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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燕子归，宫柳总无香。怕寒来暑往，尘去凤失凰。逐浪16ae7d1d0590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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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真正的南宫寒尘，剖开他的冷漠和防备，他亦有不与人说的脆弱。他也会害怕，害怕忘记，害怕失去，害怕离别。逐浪820b61c069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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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样的寒尘，才会用轻细的文字，在这妃色的胭脂笺上写下这般忧愁与哀思——待他日再回首，不堪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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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思量，竟隔八年之遥。逐浪3503380d56d5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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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秋离捧着这一阙词，心酸到极致。逐浪ec36db0e2d90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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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寒尘又重新拥住她，冰冷的唇吻着她的额头，如同八年前那一个月夜。接着缓缓吻下去，直到吻上她的唇，凉意瞬间冻住了她的整个身体，那个冰冷而笃定的吻，容不得她一丝一毫的反抗。秋离轻轻闭上眼睛，一行清泪无声淌下——便这样吧。破天和夕若终于相守，这才是故事最完美的结局。逐浪1c0f4663152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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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她终是逃不过。逐浪335198f89c8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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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泽改朝换代之后，纪黛如也不再是皇妃。然而，因揭发南宫怀远有功，寒尘仍留她住于锦绣宫中，依旧循皇妃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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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仇得报，黛如并没有想象中的欢愉，反而是害怕。这几天每夜从噩梦中惊醒，看到的总是怀远那一双透着冤屈的眸子。他不反抗、不驳斥，只是用那样的眸子盯着她，让她觉得脊背发凉。确实讽刺得很，那男子是她少女时代的梦想，如今她亲手将他送进了牢狱。那分明是她处心积虑要求得的结果，但总觉得哪里不对。逐浪1db0d8567edd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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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自小一处长大，她当然了解他。他眼神和话语中的坦坦荡荡，叫她不得不觉得心虚起来。莫非当真冤枉了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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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如姑娘。”听得这样一声唤，她才能猛然回过神来。逐浪17e3f9d6a56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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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了来人，黛如悬着的心瞬间安定下来：“沐涯公子，你怎么现在才来！自大典之后便消失不见，我一直在找你。”沐涯走上前去，掀衣坐下，微笑：“怎么？害怕了？”逐浪26b69ef06d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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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黛如不置可否。对于这男子的卓绝的读人猜心之术，她也渐渐习惯，并未过多惊异。逐浪415ee9e5f8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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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涯道：“黛如姑娘那日表现实在是精彩，连沐涯也对姑娘的巾帼豪气心生佩服。只不过……”他话音突然一转，“只不过，这其中掺着几分古怪，不知姑娘可有察觉？”逐浪909712dc1e9b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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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涯话音刚落，黛如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听门外另一个声音迫不及待地附和道：“是了是了！我也觉着奇怪！”接着随声音同时走进来一个眉目带笑的黑衣男子，是龙魄。沐涯一见他，便有些恼火：“是你？你还敢来？你先前骗我夕若住在这里，到底是何居心？”龙魄看了看他，又看看黛如，哧的一笑：“有什么好生气的？看你们也挺融洽的嘛！多认识个美人对于也没什么损失对吧？”逐浪f96c82568d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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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涯对他的油嘴滑舌显然已经领教得多了，只冷哼了一声。黛如看此人与沐涯熟识，又同样是个可以掩众侍卫耳目，自由出入得她锦绣宫的人，也便知道并不是个凡人。逐浪e5c57f2c2023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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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魄全然不顾沐涯的不友好，嘴角微微翘起，露出邪魅的笑意：“那日你们两个神殿上下一唱一和、眉目相传，我可看得真真切切。可怜的南宫怀远啊，就被你们两个折腾进了那破殿里头。”沐涯仍不吭声，纪黛如却因这话有些不悦：“冤有头债有主。我和他的有杀父之仇，不过有仇报仇而已。如何怪得我们？”逐浪a3b98c71229c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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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魄朝沐涯道：“喂！那你呢？他哪里得罪你了？”沐涯反问：“南宫怀远和你又有什么交情？你怎地这般为他出头？”龙魄哈哈一笑：“这环环绕绕真是有意思。我只是觉得他眼熟——你难道不觉得？南宫怀远的长相与破天一模一样。奇怪的是，破天的转世南宫寒尘倒和他长得没有丁点相似。”逐浪b89edf47b41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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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涯微微蹙起眉头，他觉得古怪的也正是这一件。那日是他第一次见到南宫寒尘，可三界皆知的破天之转世却没有半分破天的影子，反是南宫怀远与曾经的破天不差分毫。而莫秋离，他所见的夕若转世，也丝毫不像旧时的模样。紧接着，他锋利的目光直扫向那个顽劣少年般的冥帝：“这是我们天界的事情，用不着冥界来插手。”逐浪0165cc624ba4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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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魄立刻摇头：“那可不行。”逐浪f7d3c18e33e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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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魄！你果然有合吞三界的野心，想必此次亲征人间便是为此来的吧。冥界四魔使潜伏人间，修罗军在入口之外随时待命，只要冥帝你一声令下，即刻便会攻破入口。”逐浪8d5436ad19e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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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七皇子果然名不虚传，这样隐秘的行踪你也知道？不错！如今天界奸臣当道，人界政权交替，不正是我冥界大举进攻的大好时机么？哈哈，而我却在此时停滞不前，所以你一定觉得疑惑。”逐浪271c4dc7f68f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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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涯点头：“那么请冥帝赐教。”逐浪2fd84ee6b97f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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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魄两臂合抱于胸前，得意地一笑：“如果任你们都猜得到我何时动手，那我还是龙魄么？倘若我想要，这三界立刻就是我的！”沐涯冷哼一声：“好大的口气！”逐浪143b66c682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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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魄说：“无论如何，这一件闲事我算是管定了——只要是和那丫头有关的事情，我就要管。”然后看看沐涯，又看看纪黛如。那样的话也不知是说与谁听，他只是用极罕见的认真与严肃说道：“只要有我龙魄在，谁也休想伤害莫秋离。”
第二十章
破天殿，那是被大泽国民世代瞻仰的神殿，神圣而不可侵犯。人们自知：人族的力量在神族与冥族面前几乎微弱倒不堪一击，想要在天地之间存活，只得依仗一方的力量以制衡另一方。大泽始皇帝起，便采取亲神远冥政策。三百年前更因一场牵动三界的战争，天朝以人界归属天界为条件，派战神破天助大泽王朝击退冥族进攻，大泽王朝自此处于天神庇护之下，人界却不再是独立的存在。逐浪d2c654caf1f4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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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从那时起，破天殿危立于宫中帝都中最高的城楼之上，比天子朝堂更高三尺。而钟鼎山颠，为天帝所立的“神王庙”，巍然高耸、直插云霄，那是芸芸众生最高的仰望，亦是神权在人间不可撼动的象征。逐浪42c8bf478d3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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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到人界的唯一通道，也正在那神王庙中。逐浪2fe6f56504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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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之下，一袭清丽的紫衣抬首仰望着钟鼎山云吞雾绕的神王庙。然后，缓缓地将目光下移，紧紧锁到那一处——破天殿。逐浪979e9a92b7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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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刚一望及那“破天”二字，心中便生生一痛。紫姬沉沉叹了口气，纵然神者也有这么多的无可奈何；纵然她这般过人的谋略才智，也逃不开宿命原定的轨迹。苦心积虑、千算万测，她可曾料到过这样一天呢？逐浪368156119fe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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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月。”逐浪c95cf95526d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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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叫她的名字，紫姬立刻收回目光和思绪。一双清冷的眸子望向来人，欧青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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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单手握着长剑：“紫月，我想听你解释。”逐浪06973f4150a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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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姬闻言，望向曾经的同僚，那个素日刚勇硬朗的男子，今日看来却显得无比黯然憔悴。她躲开他询问审视的目光，只冷冷道：“没有解释的必要。”逐浪fee1a08f064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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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狠狠握剑的手紧了紧：“我不信你会那样对待神帅，我知道你对神帅的情意，你绝不至于加害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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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姬再次看向他，沉默。那样盯了许久，突地冷然一笑：“可笑！青阳护法，你很了解我么？”全然不顾欧青阳渐变的神色，依旧冷言相讽，“我紫月爱谁恨谁，你以为你知道得真切？你又是我的什么人？”逐浪5269de9ac3ea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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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席话落，再没有回音。比起刀剑戈戟，话语可以是更为尖锐的凶器。逐浪3e7f88947e9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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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青阳握剑的手加力，指骨发白。战场上，他可以凭借卓绝的武艺挡开一切刀光剑影近身，然而对于这个女子，却总是毫无招架之力。她的冷言冷语比刀尖更剜人心，可一次次被伤得血肉模糊，也无法不去担心她、关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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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精于武艺却拙于言辞，他一直将她放在心底无比重要的位置上。该如何告诉她？逐浪dd76fa4e26f1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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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赫然放松握剑的手：“如果你对神帅不利，我们——是敌人。”逐浪a4e0617ad6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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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便是这般轻巧地说了出来，覆水难收。只将截然不同的另一句话深埋进心底，怕再也没有机会说与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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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姬默默立着，看着这个无比熟悉的青衣男子。突然想起了那一日他的倾力相救，他的内力仿佛依旧在她体内残留有一丝暖意。只不过这一刻起，荡然无存。也罢。她从来就不是承受得了任何温暖的人。于是尽量装作释然和无谓，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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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做敌人吧。”逐浪6a693133a4e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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