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剑侠传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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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剑侠传外传-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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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便坚拒,这次姑且依你。等到回转嵩山,二次出山修积,却非分开不可。”
    郑隐原是讨价还价,知道爱妻固执成见,对于师长奉命惟谨。只想同往寨中多聚三数日,赏玩当地风景,以解近月风尘肮脏与踽踽独行之苦。不料无垢慨然应诺,好生欢喜,便同往寨中飞去。
    姬氏父子听说妖人服诛,后患已除,高兴非常,对于郑隐夫妇自是感激。当时传令,全寨山人一齐欢宴,当夜就在花林之下设筵贺功,把二人奉若天神。郑隐见众人对他夫妻十分礼敬,到处受人欢呼罗拜。一轮明月刚上东天,清光四彻,明如白昼,当地风景又极灵秀。开筵以后,鼓乐四起,笑语喧哗。时见身穿白色短衣,头插鸟羽,项带珠圈,手佩金环的妙龄山女,裸着臂腿,同了许多少年壮汉,手持乐器,翩跹起舞。花林之中,山巅水涯,芦笙吹动,情歌互答。端的人间乐土,美景如仙。回顾爱妻,并坐花前明月清辉之下,越显得容光艳发,丰神绝代。触景生情,不禁爱极,低声笑问:“你看那些少年情侣,歌舞于明月之中,多么情深爱重呢。”
    无垢知他美景当前,又生杂念,微嗔道:“你只知道世俗儿女,男欢女爱,十分美满。可知暂时欢娱,难于长久,转眼之间,已为陈迹;生老病死,无殊幻梦。此是沧海浮沤,莫非你也羡慕他们么?”郑隐忙分辩道:“我不过觉着他们得天独厚,住在这等桃源乐土,月夕花晨,每多乐事,比起城市中人的享受,实在要强得多。随便两句闲话,怎又多心起来。”无垢叹道:“我因见你修为虽勤,心性终是不定,每一想起,便自担心。你说我多心,可知我对你也是关切太过吗?”
    郑隐见无垢笑语从容,艳光照人,由不得心痒难抓。知道无垢素来娴静,当着人,决不许他稍微偎傍。照着山俗,乐起以后,人便分散,各自结伴歌舞,追逐为乐。此时除寨主本人因郑氏夫妇均是神仙中人,不应以山俗相待,尚在主席陪坐而外,连姬平也都约了情侣走开。便向无垢涎脸笑道:“这里笙歌嘈杂,我夫妻择一山水佳处,清谈片时可好?”无垢明白丈夫想要和她亲近,本想不去。既一想:“丈夫魔孽太重,性又刚强,专以正言责难,易生反感。自来柔能克刚,莫如任他稍微温存,就便相机劝勉,较易生效。”当时含笑应诺,别了寨主,走往一处花月交辉,山清水秀的幽静所在,先任郑隐亲爱了一阵,再以正言婉劝。这类话虽是老生常谈,但因无垢笑语温和,柔情款款,容易动人。郑隐又对无垢痴爱如命,自是诺诺连声,毫无忤色。无垢暗中观察,见他听劝,神情感奋,不是做作讨好,也颇高兴。
    到了次日,辞别寨主父子上路。郑隐志在同行,自然样样依从。无垢对于西南诸省原少足迹,正好就势游玩。准备第三日赶往雄狮岭长春崖,拜访李静虚之后,往游洱海苍山与昆明金马碧鸡之胜。再由驿路入川,遍历峨眉,青城等蜀中诸名山。然后溯江而下,经武当山,绕往嵩洛,一同回去。及至寻到长春崖一看,只见苍崖绣合,仙洞云封,空山寂寂,流水潺潺。洞前景物虽然灵秀,主人却是不在,连洞门也未寻到。在当地徘徊了一阵,只得离开。
    无垢急于要见黄钟一面,次日又去寻访,忽在洞壁上面发现几行字迹。大意是说:静虚三日前去助门人借体重生,并为枯竹老人护法。不料妖人谷辰与七指神魔两个劲敌探明对头尸解,不知老人故意诱使上当,同来扰害。吃老人预先埋伏的太乙清灵神光和七粒巽风珠困住,静虚又在一旁相助,两妖孽各伤了一个三尸元神,并失了两件法宝,仅以身免。本来无事,因为七指神魔骄狂凶狠,初次受此重创,心中恨极,行时口发狂言叫阵,怒骂静虚素无仇怨,无故和他作对,是好的,可去滇界七指山落魂岭与他决一胜败,时期定在第三日的夜间。静虚因二妖孽都是极恶穷凶,又擅玄功变化,炼就三尸元神,邪法甚高,无恶不作,意欲就便将他们除去。但因二妖孽行踪飘忽,来去如电,惟恐独力难任,一击不中,反多枝节,贻害无穷。便乘这两三日的闲空,想把昔年两个至交和新转世的一个良友,连同现归佛门、改名心如的女仙辛如玉一起约上,合力除此大害,以致到日不能赶回。双方斗法就在日内,好些事均要准备。明知郑隐夫妇要来,不特无暇接待,并因二妖孽阴险狠毒,防不胜防,恐其乘隙去往洞中扰害,只得施展仙法,将全洞里外封禁,连门人也带在身旁,以防暗算。这场恶斗现只开始,还有些日才得终场。昨夜抽空回山收宝,并用仙法埋伏,以待妖人入网,得知郑隐夫妇已然来过,深抱不安。此时事忙,无暇相见,望恕失约之罪等语。
    二人知静虚暂时不能见到,便往昆明大理游去。一路之上,随缘修积,倒也积了不少善功。无垢打定主意,在此八十年中,专在人间修积。除非不得已,不与左道妖邪结怨,以免多树强敌,势孤力弱,反而不美。形迹尤为隐秘,途中多半步行,沿途访问,只一听说发生天灾人祸,便同赶去。初意原想至多月余,便可回到嵩山,用上些时内功,再同分头修积。因为长春崖一行,想起以前经历,觉着左道妖邪甚多,内有好些能手,自己连来历姓名均不知道,一旦狭路相逢,无人相助,便是祸事。不如隐秘行踪,专在人间行道,比较稳妥。这一变计,行路自然迟缓得多,单云、贵两省,便各耽延了好几个月,等到由滇入川,已是第二年秋末冬初光景。
    郑隐贪与爱妻同行,自然不顾时日早晚。无垢素来外功内行同时并重,觉着将近半年均在外面行道救人,如是自己独行,平日无事,还可静心修炼;因有丈夫一路形影不离,除却每日奔波,到处修积而外,闲来不是游山玩水,选胜登临,便是举杯同饮,清谈永夕。丈夫固认为此是至乐,便自己也是养成习惯,用功之日极少。似此荒废,如何是好?决计早日回转嵩山,用上两三月功,然后分头行道,不与丈夫一路。谁知郑隐早就打好同出同归的主意,一面用尽心思,设法拖延,不令早归;一面事事将顺,除有限度的亲热外,从未再蹈前非。
    无垢性情温婉,见丈夫对她百依百顺,平时相对,尽管恩爱非常,除稍微亲热偎傍,形影不离,并无丝毫杂念。由不得情分越深,好些不忍,明知丈夫有意拖延,不好意思叫破。最后无法,只得略露口风,说:“修道人目光务要远大,不可只顾眼前。你真舍不得我。暂时且回嵩山,容我用上些日功,分头出外修积,以后也不限定非分不可。只要你功力加深,有了成效,查明没有危害,偶然同出同归,也无不可。”
    郑隐立时乘机而入,再三求告,说:“我夫妻本是同命鸳鸯,吉凶祸福应在一起。当初说得好好的,只因三师叔几句无心之言,恩师并未见到,便改初计,由合而分。自来一人势孤,这一半年来,所遇妖邪个个厉害,这还不是那些著名无凶,已是难敌;万一独身在外,狭路相逢,和那日魔宫被困一样,如非你在身旁,岂不把命送掉?我看还是合在一起为是,即便真个师长之命,只要我们心志坚诚,努力修为,夫妻恩爱,人之常情,何况只是虚名,并无实际。我对你已然爱极生畏,丝毫不敢违背,休说再有杂念,稍微亲热一点,你只稍微不快,我便不敢冒犯,难道还有顾虑?有你在旁,彼此多一帮手,我还可得到你的勉励,格外努力修为,岂非两全其美,各位师长不过见我夙孽太重,恐你连带受害,不令同行,见我这样,当无见怪之理。”
    无垢见丈夫说时,满腹热望无形流露,实在不忍坚拒。心想:“任寿现已移居峨眉,丈夫对他颇为信服,何不同往一见,请其转劝丈夫,不要情痴太甚,须以仙业为重?”便笑说道:“我真拿你无法,怎么劝说也是不听。恩师命我二人各自修为,自有深意,你偏有许多话说。大师兄现居峨眉后山绝壑之中,以前曾听说过地名叫凝碧崖,美景无边。何不同往拜见,就便请其指教,他对我夫妇情逾骨肉,又得本门上乘心法,自从前生灵智恢复之后,功力加增,一日千里,定必奉有恩命。我二人谁也不必依谁,分合请他作主如何?”郑隐料知任寿对师敬畏,必和爱妻一般心理,有心不去。一则许久不见,颇为想念;二则爱妻性情素所深知,如若不去,必说重色亲友,负义忘恩,自甘下流,不思上进。好容易近用水磨功夫,免去她的疑念,情爱加深,再如固执成见,前功尽弃,岂不冤枉?心中不愿,表面却连声赞好。二人议定,便往峨眉进发。
    这一年多,二人均扮作寒士人家夫妇,随身法宝、飞剑均用仙法隐秘,不是偏僻无人之地,或是路程大远,多半步行,不现丝毫形踪。行经峨眉前山歌凤桥上,正走之间,忽见前面老松之下坐一中年女尼,手持念珠,似在等人神气。二人已快走过,无垢心灵眼快,见那女尼穿着一身旧僧衣,脚登藤鞋,相貌清癯,一身道气,已与寻常尼姑有异。最奇的是,从头到脚净无纤尘,看去令人生出一种清洁光明之感,偏又说不出是何原故。心中一动,便往回看,见女尼也正微笑相对。再一注视那女尼的一双秀目,竟是神仪内莹,自有慧光。这等人品,从所未见,料是一位有道神尼。悄告郑隐说:“我有一点事,须与一人谈话,你往后山等我,随后就来。”郑隐也觉女尼不是常人,低声笑问:“姊姊认得那女尼么?为何不要我在一起?”无垢娇嗔道:“你管我呢,没见你这样烦人心的。少时见面再和你说,不是一样?”郑隐回顾,女尼已然不在。笑说:“果然是位异人。只是人家不愿见你,已然走了。”
    无垢回顾,就这转盼之间,女尼不知何往,只那一串念珠,尚留所坐山石之上。忽然福至心灵,暗忖:“那念珠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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