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一仔细一看,心叫一声“苦也”,怎会是东木公身边的童子?当年东木公跟他们两人说的话仍历历在耳,现在不是偷丹药了,而是抢夺天地精华,而且妨碍了天象乃是大罪,虽然平时没什么人会去追究吧,可是一追究起来就不得了。
吴一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却是吴二叫道:“童子恕罪,我等不过摆了个阵法,却也是道家正宗的,虽说妨碍了天象,不过也请可怜我们这数千条性命,若没了今日之功,日后被人发现这数千妖类,不免又是杀伐啊!”
小白哼声道:“有了今日之功?这些妖类恢复了灵识再练神识,修行路上不也是诸多杀伐么?两条蜈蚣,莫要多说,祖师爷叫我俩来拿你等,是好好跟我们去还是劳动我们动用祖师爷的法宝,你们自己定吧。”
吴一叹道:“唉,却是天不饶我等。童子,此处阵心只是我两人主持,跟你们走便是,与他人无涉。”
小黑道:“如此,便跟我俩去吧,快些儿快些儿。”
吴一、吴二也就是趁这段时间弄了不少灵气在身,恰恰可以飞行,只得离了阵眼,乖乖随二童子一路飞去了。他们几个脚程慢,东木公也一直没有快起来,飞了好一会,两拨人才在岭南道地界碰头。
东木公一见两条蜈蚣,登时大怒道:“你这两个不长进的!当年放你们下凡回去,这许多时日过去了,却怎如此不知悔改?贸然用阵法影响天象,须知封神之战以后再没人敢用这些阵法了,你们若被人顺藤摸瓜找上门来,不免又查出与我的因果来,唉!蠢材蠢材!”说着,气得直跺脚。
吴一一听东木公提起封神之战,立刻伏地大哭道:“主人啊!我二人并非不知进取之辈,可是主人一提封神之战,却是勾起了我们两兄弟无尽伤心。自从被主人赶走,我们两人哪过过几天逍遥日子啊?封神一战之前被收入截教,没过多久就被阐教修士用阵法镇压了起来,幸亏他们没发现我们二人与其他妖类不同,便一股脑镇压在北邙山下,这千多年来我俩吃尽了苦头,苦苦抵抗阵法威势,只求能晚死一天,盼着能有一日再得见主人一面,好诉说我俩的后悔啊!天可怜见,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那阵法可算出了点纰漏被我们二人破开,这才得见天日,我们可是一天都没在外面过过啊,算出了日蚀,以为是绝好的机会,实无意陷害主人,请主人明察!”
说着话,一颗硕大的蜈蚣头在地上磕来磕去。
吴二也是趴在地上痛哭,被吴一声情并茂地这么一阵诉说,更是勾起了心里的伤心委屈,哭得一塌糊涂,几十条爪子都不停拍着地面,一时尘土飞扬。
东木公听得半信半疑,还是得掐指算算,这一算,便知道吴一所言非虚,不尽心中生出怜悯之意,叹道:“孽障,在我处不学好,回了人间遭受此罪,却还不悔么?”
吴一吴二一听,知道有门儿,立刻两颗蜈蚣头继续在地上猛碰,大哭道:“若蒙主人怜悯宽怠,我等誓死随追主人,便是主人真拿我等练剑,我等也必然好好修炼,养好了神识听用!”
东木公笑道:“如此却是真知道悔改了,也罢,你们便随我回去,日后我还有其他事体,你们须得老老实实修炼,不免能得个结果。”
两条赤金蜈蚣千恩万谢,便随东木公回天庭去了。
吴一、吴二走了,法阵没了主持,登时散乱起来,被强大的天地灵气反冲而破,月影立刻回复了正常。
这个时候却正赶上许琼站在观天台上说“日蚀本是天象,哪会爽约”的时候,天色忽然一黑,观天台上,包括下面的官员、群众都立刻向天上望去,之间太阳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大半圆的黑影子。
许琼心里砰然一条,暗道:“莫非我真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有道是‘一语成谶’,也准不到这个份儿上吧!”心中得意,脸上神色丝毫不变,朗声道:“陛下请看,所谓天象便是因人间形势而起,刚才几个不识相的妄想趁着天上异象来搅扰陛下的视听,现下他们被陛下天威惊走,天象自然回复!”
慕容覆水在后面听的直想吐,心道:“你这小子也就是一张嘴的功夫,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也不知这到底是何因由,却又被你赶上了,为啥你就运气这么好呢?”
武则天自然不这么想,听许琼一说,登时心头一震。本来,她虽谎称自己是弥勒转世,也做出笃信佛教的样子,可是真说到心底里却也不相信自己求神拜佛能有多大用处。神仙有没有?有啊,谁敢说没有?可是神仙是有,你自己的事也得自己去打拼啊,哪能全仗着上天眷顾?不过今日飞天的道人一出现,她心中是热了一热的,现在听许琼这么说,反而真的有几分相信自己是天命所归了。
不觉喜道:“好好好!罗卿有大才,为朕赶走了那几位不知礼节的道人。呵呵,罗道友,慕容道友,且请进宫一叙。”话说到后来变成“道友”了,不仅许琼和慕容覆水,连旁边的所有人都为之惊讶。
张昌宗和张易之就站在武则天的左近,两人对视一眼,张昌宗出列道:“陛下,今日来此一行,想必龙体已经十分劳累,眼下日蚀已经出现,何不待天象恢复后回宫歇息,明日再召两位仙师相叙呢?”
许琼见张昌宗如此说,只觉得有些不合理之处,想了一想,立刻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不为别的,只是看慕容覆水是个不世出的大帅哥,怕武则天又看上了慕容覆水吧?于是就想先把武则天拉回去,两人上点***、吹点枕边风再说。于是欣然道:“这位大人所言极是,我等山野之人,今日风尘仆仆,出入宫廷甚失礼节,还是明日学了规矩再行拜见。我等师兄弟两人俱是苦修之人,禁忌甚多,怕有些不合陛下心意之处,还得先做准备。”
武则天看了看许琼,怎么看怎么喜欢,心道:“这小家伙怎么如此乖巧?恩,他们乃是隆基招揽来的奇人异士,倒也显得隆基这孩子有些本事了。”淡淡一笑,武则天道:“如此便不强求道友了,明日巳时,请入明堂相见。”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走马观花
更新时间:2010…1…18 0:01:33 本章字数:4566
月黑风高,偷盗之夜。
许琼看着高高的宫墙,毫无声息地浅笑一声,身影“唰”地消失了,下一刻便又出现在宫墙以内。
定了定神,许琼终于站直了身子,环顾四周的皇城景象。
这就是皇城么?虽然许琼曾多次以神念透入宫墙观察地形,可是“感觉”和视觉始终不是同一个概念,从神念带回的“感觉”中,这里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再无遗漏,可是真的看到却又是另一种感受了。当然,神识可以感知的范围也是有限的,否则岂不是一个修道人便能把全世界“看”得清清楚楚?
仰望着自己刚刚“穿过”的宫墙,那红色巍峨的城墙似乎能把天下所有的一切都挡在外面,为里面居住的上位者提供一种至高无上的安全。
许琼仍是一身宽袍大袖,随意加了个隐身法在身上,便可以保证与他擦肩而过的成群禁卫丝毫察觉不到他的存在。忽然他感觉到一种洒脱。
这才是洒脱,至高无上的洒脱啊!
就算是当皇帝,其实也只能拥有皇城里面的区区数十里方圆罢了,皇帝不敢出皇城,也不敢让皇城外面的人进来,然而许琼却可以进来。
皇城?还是笼子?
许琼忽然想笑,而且立刻他就无声地笑了,笑得连腰都有些直不起来。
穿越了啊,回到唐朝了,如果他想做皇帝话,只要努力去运作,岂非是一件十分十分容易的事情?可是,谁愿意做这个倒霉的皇帝?既然历史上那一代的皇帝是李隆基,那么就铁了心把李隆基撑上皇位吧。上辈子从监狱里提过不少人犯,这辈子还要赶着往一个更大更高档的监狱送人犯。许琼无声无息地笑着,洒脱地走过一重重楼宇飞檐。
又是一道宫墙,这次隔开的是内城墙,许琼稍微看了看,一头撞了上去,然后消失在墙后。
“公子,公子!”
射月在不远处小声地叫着,许琼抬头一看,也不知两人进来多久了,射月笑吟吟的,慕容覆水则一脸没好气地站在一边。许琼是“穿越”进来的,射月本事不算太高,用飞剑的动静有些惊世骇俗,是被慕容覆水带着飞到天上又空降下来的,却比走马观花的许琼快多了。
许琼快步走了过去,不好意思笑道:“呵,头一次进来,贪看新鲜,故此慢了一些,两位恕罪啊恕罪。”
“哼!”慕容覆水冷哼了一声,气鼓鼓地道:“不错,你虽然慢些,却比师兄我省了不少工夫。好了,看够了没有?还不带我去内库?”
许琼知道慕容覆水对于他现在这些出神入化的本事十分眼热,可惜短期内又没法学会,心里十分不顺畅,也不以为忤,笑道:“可惜内库位置我还不知道呢,还得慢慢找来……”
慕容覆水一瞪眼,随即摇头道:“早知今日便不来了,派你多打探几次才好。”
射月却十分欢喜,她每日待在慕容府,许琼两人也不再对李裹儿禁足了,弄得她整天装模作样地和许琼保持距离,虽没什么妒意,可是心中毕竟是有怨念的,这次听说两人要出来“做大事”,她坚决要求跟着一起来“帮忙”,慕容覆水本来出于安全考虑不想同意的,许琼却十分支持,现在她整颗心像是浸在了蜜糖罐子里一样。现在见慕容覆水神色不善,忙一把抓住许琼的手道:“公子,那咱们便开始四处找找吧,说不定运气好,脚下踩的就是呢。”
慕容覆水见射月出来打圆场只觉十分好笑,脸色也迅速缓和下来,笑道:“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师弟,你打算怎么找?”
许琼好不容易碰见射月主动一回,心道:“这小妮子虽然说不上是冷美人,不过平日也不见把小手伸过来的,这回……”迅速地在射月手上使劲又抓又摸,口中不动声色地道:“自然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