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霖满心焦虑,烦躁的一拳狠狠的捶在床上,他疲惫的抱住头,痛苦的低声咆哮:“我不能让她死!”
秦笙心疼的望着他,上前,抱住他的头,轻声承诺:“你放心,我会找到神医的,一定会。”
如果欺骗能让你好过,便是下一刻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我也愿意。
秦笙哄着沈子霖睡着,约摸过了中午,沈子霖这才醒来,醒来时,屋子里已没了秦笙,他抬头望窗外,天色已过中午,他大吃一惊,慌张的跳下床来。急急的出门。突然,一个人急急的跑进来,两人撞了个满怀,纷纷跌倒在地。
“七少爷,找到了,找到了!”那人兴奋的笑着,爬起,去扶沈子霖,“七少爷,找到神医了,找到神医了!”
沈子霖惊喜的抓住那人,问:“当真?”
“这种事小的又怎敢骗您呢,找到了,七少爷,快随我们下楼,神医就在山上。”那人激动的拉着沈子霖下楼。
秦笙与众人在楼下激动的等待沈子霖,众人上了马车,浩浩荡荡望山上去。一路上,秦笙暗暗捏了把汗,沈子霖何其聪明,唯恐他看出其中破绽,但愿那找来的“神医”能够敷衍过去。
众人上了山,不知走了多久,在一片桃林中停下,桃林深处一间小茅屋,茅屋外,一个白袍老人正喂着鸡,慈眉善目,见到来访的人,他转身进屋,关了门。
沈子霖慌忙下车,急急的来到门前,恭敬的敲门:“神医,家妻身染天花,都说是无药可救,只有神医您能够救她,求您赐药,无论花多少银子,我都愿意。”
屋内没有回答,跟随而来的下人也纷纷上前拍门求药,半晌,屋内一个声音传出。
“你们这群人,满身铜臭味,不要脏了我的地。”
沈子霖闻言,扑通跪下,秦笙大吃一惊,慌忙上前要去扶沈子霖。
“相公你起来,神医为人善良,不会见死不救的。”秦笙慌忙拉起沈子霖。
沈子霖推开她,道:“神医不要钱财,那么,要如何才肯赐我良药?”
这时,门开了,“神医”走出门来,将沈子霖扶起,无奈的叹了口气:“我隐居深山多年,本是不愿沾惹这是非的,你既能找到我,也是我们有缘,只是你要知道,天花并非普通病状,给我十日,十日后前来取药吧。”
“为什么十日?”沈子霖焦急的问,十日的时间他长了,他唯恐白若筠的病有所变故。
“十日都不愿等,你们走吧。”“神医”拂袖要进屋。
秦笙慌忙拦住“神医”,笑道:“十日就十日。便是二十日,我们也等。”秦笙说着,扭头对沈子霖道,“相公,既然都等了那么久了,就再等十日吧,便是配药,也是需要时间的啊。”
沈子霖皱眉,点头,道:“那便有劳神医了。”
众人拜别了神医,这才下了山,沈子霖似不放心般,半路命一人上山守着,一旦药做好,马上下山,回虎头县。
回了客栈,秦笙拿来账本,对沈子霖道:“相公,配药需十日,这十日内,先把需要的货配齐吧,这样既不耽误配药,也不耽误绸缎庄的运行,您看如何?”
找到了神医,沈子霖也就放心了些,接过账本,道:“尽快选购好布料,争取十日内购齐,我希望尽快的返回虎头县。”
“是。”秦笙暗暗松了口气,购货的事算是落下了,可是,回到虎头县后,她盖何去何从呢,沈子霖,会原谅她吗?这样想着,秦笙神色不由暗下来。
也不知,白若筠究竟如何了……
华都县内,几日下来,白若筠的烧慢慢退下了,陆飞扬与王贵时常往白若筠房间跑,有的没的扯着白若筠讲笑话,想要从她口中得出些什么,白若筠自清醒后便不再说话,她的身世,始终是个谜。
“姑娘,你猜我们家少爷最后是怎么逃出来的?”王贵讲着陆飞扬小时候的顽事,巴巴的指望白若筠会回他一句。
一旁,陆飞扬不耐烦的一脚踹开王贵,坐到白若筠身旁,道:“姑娘啊,你看我们救了你,不说要你一身报恩吧,怎么着,名字你得给个啊。也不对,我的意思不是要你报恩,就是,你究竟觉什么啊?我对大娘说你是我姐姐,可是人家若是问起你的名字,我又该怎么说呢?”
白若筠缓缓扭头,看了眼陆飞扬,缓缓开口:“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奴家白若筠。”
“白若筠,好名字!”得到她的名字,陆飞扬呵呵笑起来,展眉道,“我叫陆飞扬,他叫王贵,不知姑娘是哪里人呢”
京城
白若筠神色一暗,对沈家,还有什么可留恋,他将她丢在半道,于他而言,她究竟算什么?或者,什么也不算吧。她身染天花,他弃她而去,也许,他们的缘分仅此而矣吧。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幸福,她永远也得不到。
这样想着,一口气堵在胸口,白若筠越发难受,泪水滚落。
陆飞扬愣住,她的过往究竟是如何的,她会如此难过。
“不要哭,从你摆脱天花的那刻开始,你已经重生了,过去的事如同你身上的恶疾,已消失不见,从今开始,你不再是从前的你,要幸福的活下去。”陆飞扬忍不住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珠。
白若筠微微侧头,躲开陆飞扬的手,轻声道:“谢谢你们。”
王贵点头道:“姑娘若是无地方可去,就随我们一同进京吧,我家老爷是京城有名的大善人,若是他知道少爷救了您回去,老爷定是高兴的。”
“多谢公子的好意,素未相识,能得公子搭救是若筠三生修来的福分,怎敢再作打搅。”白若筠婉言拒绝。出了洛阳,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但是,无论去哪里,似乎都要比洛阳好。那里的记忆,只当是劫后重生的梦吧。
“那么姑娘打算去哪?”陆飞扬问。
白若筠抬眼,望着帐顶,半晌道:“不知道。”
陆飞扬笑起来,拍手道:“那就随我们回京城吧,且当是交了我陆飞扬这个朋友吧,再说了,我们两个上路无聊的很。更不懂的照顾自己,出门带的两千两银子到现在只剩五十两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京城了,你随我们一道,一来,反正你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二来,路上有个照应。”
“别婆婆妈妈了,我们少爷这样说了,你就随我们一道走吧。帮人帮到底,你一个姑娘只身在外是不容易的。”王贵笑呵呵的说。
看着两人,一股暖流涌上心口,二人对她有救命之恩,又如此照顾她,更是不好拒绝了。
陆飞扬不待白若筠张口,嬉笑道:“你不做声也就是答应了,王贵,准备好行李出发,咱们连夜赶回京城,说不定还能赶上我爹的寿宴。”说着,拉着王贵就往外跑。
“你好生休息啊。”王贵被陆飞扬拖着往外跑,却不忘回头关心。
中午时分,三人收拾好东西启程,一路颠簸,彻夜赶路,马车上,陆飞扬与白若筠谈笑着,讲着京城的那些事儿。白若筠心不在焉的听着,望着车窗外,思绪飞很远很远。
不知道谢七怎么样了,那时为护住自己,他逃走了吗?还有云霞,在沈家好吗,沈子炎、萍儿、沈子嫣会善待她吗?还有……沈子霖,他和秦笙,能够幸福吗,也许,至少,希望,比她幸福吧。那些人那些事,想要放下,却不知该如何放下。
“白姑娘,你有听我说话吗?”陆飞扬见白若筠失神的望着窗外,忍不住问。
白若筠回神,歉然道:“不好意思……”
陆飞扬顿了顿,道:“你的过去,真的那样令你难过吗?”
白若筠道:“没有。”她说着,低头,心不在焉。
陆飞扬见她不愿提起,于是笑道:“以后,我叫你若筠,好吗?你叫我飞扬,咱们就不要公子姑娘的称呼了,听着怪别扭的。”
白若筠抬头,微笑道:“好啊。”
陆飞扬咧齿开心的笑起来。白若筠望着他,为之一怔,那样灿烂的笑不染尘俗,他单纯得像个孩子,那样的笑,能令人放松。白若筠唇角不自觉的扬起,微笑看他。
“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陆飞扬眨眼,道。
白若筠轻笑一声,心情随之愉悦。两人谈笑着,马车碾过官道,向着京城驶去。
一路颠簸,迷迷糊糊的,白若筠蜷在绒毯中睡着,陆飞扬撑着下巴,凝视着熟睡的白若筠,一阵发呆。
三人结伴而行,一路上,陆飞扬将银两全部交给了白若筠,白若筠量钱而行,三人住店吃饭能省则省,精打细算,一些不需要花费的全部省了下来,王贵看在眼中,对这个半道捡来的女人多了份满意。
多日后,白若筠晌在睡梦中,一阵喧嚣卷来,她迷迷糊糊的睁眼起身,耳边各种喧闹声乍起,小贩的叫卖吆喝声,各类东西的碰撞声,人们谈笑声,小孩吵闹声宛如海水涌来。
“到京城了。”陆飞扬见她醒来,笑着掀开车窗帘。
白若筠顺着车窗望去,车外一片繁华,人流如龙,杂耍的,买卖的,各类商品令人目不暇接。白若筠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一座座高楼耸立,青砖红瓦,楼内人声鼎沸。
马车缓缓走着,突然,街边楼上,一阵叫骂声起,随着一声惨叫,一个人影被甩下来,正中马车。
“哐!”人落到车顶,破顶跌进车内。
“哎呀!”
那人落在白若筠面前,陆飞扬慌忙护住白若筠,将她挡在身后。王贵慌忙停下马车,扯开车帘叫起来。
“少爷您怎么样?”王贵担心的问,人都到京城了,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他可是十个脑袋也保不住的啊。
“我没事。”陆飞扬道。
这时,楼上一群人跑了下来,团团围住马车。
“齐泰,你给我滚出来,有本事别躲。”马车外的人叫嚣着。
陆飞扬愣住,一脚踹过蜷缩在地上揉肩膀的人:“喂。”
“踹毛啊踹你,娘的,有本事单挑!”那人站起,挽了袖子要出去。陆飞扬一把抓住他。
“齐泰?”陆飞扬问。
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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