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跟我走!”,秦拓被李大奇抓着往一面坑墙撞去,秦拓心说死就死吧,只能相信这老鬼了,心一横把眼也闭上了,耳边“呼嗤”一声却并未撞上任何东西。随后便被李大奇抓着不停的转来拐去,以秦拓的体格都觉得有些头晕,那李大奇居然是越跑越快了。
“到了,睁眼,往上爬!”
秦拓眼一睁,面前就是软梯,也不犹豫抓着就望上爬,李大奇往上一跳紧跟着爬了上来,灵活的象只老猴子。
这煤矿有些年头,挖的较深,软梯通道有十几米深,秦拓飞快的攀爬着,却发现后面的李大奇居然没拉下,心中暗暗称奇。他哪知道那“青眼”玉石用来破邪法的确是灵验,但世上任何好处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人家通过苦修得来的慧眼李大奇靠一块石头就搞定了,哪有这种好事?“青眼”石一旦使用,将完全激发出人的潜能,不但精神力大大增长,甚至连**力量都有不小增幅,一般的邪法真是一桶就破,可以说是青木门的镇门之宝。而代价就是一旦过了一拄香的有效时间施法人将元气大伤没有任何抵抗力。
“快到了,李道长。”看着头顶的出口,已经不到一米了,秦拓心里一松,发力向上窜去。
眼看着到了洞口,秦拓迫不及待的将头伸出洞外,一口新鲜空气还没完全吸进,就听脚下李大奇一声惨叫,秦拓心一抽,急忙往下面看去,一看之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从坑道底下冒出无数青灰色的长丝,将李大奇重重包裹着往下拽去,李大奇全身都被拉开了梯子,只有一只手还死死抓着梯子边缘不肯松手,只见那些青灰色长丝一抖,李大奇再也坚持不住,飞快向下面掉去。
“阿拓快跑……”,下面传来一阵渐渐远去的凄惨叫声。
秦拓倒是想跑,可是他只迈出了一步,那些青丝中除了裹住李大奇下去的一半外,另一半刷的就冲了出来,将秦拓的双腿、腰部牢牢绑住。
外面的村民只见洞口冲起无数青灰色长丝,发出惊慌失措的叫声。然后,只见一只有力的胳膊伸了出来,然后是头部,赵小慧带着哭腔大叫声“大哥!”
秦拓全身都被那些诡异的丝线包裹着,只有那只有力的胳膊狠狠的趴在洞口。他努力的将头部探了出来,脖子上的青筋崩的笔直,冲着小妹大吼一声。
“枪!”
赵小慧急忙一抹眼泪,将插在地上的铁枪朝大哥掷去。
秦拓的手已经快撑不住了,那股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撕裂。
长枪凌空飞来,秦拓算准时间将扒在洞口的单手一伸,恰恰抓住铁枪,随后立刻被拉进了洞口!
秦拓被青丝拽着朝着洞底飞去,不多久,“啪”的一下狠狠摔落地面,几乎将他一身骨头都震断了。待眼前金星散去,他急忙睁大眼睛朝前观望。
面前不远处,是一团青黄色的微弱光芒。
淡淡的光影,笼罩着一个靓丽的身影。
青色琉璃灯,绝世俏佳人。
第九十一章 最特别的心碎
此刻的秦拓还不知道,他宿命中的对手,刚刚经历了和他很有些相似的一段故事。但就象投资股市一样,一样的资金投入却往往获得不同的结果,秦拓的故事将注定极其与众不同。
他被从高处重重的摔在地面,全身都裹在坚如钢刃的青丝之中,只露出头部和一只手。秦拓躺在地上,抬头看向那团诡异的光影,那个婀娜的背影是如此熟悉。
“是你……”秦拓缓缓道。
那背影依旧静止,仿佛冰冻千年的河流,将所有活力都深深隐藏。
秦拓觉得很奇怪,他不知道这个美丽的背影究竟有什么企图。
坑道之中,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灯光。坑道之中,空气凝重,灯火却忽然一跳。
这究竟是什么灯,秦拓心中讶异,似乎是个邪门的东西,要是李大奇在这就好了。想到李大奇,秦拓急忙往四面看去,却是一片漆黑哪里找的到。
“李道长呢?你把李道长弄到哪去了!”秦拓沉声道。
灯光里,传来一阵声音,仿佛骤雨中花朵落地时被掩盖的轻轻留恋,又仿若秋夜的寒虫发出最后一声鸣叫。
一声叹息,如此惆怅。
秦拓仿佛经历了一个萧索的冬天。
身影缓缓转过来,那一瞬间,秦拓发现自己居然不忍心看那张脸。
慢慢的转身,在秦拓看见那张脸前的一刹那,身影手中的青色琉璃灯突然大放光明,秦拓眼中充斥着柔和的白光,竟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湖心居。
依旧烟锁碧波,一如望不穿的闺房重帷。
秦拓已然立在水榭之中,一看周朝,不由得极惊骇,再看身上,所有青丝皆已不见,又是那身秀士袍服。不自觉间,秦拓轻轻握了握手,猛然发现枪已不在手,正不安间,背后传来旖旎的莺语。
“官人……”
转身,正迎上那双百媚千娇的眼眸,秦拓脑海一片空白,已是重堕迷梦。
“梦烟,晓露犹寒,如何立于水榭之中,快快回去。”秦拓已重拾记忆,可惜,这记忆不是他的。
“官人,便纵我这一回罢,妾心中实在高兴,我大宋终于重拾河山、匡服社稷了。听说岳元帅已经大破贼胡于中都,擒住了完颜家的所有皇室正押解回京呢。”
“唉,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一直害怕看不到这一日。”
梦烟温柔的倚靠上来,星眸流转,“你终于可以放心了,从此后,你我可以隐居于此、或浪迹天涯,再没有了牵绊。”
水烟深处,如此委婉。
“梦烟,以前……都是我辜负于你。”
梦烟眼中黯然,“如何怪你,奸臣弄权以至外族坏我河山。那一日,真是我所有汉人的耻辱,金人使者提出用皇室的宗亲女子数百人作为和谈条件,公主、郡主、甚至于充数的宫女被一路驱使着押解出京……一路上遭凌辱所发凄号不绝,京中男儿皆无颜出门。可笑那些主和派,以为靠着女子的荫护能逍遥下去,岂料一月不足那金兀术又重率大兵犯境,一路屠杀抵抗之城数十,吓的朝中之人居然主动提出和谈。”
“唉……那时,我从村中赴京赶考中途结识你于青楼,两相倾心下逗留日久,最后盘缠用尽还是你散金助我上路的。你可记得,我走时曾送你何物。”
“琉璃灯……我怎么会不记得呢,时值今日,我依旧视如珍宝。”
“上京科考后,我居然如愿一举而中,圣上于宝殿钦提探花,随后还做了个六品朝官。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那一刻!我心中激动万分,正跪在朝下谢恩,却是忽然宦官报说金人使者前来,圣上官家惊惶的从龙椅上跑下去,迎接那趾高气扬闯入的胡贼!金使读和约条款数百条,条条苛刻刁钻,我朝堂上的汉人大臣却只能唯唯诺诺。最后,那金人报完条款,忽然又私自加了个要求,于那满堂大员来说这条件并无分量,于我,却恍若晴天霹雳!那使者,竟然要的是你!那一刻,我真是万念俱灰……”
“官人,往事已矣……不必再难过,忘了吧。”
“我怎么能忘记!我大声呵斥金贼,却被下了牢狱,后来从狱卒口中得知,你最终还是被掳去了蛮邦。五年,整整五年啊!你该是受了多少的委屈啊……只怪我汉家男儿无用,只知吟诗作词,上了沙场毫无勇武之风,竟落得靠女儿家苟延存活的境地!”
“官人,我知你疼惜奴家,但你所言也未必啊。后来岳家军不是个个英雄,人人好汉吗?若不是他一路凯歌,你们这些主战派又怎么会有出牢狱的一天。”
“岳元帅真的克破胡虏了啊……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真象一场美梦。”
“这不是梦,是真的。”
梦烟眼中闪着幸福的光彩,随着情郎的目光一齐看向水烟深处。
“官人,你知道吗?”
“恩?”
“我在金人的地方也做了不少大胆之事呢。”
“是嘛,何妨一说。”
“我有一点始终放不下,便是我遭外族凌辱一事,你真的不介意吗?”
“……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怪只怪我枉为男儿身,却连自己的心爱之人都无法保护,我有什么资格怪你呢。”
梦烟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许再自责了,只要你不嫌弃奴家就好,我也可以放心的告诉你了。”
“说吧。”
“我随那金人使者去了他们的大京中都,那金人将我献与王子完颜康,因我曾是江南知名歌妓,完颜康恐他父王怪罪,将我藏在后花园中。这五年中我受尽了他的凌辱……但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哼!完颜康以为只有他一个人独占了我,他又怎么知道有一名蒙古密探找上了我,我将从他口中打探来的机密情报全都告知了那个蒙古密探。这还只是第一件,为了打探情报,我常趁完颜康不在之时私下里约会那些朝中大员,那些金人大官为了得到我的**常常就会管不住自己的嘴。我要说的大胆之事,就是这些大员怀疑上是我泄密之时,或者没有了利用价值的时候,我会用蒙古人提供的毒药将他们毒死!”
“唉,你一个女子居然也能行此大胆之事啊!”
“别急,我还没说到呢。这些人被我毒死之后,我先放干尸体的血储存在酒瓮之中,再将他们的尸身藏匿于地窖里,每当夜半之时,念及金人对我汉家的欺凌,我总会忍不住生啖金人之肉,渴饮金人之血!那些年里,我除了喝酒外,喝的全是血,没有沾一滴水!”
这弱不禁风的美丽女子,口中竟说出如此血腥之语,他被彻底的震撼了!
“……你,你居然……”
“怎么,你也怪我残忍吗?”
“……罢了,若是我大宋男儿有一半有你的风范,恐怕金人早就被灭了吧。”
梦烟忽然紧紧搂住男子,呜咽着道:“官人,你不能嫌弃我,你说好不嫌弃我的啊……”
他轻轻抚摩着梦烟乌黑顺滑的青丝,心中十分沉重。
水气深重,初春的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