但猛地想起,女管家这个时候总是上街购买杂物,家中并无别人。
她跑进自己的卧室,拉上房门,想到应该打电话报警。拿起卧室内的电话,拨了几个号码,没有反应,似乎电话线就在这一刹那间给切断了。
她的心情紧张,可想而知。不晓得那大汉将要怎样对付她,想起那电话上对她所说的「无脚女尸」这句话,顿时想像自己的两条腿已分了家,不觉吓得直发抖。
外面的大门波人用力推开,不久,那汉子已出现在她眼前。
他长得十分丑陋,脸上凹凸不平,嘴角向下歪,一对眼睛充满了邪气,手上不持刀枪,却带著一把锋利的锯子。
「你……你……」小川想说什么,可是,给结巴巴的一句也说不出来。
那大汉拉上房门,把闪光的钢锯一扬,露出一副凶狞姿态:「你叫小川原二?」
小川勉强点了点头。
「你知道的太多了,谁把渡边先生的事告诉你的?」
「没有……谁……告诉我,是……我的幻想。」
「废话!」大汉冷笑一声:「你说不说也没有关系,反正渡边先生要我带你的一双腿回去。以后谅你也没有胆子再编什么故事。」
「不……你们不能目无法纪……」
大汉将她身子揪起来,又往地上一摔,小川便全无保障地横卧在地板上,她用两手掩著双腿,惊得面无人色。
大汉一脚踏住她的小腹,一手抓起她的右腿,作势便要用锋利的锯子锯下去。
这时,由于小川的衣裳被褪下,握在他手中的是一条非常白净的腿子。
「他妈的,长得倒不坏!」大汉向小川瞧了一眼。他放下小川的腿,却用锯子向小川脸上一扬道:「乖乖的不要声张,让老子快活一阵。你叫,我便用这锯子锯花你的脸……」
小川这时已哭得泪眼模糊,什么也说不出。
那大汉伏在小川身上,将要对她污辱。然而这时候,小川见到一样更恐怖的东西……一只切断的手,正在地上蠕蠕而动。
起初,小川以为自己眼花。但再细看一下,那百分之一百是一只手,连著半截手臂,像是从人身上切割下来的。
这都不打紧,最重要的是这只断手在地板上缓缓移动。
小川只望了一眼,便禁不住紧紧盯著它,连那大汉对她的威吓及在她面前做的种种姿态,她都视若无睹。大汉将她的衣裳撕破,露出一身雪白的胴体,但是小川连望也不望他,大汉也觉得奇怪了,这不是一个女人应有的表现,在陌生男人面前裸露,而她竟无动于衷!
他忍不住随著她的视线望过去,于是他立即也看到小川所见的……一只砍断的纤嫩的手。
他的眼睛睁得好大,任他杀人如麻,凉血冷酷,这刻也不由面色发青。
「那是什么?」他问小川。
小川摇摇头,一无所知。
大漠随手用携来的钢锯向那怪手掷去,意欲将它击中,谁知那怪手一闪,恰巧搭在那钢锯上,将它执牢。
「碍…」大漠为之心寒,放开小川,拔足而逃。
「嘿嘿……呵呵……」隐约似有一阵女性的悲凉的笑声在房间内响起来,这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大汉要把房门拉开,却总是拉不动,那只怪手连同那把钢锯凌空飞起,正打在他的头上,大汉昏倒了。怪手并不以此为满足,它持著那锯子对著大汉的手腕一前一后移动,要把他的手掌锯下来。
小川掩脸不敢观看,她再张开眼来,只见那大汉在血泊中挣扎,他的两只手掌给齐腕锯断,血淋淋地摆在他的身边。他站起身来,向地下的两只断手望了一眼,却无法把它拾起,跟枪向门外奔去。
这一切,像一场噩梦,但是地板上的两只切断的手掌,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小川多望一眼,便觉得更加的恶心,但因受惊过度,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不久,女管家回来了,她经过房门,见小川赤身露体坐在房中,吓了一跳,急忙进来把她扶起。
小川的神智这才完全恢复,伏在女管家身上大哭。两主仆商量了一下,决定立刻报警,请求保护。
侦探河浩大郎又来了,他带了两个随从,首先把地板上两只血淋淋的断手取去研究。然后,坐下来与小川长谈。
「上次我已认为你写的故事与案情十分接近,请你帮忙,提供线索,缉拿真凶。可惜你不肯合作。」何浩说。
「你要我怎样合作?」小川改变了以前的态度。
「把你的情节全部告诉我们。」
「不瞒你说,我虽然有个小说大纲,但细节的发展,也要写到之时才清楚。现在我还没有写完。」
「把大纲给我们看。」
小川依言把大纲交给河浩,河浩细看一会,若有所悟,知道渡边确是全案的主凶,但是大纲内没写明渡边的巢穴何在及怎样落网,一切还要等待小川的小说裹慢慢的布局。
「这件事情十分奥妙,照理说,情节由你安排,一切出于你的想像,但你写出来的情节,恰巧就和真实的发展相符,真是匪夷所思了。」
小川点点头,叹口气道:「你已见过这里发生的一切,我不骗你;当我构思在写这篇小说时,好像有人在幕后主宰,把这个故事硬逼进我的脑中。」
「这确是我从事办案以来最富神秘性的一件。」河浩说:「好吧,让我们继续合作。从现在起,我派两个助手来保护你。」
小川目击「怪手」出现的新闻,翌日便传遍各报,绘影绘声。她现在非但是成名的女作家,而且是最出风头的新闻人物。
每天,无数新闻记者包围著她。她的访问记和生活照片不断在各报刊出,电影界人士把她这部小说版权买下,甚至邀她出任女主角。
由于小川的小说还未刊完,而它的发展每一线索都足以指示缉拿凶手的方法,有一家报社便以重金购得优先权,把她的小说在日报披露,每天一段,由于情节已进入紧张阶段,读者人手一纸,如醉如痴。
每一个人所关注的是小川如何在小说中写出黑社会头目渡边的结局及警局是否能够及时逮捕他。
读者们在想,渡边本人每天一定也在看报纸,如果小川的小说启示任何线索,他可以反其道行之,不必照她所写的情况去做的。
渡边既然能成为一个地区的黑社会首脑,当然有过人的手腕与机智。他自派出打手去杀害小川而不果后,对这件事已有顾忌。而且他开始相信,小川的故事的确出自她本人的想像,而非向任何人打听得来。只因有很多事情,他还未决定去做,只在脑海中转了一转,小川已把它写出来了,如果说有谁出卖渡边,那就是渡边本人的脑袋。
这自然不可能,但为什么小川的想像能与他的想像及行动暗合?令他暗暗惊惧。那个打手回来的描述,说有一只「怪手」夺去锯子,锯断他的手腕,渡边虽斥为胡言,心中却也不无揣揣。
他决定要把他的巢穴搬家,把手下化整为零,以躲开警方视线,自己则躲在三姨太家中一个时期。
这个念头具有机动性,如果小川猜到他的行动,他就改变主意,到京都一个结拜兄弟的巢穴中暂避。
第二天,他买张报纸瞧瞧小川怎么写。
果然,小川像能看穿渡边的事一般,在报章的那篇小说上,一模一样地把他的心事描述出来,只是没有把他准备逃往京都的那个念头写出。
这一点令渡边比较安慰,但小说却透露了另一项令他惊异的事实,它写道:「渡边心绪不宁,要到三姨太处躲避一个时期,可是当他的车到达她的处所时,发现有男女嘻笑的声音。
「那声音出自卧房,渡边略一倾听,怒火直冒。他直觉地感到,三姨太让他戴上一顶绿帽子。
「他破门而入。果见一双男女赤裸拥在床上,女的是三姨太,男的竟是他的助手……「矮脚虎」仓剑「渡边感到从未受过的侮辱,特别是在这失意的关头。他毫不思索,拔出他的自卫手枪,向仓健和三姨太狂射。鲜血染红了地板……」
渡边把小说读到这里,心里感到非常奇怪:难道真有这样的事?
他急问手下,仓健去了何处?答道,一早已出去执行任务去了。他又拨一个电话给三姨太悦子,不一会便听到悦子银铃般的声音。
渡边的心情稍为好了一些,暗想:那小说胡说八道,我怎可以完全相信它?
悦子在那边亲热地唤道:「你什么时候回家来,我好想你啊?」
「我今天下午会回来的……不,下午有件要事,我忘记了。今晚七时我回家来吃饭,你准备一下。」
「很好。」倪子雀跃地说。
渡边挂上电话,自思悦子对我还是一般忠实。不过,我虽说晚上回去,却偏偏下午回去,看她是不是真的偷人?又想:就算悦子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不能开枪杀她,一定不能让那小说把我的一切行事猜中,我要令每一件事情和它相反。
这时是下午一时。渡边比他说的时间早到了六个钟头。
三姨太屋内静悄悄的,渡边受了小说的影响,不动声色地蹑足走进。
「还好,和那小说所写的不同,并没有男女嬉笑之声。」渡边这样想。他刚要开口呼叫悦子。忽听到一阵呻吟发自悦子的卧室。接下去又是一阵浓重的喘息声。渡边是过来人,对这种声息自然熟悉不过,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侧耳倾听,有个男声道:「我有件事情不明白,波士到什么地方去,很少预先通知别人,他为什么会对你说今晚要回来,这令我有些怀疑。」
「有什么奇怪,也许他挂念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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