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兄长心乱已经平息了,可为卢家哥哥的心乱又开始了,卢家哥哥呵,你为何如此善解人意,我想到的东西,你总能先想到?
这一天原是极喜庆的,而喜庆的时间少不得章玉,只不过卢瑟安慰好辛兰之后,再回头来找章玉,却现她与云想花容都不知跑哪儿去了。
去孩童那边看,也没有看到三女,倒是看到雪云天驹启明得意洋洋地在那儿飞来飞去,引得那些孩童们一片惊呼。即使是已经见惯了启明,可是这些孩子们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这匹马没有长翅膀却能飞。
看到卢瑟过来,启明终于不再逗那些孩童玩,而是冲到他身边,独角直挺挺地对着卢瑟,眼睛里虎虎生威。卢瑟苦笑着拍了它的额头一下,它不满地摇了摇头,低低地嘶鸣了一声。
“你如今也太贪了,便是灵茶都不能满足你的胃口。”卢瑟嘟囔了一句,然后掏出一根人参,恨恨地塞进启明张得老大的嘴中:“吃吃吃,你这个吃货,也不怕撑死!”
启明舌头一卷,嘴中便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这家伙完全被卢瑟喂叼了,生生玉髓池边生长的人参当胡罗卜吃。它一边吃一边还不满地哼了声,似乎是在抱怨卢瑟太久没有和他在一起,卢瑟轻轻抚着它头顶的鬃毛,隐约之间,似乎看到一个少女正靠在雪云天驹身畔对着自己脉脉凝。
那是个让人怜爱得心中生疼的女孩儿……什么时候自己能回大泽莽荒再见她呢?
对于姜雅歌,卢瑟心中隐隐有些愧疚,在大泽莽荒时,他有意疏离她,因为他总觉得,两人前世之时有不少因果。想到姜雅歌,卢瑟便又想到为自己挡住饕餮的那个不知名的女子,她也与这具身躯的前世,似乎有着某种纠葛。
“唉……”
轻轻叹了声,卢瑟将这些让他纠结的事情抛开,如今终于有了一定实力,正是大展鸿图之时,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整日沉溺于胭脂水粉之中!
“明天一早还要动身,寻着那三个丫头交待一番吧!”这心念才出,卢瑟身体微微一震,面上露出古怪的神情。
“又怎么了?”他心想。
一、黄道宝光相直(九)
二、世事不离双鬓(一)
二、世事不离双鬓(二)
卢锲近来一直在外,当得知族中有意将卢瑟的庄子献不禁顿足叹息:“父亲年老昏聩,实是大错了,宁欺老富,莫负少穷,何况九郎才华卓越,智谋深远,岂是那么容易遇难的……此事大为不妥,我要赶回江州,不可让父亲继续错下去!”
与卢锛一样,他也是卢潞之子,只不过因为不是长子,在族长继承的顺位上要弱于卢,他很久以来对此就心怀不满,觉得自己无论是见识还是手段都远远胜过那个不太懂得变通的兄长。…====…
可当他赶到江州时,族中长老已经“公议”决定了献出卢庄,他此行白跑一趟不说,还挨了父兄的讥嘲,这让他甚为失落,恰于此时,又得到卢瑟回来的消息。
必须赶在父兄大错结出后果之前安抚好卢瑟,至少要将自己从卢瑟的报复清单上弄出来,因此,卢锲第一时间赶到了卢新开张的小店。才到店铺门前,就看到伙计在关店门,他一怔,然后快步上去:“今日不是开张大吉么,为何关店门?”
“东家说了,关门歇业不做了!”伙计没精打采地道,才寻着的活计,眼见就要泡汤,如何让他不着恼,要知道这个时候,生计可不好找,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要去考秀才举人进士——不就是想混进官府里讨口饭吃么。
“为何歇业,你进通报一声,就说卢锲来访!”卢锲心中奇怪吩咐那伙计道。
“东家现在没空在与他子收拾东西哩。”那伙计道。
“那我自个儿去。”卢听了微微颔首,卢瑟果然来了。他要进去,伙计自然不敢阻拦,这店铺原本就不大,穿过铺面后边就是小院,他一进小院,迎头便遇上辛芝满脸笑容地出来卢锲知道这人深得卢瑟信任,因此也不以僮仆视之,向他微微颔首:“十六弟与小九都在里面么?”
“原来是三先生,十六先与公子正在里面。”辛芝见他客气回应时也甚为有礼。
闻言之后,便向屋子里走去未进门,他便大声道:“十六弟,小九,我来给你们赔礼了。”
先表明自己地立场。然后才进得门。进来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是拱手为礼:“家父年老昏聩。兄长又不谙事务小九受委曲了。小九。我名下有座庄子有千余亩良田。此庄子不是公中便将之送与小九。~~~~算是弥补家父与兄长之过。”
“这是有趣了。谁给你地胆子。让你替我认错?”
卢锲话音未落。后头传来一个怒气冲冲地声音。说话者。正是他地兄长卢锛。这兄弟二人虽然是嫡亲。可是为了竞争那个族长之职。关系并不是很好。卢锛奉命来召卢瑟恰恰听得卢锲在替他认错。哪里不会怒从胸生。
“大哥。你怎么来了?”卢锲吃惊地道。
“哼。我们地帐慢慢再算。卢瑟。~叔召你前去。你口出狂悖之言。如今~叔已经知道。我看你如何收场!”
“哼!”
卢瑟还没有反应,屋子里有两人先是重重地哼了一声,一个是郑洪,这个浑人自从跟着卢瑟之后便有吃有穿,再也没饿着过,早就将自己视为卢瑟的“打手”,听得这人语气中有要为难卢瑟的意思,他立刻挺起胸膛:“那个什么~叔,让他来见我,看看我这对砂钵大的拳头!”
他说话颠三倒四,卢根本没有在意,另一个哼的人却是让他大吃一惊。
这个人便是辛兰,她没有象卢瑟那样掩饰自己的修为,见卢锛望过来,她更是双眸凝视,目光如电。卢锛虽然庸碌,却不是毫无见识的,一望便知,这个女子竟然是个修行者。
“小九如何同修行者结识了?”卢锛心中正如是想,辛兰开口了:“让卢~来拜见我,你就对他说,凭他的修为,还不配让我家公子去见他!”
卢锛正要探问,却觉得一股大力推来,将他整个人推翻在地上,连滚带爬地便赶出了屋子。
“祸事!”见这情形,卢一顿足:“小九,此地你们是不能呆了,快走吧,我大哥心胸最是狭窄,此去免不了添油加醋,若只是得罪我父亲还倒罢了,得罪了~叔……驱逐出族都是轻的!”
卢闻说之后,急得直搓手,喃喃道:“那当如何是好,那当如何是好?”
他也知道辛兰是修行者,但是在他看来,从小在卢庄生长的辛兰再成为修行者,也不会是卢~的对手,因此他看了辛兰好几眼,有心责怪两句,但又想到卢瑟在外时都多亏了她保护照料,那责怪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快走啊,这个店面我替你收拾了,这里是五百贯,只作是我买了你这店铺。”卢也是一脸焦急,将钱掏了出来,直接交到卢
:“你与小九快走,我在这还可以拖一会儿,~叔呆,等他老人家回剑庐了你们再回来也不迟!”
“不必了。”卢瑟淡淡地说道。
卢锲方才一番做作,他都看到了眼里,他两世为人,又经历过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事情,对于人心看得甚至比起卢还要透彻。卢这番做作,目的只有一个,他想讨好自己。或者说,卢锲如今在下一任族长的竞争中处于绝对劣势,因此他把宝押在自己身上,甚至不惜为此与父兄划清界限。他这种心思,卢瑟可以理解,因此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的。
“小九……”卢锲焦急地道,他并不知道卢瑟也是修行者,更不知道卢瑟的修为,只不过在他看来,卢瑟深得大唐陛下敬重,哪怕在江州呆不下去,也可以去长安发展,若是卢瑟在长安谋得官职,成了大唐天子的信重之臣,挟天子之威回江州,那么今天自己做的这番行为便会有丰厚的回报。
“三伯勿忧,你的心思我明白,从今天起,你便是我卢氏族长了。”卢瑟扬了一下眉头,无论是在地球之上,还是在大原,他所处的环境与氛围,都决定了他不是那种能够完全忽视家族的人。虽然对这个家族没有太深厚的感情,但血缘在,这些年来受家族的庇护而产生的情分在,因此他必须为家族安排一下。
现在的族长曾充满智慧,可如今却已经年老昏聩,卢锲虽然滑头而且有些墙头草,但他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在他带领之下,卢氏家族不说空前壮大,可总能有所发展。
并没有过多久,外头便传卢~的声音:“是哪位道友要为我那逆孙出头?”
卢~不是蠢,他听得卢锛的回报之后,立刻想到,来人知道他的底细还敢出头,那么肯定有所依恃,既是如此,他先将自己与卢瑟的关系确定,按辈份来说,他是卢瑟叔祖父,叔祖父管教侄孙,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旁人不好出面。
他一边说一边进来,目直接停在辛兰身上,先是一怔,然后一变,再然后便是大惊。
阶!
觉辛兰竟然是圣阶的修行者,他原先的从容已经完全没有了,他转身便走,根本不敢在这屋中多呆一会!
“你出门,我便让你形神俱灭!”辛兰冷冰冰地道。
卢~身体立刻僵住,他强笑着回过头来:“前……前辈,我只是处理俗家的家务事,若有不称前辈心意之处,前辈只管说,晚辈必改,还请前辈见谅……”
他此时的态度,可谓是谦逊之至,卢瑟想起以往见他时那种道貌岸然的模样,心中便是一阵厌恶。
这样的修行者,根本就是寄生在家族之中的吸血虫!
恨不得将家族全部资源都用在自己身上,永远以为自己是一切的中心,整个家族中的其余人,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都是随时能够被牺牲的次残品,这几乎是大多数修行者的通病。
果然,卢~接下来又道:“今日之事,可能是有误会,晚辈这就去寻卢瑟族长,问清楚经过之后,再向前辈禀报,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难怪卢~如此低三下四,整个剑庐,象他这样贤阶的修行者,就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