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剑侠传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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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剑侠传外传-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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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两儿,以后岂不有了依靠?”心中欢喜,愁虑全消,便用两手分搂住两个怪婴,沉沉睡去。
    醒来天已入暮,鲁瑾一看婴儿睡得甚香,恐他们醒来索乳,无以为应,就着落山夕阳余光,轻轻移开婴儿。起床一看,见那石室共只一间,山洞高居峰腰向阳一面。面前有两三亩大小一片平地,种着几种菜蔬。一道粗如人臂的山泉,自峰巅蜿蜒下降。左侧有一人工开成的五尺石槽,一边向外微斜,恰将那泉接住,泉瀑到此一顿,再由斜口往下飞坠,足够灌溉饮用。此外上面危峰刺天,由洞顶攀升,似还有路可上。下面却是绝壁千寻,形势奇险,无路可降。对面还有一片峰崖,比洞略高,恰将山风阻住。洞中用具齐全,临门石灶,上设一锅甚大,隐闻焦香。走向前去揭盖一看,内中是满满一锅用红薯和上等香稻煮成的米饭,火虽早熄,犹有余温。鲁瑾山居穷苦,终年吃些粗粝,每当年节,恶叔弄些稻米来吃,也只看着,一些不能到口,几曾尝过这等美食。又当产后腹饥之际,不禁馋涎大动。刚用构取了一些放在口里,觉着甘芳适口,从来未有,猛想起主人未归,承他救命之恩,如何擅自偷吃人家好东西?平日受惯欺凌,处处本分,性更刚烈,念头一转,只得忍饥放下,石墩上置有油灯,也不敢乱点。重往洞前盼望,想等恩人归来,求讨之后再吃。眼看月上东山,天已不早,饥肠雷鸣,终以不告而取,恐受主人责打,更难在此容身避祸,不敢妄劝。没奈何,只得强行忍耐,去往榻上卧倒。暗忖:“主人早晚终须回来。以前在家受罚,饿一两日是常事。如在日里,便去山中掘取野芋,采摘榆叶野果充饥;如是夜间受罚,便去数息人睡了,多么饿,只一入睡,便自拉倒。虽然不吃东西,不会发奶,至多让婴儿哭上一顿,到时再说,总比受辱被逐强些。”便沉心静气,按照老法,数着鼻息,渐渐睡去。
    梦中又遇三年以前所见黄发虎面少年,却穿着一身整齐道装,没有赤体。对鲁瑾道:“我二人两世孽缘已完。虽为去我天赋恶根,使你多受三年苦难,我对你也有报答。此洞所有食物用具,以及洞外蔬果,均我去年托雷师叔为你准备,静等难满,接来此地。产前又亏百禽道人公冶恩师赐了两枚金灵蓣,才得精力无亏,安然产子。否则我儿均赋异禀,初生虽小,见风即长,只那一顿奶,便把你精血吸枯了。以后你便是洞中主人,从此渐入佳境。五年之内,你便有仙缘遇合,到时无须顾念我儿,他们也自有遇合。只是两儿却一善一恶。初出生的大儿,乃是恶质,此时却较纯和听话。我已给他在前额留有三条爪痕,以为记认。我曾苦求恩师设法化解,无如定数难移,能否使其改恶迁善,尚且难料。在你未去以前半年内,如能把他看住,出入相偕,不令出洞,独自上下此山,也许不致被左道中人发现,强劫了去。你走不久,便有人来,将他与次儿一同度去。就令本性难移,投在正教门下,至多误他本身,多受一次兵解,不致累你也延误仙业,不是好么,大儿可名勿恶,次儿单名一个孝字,务要记准,不可更改。两儿成长甚速,一满周岁,便如十五六岁常童,此后却不再长。母乳也只吃那落生一次。生具伏兽之能,身轻力健,又都孝母。除第五年的下半年,必须小心照看,最好不令出洞外,现时却在出生二十六日后,便可放任,听其上下此山,无须拘束了。你在家受苦,乃是前孽,更不可使大儿知道。我得恩师之助,已然尸解,行即转世,重登仙业。此是元神投梦,能否再遇,尚自难言。两世夫妻,缘尽于此,好自珍重,我去了。”
    鲁瑾知少年是她丈夫,忙即扑去,吃少年一掌打倒,当时吓醒。闻得咀嚼之声甚急,一摸床上,两儿全都不见,心中大惊,疑有兽侵入。纵起一看,月光正照洞前,两婴儿不知何时已爬上灶头,正向锅中乱抓饭食,往口里乱塞。锅盖掀向一旁,洒了满灶头的残粒。先还想梦境无凭,恐主人归来见怪。及见满锅的饭已去了一半,心想:“主人深夜未归,反正饭已被婴儿吃了好些,无法挽救。也许主人行好到底,不会见怪。”念头才转,婴儿竟是慧灵异常,一见娘来,各抓起一把冷饭,争往乃母口边乱塞。鲁瑾正当饿极,又见婴儿竟知孝母,初生体力已如此健强,心中欣喜,闻到饭香,张口便接。婴儿见娘肯吃,大乐,各用双手乱抓饭团,争先抢上。鲁瑾应接不暇,闹得满头满脸都是饭粒。只得把两儿搂紧,说道:“娘自会吃。我知你两娃是仙种,肯听娘话,各人自己吃吧。”婴儿“呀呀”两声,意似领会,竟不再乱抢。母子三人,差不多把一锅饭吃完才住。
    鲁瑾仰视天星。已然深夜,暗忖:“此洞在高峰近顶极险之处,常人决不会独居在此。如有主人,经此一日夜,断无不归之理。所生婴儿,如此灵异强健,分明是仙种,莫非梦中丈夫所说,俱是真的不成?先后睡了一日夜,已不党困,候至天明,也许能知分晓。”又想起只顾寻思,两儿相貌仿佛一样,丈夫说大的一个面有爪痕为记,不知是否”见两儿自从吃饱以后,便挣脱下地,依依身侧,不肯离开,口中“呀呀”,嬉笑学语,神情甚为依恋。鲁瑾伸手抱起一看,两婴儿俱生得狮头虎面,脑披黄发,身材比初生时又大好些,满口稀落落长着七八颗金牙。虽然不类常婴,看去有两三岁光景,手足却均精短,通体肤色光亮如金,一双虎目也是金色,闪闪放光,隐蕴凶威,端的丑怪非常,所有声音相貌,长短肥瘦,俱都一样,只是内中一个的前额上,果有三条红印,作三叉形分歧,至眉而止,长约寸半。梦中之言,方始有些证实,心中略放。想起丈夫缘尽之言,不禁悲喜交集。两儿见状,也紧依膝前,随同哭笑。鲁瑾见两儿学样,平时随同行动,只一坐定,便扑向身前,但不愿人久抱,越看越爱。试搂向怀中,教以语言,并告以乃父梦中所起名字,竟是一教就会,全不遗忘。
第六回
     柳湖侠隐第六回
    竹径影参差月冷风凄逢古魅
    桃林春潋滟水流花放悟前因
    鲁瑾心中欢喜,光阴易过,不觉天明日出。候到傍午,主人仍无影迹。细查室中,不特食用惧全,并还有几身兽皮制的童子衣裙,分大小依次叠向榻旁石礅之上。另外七八身女衣,多是布制单衣,并还有两双藤鞋,似备自己之用。这时鲁瑾已信梦境不虚,就有主人,也是受丈夫之托,视为亲友,稍微不合,不致见怪。所着衣履,本极破旧,再于大风雷雨荒山危崖之中奔驰竟夜,更遭失足下坠之险,攀萝援藤,死里逃生,益发残破不堪,变成一些零碎破布,乱搭身上。又当产后,血污满身,心境稍宁,便觉难堪。随烧了一锅水,先与婴儿吃了一些,母子又各洗了一个澡。趁日里把新衣换上,穿了藤鞋,携了两儿,出洞查看地势。
    原来所居在秦岭后山,高出群山之上,四外山岭杂沓,水抱峰环,形胜天成,哪一面均有屏蔽。遥望故居,已不知相隔多远。自洞前平崖起,上望峰巅,还有危径。下降仍是无路,只有两侧峰壁上满生老藤,通体陡峭,别无途径。相去地面百余丈,是否能由此援藤降落到底,还不一定。形势奇险,断定恶叔万难跟踪到此。连自己身轻力健、久惯攀援爬山的人,看去都觉眼晕,何况一个老年人,即使寻来,也必望而却步,无可奈何。这最关紧要的一节,已无可虑。只是新居风景虽好,器用虽全,但所存米粮却不够半年之用。母子三人食量均大,此峰上下如此艰难,断粮恰在岁尾年初,正是冰雪封山之际,何处去寻食物?还有此时已近中秋,连日山中气候尚暖,不怎党的,秋风一起,转眼入冬,山地想必高寒,只凭所留几件单衣,何以卒岁?自己受惯饥寒,把所有单衣全穿在身上,也许能勉强耐过。两儿虽也是仙种,到底初生幼小,兽皮虽暖,但均短装,手足全裸,如何禁受?
    鲁瑾先颇发愁。继一想:“这已是天堂,譬如前夜若葬身绝涧,又当如何?何况日月还长,有这菜田,改种粮食,一样可以在此久居。此峰如无下去之路,室中用具何从运来?也许另由峰顶之后上下,甚而主人也在那边居住,都不一定。就算丈夫重托,受人如此深恩,也应叩谢才是,何况还是切身利害。”几次想要上峰查看,俱因二儿紧随身侧,多不肯离母。性情也各不同,大儿勿恶还肯听话,次儿鲁孝情急,胆子更大。当沿崖查看途径时,有一次竟探头崖外,口发怪啸,大有纵身下跃之势,幸被自己瞥见,抢抱回来。山径险峻逼狭,有的地方必须用手攀援,其势不能抱了同上。以为主人受托,照看自己母子,就算石室所有,皆是丈夫出钱置办,早晚总要前来看望,便没有去。径回洞中,烧水煮饭,采些蔬菜,一同烧熟,母子三人吃完。一会夕阳西下,想省食粮烧油,老早便睡。为防婴儿失足,寸步不离。
    一晃二十多天。这晚天气极好,又当中旬将近,夜色甚是清朗。大半轮残月悬在空中,清辉广布,玉字无声,照得远近峰峦林木清澈如昼。二儿仙种,近日身越长大,轻健多力,心更灵慧,贪看夜色,不肯就睡。鲁孝忽然引吭长啸,声振林樾,当时山风萧萧,势如潮涌,似被啸声激动。鲁孝见状,格外高兴,啸之不已。因所居地势高据峰巅近处,上面天色仍甚清明,峰崖下面却是旋飚滚滚,沙石惊飞,山风大作,四山回应,澎湃奔腾,万窍皆呜,若有千军万马呐喊杀来,势甚骇人。鲁瑾出身山家,虽然胆大,当此夜静空山之际,也是害怕,疑有什么怪异被啸声引来。忙将鲁孝止住,强行拉进洞内,立逼上床。因鲁孝常不听话,欲借大儿激劝,上床以后,便假装发怒,不去理他,只搂住勿恶,奖勉抚爱。鲁孝心性倔强,睡在一旁,噘着张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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