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曲线没反应。
“作案人拿美元的时间是在例行对账后的第九天吗?”
“不。”
红色曲线上扬。焦处长说了谎。
“作案人是把美元存银行了吗?”
焦处长还没回答,红、绿、蓝三条曲线已经跳动起来,证明焦处长的内心已经慌乱到了极点。
“作案人的作案动机是炒股吗?”
“不。”
“作案人的作案动机是赌博吗?”
“不。”
“作案人的作案动机是养情人吗?”
这个问题一提出,齐大庸的心像被蝎子蜇了一下似的。谁是焦处长的情人?是姚婷吗?莫小苹也不由瞥了一下齐大庸。齐大庸不希望监视曲线有变化。莫小苹也不希望。
“不。”
曲线果然没变化。
“作案人的作案动机是为了儿子吗?”
监视屏上的红色曲线突然冲到了极限,绿色和蓝色曲线也上扬。再看焦处长,汗珠子顺着脸颊流淌,他的紧张已经难以掩饰了。
齐大庸微微笑了一下,看着焦处长脸上那几道小溪说:“焦处长,美元是你拿的,你得把你干的事说清楚!”
焦处长一听就火了:“怎么是我拿的?你别冤枉我!我知道你恨我,你这是公报私仇!”
齐大庸说:“我恨你不管用,难道你也得罪测谎仪了?你现在可以说不是你干的,但是你很快就会认账的。”齐大庸对从外边进来的刘保国说,“是他干的!”
刘保国显然不大相信,愣了几秒,才叫进来两名刑警,把焦处长带下去。焦处长边往外走,边大声喊叫:“姓齐的,你会给我赔礼道歉,赔偿我的名誉损失的!”
五
焦处长被带出去后,刘保国还用他那怀疑的目光看着齐大庸。
莫小苹说:“刘队,别这样。焦处长在目标题上都是高分值。”
齐大庸悠悠地说:“栽赃?陷害?我齐大庸没那本事!”
“我没那意思。我是想,怎么会是焦处长?”刘保国连忙解释。
“你不还是那意思吗?我也不明白怎么会是焦处长!是测谎仪说的,就是他!”齐大庸有些气哼哼的。
莫小苹说:“焦处长是在分行例行对账后的第九天作的案,作案动机是为了他儿子,美元存银行了。他的儿子不是在塔基队踢球吗?技术不行,要被转会,得花钱送礼。可能是这么回事。”
见刘保国愣在那儿不走,齐大庸说:“愣着干什么?查去吧!”
刘保国问:“那,姚婷还测吗?”
“测!”齐大庸很坚决,“这对姚婷有好处,也给大家一个交代,上次她情绪不稳定,还没接触到目标题就没法进行下去了。接着测,一个是可以印证对焦处长的测试,还能从技术上排除她的嫌疑。小莫,你不是总想找机会锻炼吗?”
莫小苹正低头查看手机上有没有宁宁的信息,没听见齐大庸的话。
“小莫!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吗?”齐大庸提高了音量。
“没事!没事!师傅,你刚才说什么?”莫小苹这才回过神来。
“你不是总想找机会锻炼吗?给你一个机会,你单独给姚婷测谎吧!”齐大庸说。
姚婷的情绪平静下来了,自始至终很配合。莫小苹只用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测试。
齐大庸和莫小苹一起对电脑记录的数据作了仔细的分析,排除了姚婷的嫌疑。
在莫小苹对姚婷进行测试的时候,前去各储蓄所调取监控录像的侦查员也有了收获。从录像带上看,分行美元被盗的第二天,焦处长用他妻子的名字存了三十万美元。几天后,宁全福的户头上被存入了十万美元。存款办理人正是焦处长。
在证据面前,焦处长低下了头:“唉!原以为足球能让儿子出人头地,谁知道,足球是个无底洞,把全家都搭进去也填不满!”
焦处长还没从部队复原的时候,儿子就喜欢上了踢足球。喜欢就喜欢吧,不能当饭碗,但能锻炼身体呢,焦处长鼓励儿子。谁知道,儿子的球越踢野心越大,眼看着小伙伴都进了职业队,他也要进,本来家里积蓄就不多,可是为了儿子的前途,焦处长咬咬牙,花钱进贡,让儿子进了塔基队。
焦处长以为进了塔基就进了保险柜,谁知道竞争激烈,儿子的球技在塔基队,是名副其实的“塔基”。处在塔基的队员除了战战兢兢地踢球,剩下的就靠家里给俱乐部老总“上贡”,以换取每年的一纸合同。
每年的贡金不断上涨,从几万到十几万,焦处长被足球榨干了,怎么办呢?动员儿子不踢了,儿子不甘心,再说,不踢球了,干什么呢?除了踢球,儿子什么本事也没有。于是,焦处长想到了那个钱箱。
第六回 宁宁焦心筹药款 大齐妙思剖案情
一
在马尾长发曾经给人画肖像的酒吧里,宁宁也学着马尾长发的样子揽生意。
他的话不如马尾长发说得流利,声音也小,他感到难为情。
以前,他见过马尾长发追在人家屁股后边要给人家画肖像,看马尾长发低三下四恭维人的样子,他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现在,他真切地尝到了出卖自尊的感受。绝大多数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过去了,看他的,那眼神也不对劲儿。人家看了肖像满意的,扔下一点儿钱就走。
通过调查推断和解剖尸体证实,宁全福被杀的时间是下午五点至六点钟之间,邻居说当时没听见宁家有声响。宁家的卫生间没有明窗,并且那个时间正是各家各户做饭的时间,声音不容易惊动四邻。宁全福家的门窗都没有撬压和破损的痕迹,地板上没有提取到可疑足迹,提取的指纹也多数是宁家人的,其中宁全福书房里的几枚可疑指纹没有找到主。因为枪泡在浴缸的血水里,所以,枪身上没提取到任何指纹,卫生间角落里提取到一个空弹壳。
宁全福的司机提供,宁全福被害当天下午四点多就坐着专车回家了,比往常早了一个多小时。司机照旧把车停在他家楼前的绿化带前,看着宁全福沿着绿化带走向单元门回家。
“就是说,司机没看到有可疑人尾随。那么,凶手是怎么进的屋子呢?门锁上没有新配制的钥匙形成的新鲜痕迹,宁家对门住户有一只大狗,平常来个生人就叫,那天,邻居都没听见狗叫。”案情分析会上,齐大庸问。
刘保国说:“锁孔里没有新鲜痕迹,不能说明宁家的钥匙没被配过,现在的配锁工艺这么先进。据了解,宁家对门住户那条狗当时正好被主人带出去了。”
齐大庸说:“凶手应该是提前用钥匙进入宁家的。凶手对宁家的情况熟悉,知道他家的小口径步枪没有子弹,是自带子弹去的?”
刘保国说:“宁全福的司机只是坐在车里看着宁全福进了单元门,楼道里是不是有人预伏,司机是看不见的,排除尾随是不能成立的。大齐,你是不是想说,嫌疑人可能出自宁家人?”
齐大庸说:“我没那么说,宁家有四口人,凶手为什么只带了一发子弹?凶手知道当晚那个时间只有宁全福一个人在家。这也是熟人作案的特点。”
刘保国说:“宁宁的妈妈和妹妹那天晚上的确是在姥姥家,而宁宁画室的人证明,案发那天,宁宁一整天都在那儿,直到晚上八点才离开……”
不少人赞同刘保国的看法。有人说:“宁全福的家人为什么要杀死亲人呢?动机又是什么呢?还应该围绕塔基俱乐部做文章,职业足球的黑暗已经人所共知了,焦处长盗窃美元的原因就很说明问题,调查结果也证明,塔基队的球员,没有一个不给宁全福送礼的。”
主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说话了:“那么,就继续调查宁全福的工作关系,特别是有条件接触小口径步枪子弹的人,把重点人排出顺序来,交给齐大庸测谎。”
“局长,我认为不应该放弃对宁全福家人的调查。”齐大庸说。
“说说理由!”副局长很有兴致。
齐大庸说:“我不反对把塔基队作为重点调查,但是,凶手不像是塔基队的,球员家长虽说心里不愿意给宁全福送钱送物,但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宁全福是他们儿子的希望,他们不大可能杀死他们儿子的希望。”
“你认为凶手和足球没关系?”副局长问。
“倒也不全是,离开塔基的老队员,特别是不再吃足球这碗饭的人还应继续调查。我总觉得,宁全福那只中弹的眼睛似乎说明了什么,干了这么多年的刑警,我还没见过这个死法的,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齐大庸说。
刘保国问道:“你说那些队员家长们不能杀死他们儿子的希望,那么,宁全福的亲人为什么要杀死一家之长呢?宁全福也是家里的希望啊!宁全福的妻子病退在家,晚年需要丈夫。宁全福儿子的画室是靠着他爸爸才办起来的,据说画室经营状况不太好,还要靠他爸爸。宁全福的女儿宁静还小,更离不开爸爸。我看宁家人作案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大齐,直觉其实就是一定程度上的推理,推理也要站得住脚才行。”
副局长说:“齐大庸,你认为可能是宁全福的媳妇儿屈丽茹干的?”
齐大庸说:“刘保国他们不是调查了吗?屈丽茹年轻的时候不是挺风流的吗?”
刘保国说:“屈丽茹年轻的时候是有那事,可比起宁全福来,差远了,宁全福更花。屈丽茹后来又给宁全福生了一个女儿后,一家四口日子挺安生的。再说,屈丽茹根本不会用枪,更没有接触子弹的可能。”
二
王教练和副经理被排除了嫌疑,大家的眼睛就落在了焦处长身上了。
焦处长交代,他盗窃美元是为了贿赂宁全福。可是,侦查员却没找到宁全福的十万美元存折。焦处长交代说,按照宁全福的意思,他拿了宁全福的身份证到了储蓄所,给宁全福新开了一个账户,存入十万美元,然后,把存折连同身份证一起给了宁全福。
侦查员不仅没找到那十万美元存折,也没找到宁全福的身份证。反复讯问焦处长,他赌咒发誓说,的确给了宁全福,送到了宁全福的办公室。当时办公室里就他们两个人,这种事,是不会有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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