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说你没有能力,伯伯可有些不明白了,何谓能力……”
他有些激动与兴奋,全场的人也随着精神一振,“昨天的事,芙蓉已向伯伯说过了,她是代你在人前出头,贤侄在幕后运筹帷幄,牛刀小试,便能将咱们车行的声望提高到长安三强之一的头衔。令那群小伙子囊括了十五名爵位。”
“小孩子胡闹而已,不能当真。”
“呵呵,大手笔,便伯伯亲自坐镇指挥,也不可能这般辉煌的收获。”
“实是惭愧,伯伯你过誉了。”
“不是过誉,贤侄还不清楚此举,对长安与车行激起了多大的变化!此事,立即能风传千里,本来车行中有三五十起货要运送洛阳,因行中前次出了变故,要人挑了,货主对咱们失去信心。
咱们承办人员对货主请客、哈腰,伺候了半个多月,他们不想放手,你这些叔伯弟兄们只能待在家中吃老米,唉声叹气。
今天一早,他们便主动上来求我们,行情翻了身,该当他们请客、哈腰,求得派上先后次序出车运送。
咱们的人一大早去市场卖担菜,昨天与今天情况就不一样,别的就不必说了。
伯伯不知你说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魏天平一脸茫然,他真的不识行情,心忖:“拨弄几个孩子大家玩玩,也不是真的什么“爵位”,自我陶醉一番罢了,怎会发生这大影响,邪门呀……”
华刚见他脸上透露出惊疑不信的神色,加强语气道:“贤侄,你只发挥了几个小时的能力,能令伯伯十年也完成不了,你的能力,没有人敢怀疑。”
你看在座的这些叔叔伯伯们在堂中待了半个月,一筹莫展,人家已不信任他们有能力保护人家的货物。
贤侄昨天只那么表演了一手,尚未亲自上阵,便令他们火烧屁股,忙得不亦乐乎,今后再也不必坐冷板凳了。”
华刚见他脸色稍雾,心头有些平静,再道:“唉!可惜,伯伯这局面太少,不过,伯伯另有一番见解,你愿不愿意听听?”
魏天平立即躬身行礼,必恭必敬的道:“小侄甚愿接受伯伯的教诲,以增识见……”。
华刚神色刚毅庄严起来,昂首寻思,背后挺胸道:“伯伯当年也曾似你这般少年过,弄个小店铺经营,也足以养家活口,不必风雨无阻,饥寒在途,受这汗湿淋衣,脚不离地的往来奔波。
有时还要抽刀流血,遭些吃气受憋的苦难,为的是除了收容些卖把气力的汉,有个生计之外,不必去为奴为盗,令民有所业,俯仰无愧。”
“伯伯大仁大义,小侄敬佩!”
“呵呵!间接能使货物流通,四方对流,互通有无,令物价平稳,小民百姓,不受物价波动影响,赚一文钱当一文钱用,安居乐业。”
“乃侠风义胆,世人共钦。”
“所谓侠义,有多种解释,伯伯认为,行大侠大义,不敢当,只在输有余,去千里来补不足,令民无所困,只知耕耘,默默力行,不计毁誉,可免奸商万集居奇,操纵物价,谋取暴利,害及民生。免得小民赚钱时一文,卖物时变成半文,无语问苍天,钱的价值那里去了!”
魏天平听了这连连点头,心忖:“这话却是半点不假,自己便是经常的受害人之一,明明是一个钱一个的东西,有时突然要两个钱才能买到,唉!娘亲那十两银子,时刻都在精打细算,怎生也算不过人家去,咱便是在这种刻苦煎熬中长大**的。”
“唉!可惜的是伯伯只能在这榨桑一地—隅奔走,没这能力通行天下,令天下之民疾苦从救,饿浮得饱,不受人为操纵,物价起落之苦,在各地养些穷汉,也免得盗贼四起,民不聊生,惭愧!惭愧之至。”
魏天平听了,眼角蕴泪,热血膺胸,对这行当看似卑贼,原来深入分析,却是博爱是的!将来若有能力扩大施为、养人、救民、自食其力、兼善天下。
他想到这里,喉咙发痒,粗声道:“伯伯对小侄见爱,晓以侠义大义,愚侄便唯命是从,留下来以效犬马,以报知遇。”
华刚双目精光炯炯,髭直须张,气息不平的道:“好孩子!不是唯命是从,而是当为则为,不当。为则不为,车行中每位叔伯、兄弟、姐妹,来去自如,伯伯从没有对他们强留强用,所获的利润,也是上下分等分级,比算清楚。”
“小便示敢向伯伯伸手多要银子,绝无此心。”
华刚正色道:“薪资所得,连伯伯一份都是公开结算,绝无私利,此事且留下后再谈不迟。”
“小侄初入江湖,望伯伯教诲提携。”
“啊!贤侄在长安,凡遇不平事,尽管伸手管下,天大的事故,伯伯替你担着;凡我车行进行之地,货到之所,如有奸究邪恶,抢劫盗匪,只管打杀,为民除害,伸张正义。要知名不扬则威不立,愿贤侄今后多行侠义,拯救辛桑家邦,各凭天心,好自为之。”
华英蓉见这椿大事已尘埃落定,人留下来了,喜上眉梢,却又羞怯怯的道:“妹子终生陪大哥,纵骑万里,仗剑天下,除暴安良,咱们先应在这辛桑之地,扫除妖孽,诛除恶邪之徒。”
这不啻告诉他,她已心许……
魏天平只得向她微笑着点首认可,接受了她的情意与壮志……
华芙蓉脸上更呈羞戏,上前牵着他的大手向他老爹嗲声嗲气的道:“爹,女儿同大哥哥先退了!”
魏天平只有道声:“告退!”全场之人,起立示敬,大小姐已当面心许,人人皆庆,魏天平将来便是“兰阳车行”的新主地位,也已确定。
魏天平心头忐忑着,回归跨院,知华伯母又拨了些人来代娘亲操劳家务,便将已答应华伯伯开堂治事的事票明。
魏骐听了心里暗自嘀咕着!
“老子当年初来兰阳,哈了十几个腰,好说歹说,才勉强补了个货夫的缺,二十年来升了个护车,妈个老巴于!这小于来了二十天,还是人家亲口来求他干个“总巡查”,与车主平起平坐,代天巡按,封为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车行上下都得受他提调,可真够拉风哩!”
魏夫人沉吟再三严肃的道:“平儿!能以做点正经事,为娘自是欣慰,你明日便是身入江湖,凡事三思而后行,娘便安心了!”
忙碌了几天才将这“巡查司”的大衙门建立起来,詹百韬将车行中的搜集各地动态的谍报档案抢过来,作为司中业务之一部份。
并将凡车行途经之地之各类江湖人物,经历动态,关隘形势,各组会之势力强弱,自家的暗椿探马等……有关资料,令魏天平了解个大概。
府中子弟满十五岁以上的若百人,编成一旅,作为“巡查司”的基本人手。
坐拥百万经费,统率百名娃娃车,难道窝在家中睡大觉吗?
他只得先将那“天狼刀法”,重新传下,要他们反覆练习,先期那四十余青少年于弟,已吃到甜头,卖力的苦练,他想这刀法可能与“天威府”没什么牵连瓜葛。
这天晚间;华芙蓉身着青衣,头顶小帽,打扮成一派寒门子弟,如个落拓书生相公,小兰扮成书僮,来至魏天平居所,邀请他夜游长安东市,见识一番长安的繁华夜市去。
他摇头谢绝,不过,对她这时的扮相满欣赏。
魏夫人打圆场知道:“陪大小姐散散心,来此一月,还不知长安什么样子,岂不对不起自己去!”
华芙蓉走上来靠向魏夫人撒娇的道:“请大婶一起去,侄女请吃蒙古烤肉,喝西域葡萄江酒,看胡旋舞去。”
“哈!老身过时了,现今是你们青春年少的欢乐时光。谢谢!孩子们去玩吧!”
魏天平只好曲从母意,怀中揣了两只大元宝,觉得沉甸甸的,陪着华芙蓉、兰儿由角门悄悄溜出华府。通过几处坊门,便来至“长安东市”。
夜市方开,灯火如画,车水马龙,行人接踵,仕女如云,争奇斗艳,有时尚能碰到些胡人胡女,奇装异服,怪模怪样,令人有如鬼现阳间,魔近身旁,依然心惊,鬼语:“啁啾”!
不断由一些高楼巨厦中隐若传出阵阵丝竹管弦,歌声俚曲,南腔北调,五花八门,形形色色。
食摊排挡,酒座茶坊中坐满了些辛苦阶层的细民黎庶,呼么喝陆之声。
这正意味着个升平岁月,家富户足,万民欢胜的新气象。
他们三人一行,鱼贯流于人群当中,信步溜达。
魏天平乡下来的大孩子,怎曾见过这等景象,他被夹在当中,东望西瞧,一片惊奇,事事新鲜。
活脱表露出乡下老土进城的模样,肥羊加老憨的招牌挂在脸上,不啻告诉人家他是初到长安的个土哥儿。
混街面饭吃的朋友早就暗中盯上了,向对街跑个回龙,当面迎上,钓着脚步,看准人多挤肩而相错的当口,侧身撞上,口中连呼:“失礼!失礼!”
扭头便走,各自匆忙,你东我西,难免相撞。
“无妨,老兄客气!”
魏天平话罢,但觉身于一轻,便知怀中揣着的那两锭白花花大银子已不翼而飞。
这还得了,放一年羊也赚不了这么多!
再说这个人他也丢不起,赶忙回身跨步,伸手疾探,弩住那人的臂肘,只听“咚…
咚…”
两声响,一对五十两重的大元宝从那人袖口里滚落地面,立时行入止步,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一场是非来了,小兰伸手拣起,向空抛了几个“飞连环”,手法俐落,调侃着道:“嘿!伙计,刚出笼的大蚀头,满烫手的,我说呢!没拿牢它,可惜呀!可惜!”
她将两锭银子随身转,忽上忽下,时左时右,她周身多出数十个银锭了!
呼:“好!”喊,“棒!”之声嘻谑着展开,像是在当街卖艺,变戏法。
华芙蓉是在前引路,回转身一机,喝道:“街上混的哥们今夜运气背,脚爪子踩上虎须啦!不死也该脱层皮!”
侧头再对小兰喝道:“你小于胡闹,替爷将这鼠辈带开,这里不好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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