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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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谎-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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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纳纳的尸体找到后,刘保国他们重新询问了屈丽茹和宁静,也询问了宁宁。屈丽茹和宁静承认,因为宁全福的阻拦和她们的自私,他们没有马上报案,致使乔纳纳被害。

宁宁被询问的时候说,他是后来才知道乔纳纳的事的。按照宁宁说的时间,加上刘保国询问光头,莫小苹推算出,宁宁是在宁全福被杀的前一天夜里才知道乔纳纳被劫持的。



莫小苹正在和齐大庸讨论案情。莫小苹说:“师傅,上次提审康铁柱的时候,他说‘天黑,他们肯定是看错了’,你还记得吗?咱们急着搞宁全福的案子,这个线索暂时放下了。”

齐大庸回忆了一下:“嗯,好像是有这么一茬。”

“康铁柱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案子,是宁宁的一个朋友,外号叫马尾长发,他是在乔纳纳被劫持的那天夜里被汽车撞的,司机逃逸,到现在还没找到凶手。马尾长发出事的凌晨,正是乔纳纳被劫持的时间。乔纳纳当时不是被康铁柱弄上汽车后,开到郊区杀害的吗?乔纳纳被劫持的地方距离马尾长发被撞的地方不太远,康铁柱的车可能经过发生车祸的那条路,会不会是康铁柱的车撞了马尾长发呢?”

“行啊小莫,长进不小啊!把情况告诉刘保国,让他提审康铁柱!”齐大庸说。

刘保国没费什么事儿,就审下了康铁柱。康铁柱交代,那天夜里,他把乔纳纳塞进车后,就开足马力往郊区跑。经过酒吧时,他看见要过马路的马尾长发,猛踩刹车,险些撞到马尾长发。康铁柱摇下车窗破口大骂。被吓了一跳的马尾长发突然看见车里的乔纳纳呼喊着使劲敲车窗,他扒住车窗问康铁柱,车上的女孩儿是怎么回事。康铁柱踩油门就走,马尾长发不松手,被康铁柱拖出去好远,马尾长发摔倒在地,又被后车轮轧了一下。康铁柱逃离心切,根本没停车。

康铁柱虽然又交代了交通肇事案,但宁全福的案子却没进展。眼看规定破案的期限快到了,副局长只得再次召开案情研究会。

“说说吧!咱们穷途末路了!”副局长对到会人说。

刘保国低着头坐在那儿,不敢吭声。

副局长在人群里没发现齐大庸和莫小苹,便问:“齐大庸和莫小苹怎么没来?”

刘保国说:“齐大庸说他有点儿急事,马上就到!莫小苹到图书馆查资料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副局长说:“今天的会,他俩是主角,怎么能不来?等会儿他们!”

莫小苹在图书馆的阅览室里守着好几本书发呆。她查阅了很多有关荆轲刺秦王的图书,没找到能和宁宁的那幅《荆轲刺秦王》相呼应的内容,倒是在有关秦王与吕不韦的图书中找到吕不韦“饮鸩而死”的故事。书里记载,吕不韦是嬴政的生身父亲。嬴政察觉后,逼迫吕不韦喝毒酒自杀。宁宁的那幅《荆轲刺秦王》应该叫做《秦王弑父》。

莫小苹只觉得后背冒凉气。宁宁说过,画家创作的时候,追求和表达的是一种感受。宁宁是在表达一种什么感受呢?那之前,并未发生什么能把宁宁的精神世界搅动得翻天覆地的事情,倒是在第三天,他的父亲被杀了。秦王弑父的故事,和他的爸爸被害有没有关系呢?

莫小苹从图书馆回来途中经过宁宁的画室。画室橱窗上贴一张广告,上写:“此画室转让,有意者面议。”

莫小苹照例进了画室。销售员说,宁宁去医院陪护马尾长发了,马尾长发出现了衰竭现象,医生说让家属做好处理后事的准备。

莫小苹到画室的时候,齐大庸才刚离开。

齐大庸一直想到宁宁的画室去看看。康铁柱交代了杀害乔纳纳的罪行后,齐大庸觉得,康铁柱好像是宁宁的一道挡箭牌。刘保国他们使尽浑身解数也找不到宁宁的破绽,宁宁的画室也许能告诉他些什么。几次打电话,宁宁都在。他不想在宁宁在的时候来画室,宁宁是个高智商的人,对他的侦查不能太明了,否则,他可能会给你来个反侦查。齐大庸也不想带着莫小苹一起来,怕她坏事,她和宁宁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进了宁宁的画室,齐大庸说自己想买一幅宁宁的画,销售员把齐大庸带到一面墙下:“这上边都是我们宁经理的最新作品。”

齐大庸浏览了一遍墙上的画后,目光停在那幅名为《荆轲刺秦王》的人物画上。他足足看了十多分钟。

“除了这些,你们宁经理还有正在创作的画吗?”齐大庸问。

销售员把齐大庸引到宁宁的办公区。指着画案说:“这是我们宁经理正在创作的画。”

齐大庸看到,这幅半成品是一幅人物画,人物的装束有些古怪,手里高举着一枚针。画的名称是《清垢》,副标题是“走进光明”。

齐大庸说:“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这幅画的人物出自一出古希腊悲剧。”齐大庸说。

“对,对,我听我们宁经理说,是叫俄狄……什么王?”

“俄狄浦斯王。”齐大庸补充。

“对!俄狄浦斯王!先生很博学啊!”

“俄狄浦斯戳瞎了自己的双眼,实际上让自己走进了光明,这幅画的副标题贴切内容。你们宁经理对俄狄浦斯挺有研究啊!”齐大庸在画案边上看见了莫小苹的肖像。

“对!我们宁经理博学多才。”销售员说。



齐大庸比莫小苹早到会场。副局长便说边开会边等莫小苹。副局长动员大家踊跃发言。可是,谁也不愿意先说。

刘保国说:“我惭愧,没撬开康铁柱和焦处长的嘴。局长,要不,再给我两天时间,我加大审讯力度,看他们能顽抗到什么时候!”

齐大庸冷笑着说:“杀一个是死,杀两个也是死。康铁柱已经承认杀死乔纳纳了,如果宁全福真是他杀的,他为什么还要死扛着呢?”

副局长说:“大齐,你是少数反对派,今天,我要好好听听你的意见!”

齐大庸说:“我没什么意见,案子是客观上摆着的,办案人是有主观意识的,持不同观点本来就是正常的事。关键是,看谁的观点能经受实际检验!”

刘保国说:“是!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

齐大庸说:“刘队,你别光看表象,也得看内里,宁全福的案子不简单,凶手不是像焦处长那样和宁全福没有深仇大恨的人,也不是像康铁柱那样头脑简单的人。”

刘保国说:“看来你是心里有谱了?那就赶快说出来!别让人听着找不着北。”

齐大庸说:“有谱谈不上,还是直觉。”

这时,莫小苹也回来了。她轻轻走进会议室,坐在齐大庸身边。

副局长发话了:“齐大庸,你就说你的直觉!”

“我呆会儿再说我的直觉。我先说我的建议行不行?小莫也来了,说得不对的地方,她给补充。”齐大庸接着说,“我还得从案件现场说起。你们不觉得,宁家那个住法不太合常理吗?宁全福的卧室很大,可他的老婆却不和他同住,而且房间还不和他的挨着,和儿子的挨着。是不是小莫?”齐大庸侧头问莫小苹。

莫小苹被师傅点了名,不得不说话:“是不太合乎人际关系的常情,宁静的屋子如果和她哥哥的换过来就对了,爸爸离儿子近一些,妈妈离女儿近一些。”

刘保国说:“人家房子多,夫妻分开住也不是稀罕事。宁静还不到14岁,小女孩儿撒娇,愿意住在爸爸对面,没什么不合理的!和宁全福的死能有什么关系?”

“能不能把宁全福和他的女儿宁静对门住着和性犯罪动机联系起来?”

齐大庸话音未落,就引得哄堂大笑。莫小苹没笑,认真听着齐大庸的话。副局长也没笑。

齐大庸不受干扰,继续说:“法医学里有一句名言,是说,如果现场有女性,首先就要想到性犯罪……”

莫小苹边听边琢磨。有短信来,她赶快查看,是宁宁的:“希望今夜你能抽点儿时间来我的画室,我已经构思好了。盼!”

莫小苹回了三个字:“我尽量!”

齐大庸等大家停住笑后,说:“我不怕你们笑话我。咱们对一些犯罪的类型和特点,都有经验性的认识,都知道如果作案现场有女性受害人,首先就要考虑性犯罪的因素。等把这个因素排除后,再考虑其他的因素。在这起案子中,作案现场虽然没有女性受害者,可是,死者家里有女性!宁全福的妻子和女儿。”

会场上又出现交头接耳声。

“安静!安静!听齐大庸说!”副局长敲打着桌子说。

齐大庸说:“死者家里还有两个男性,宁全福和他的儿子宁宁。宁全福的妻子屈丽茹因为年轻时出轨,后来又因为宁全福好色,夫妻感情一直不和。给宁宁测谎的时候,我感觉到,宁宁和他爸爸的关系好像也不太好,和妈妈的感情好像还过得去。”

会场又一次乱了,嗡嗡的像蜂窝。刘保国喊:“大齐,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我想说宁全福中弹的眼睛。你们知道俄狄浦斯吗?谁看过《俄狄浦斯王》?古希腊悲剧。谁看过?”齐大庸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全场,没人迎合。齐大庸的眼睛落在了莫小苹身上。

莫小苹说:“我看过!”莫小苹跟上了齐大庸的思路。

有人听不懂,着急,催促道:“大齐,别忽悠了!”

“听着!都给我听着!”副局长喊,他好像从齐大庸的话里品出点儿味道来了。

会场安静下来。齐大庸说:“让小莫说说!她看过那出戏。”

莫小苹不得不说:“那是一出悲剧,很著名,俄狄浦斯是古希腊忒拜城的国王,当他知道自己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又和自己的亲生母亲乱伦后,弄瞎了自己的双眼。”

刘保国说:“大齐,我总算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说,宁宁和他的母亲乱伦,然后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会场鸦雀无声。

莫小苹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静。对于这个猜测,莫小苹从心里抵触。宁宁,那么一个心灵洁净的人,是绝不会和自己的母亲怎么样的。可能的是……齐大庸继续说:“也许我的分析太过恶毒。可这不是凭空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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