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要记住,这钱是买衣裳用的,若是明天没见到你们身上穿得干净利落,你可别怪我以后不管你!”舒扬冷声说着,眼睛里流露出锐利的冷光让陈二狗一阵瑟缩:“夫人放心。一定漂漂亮亮的来。”
看着舒扬疲乏的靠在椅子里。马原温声劝说:“累了吧?去睡吧!明天还有得忙呢!”
舒扬无语的点头,由着秋荷帮她抱起磊磊。一起回了漪澜阁。洗漱完毕,舒扬累极,倒头就睡。半夜里睡得迷迷糊糊地,磊磊却依依呀呀的哭了起来。
眼睛闭着,舒扬伸手过去轻轻拍,嘴里念叨着:“磊磊宝宝,妈妈好累了,你乖乖睡觉好不好?妈妈明天还要忙呢!”
可是磊磊小朋友不领情,依旧依依呀呀的哭,嘴里还含含糊糊的喊着:“料,料!”
“尿了?”万般不情愿的舒扬伸手果然摸到了一片温热的湿迹。于是昏头昏脑的爬起来给孩子换垫被和裤子。
恍惚间看到窗外一个人影闪过,舒扬打了个激灵,吓得差点尖叫出声,人也立刻清醒过来,赶忙凑到窗户边去看,却发现外头什么都没有。摇摇头以为是自己累过头产生了幻觉了,舒扬抱着重新平静下来的磊磊,给他喂了一会儿奶,母子两个又沉睡过去。
早上舒扬是在马原的呼唤中醒来地,看看天色还没亮,舒扬倦极了,翻身还想再睡一会儿,却蓦然想起今天是静语丫头的大喜日子,怎么可以睡懒觉?于是忍着困顿爬了起来。
静语此时在自己房间里呆呆坐着,秋荷和另外一个喜婆正在给她开面,用鸡蛋滚过丝线缠过,将脸上的细毛褪尽,就算是开脸了,画上浓妆,戴上舒扬送的那套首饰,大红的吉服穿上,新娘子就这样打扮好了。
顾时迁本来就在隔壁,干脆什么都不需要,直接让顾时迁走过来,将新娘子背回去,就算是迎亲了。到了顾时迁的府上,因为顾家也是父母双亡了,没有高堂可拜,一对新人就对着牌位拜了几拜,将新娘子送入洞房后,时间还挺早,让新人稍事休息,舒扬就去厨房看,看什么时候开宴席。
因为没请什么宾客,就是顾时迁家里的几个远房亲戚来凑热闹巴结一下,其他人都没有通知,所以将军府上下就准备了够将军府人口大吃一顿的酒菜,却不料来了不少街坊邻居,且都还是随礼了的,说是好不容易出个会圆,以后没准儿能当状圆地,自然是要庆贺一下。这样一来吃地就准备少了,舒扬皱眉后,马原率先给想出了办法:“将军府里头的下人就自己随便弄点吃地算了,宾客们要紧。不能叫人扫了兴。”
别无他法,舒扬只能点头同意。姜芸也派了丫头送了礼过来,只是人却没有来,一者是持着将军夫人的身份,不好出来见外人,二者却说身子重,不方便,老夫人也说身子不舒服,就都没来了。
临近吃饭的时候,静语丫头的亲爹陈二狗带着老婆孩子终于匆匆而来,舒扬一看就皱起了眉头:陈二狗倒是一身的绫罗,怕是这一身行头就花了十两银子了,老婆孩子却是该怎么破烂还怎么破烂,而且都是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看得舒扬一阵难受。
只是如今宾客盈门,却不好公开说他,只得让秋荷带着他老婆和孩子先去后头让将军府里头有差不多大的孩子的媳妇将合身的衣服拿一套过来先给孩子们换上,陈家媳妇也换了一身丫头找来的没有补丁的衣裳,舒扬让秋荷给她梳理了一下头发,顿时看起来素净了不少,起码是个干净的人了嘛?
吃酒的时候,宾客们起哄,让静语出来敬酒,因为都是街坊邻居,顾时迁有些抹不开面子,舒扬于是点头,让顾时迁去新房领新娘子出来敬酒,掀了喜帕的静语一进堂屋就看到了主桌上坐着的一家子,顿时有些激动得不能自持,眼泪汪汪的就准备往下流,舒扬微笑着看着她,轻声说:“傻孩子,哭什么呢?大好的日子,可别掉眼泪。”
静语于是将即将掉下来的眼泪憋着,想要憋回去,可是这又怎么能做得到?最终还是掉了下来。再看静语的家人,陈二狗正在埋头喝酒吃肉,两个孩子更是吃得不管不顾,唯有陈家媳妇一脸高兴却又有些悲戚的模样,看起来还算是个嫁女儿的样子。
看到静语和顾时迁一身吉服的过来敬酒的时候,陈二狗终于有空抬起头来,略微诧异的看了静语和顾时迁一眼,大概无法认定眼前这个明艳的女子就是自己当初卖出来的面黄肌瘦的女儿。不知此时他心里可有后悔曾经卖女的举动?
在舒扬带着些警告的眼神注视下,陈二狗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睁着已经有三分醉意的眼眸,叹口气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以后,好好珍重。”粉红票啊!亲亲们若是想要天雅每天两更,就多多粉红票支持吧?天雅会更加努力的。
额,这章码完某才突然想起,某大神的书名和主角貌似就叫陈二狗,怪道某觉得这名儿有些熟悉呢!叹息,某是懒人,不改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家里没钱了
静语点着头,缓缓拜了下去,泪珠滚滚而下,对于这个一向并不亲厚的爹,静语原本是很怨恨的,但是什么样的怨恨也抵不过骨肉亲情,到了这个时候,只需要一句温言,心里头积存的怨恨也就如同飞灰,大风一吹,就什么痕迹都没了。
顾时迁郑重的敬了陈二狗一杯酒,承诺会好好对待静语,陈二狗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最后只是抬头喝下了那杯酒,说了一句:“好好对小花儿。”小花儿是静语曾经用过的名字,陈二狗给取的名字。
送走了宾客,新人进了洞房,将那些收拾残局的事儿交给了将军府派来的下人,舒扬终于能够歇口气了。躺在二牛做的躺椅上,舒扬眯缝着眼睛看着漪澜阁上方闪烁的点点星光。怀里是坐着撕扯玩弄着布老虎的磊磊,嘴里还依依呀呀的呼喝着用力,旁边是同样躺在躺椅里一摇一摆的马原。
“等过几天,静语两口子走了以后,你就带着秋荷悄悄去净月庵吧。”马原轻声说。
舒扬皱了皱眉头,池子里的荷花已经开了,粉红粉白的在星光下摇曳着身姿,如此良辰美景,却说这样煞风景的事情,实在是叫人心里头懊恼:“为什么只带着秋荷去?二牛呢?你准备让他回将军府去?”
“二皇子看上了他,要他去军中,这个不能讨价还价,若是你需要一个侍卫,我可以另外派一个给你。”马原的声音里透着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天潢贵胄的皇子的命令?
“准备起事了?这么快?”舒扬忽的从躺椅里头坐起来,掉头看向马原,这事儿到底还是叫人紧张。
“没那么快。但是,我和二皇子都觉得,你早去早好,避免风声走漏后还没起事呢。你被太子的人盯上了就麻烦了。”
“事情,事情会走漏风声?”舒扬紧张的左顾右盼,漪澜阁通往前院的门已经关上,那边院子里只有秋荷跟二牛在住,这边也关得好好的。只是这时代有一种高来高去的功夫叫做轻功,于是。这高高地院墙也无法带给人安全感了。
“只是说个万一。你放心,你去了净月庵以后,就在那里住下,净月庵有不少贡田,有固定的经济来源,你在那里的生活不会有问题,若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我会写信叫可靠的人告诉你。等天下大定了,自然会有人来接你的。若是,若是最后你听到地是二皇子事败的消息,你就隐了身份。或者在净月庵继续住下去,或者远走高飞吧。只是这一生都不要再提起你认识一个叫马原的人。”
马原的声音有些飘忽悠远,连带着舒扬的心也开始飘忽起来:“你倒是将我打发走了,你夫人呢?怎么办?姜芸现在肚子里可还怀着孩子呢!”
沉默了一会儿。马原有些苦涩地说:“她现在还不能走。如果你们都走了。怕京城起疑心。等起事前夕。我会安排她离开。能否无恙。就全然看她地造化了。”
“若是为了我。却要将你地妻儿陷入险境。当日你为何还要去找二皇子?你装傻装作没听见我地胡话不就完了?”舒扬有些愧疚。也有些激愤。可是为什么要激愤呢?为了姜芸么?
“傻女人!你不要认为都是你地原因。二皇子既然看上了我手里地军队。那就算不通过你。他也迟早会想到别地办法来得到控制权地。而且他跟你说过那些大逆不道地话。他如何能确定你就一定不会说给我听?只要我知道了。若是不跟他走到一起。他必然会为了自己地安全而将我直接灭口。所以。其实我没得选择。也并不是为了你。”马原缓声地解释虽然让舒扬减轻了一些负疚感。却也莫名地失望。
“好吧。若是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就送我过去吧。我并没所谓地。青山绿水正好可以陶冶一下情操嘛!”苦中作乐。舒扬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新婚第三天。盘算着路上地日子。顾时迁终究是不能不上路了。于是小夫妻俩来拜别舒扬。刚刚嫁做人妇地静语看起来艳光照人。看来这女子结婚还有美容作用哈?
既然要走了。舒扬自然不能不管。知道顾时迁没钱。让秋荷拿了一百两银票给静语。毕竟京城是天子脚下。花销大着呢。马车也备好了。让静语换了一身小厮衣服。看着那格外俊美地五官。还是娇俏了些。舒扬又让人弄了些黄色地菜汁儿给静语擦上。看起来果然没那么招摇了。
两个布包袱放在马车里头放好,静语抱着一个首饰盒,那是舒扬送的那套首饰,也是她最看重的东西。泪汪汪的跟秋荷拜别,就准备登车。顾时迁连忙伸手去扶住让秋荷稳稳的登车,小俩口一副你侬我侬的和美模样,看得秋荷羞红了脸别过头去。
舒扬看得清楚,不由轻笑了一声,静语顿时大窘,挥手去拍顾时迁的手,让他松手,一个不稳,手里的首饰盒就滚落了下来,里面的首饰也散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