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剑侠传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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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剑侠传外传-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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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寿想起地牢中囚犯惨痛可怜,还想劝说两句,请其从轻释放。猛觉一片碧光迎头照下,闪了一闪。耳听老魔暗中说道:“道友勿动,那些凶魂厉魄,难还未满,难得道友有此盛德。老朽以前原曾说过,这班妖孽除却孽满自尽而外,只有一人能够深入魔宫,能和老朽对谈,并代缓颊,当时全数释放。想是目前群邪该当出世,致令鬼域出多生机。道友虽未明言,已知尊意,此时便将他们释放,以副道友仁慈之念,并见老朽囚禁他们实非得已。这班多是妖邪元神,经此多年囚禁,受尽苦痛,能否改过,回头是岸,尚自难言。万一转世之后,故态复萌,或以元神附在新死人身上,就此还阳,再去行凶害人,均在意中。幸而那时道友已有成就,法力高强,决非今日之比,能够身任其难了。”
    话未听完,目光到处,人已到了地牢门外。先前所见群囚,连同身受酷刑的十几个苦囚,似知来了救星,纷纷哀号,匍匐在地,同声哭喊:“我们自己孽重,苦难已深,本来永无出头之日。天幸上仙驾临,只向老神主说了一句好话,便能转劫投生。从此洗心革面,决计改恶从善。”有的更说要拜任寿为师,请求援引。任寿回顾老魔不见,只在耳旁说话。听那口气,仿佛这班都是极恶穷凶之辈,放并不难,必须具有极大慈悲和极大降魔能力,使其改恶从善;只一违背,立加诛戮。必须能发能收,不能轻举妄动。任寿天性仁慈而又强毅,少年好胜,被对方将住,心意已被看破,不肯服软改口。再见那班被囚禁的妖魂血泪模糊,身受奇惨,哀号宛转,直不忍闻,一时仗义,慨然答道:“我年幼无知,虽拜恩师,尚未入门,未来之事,自难逆料。果如老人家所言,到时只要法力能够制服妖魂,便请从容释放,任何险阻艰难,我自当之。”
    随听耳旁笑道:“道友真乃菩萨心肠,前途虽是艰难,断无不成之理,老朽本来多年静修,以前恶习已全化尽,只此嗔念未能全去。先见道友来势汹汹,虽知运数所限,题内文章,道友只凭两口飞剑和一件受有佛法禁制,我一时不能查见的法宝,别无法力,我便服低,不算丢人,只显大量。但我神坛被毁,心终不无介介,想乘着方才善念,意欲借此难题,试验道友的毅力勇气。不料道友明知事甚艰危,丝毫不以为意,满口答应。既然如此,老朽虽不便公然相助,这班邪魔气候一成,必先警告,使道友防患未然如何?”
    任寿还未及答,老魔已转向群邪厉声喝道:“此是任真人大发慈悲,怜你们身受惨痛,格外开恩,劝我释放。此去如能放下屠刀,并非无望;再若估恶不梭,休看真人此时功力尚浅,但他那紫、青双剑便是神物奇珍,威力之大,不可思议。不久,更有仙缘遇合,你们邪法未成,他已奉命下山,由此开创正教,永为一派宗祖,任你们邪法多高,也非其敌。吉凶祸福,由你们自造,今日姑从宽免。尔等本应沉沦牢内,历尽千劫,水无超生之想。当此千载一时,存亡之际,万勿自误。我现拼耗元气,将牢开放,你们急速逃生,转世去吧。”
    牢内本是烈焰熊熊,血光如潮,金刀火剑,四下横飞,一片愁惨残酷景象。忽然大放光明,一片红光,笼罩全牢,所有刑具刀叉和血光火焰同时消灭。那些被囚禁的妖魂,当时飞舞而起,欢声雷动,拜伏在地。紧跟着化为无数黑影,滚滚飞扬,潮水一般向外拥去,一晃不见。老魔终未再现。
    任寿觉着身子倏地一轻,好似和方才一样,凌空腾起。跟着眼前微微一暗,突又清光大来。定睛一看,就这两句话的工夫,人已飞出洞外。这还不奇。最奇的是:申无垢所居禁制重重,休说深入,连形影也看不见。昨日约定,以后来往,如若事前不知,不可妄自过溪,须在溪对岸照所传诀印,如法施为,等内里有人来接,方可过去。那么严密厉害的禁制,在魔法护送之下,竟会毫无动静,便落向花林深处。只见云白天青,香光如海,已是次日未申之交。想起昨夜经历,宛如隔世。
    任寿知道新夫妇所居在东南角上,正要寻去探询疯和尚在未,忽听林内有两女子说话,先当是灵鹃、秋雁在此闲谈。刚一转步。瞥见林内乃是一座小亭,亭中向外背坐着两个道姑。暗忖:“当地往来均是仙人一流,不可冒失,还以先见主人为是。”忙又退回。耳听内中一个叹道:“大姊说得那么把稳,我总代三妹担心。”另一个答道:“就算疯和尚过于偏私,难道樗散子老前辈的话也靠不住么?”任寿听出两道姑乃无垢之姊无妄。无咎,本来要走,因听提起师父,便停了下来。随听无咎说道:“我闻樗散子就住翠屏峰崖洞之内,莫如我姊妹前往求见,当面请问,总能问出几分。大姊以为如何?”无妄答道:“二妹你真一厢情愿。那座崖洞,外表十分窄小昏黑,内里甚大,本是古仙人修真之所。樗散子乃前辈仙人,我们冒昧求见,扰他清修已是不合,何况洞中那位原主人辈分又高,连我们师父见他,均不敢居于平辈,礼貌何等恭敬。我们修道才得几年,以前又只随着恩师拜见过一面,如何为了妹子儿女之私前往求教?还是随时留意,相机而行的好。”
    任寿不便听人私语,原是边听边走,渐走渐远,已听不出。对方似未警觉。暗忖:“初遇郑隐,曾往上洞,发现壁上朱文古篆,上有‘长眉再来’之言。以前眉太稀少,父母取名眉儿。自从服了兰实仙果,当日眉毛发痒,次日暴长一两寸,已然垂向眼角之下,成了异相。听二女仙之言,师父就住洞中,我又长了眉毛,莫非此时再去,才能拜见?”又想起:“新夫妇乃一双壁人,新婚燕尔,定必恩爱。此时到处静悄悄的,不见人影,连两位仙姊都在亭内闲谈,未往新房,想是故意避开,如何前往惹厌?反正无事,翠屏峰洞壁已然封闭,如有仙缘,必蒙开洞赐见。我和二弟原曾议定,同进同退,谁先拜师都是一样。莫如此时去往翠屏峰前虔诚祝告,叩关求见。等见到师父,再寻二弟同往,并为先容也是一样。免得入内惊扰人家新婚乐趣。”心念一动,因为求进拜师之心太切,对二女仙前半所说竟未留意。又因对方姊妹三人不同聚会,却来花林隐处密谈,疯和尚必不在此,更不寻思,便往林外走去。
    快到溪前,忽想起前面尚有禁制,不能随意出入,恐触埋伏。刚一停步,忽听轻雷之声起自身后。随同雷声过处,前面烟光杂沓,微一闪变,云雾忽开,现出上次来时所见清溪小桥。越疑主人不愿惊扰,见自己要走,有意放行,否则事情无此巧法。先在林中又走了一大圈。照着无垢昨日所说,林中不特禁制重重,由心运用,并能查见数十里外的人物往来。自己由外入内,还可说是魔法高强,护送自己,冲禁而入,这一回身,断无不见之理。以双方交情而论,如无事故,必定挽留,怎会撤禁送行,经此一来,越认定主人此时必有什事商议,不愿外人在场。心急寻师,更不迟疑,飞步过桥。刚到对岸,回望身后,已是云雾满山,连溪水也同隐去,什么都看不见。暗笑:“二弟和我情同骨肉,便无垢也非尘俗女子,如何新婚第二日,便有逐客之意?”当时也未理会,只笑了笑,便往翠屏峰驰去。途中想起:“那枚铁环,看去并不起眼,怎的如此神奇?老魔头那高法力,竟会不曾看出此宝形迹。还有那部魔经,破去以后化成一丸红玉,隔环照样透视,嵌在里面,却取不出,好些怪处。可惜神僧此时不知何往,如能相遇,也可求教,是否就算遇合?这枚红玉,还有何用?”手持铁环,边看边走。本意因那铁环能够透视老远,意欲隔着山石,往里查看,如和魔宫所见一样,到了翠屏峰,只要用此环一看,便可看出师父是否在内。不料沿途所经峰峦均是实心,虽然看出一些,还拿不定是否有效。
    正一路看过去,先听西北方天边有破空之声,与那日桃林所闻大同小异,仿佛尖锐得多。心中奇怪,铁环始终放在眼前,也忘了向空照看。晃眼之间,两道黄光已经飞近,在头上作一大圈,盘飞了一阵,突似流星下泻,落向身旁。任寿灵敏机智,先当仙人路过。及见飞近头上,盘飞不已,所驾遁光,又与无垢昨日所说异教中光色相同,便留了心。知道来人决无好意,也许发现双剑宝光而来。仗着铁环隐身,连忙往旁避开。来人也恰下降,乃是背插长剑、妖幡的两个妖道,相貌神情十分凶恶。才一落地,内一身材瘦长的将幡拔下,朝同党怒道:“我方才明明见宝气上升,井还贴着山路往前移动,等到此间,如何不见踪迹,又未见他飞起?此事奇怪。近日翠屏峰藏珍又有出世之讯,莫要被一凡人无意之中巧得了去。既能得到这类奇珍,人必机警,我二人剑光甚强,破空之声老远都能听到,也许被他警觉,不知用什方法藏将起来。此人既不能飞,无论隐藏逃遁,均不会远。这一带又无什山洞,我们可各分一面,施展搜魂之法,由两头起,往中心会合,休说是个凡人,便是真正道术之士,也必显露形迹。你看如何?”另一妖道还未开口,忽听左近树后有人冷笑。二妖人顿时大怒,各把妖幡一指,发出大股黄烟,连人一同飞将过去。
    任寿见那邪法也颇厉害,出手大股黄色烟光,中杂无数暗绿色的妖针。前面本有两株大树,吃黄色烟光涌将上去,当时炸成粉碎,齐根折断,残枝断叶满空飞舞。瘦长妖人把手一挥,立似一蓬暴雨,待要随风散去,好似心疑对头藏在树后,当地只此两株大树和一些灌木杂草,意欲全数扫荡,搜寻敌人踪迹。谁知那碎折的大树本随妖道手指向空吹去,不知怎的,到了空中,竟似被风裹住,成了一幢青灰色的伞盖,悬在二妖人头上,离地十多丈,聚而不散。烟光所到之处,灌木杂草也和断树一样,纷纷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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