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刚才我偷神附体,不知不觉中就偷了他东西?诸微尘自己都糊涂了起来。
众古惑仔一世也没见过这么多珍宝,要不是有徐甲在场,当时就拥上来抢夺了。
徐甲对古惑仔视而不见,对诸微尘不断责骂,显然是恨极了,末了,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拔出一把寒光四射的三尺青锋。
诸微尘被莫名其妙的骂个狗血喷头,心头火起,又见徐甲亮出凶器。于是将那袋珍宝往地上一扔,跳着骂了起来:“好你个徐甲徐乙徐丙,小爷我好心救你,你不知恩图报就算了,反而栽赃陷害我,我早就知道你妖里妖气的,不是个好东西,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救你。怎么,还想杀人灭口吗?来来来,小爷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说罢,挺着胸往前走了几步。
徐甲狞笑道:“你以为我当真不敢吗?”,猛的手腕一翻,锃亮的长剑便将诸微尘刺了个对穿。诸微尘怒目圆睁,难以置信的看着长剑没胸而入,只觉得胸腔象插进了一根通红的铁条,说不出的难受,接着眼前一黑,往后便倒。
杨子锷、蚂蚱男和另几名古惑仔听到哨声后,往这里赶来,远远就看见了徐甲与诸微尘正发生争执,然后又看到徐甲用剑将诸微尘杀死,顿时目瞪口呆。还好蚂蚱男反应快,立刻大叫:“杀人了,杀人了,大家快抓住他,送他上派出所!”
众古惑仔都是落井下石派的佼佼者,于是都大喝小叫起来,只是没有哪个往前迈上半步。那杀人凶手看到情况不妙,慌里慌张的转身跳下岩石,跑了个无影无踪。
蚂蚱男冲上前去,捡起散落在巨石上的珍宝,转身双手捧给了也爬上来的杨子锷,趁人不注意还顺手将两颗较大质地较好的宝石塞进了袖口。杨子锷将手中的珍宝把玩不已,同时吩咐手下察看诸微尘的情况。手下报称这小孩脉膊已经停止,死得不能再死。
杨子锷当下与众人商议道:“各位兄弟,这次大家辛苦了,咱们本来说要靠这小孩发财的,想不到出了这种事,虽然小孩不是咱们杀的,但是咱们总不能老呆在凶杀现场,这样咱不都成了嫌犯嘛。计划虽然没成功,却意外的捡到了这袋宝贝,算是老天保佑,咱们求财得财,我的意思是大家马上离开这里,回到城里找个地方把宝贝分了。”众皆称善,于是一行人喜孜孜的跑下山。
途中,蚂蚱男对杨子锷说:“老大,我觉得让这小子暴尸于此有些不妥,咱们是不是把他给埋了?”
杨子锷刚好踢中一块石子,摔了个跟头,气恼的吼道:“你爷爷的,你还想扮好人啊?再吵我把你和那小孩一起埋在这里。”
蚂蚱男闻言,不敢作声,脚下加油,一溜烟跑到了下山队伍的前列。
山脚的岩石上,诸微尘仍然以中剑倒地的姿势仰面躺着,不远处传来呱呱几声怪叫,他身旁先后落下了几只黑羽的乌鸦,这些死神的使者已经迫不急待的要分享美餐了。
此时,平地里突然卷起了一阵狂风,狂风过处,那几只乌鸦打着滚的跌下了岩石,落地时身体已经僵硬,显然是死了。
刚才逃跑的徐甲,又回到了诸微尘身边。他望着古惑仔们下山的方向,冷笑了几声,然后俯下身子,对着诸微尘吹了几口气。不多时,诸微尘竟然又悠悠醒了过来!
诸微尘睁开眼,看见徐甲正蹲在自己身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大叫一声,翻身坐起,同时一拳打向徐甲。
徐甲伸出一根手指,挡住诸微尘挥来的拳头,笑道:“怎么了,还生气啊?”诸微尘见全力挥出的一拳竟然被徐甲轻描淡写的拦住,立刻一脚踢出,目标是徐甲的下巴。
徐甲这回没闪躲,给诸微尘踢了个结实,他若无其事,诸微尘的脚倒是象踢中了钢板,痛得抱住脚,口中嗷嗷叫个不停。
不对,我刚才不是被这臭道士捅死了吗?诸微尘忽然觉得不对劲,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血迹,心中疑窦丛生。
徐甲笑得更灿烂了:“我答应过你,要帮你摆脱那些人的纠缠。刚才我假装和你争执,然后假装杀死你,那些人看到以后,真的以为你死了,另外还有珠宝可拿,所以跑得比兔子还快。”
诸微尘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活动了一下手脚,说道:“嘿,你怎么不早说,搞得我都以为自己被你杀了呢,说真的,我是真的死了,还是现在是鬼魂?”
徐甲说:“我之所以没跟你打招呼,也是为了效果逼真嘛。刚才我不过是用了个障眼法,造成了你被剑穿胸而过流出鲜血的样子,又同时对你下了个咒,使你在短时期内停止了一切生机,任谁来看,也只当你是死了的。这种咒是我跟乌神教那帮妖女学来的,想不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诸微尘又道:“那我的感觉怎会那么逼真呢?真象是死过了一回。”
徐甲挤眉弄眼道:“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未知死,焉知生,体验过死亡的滋味,才会更加珍惜生命啊。”
第四章 游说
诸微尘回想了刚才的情形,叹道:“只是可惜了那袋子金银珍宝啊,白白便宜了那些古惑仔。”
徐甲伸手在空中虚抓,顿时又一个锦囊袋出现在诸微尘面前,他说道:“这里面才是真的,也是我要送给你的,那些人拿走的那袋被我做了手脚,只消过了一段时间,那里面的金银珍宝就会化为一文不值的砂石,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这之前,为了这些宝贝,他们也会争个不休,打生打死。你呢,就再无所顾之忧了。”
诸微尘心下愕然,道:“这样做是不是太毒了一点。”
徐甲正色道:“如果他们不贪心,当然不会惹祸上身,我做人的原则是:获罪于吾,无所祷也。获罪于吾友,亦无所祷也。”
诸微尘默然,叹道:“看来做你的敌人一定会死得非常惨,我老人家就勉为其难的做你的朋友吧。只是你的宝贝太贵重,我怎么敢收?”
徐甲笑道:“小小年纪,倒喜欢自称老人家,有意思。你看过《论语》吗?里面有句话叫做是‘长者赐,不敢辞’,我怎么算也是你的长者了吧,这点身外之物,就算是见面礼,你看如何?”
诸微尘再三推辞不过,终于答应收,徐甲又郑重其事的送给诸微尘竹简道书一卷和一块小小的黑色玉牌。
“此书是我师父口授的《玄元经》,书内载有我玄元宗的修练方法,最是玄妙幽微,深不可测。观之者,可以与道冥合,出离生死,长生久视。你目前可能还看不懂,但是不要紧,以后会懂的。”徐甲顿了顿,又说:“这黑色的是冥鸣玉,你拿着此玉同时默念我的名字三次,然后捏碎,我便知道是你找我,我虽远在天边,也会在最短时间时赶到与你汇合。”
诸微尘点头接过东西,又看他说得煞有介事,不禁发问:“我妈常跟我说,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我若不做人杰、英雄,改行当道士,到底有什么好处?”
徐甲答道:“吾尝闻:众生非为灭而生,乃为觉而生,不能觉,唯有灭。人生在世,草木一秋,即便成了盖世英雄又如何,最终仍是长埋黄土,与枯草腐木同朽。若学道有成,进则可除妖邪、动风雷、挟万物、拔幽魂,退则可长寿不老、与天齐休,什么恍惚变化、分身散体、乘云气、御飞龙都不在话下。你以为如何?”
徐甲发完这篇言论,满以为会将诸微尘说得心悦诚服,立时火线入教,光荣的加入道士的行列,想不到那诸微尘听得厌烦,加上困倦,已经站着睡着了。这小子怎么如此疲惫?我是不是表错情了?徐甲摇头不已,伸手将诸微尘拍醒。
诸微尘刚刚梦到端坐在城里新开的肯记里大嚼炸鸡腿,突然被人拍醒,好不恼怒,睁眼一看是徐甲,立刻抓住他的道袍叫道:“还我鸡腿,还我鸡腿!”
徐甲讥笑道:“你真是黄鼠狼做梦也想鸡,这荒山野岭的,莫说鸡腿,连鸡毛也见不着半根。要不,我抓只几山鼠烤来给你吃,常言道,一鼠当三鸡,鼠肉之美味,真是吃一回想二回。”
诸微尘作出恶心呕吐的表情,说:“呸,去你的臭老鼠肉,还有什么事要交待的,没事我要先走了,你看太阳都过午了,我还要赶回去吃午饭呢。”
徐甲叹了口气,暗道:朽木不可雕也,此子不可教也。虽是如此,仍然很诚恳的对诸微尘说:“罢了,既然你不愿意学道,我也不便勉强,咱们就此别过吧。”说完,就要走开。
诸微尘忙拉住他,说道:“看你这么伤心,我老人家实在是于心不忍,好吧,有空我就看看你这本道书,学上那么三招两式的,以免到时又被人追得无处可逃。我长大之后,就一边当英雄,一边兼职做道士,哈哈,我会不会忙不过来呢?”
徐甲转过身来,笑道:“从来只有英雄退步学神仙,学不学在你,只要你肯学一点,道便离你近一点,向来只有人求道,世上哪闻道求人,我这就下山去云游天下,顺便找个清静的修练之地,把那荒废已久的道法重新捡起来。看看努力精进,修练个百十年,有没有可能恢复昔日的道行了。”
诸微尘问:“你以前很厉害吗?”
徐甲被扯起了伤心事,眼眶一红,说道:“往事不堪回首啊,如果真是厉害的话,那么一切都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我和你也不会在这荒山相遇。”
诸微尘见他不高兴,就不再提。徐甲象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对诸微尘说:“刚才听你自述,你说你会把东西看丢了?”
诸微尘说:“呸,什么看丢了,是看没有了,看消失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要是双眼凝视一小物体,再集中精神片刻,那东西就会自然消失,在消失前,那东西周围会涌出一片极小的黑雾,好象是被黑暗吞没似的。”
徐甲想了想,说:“有这等事,你能不能现场表演一番。”
诸微尘依他所说,将一颗拳头大的小石子当场送入了虚空。徐甲称奇不已,接着评论道:“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