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本色(寒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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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本色(寒刀行)-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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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是好酒。”花染看了燕重衣一眼,“燕公子何不尝一尝?”
    “这酒喝不得。”燕重衣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为什么不能喝?我都已经喝过了。”百里亭抢着道。
    “你喝得,我喝不得。”燕重衣摇摇头,“这酒有毒。”
    百里亭脸色突然变得铁青,嘎声道:“这酒里下了毒?”
    “你那一杯没有,下了毒的是我这杯。”燕重衣看着花染,眼神中充满了讥屑之意,“只因花公子要对付的人是我,你喝多少酒都没有关系,但我只要喝一小口,立刻就会出事。”
    花染神色不变,微笑道:“燕公子看到小弟下毒了么?”
    “你的确没有下毒,因为下毒的人根本就不是你。”燕重衣看了思思一眼,“毒在那位姑娘的指甲里。”
    “这只是一种很普通的指甲油而已。”思思妩mei地笑着,伸出嫩如春笋的手指,鲜红的凤仙花汁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刺眼的妖艳。
    “可是这酒只要沾到了一点点,就变成了一种毒药,就可以让我立即倒下。”
    “思思只是不小心碰到了而已。”思思似乎很委屈,一脸无辜,楚楚可怜,“那么……思思再为燕公子斟多一杯酒,既为陪罪,也为了证明思思是清白的。”
    思思又满满斟了一杯酒,自己先浅浅啜了一小口,微笑道:“燕公子,这杯酒若是有毒,思思岂非也就一起中了毒?”
    燕重衣依然一动不动,摇头道:“这杯酒我还是不能喝。”
    “燕公子还是不肯原谅思思吗?”思思的眼中似乎已有泪光,泫然yu泣。她的确是个很有经验的女人,懂得眼泪是征服男人的铁石心肠的最有效的武器。
    “这酒也有毒。”燕重衣竟似不为所动。
    思思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一滴一滴,滴入酒里。
    “就算你的疑心病再重,也不该如此对待女人。”这一次连百里亭都坐不住了,脸色铁青,忍不住冷笑道。
    “这酒本来没有毒,可是一沾到她的嘴唇,就变成了毒酒。”
    “毒在她的嘴唇里?”
    “下毒,是暗杀的一种,下毒的方法就像暗杀一样,也有很多种。”燕重衣沉声道。
    百里亭一时为之气结,忽然觉得,和燕重衣拌嘴其实比和女人吵架更无趣。
    “燕公子实在是个可怕的人,思思做的如此隐蔽,居然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花染神情淡定,笑得更加动人。
    百里亭却瞪大了眼珠子,吃吃道:“这酒真的有毒?”
    “的确如此。”花染摇头苦笑道,“小弟本想先放倒燕公子,然后以他的性命作为诱饵,强逼任我杀现身,但现在……我显然低估了他。”
    “连我都拿他无可奈何,花兄这么做,岂非自讨没趣?”百里亭轻叹一声,“不过……思思姑娘下毒的功夫也实在匪夷所思,令人闻所未闻。”
    花染看着燕重衣,叹道:“燕公子能否告诉小弟,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燕重衣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看出来的,反正我就是看出来了。”
    思思绝对是一个让男人毫不设防的女人,而且她的每一个动作,几乎都是完美的,是如此的不着痕迹,根本就找不到破绽,燕重衣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世上有一种人,天生就有一种奇异的本能,可以预知危险,从而化险为夷,任我杀是这种人,燕重衣也是这种人。
    这世上还有一种人,天生一副厚脸皮,纵然诡计被拆穿,依然可以面不改色,谈笑风生,甚至照样还能若无其事地和你称兄道弟,仿佛一切都根本没有发生过。这并非因为他有风度,有涵养,实在是因为他太奸诈,太狡猾,比狐狸还jing明,比毒蛇更能忍。
    花染无疑就是这种人。此刻他脸上依然笑意未褪,从容道:“燕公子,今日相遇,也算我们缘分不浅,你既能和百里兄做朋友,自然也不会嫌弃小弟……”
    “我和他不是朋友。”燕重衣冷冷地瞧了百里亭一眼,大手轻挥,“我也不会和你做朋友,你这种人实在太可怕、太危险,就像是一条毒蛇,就算没有人去招惹你,你也会突然发疯yao人一口。和你这种人在一起,饭也不能吃,酒也不能喝,觉都不敢睡,人生岂非无趣的很?”
    “过奖,燕公子的夸辞,小弟实在受之有愧。”花染脸色不变,抱拳笑道。
    燕重衣苦笑一声,再不瞧他一眼,“呼”地跳下车厢。
    “你做什么?”百里亭急叫道。
    “你是不是瞎子?难道看不出我不喜欢和这个人在一起?”燕重衣冷冷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女人,但至少这里有酒,你何苦非要难为自己?”
    “你留下,我走。”燕重衣竟真的抬步就走,百里亭气得全身发抖,回头看了看思思一眼,狠狠地叹了口气,终于也跳下了车厢。
    “百里兄,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要跟他一起走?”花染愕然问道。
    “我已经别无选择,因为我需要……”说到这里,百里亭忽然闭上了嘴。“我需要他的保护”,这种话他怎么能说出来?堂堂一个世袭一等侯,居然落魄到这种地步,假如传将出去,岂非是种很丢面子的事?
    “百里兄,你先上车来,他走不了多远。”花染似乎隐隐猜到了几分,却不说破,“他喜欢用脚走路,就让他走吧,我们坐车慢慢跟着他也是一样的。”
    “这人一走起路来,永远无休无止,不停不歇,谁也追不上的。”百里亭望着燕重衣渐去渐远的背影,显然有些无奈,又有些迟疑。
    “百里兄请放心,就算他走到天涯海角,我们总也能跟上,更何况,他根本就走不出十里。”花染脸上的笑意突然变得很诡异,“你别忘了,前面的枫林里,还有一个人正在等着他呢!”
    百里亭拧紧了眉,将信将疑,犹在迟疑,一扭头突然瞧见思思那一对勾魂夺魄的灼热的目光,忍不住轻叹口气,终于不再犹豫。他本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这一生中从未缺少过什么,尤其是美酒和女人,燕重衣这人冷酷少言,和他走在一起,虽然只是短短几个时辰,百里亭却仿佛觉得已是三个春去秋来的漫长。这种滋味,岂非正如人间炼狱般痛苦的煎熬?
73。 第七章 出鞘剑
    月是故乡明。
    当时月犹在。
    思念最是使人愁,点点心上流。因为朋友,所以思念;思念,却也总是因朋友而深刻。
    燕重衣和任我杀都是孤儿,都是杀手,都是在别人的抚养下成长,他们有着相同的遭遇,有着相同的命运,同样没有明天,同样不知归路,杀人的同时,同样也正在等待着被杀。
    江湖就是这样,你永远也不能预知今天或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就像任我杀的一颗头颅居然可以卖到五万两黄金的高价,只怕连任我杀自己也没有想到。
    在这件事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那个神秘人究竟是何居心?
    燕重衣突然又想到了花染说过的一句话:“一个剑客。小弟遇见他的时候,他就在十里之外的枫林中,他告诉小弟,燕公子一定会经过这里。”
    这个人又会是谁?为何会知道他的行踪?燕重衣很快就看见了这个人。
    月色洒落一片银光,枫林中叶红似火,这人站在一株枫树下,背向而立,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在千百万年前就已被风化了的石雕。
    燕重衣倏然驻足,与这人只有二十步之遥,瞧着他孤独的背影,也一动不动,瞳孔却已在慢慢收缩。
    好浓的杀气!这个人,莫非就是等待我的那个人?
    月影西斜,两人的影子被银色的月光渐渐拉长,像纸片般贴在散落枯叶的地上。夜深露重,在这片寂静的山野中,偶尔响起寥寥数声微弱的虫鸣。
    “来的人可是‘杀手无情’青龙燕重衣?”这人突然从鼻孔里重重地一哼,沉声道。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却又有着大漠风沙般的粗犷。
    “你在等我?”燕重衣的声音很冷很低沉,“我已经来了。”
    “听说……你和任我杀是朋友?”
    “江湖上谁不知道我和他是朋友?”燕重衣忽然笑了笑,“你这个问题问得实在很可笑。”
    “为朋友,两肋插刀,义无反顾。他的事,就是你的事,是么?”
    “你和任我杀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找他?”
    “本来没有任何关系,但现在一切都已经改变了。”这人依然没有回头,一字一句地道,“因为他杀了人,一个不该死的人。他还太年轻,还有许多事没有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个人是谁?他的生死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名字叫做宋流云。”这人倏然转身,月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惨白的色彩。
    这是一个老人,也许他的年纪并不是真的很大,但他的脸却刻满了沧桑和颓废,眼神中也充满了痛苦和仇恨。
    “他是我唯一的儿子。”这人凶狠的目光像刀锋般盯着燕重衣,沉痛地道。
    燕重衣忽然想起了一个人,tuo口道:“你是塞北宋一多。”
    宋一多是个亦正亦邪的厉害角色,性情古怪,不问是非,全凭个人喜恶,据说善心起时,曾经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只为了替一只受了重伤的老虎疗伤而已,但发起狂来,却连眼睛都不眨动一下就一口气杀了八个陌生的商客,他的妻子就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他的剑下。
    “任我杀在哪里?”宋一多的声音阴沉得可怕。
    “如果我说我也正在寻找他的下落,你相不相信?”
    “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相信?”宋一多冷哼一声,反问道。
    “不信。”燕重衣摇头道。
    “你是他的好朋友,如果连你都没有他的消息,还是谁知道?”
    “也许……已经没有人。”
    “我再问你一次,任我杀在哪里?”宋一多又冷哼一声,沉声吼道。
    “我也只再说一次,不知道。”燕重衣冷冷道。
    “拔剑!”宋一多的脸在月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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