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再忍不住,哭了,伤心的抽搐着,哭泣着,眼泪掉得更快了,“府主她……她的胃穿已经完全的爆发了,她……的身体很快就不行了,胃穿坚持了十几年,没想到会在今天全部爆发……”
凌杰这时候还隐约的听到不远处房间里面同样传来哭泣的声音,那声音听在心里,凌杰只觉十分不是滋味,那苦声,凄惨无比,悲痛不已,让凌杰有种心有刀绞的痛……
“蝴蝶她,她……她是神医……怎么……”
冬雪哭泣得更厉害了,“医者不自医,这个道理你都不知道吗。蝴蝶师傅她……她……”
未等冬雪哭完,旁边的房门忽然碰的一声被打开,只见春风,秋水,夏雨三个人从里面大步走了出来,再看到回廊旁边的凌杰后。
三人顿时表情大怒,脸上带着无比的愤怒朝凌杰走了过来,气势汹汹而来。
凌杰在看到春风,秋水和夏雨三个人冲自己气势汹汹走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了,今天准没好事发生。
最激动是春风,她走到凌杰身前,二话不说抽出巴掌就一巴掌摔向凌杰的脸部,好在秋水和夏雨及时拉住了她,但是春风依旧是冲凌杰咆哮着,“都是因为你,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府主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她在咆哮着,秋水和夏雨比较冷静一点,但是她们却没有阻拦,分明是用一种仇恨的眼光看着凌杰,如果眼神可以刺人的话,凌杰身上现在已经被刺穿了不知道多少窟窿,估计已经是百孔千伧了。
就连最冷静的冬雪,此刻依旧扶在墙上哭泣着,没有站出来帮凌杰说话,很显然,她也和春风是同一个态度。
凌杰未等说话出来,春风又开始吼了,“你说你好好的来我们蝴蝶府做什么,你大可以不要来这里啊,你就算中了基因毒,可以找别人医去,就算不医也不会马上死掉……你分明就是自私,分明就是胆怯,是你,是你把府主害成这样的……”
春风还在咆哮,这个时候冬雪也站直了身体,她回过头来,和秋水三人站到了一起,一起看着凌杰。
凌杰看到,这四个女人的眼睛里面都布满了血丝,一看就知道是劳累过度所致的,刚才她们在房间里面忙乎了四个多小时,看来一下眼都没有眨过,她们每个人眼里都含着眼泪,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可是她们的师傅啊……
没有劝阻春风的大喊,“凌杰……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是我们的师傅,她是养我们教我们的师傅,她虽然和我们年纪一般大,但是从我们懂事起,她就一直在照顾我们了,十五年来,从来都没有变化过……”
说着,春风的眼泪如雨点般的掉落下来。
第十章:凄惨,痛哭
第十章:凄惨,痛哭
秋水继续说了下去,“我记我是一个孤儿,蝴蝶师傅是从大街上拣到我的,从此,蝴蝶师傅便带着我,和我相依为命。让我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是——我们两个人在街上流浪,蝴蝶师傅的钱包被小偷偷了,我们没有饭吃,没有水喝,甚至连一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我们走在街上,警察说我们影响市容的美观把我们赶走,我们去向人乞讨,却被人骂作是骗吃骗喝的大骗子,根本没有人愿意给钱。有一个善心的男子本来要给我们一张二十的灰票子,当时我的心情还异常的激动,但他的钱才刚刚出手,就被他女朋友大骂了一顿……到了第四天,没吃没喝的我们在一个破庙里面拣到一只拳头大小的番薯,可是……蝴蝶师傅却舍不得吃,把番薯给了我……我知道,蝴蝶师傅是咬着下唇,硬忍着不过来抢,眼睁睁的看着我吃完的,我那时候虽然不懂事,但也感觉到了蝴蝶师傅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本能……可是,现在师傅她,她永远的沉睡了……她走了,她离开了……我还没来得及报答她的恩情呢……”
说到最后,秋水仿佛无法发泄内心的悲愤,最后大声仰天哭泣,其她三人也都看得伤心欲绝,夏雨道,“我从小就是一个小偷,是蝴蝶师傅把我引上正途,对我来说,她就好象是我的父亲和导师,不断的引导我走向正确的路线,她是我最爱的导师……”
……每一个人都诉说着内省的痛苦和悲愤,最后春风怒视着凌杰,“府主是在十岁的时候,为了保护我们,被一个歹徒伤到了胃,后面因为把吃的喝的都给了我们,师傅的胃被严重感染,后来就得了胃穿……后来府主投入紫荷的门下,学得一身惊天医术,纵使如此,也依旧无法医好师傅的胃穿。在师傅十三岁那年,胃穿差点爆发起来。那时候是紫荷先师取来百里溪的眼泪,才保住了师傅的『性』命……那个时候,每隔五年,师傅就要用一滴百里溪的眼泪延续生命,十五年来一直都没有变化过。这也就是为什么蝴蝶师傅会住在这个荒野孤独的地方,眼泪自从十五年前就成了师傅的命根子。可是这一次,师傅为了救治你的基因毒,把眼泪奉做『药』引给你服下了……没有了眼泪的延续,师傅她的胃穿爆发了……比十五年前的还要严重的多,紫荷先师又不在……所以,师傅她就,她就……”
春风悲呼一声,放声哭泣。
冬雪咬着下唇,眼泪簌簌掉落下来,哭泣着,身体颤抖着,不久,四个女人抱在一起,大声的哭泣……
“蝴蝶师傅……师傅,我们舍不得你,舍不得你啊……”
四个女人的哭声,在冰天雪地里面『荡』漾,久久『荡』漾不息。每一道声音都仿佛一把刀一样刺在凌杰的心口。
“她为了我……蝴蝶真的是为了我,把自己的命根子都豁出去了,她宁愿用自己的死,来让我活下去,为什么……蝴蝶她不是一个傻女人……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看着四个抱在一起的女人,哭成如此,凌杰的心,很不好受,很难很难受!!!
只见白『色』飘雪从屋檐下面洒进来,落在四个女人的身上,她们只是彼此的抱在一起,哭,哭……
仿佛只有哭才能发泄她们新中那无衣言表的痛苦和失落……
凌杰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他深深呼吸一口气,“冬雪,你们把蝴蝶怎么了?”
冬雪是四个人里面最冷静的一个。
她哭了一会儿后抬起头来,凝望着那个男子,仿佛想尽力的把他的样子刻画在脑海里,良久才道,“我们用雪封,把蝴蝶师傅冰封住了,这样,可以保证她的身体不被腐烂。”
“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不可以。”说话的是春风,“你已经把师傅害成这样了,师傅她不想你再去打扰她……”
冬雪忽然叹了一声,“春风,我陪他去看看师傅吧,师傅生前和她一起喝过酒,把他当朋友的。”
很久很久以前,凌杰就认为自己不再是一个好人。从五年前他开始被追杀开始,他就自认为自己的心肠已然十分的歹毒,他那个时候已然十分的自私,十分的残忍和在乎权术。
那时候,他不把别人的『性』命放在心上。
那时候,他一直坚定的认为,杀一人和杀千千万万人没有区别,同样都是在杀人。
那时候,他将不会在乎别人的生死,哪怕是朋友的死,他也不会太过在乎。
那个时候,他将不再相信世界上除了自己的任何人,他觉得每一个人都是在为自己考虑,世界上没有纯真绝对的感情。
那个时候,他认为自己一辈子只有唯一的信念和目标,那就是一步一步的往上走,走上世界的颠峰,让人人都向自己低头,再没有人敢把刀锋『逼』向自己的喉咙,再不会为了一段感情而伤心难过,再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的死而悲惨痛哭。
……
曾经的心是如此的坚定,可是为什么今天,在走进蝴蝶的大门前的时候,凌杰的双腿却好似被灌注满了铅『液』,每迈出一步都仿佛要用尽他全身的力量。走到房间门扛上的时候,凌杰的双腿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凌杰抬起头望着房间里面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这下一步,竟是如此艰难,再也很难跨出下一步。他的脑海里面全部浮现出蝴蝶往日的影子,这看似很短的一步,对凌杰来说,仿佛很长很长,长得让他『迷』茫了方向。
“自己本来中了基因毒,受了一年的基因变异『药』水的痛苦,是这个女人让自己得到了解脱,而且她为了自己,甚至不惜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这到底是一颗怎样的心啊。”
“先生,你怎么停下来了,府主就在里面啊。”冬雪的眼泪停止了,但是眼角处却带着泪痕,看起来亦十分的憔悴。
凌杰没有回答,眼睛直直的看着里面那张床,良久良久之后,他终于深呼一口气,然后迈了进去。这一步迈进去,他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心境变了。
这一步迈进去,就意味着凌杰否定了之前那种自私,冷血,只有一个目标的心态,而接受现在的事实——自己还是会很在乎一些人的生死,甚至会把这些做为执念,紧紧的放在心间。
房间里面充满了淡淡的香味,在这里呆久的凌杰就知道,这些香味儿可不是香水,而是『药』味儿,他看得出来刚才这么多进入这里,用了多么多的『药』物为蝴蝶治疗。
但是那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人就躺在床上,凌杰缓步走到床前,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容颜无双,但是身上却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这些冰霜仿佛在流动着,在她周身上下流动不已。
白皙的脸庞上带着一层灰白『色』的冰霜,看起来已然没有半点生机,倒像是一个沉睡已久,昏『迷』了很多年的人。
“她怎么会这样?”凌杰惊问。
冬雪刚刚凝结在一起的眼泪忽然又掉了下来,眼睛一红,“府主胃穿爆发,我们没有办法控制病情,便逆着府主的意思把她雪封起来,冰封住了。”
雪封,冰封住了?当初蝴蝶给我治疗基因毒的时候,不就是说过一旦无法控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