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便得。”
崔南姝气得发抖,指着银姝说不出话来。满子怕她两个吵出来叫人听见,越发丢人了。忙道:“人各有志。南姝,咱们烧香去罢。”拉南姝出来,小声问:“银姝真是你们姐妹里最老实地那个?”
南姝点头道:“是,她打小就老实,家里姐妹们都欺负她,只艳姝待她好。”
满子松了口气道:“那还罢了,不晓得尚王耍什么花样呢。”
南姝冷笑道:“尚王就是江玉郎,他打我家藏金地主意呢。当时乱的紧。谁知道是谁藏的,如今来问我。我若晓得,也不在这里受狄家人的冷眼,”
满子沉思半日,道:“原来如此,南姝,你离他远些。不然严公子必当你们两个从前就相识,那夜是你们合演戏给他看。”
南姝嘴上说是不扰明柏,其实心里还是放不下他。得满子提醒,恼道:“分明是狄小姐的私情叫我们撞见。这算是什么!我合他勾结有什么好处?”
满子实是不想南姝合尚王有牵连,拿定主意要敲醒她,笑道:“狄小姐跟严公子闹翻了。尚王娶了狄小姐,得狄家为大助力,你可嫁严公子,不是两全其美?南姝,休被人当枪使。狄家对你已是极厚道了。”
南姝冷笑道:“把咱们挪到这里跟姑子一起住,就叫厚道?你原本心向着狄家,又叫狄家地小恩小惠收买了。他家若是真肯助你,就当替你们张家做主。让你在张家大宅住着,保你张家平安。”
“我家有我家的缘故,合你说不清。”满子劝不转她,反吃了一肚子气。哥哥要做海盗,岛上再留着张宅这样大的家当,只怕前脚才走,后脚尚王就要连锅端了张家。她转过笑脸,道:“南姝。咱们回去罢。”
南姝道:“不回去,瞧见银姝我生气。我去外边走走。”她回身看后边没有人跟来,正暗自快活,谁知满子大声喊:“嫂子,崔小姐要出门。”
她恼道:“满子!”
“当心撞到李大少爷。”满子看见一个媳妇子小跑过来,笑一笑回去不提。
那媳妇子不远不近跟在南姝身后,甩又甩不掉,看见又心烦。南姝在庙外一阵乱走,突然听见有人喊她,停下脚步四处张望。
艳姝牵着一个青衣少年地手,笑嘻嘻走过来,道:“我跟七郎在南山村安了家了,离这里几步路。南姝,你来坐坐?”
那青衣少年附在艳姝耳边说了两句话径直去了。艳姝上来牵南姝的手,南姝甩开她,冷笑道:“你们原来是私奔?”
艳姝笑道:“有尚王替我们撑腰,怕什么。七郎说等我生了儿子再接我回去,林家不会不认的。”
南姝冷笑道:“你是林家人了,合我不相干。”不顾要去。艳姝哪里肯放,两个拉扯好一会,她才道出实情:“尚王在我家等你呢,去去不妨,休叫我为难。”
南姝心里有些羡慕她成家,半推半就随她去,进了门道:“你在外面候着。”将狄家的媳妇子隔在外边。
江玉郎躺在厅上地一张小榻上,两个小丫头一个替他捶腿,一个替他捏肩,看见崔南姝进来,他笑道:“现在你信了呀?”
南姝道:“我姐姐也是高丽王后,你当你是尚王我就怕你呢。”自寻了一张官帽椅坐下,冷笑道:“你转了这许多弯,不就是想要我家藏地金银么,实话说与你听,没有!若是有,李大少爷头一个要大吹大擂娶我进门,又怎会拿做妾来羞辱我?”
江玉郎笑道:“这些金子银子埋在地下无人使实是可惜,你一个人孤身怎么去取,不如合我说了,取了来,二一添做五,我们一人一半。你有了丰厚嫁妆,还怕那位严公子不娶你?就是正室无份,做个妾也容易。”
崔南姝冷笑道:“一来我不会做妾,二来我也没有钱。大王,你打错主意了。”站起来呸他一口走到门口要去。
江玉郎笑道:“不合我说,走了消息,林家必想法子让你合他们说的。你又何必自寻苦头?”
不是林家使坏,崔家怎么会叫张家灭了?她又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崔南姝实是恨极,却是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好主意,转过身来笑道:“我说,你休叫林家人来寻我。”
“哦?不叫他们来就是。”江玉郎站起来,打发两个小丫头出去,笑道:“你说。”
“那笔钱不在琉球,是我爹爹运回高丽去了,你使人带着那个玉环去我家老宅寻一个叫崔三秋地人。什么都不必说,他自会与你。”
江玉郎抚掌笑道:“果然藏的好,这么远本王实是插不上手呢,罢了罢了,你家地银子都是你的,这个玉环你拿去。”自怀里掏出那个小荷包丢到南姝手里,打着呵欠睡倒,道:“出去时烦你叫个丫头进来。”
南姝没有想到江玉郎这般好骗,这般容易放手,她握着玉环满心欢喜。艳姝从厢房出来喊她,她也不理,忙忙的跑回庙里去,将玉环藏在贴肉处,想到爹娘死地冤,狠狠大哭了一日,到寅时才沉沉睡去。
岂料清早起来,崔南姝在胸前一摸,空荡荡并无东西。她在枕下席下各处都摸过,哪里摸得到,急的嚷起来:“闹贼了。”
第二十章 贼(下)
这个后院,正房三间住着三个姑子,一个替姑子做饭的老道婆在厨房住,后来又建了两间静室是给首里来烧香的有钱香客歇息吃茶的,里间是崔南姝姐妹合满子占住,外间每晚有狄家三个媳妇子守夜。一共十个人,突然丢了值钱的物件儿,除去崔南姝自家,这九个人,人人都有嫌疑。崔南姝一嚷起来,三个姑子就先恼了,都道:“嚷什么?叫人晓得我们这里闹贼,谁还敢来烧香?”合南姝吵成一团。
狄家媳妇子已是交过班,当班的媳妇子听说崔南姝丢了东西,都道悔气,分出一个人回家禀报主人。
素姐听说崔南姝丢了一枚白玉环乱嚷,好笑道:“你们服侍她也有时日,可曾见过这个物件
四个媳妇子都站在下边苦苦思索,都道:“不曾见过。她妆盒里不多几样头花饰物,都是高丽合倭国东西,倒是也有一两块玉佩,何曾有什么玉环?”
素姐笑道:“听你们说她昨日出去乱逛,叫她家那个妹子拉去,想是昨日得的也说不准。你们的为人我心中有数,不必理会这些。她若是找上咱们家,你们只问张小姐,请她处置。咱身正不怕影子歪。”
几个媳妇子齐声答应,出来聚到一处商量,道:“俺们家家规最严,这些年手脚不干净的打发了多少?这盆污水要是倒到咱们身上,几个管事的晓得。好差使就轮不上俺们了,今日大家齐心,必要找出这个贼来。”商议定了齐至庙里。
崔南姝合三个姑子你一言我一语吵地热闹至极,满子正头痛。见早晨走了的几个狄家媳妇子都来了,想来失窃一事狄家都晓得,涨红了脸对她们说:“好嫂子,这里闹的不像了,你们先回去。”
领头的媳妇子道:“张小姐。丢东西是大事呢,这院里只俺家人出去过,嚷出来俺们地名声可不好听。崔小姐的那个玉环说不定是不小心滚到哪里,何不关上门大家先翻起来。翻出来大家都清白。”
外边崔南姝跟三个姑子横眉相对,满子很是为难。本来在这里住着,是姑子看狄家面子,南姝合姑子吵闹,这里也住不得了。已是翻脸倒不如各处翻一翻,南姝只得这一枚玉环做个念想,总是寻着失物为上。她上前道:“师傅们休嚷,不怕外人听见么。南姝不晓得把玉环丢在哪里,咱们各处都翻翻。先翻我箱子去!”拉着两个姑子进屋。将她的两个衣箱拖到外间,笑道:“休笑话我破衣烂裳都收起。”将两个箱子打开,每件衣服都抖开,与大家看过。又开妆盒,里面不过十来样饰物,连玉都没有一块儿,休说玉环了。再次两间屋里所有橱柜都细细翻过,都没有。
南姝沉着脸将她的两个箱子也拖到人前。连妆盒都与大家看过。一般儿也无,对三个姑子道:“到你们了。”
三个姑子虽是不想翻。当不得狄家几个媳妇子怒目而视。一群人回到姑子的宿处,将衣箱并几个橱柜都打开查了一回,玉环没有翻着,倒是翻出些角先生、相思套、春宫画儿、春线、还有一个布包,崔南姝揭开来看,里面包着几枚缅铃,她不认得这是什么,随手放下。
三位小姐见了春宫画都扭过头去。狄家几个媳妇子俱掩嘴而笑。姑子们涨红了脸,赔笑道:“这是一位施主寄卖地,咱们修行最诚,从来不用这些物件的。”南姝因姑子这般低声下气很是好奇,探头去看,狄家媳妇子都盯着三根黑漆漆的腌黄瓜样的东西笑地古怪,她不认得这是角先生,好奇道:“那是什么?”
姑子结结巴巴道:“没什么。崔小姐,我们这点子家底都叫你瞧过了,可有没有?”
南姝没了方才吵嘴的气焰,小声道:“不是你们,必是她们。”她指着狄家媳妇子道。
满子道:“还有厨房没有搜过呢,咱们去那边瞧瞧。”
银姝突然道:“我瞧那个老道婆不像个好人。”
一行人到厨房,灶上一口大锅里煮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白粥,老道婆在一张小桌子前弯腰切酸豆角,一进门酸辣之气扑鼻而来,崔南姝第一个进门,掩鼻道:“这是什么?”
老道婆笑道:“是老身自家腌的豆角,拿些姜沫炒一炒,正好下粥。”
满子打断她道:“崔小姐不见了一样东西,却是忘了丢在哪里,要翻翻这两间屋子。”
这个老道婆忙将自己一个衣箱打开,里面不过几件旧衣罢了,别无他物。崔南姝因银姝说道婆不像好人,亲自动手搜的分外仔细,连盐罐子都使筷子扎了几下,还是不见玉环踪影,盯着狄家几个媳妇子道:“到你们了。”
那几个媳妇子每常守夜,各人都有些零碎放在厨房外屋。大家轮流当南姝的面翻过,还是没有。狄家的媳妇子都泄了气,这里也搜不着,难不成还要回狄家去搜,丢主人家的脸么?几个人对看,突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