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芙蓉纵身抽剑娇叱道:“让给大姊姊一个,真难为你了,能连接四刀突击,小兄弟直得骄傲啦!”
小化子总是内力不足,这突击的四刀接下来,已喘息拉风,仗着打狗棒招式奥妙,也揭开了他棒中夹刀的绝活,加上身手灵活才幸免于难,此时一对一便能应付下来了!
当那四柄长刀同时夹袭上来,他实是一支棒子难以兼顾,便将棒端秘藏的短剑抽出,双手齐施,封架上去,这样一来才能应付下来,险!险极了!
魏天平运功陡喝一声:“住手!”
口中音波冲入与大眼色搏斗的那两人,如雷震海啸般的冲入耳鼓,好似被罩大钟下,再敲响大钟!
那震波冲入脑中,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压刀疾迟了下去,脚下踉跄!
另外两人也自动收刀后退!
池大当家的负伤退回地底第三层秘室,他们已经心里有数,敌人已攻入这座大厅中来了,能否靠机关的俺护逃过此劫,实是个未知数!
命令是池大爷的,性命却是自己的,这种利害关系的组合,最脆弱的一环便是主脑伤亡,那便嗅出死亡在即的气息,若一味效忠打烂仗,吃亏上当还是自己,只要有一线生机,便不必拼得至死方休!
“住手!”这是一种妥协的信号!
他们接受了便多了一线生机,靠山倒了,一切的严厉的规章倏款便是狗屁一通,要谁来执行呢!
只要对方条件不太苛刻,便有活下去的希望,对方这声断喝,池大爷可是望尘莫及,再不知机识趣一点,便是不识时务的混球了!
他们立即两人一组,互为犄角,严阵以待,且听下文,再作因兽之斗,亦不为晚,生死各占一半机会!
魏天平向他们四人顾视了眼,安详的道:“池四现在是否逃到这里来了,那一位愿意回答我!上面的‘天龙’‘地虎’两组人已向我投诚,五邪中四人已被活擒,这下面有多少人手,有无特殊职称!”
四人似乎不相信这个事实,飘动服色交换意见,默然良久,始有一人发言道:“阁下等是……”
“我要你们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比五邪的身份还高么!”
“这……池大爷已进入‘阴堂’疗伤,我等被称为‘阴堂六鬼’,专负这地室事务,管押人犯!”
“嘿,关洛五邪的刑堂大衙门,满神气的嘛,你老兄抖起来了,这四刀偷袭,我小化于算是领教了!”
“‘阴堂’中可有出路通达外面么!另有两人呢?”
“堂主随侍池大当家的,另一人在囚室当班,好像没有通路通向外面!”
“在押的有多少人犯!”
“八十几名,背景各自不同!”
“百多人的每日饮食不算小数目,由那里上下供应!”
“上面大厨房中有口井,由井中上下!”
“那里便是你等出入的门户了!”
“得由上面放下辘辘才能通行!”
“本座是兰阳车行的总巡查,你等愿意改邪归正,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归属我帐下效命,不愿意,便生死一搏!”
他们四人聚在一起商量,不时以眼光飘向他们五人!
对他们五名少年人能一举覆灭了横行江湖的关洛五邪,似乎不怎么相信!
有一人已离开原位走向一边!
其余三人已提刀戒备着道:“我等想合力领教阁下高招!”
魏天平向身后伸手道:“刀来!”
他身后只有詹百韬在侧,忙道:“总座不必冒此大险……”
魏天平淡淡的笑道:“总得让他们有心服口服的机会,这样才死而无怨!”
他接刀在手,大踏步的向前迈去,进入三人布成的“三星阵”中,脚下点步而止竖刀胸前喝道:“你等进招,只有一刀的机会,闯过了本座这一刀,让你们自由离去!”
三人突兀里,厉烈嗥啸,身左那人扬刀跃起空中,兜头一个筋斗翻落,刀光闪起极光一片晶芒下泄!
身右那人侧身探进,刀布中盘,幻化成一式刀环,流架疾旋而至!
另外一人挫身伏地金刃破风声锐利刺耳,发自魏天平的身后!
好一招“上下效征与玉带围腰”,配合的天衣无缝,水乳交融!
令大眼鱼等四人心下一怔,这杀着布局已封闭了六合之内!人在其中万难幸免!
只见魏天平斜身向前,手中钢刀光华晶莹剔透的,便若河水暴涨,直取攻入中盘那人,他的刀光只比那人高出半尺,相对错刀!
那人刀锋离他胸前两寸,一闪而过!
而他的刀尖却切过那人口鼻之间,一刀换一刀,只是部位不同,便造成了生与死的分野!
魏天平提一足上步回身,攻入他下盘之人,刀已挥过他原来驻足的空间!自这霎那之隙的判断错误,便造成他自动送上脑袋,身首异处的结果!
跃起空中的那人,看来最是威猛凌厉,可惜,他的速度与两人相较却慢了一大截,这一大裁只是眨眼之间的先后而已!
在登峰造极的高手来说这便够了!魏天平下挫取敌的身影已转至他的身后去了!
而他老兄的功力尚不足以在空中挪位翻倒飞腾,因之,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回身出刀,刀离魏天平的头部尚有三寸之远呢!
而身形又不得不下落,待他落地时,人已被腰斩成两截!
魏天平后纵两丈,闪开那两半身躯所喷射出来的血雨,纵回之位置刚好是他原来所站立的位置!
刀头下垂,刀身上有一流血线滴落,没有回头道:“詹兄谢了!”
詹百韬牙齿打颤着,紧上两步道:“总座神勇,招后出刀,这是什么刀法,大背常规,难测玄机!”
双手接过自已所带的这柄血刀,兀自抖颤不止!
室中尚有十几名散立在各角落的少女!
有的是举袖捂眼掩面,不敢正视!
有人已耸肩冷颤,张口结舌,摇摇欲倒!
这杀气已深植现场敌我每人之心神魂灵深处!
华芙蓉直待这时,才算略窥她魏哥哥的真才实学!心中已失去了兴奋,潜意识中陡然升起了恐惧,这恐惧最初是由他身临绝境而产生,她眼角充泪,不忍见他染血丧命,她的眼力还不足以看清敌人三人之间的出刀先后之差,是那么微妙无间!
然而,事实却是适得其反,在让过敌刀之一寸,两寸之差中,电光火石的映辉里,敌人的头颅却一一飞去!
而他的刀好像慢半拍很有道理,这惊险万状的刹那,令她神智怔仲麻木,心在腔子里跳跃恶心,她极力支持着不使自己倒下去!
暗自呼唤着自己的灵魂道:“这是邪魔之刀!”
魏天平的举止,完全失去了平常为人的形象,冷静得令人心寒胆颤,像是没有血肉的幻虚中的幽灵魔鬼,他特意要在这千钧一发之中切头腰斩取敌残命!
不必斩他们也可以全身而迟!但,他却出刀了!
大眼鱼与小化子心忖:“何谓武功高手,这便是了,其眼力之准,判断之确,心身手之冷静,精气神之坚凝,就是一代大宗师,想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全场已处于寂静中……
“咚!”的声响!
场面上已打破了这刹那间的沉寂!
只见那位刚才离位未曾同他们三人一起提出试刀要求的这人,跪在地下,双手抖颤着前伸,行的稽桑大叩首之礼!低首颤惊的道:“小的愿意终生伺候你大爷,绝无二心,乞大爷饶命!饶命!饶了小的这条狗命!”
魏天平皱眉冷静的道:“你怎么了,我说过要你的命么!”
“是是!不是……不是……”
他已语无伦次!只想乞命不死!
“起来,站到一边去!”
“谢大爷思典!谢大爷思典!”
魏天平回首向华芙蓉笑道:“大小姐,这些女娃子由你来处理好么,简单的问问她们的实际情况,恐伯都是劫撤消的可怜人!”
“是!是!”
她快步向前行去,她的心境尚未恢复正常,全身皮紧肉栗,那连环三刀的煞气还在制着她的身心!
魏天平飘了眼现在还在不停抖颤的那人道:“带我去‘阴堂’秘室,我要会见池四!”
“是!是!小的带路,就在那尽头处!”
他脚下紊乱不堪,快步行去!
魏天平在他身后一丈,行如流云般的领头跟着他,通路曲折三次才望见一座漆黑的隔间门户,门额上白字隶书‘阳堂’的横匠!
魏天平距那里有七八丈远处停下来,向“阴堂”望去,似是一座铁铸的,便道:“他藏在里面么,有机关暗器设计?”
“小的不知,从来没用过,想象中是有的,钥匙由堂主带得!”
“有内外连络的通话孔么?”
“有!有!待小的去叫门!”
“慢来,你怎生回答应对!”
那人一楞低下头回避魏天平的目光嗫嚅着道:“小的……小的就说敌人已负伤退去,一至三号身负重伤,重伤,请示……堂主……
栽示!”
“好吧!试看反应如何!”
詹百稻跃至铁门前向门上各处周围六合之内仔细搜查,想找寻出可能发射暗器的射角位置,以便加以防范!
然而,却找不出可疑之处!
那人调整呼吸,稳定情绪后才打开一个孔洞,向内通话,语气急迫流利的传进去!……又复述一遍!
久久,里面并未有回音!
那人回首脸上失色,慌恐着向魏天平面上望去,紧黏铁门而站!气鼻粗重!
魏天平心头一动,打了后退手势!
他们四人两分,跃身后退三丈,各自靠向墙边!
小化子与大眼色靠去左墙,魏天平与詹百掐跃去右墙,现在他们距离“阴堂”正面已有四丈远!便是有暗器射来,也不甚怕了!
蓦的!
由铁门中段有几处大铆钉推脱落地,紧跟铆钉之后,交叉着向两边墙壁射出于百支短箭!距离正好在三四丈之间!
“噗!噗!”之声不绝于耳,其中夹杂着“嘎嘎”怪声……
魏天平低喝道:“退!再退!两丈!小心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