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那将是无聊的死亡一般沉寂的岁月。我的诗歌和爱情都会被那个没有艺术空间的环境所扼杀。我必须挣脱质变的情感所维持的陈腐婚姻的束缚,这样就意味着结束和开始。
一个星期后,我又回到了北京,先是住进了一家旅社,然后就约叶子相会。叶子对我的到来感到难以置信,但又异常喜悦。
我们离开学校来到附近的一个红木装饰的雅致的小餐馆,温馨的情调很适合我们此刻的心境。音箱里流淌出莫扎特的G大调弦乐小夜曲。明快欢乐的第一乐章的旋律在暖色的空间飞翔着,恰似我们重逢时刻激动的心情。当浪漫曲柔和的音符像温煦的风儿荡起时,我们都沉醉在对方的目光中,缓缓清澈的小溪百回千转的韵味,轻漫的月光浮在平静祥和的水面上。
梦幻,朦胧洁白的梦幻,空灵的湖光山色。花瓣纯净舒展的声音。还有嫩草生长的声音,白天鹅羽毛上挂着晶亮的水珠。爱意缠绵温存。我们端起色泽诱人的饮料,慢慢品味着喜悦的纯度。适度的凉爽美化着热血和骨子里的激|情,使我超越了躯壳飘游在一种不调的暖色时空中。我为眼前的叶子的柔美而驾驭着不驯的情感,奔向遥远的黑夜。
黑夜是恋人最向往的。我们被小夜曲撩得心里酥痒。假如此时此刻有间那怕极简陋的小房子,让我们抒写相逢的爱意,远比听上无数遍小夜曲更令人陶醉。
我们出了红木餐馆,向着不远的河边走去。月亮挂在柳梢头,小河的水静静地流淌着,身后的灯火渐渐隐没在夜色中,我们看看四下已是荒郊,我便脱下风雨衣铺在岸边丛林中的一块平整的草地上。我坐下后,叶子亲昵地坐在我的大腿上,我怀抱着她像抱着一坛醇香的美酒,真想喝个痛快。
“我只想和你这样保持下去,知道吗?我不想拆散你的家庭。”叶子倚在我的怀中说。
“但是,我必须做出选择。既然我们坦诚相爱,我已经决定这次口去向妻子公开说明,我跟她继续下去已经没有意义。我已经给了她这么多年的机会,她却不懂得把握。”我很有信心地说。
林鸟与叶子这段恋情很浪漫,至于他对妻子的绝望。这种婚外恋该怎么办?他认为自己找到了终极的爱,是否真如其所言?
5、柏拉图之恋
吕静:女,40岁,北京人。
(北京某大学图书管理员)
我们的话语并不像许等婚外恋者那么多。在大多数时间里,沉默、静坐、散步是我们幽会的主题。
也许,你最感兴趣的话题是我们有没有过Xing爱生活,这个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没有。
见到吕静时,正值仲秋时节。她身穿可体的职业女装,显得文静端庄,气质高雅。尽管她已人到中年,看上去却像个新婚的少妇。
得知我是专门来采访她有关感情方面的问题时,她却道出了一段自己亲身经历的柏拉图般的精神之恋。
我已经到了不惑之年,我的丈夫到美国一去就再没有回来,我明白自己面临的是一种什么生活。——与寂寞相伴,岁月如流水静静而去,它流在我身心上却铮铮有声。
在偶尔的一次照镜子时,我忽然发现了自己那头曾经多少次引为自豪的乌发里有了几根白色发丝。我很吃惊,同时也体会到自己的美妙年华将一去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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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霜,染白了头发。
四十岁的女人,意味着什么?你会马上感到自己生命的太阳过了正午,正向黄昏走去。你不感到恐惧吗?
而男人,四十岁好像刚刚开始他们的人生。
他走进我的生活时,我感到了一只小舟在平静人港。他宽厚的肩膀真正使我想到了大山,想到了黑夜里的火光。
如今他已经是五十岁的人了。五十岁是成熟而又有事业的男人的闪射光芒的时候。
在他四十八岁本命年的生日里,大家为他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庆祝仪式。
他端庄而有风度的舞姿迷倒了不少人。他跳的是国标舞。
作为他早年的一个不知名的学生,我那天很平静地坐在桌子的一角,看着眼前的烛光,眼前的舞动的人群在缓缓移动,同时也在明明灭灭。
他向我走来了,好多年了,他居然还能还能准确地叫出我的名字。他的话语中含满了亲切与和谐。
这一刻我竟然有点反应迟钝。
我是被他轻轻拖进舞池的。
在轻歌曼舞中,我感到多年潜伏在心里的一种行将干死的种子萌芽了。
你不信?你是永远体会不到那一刻的美妙感觉的。
在我如花似玉的少年时代,他作为一个青年教师站在我面前的讲台上,那时他很年轻,二十多岁吧。他的课讲得很棒,加上那身打扮,显然,既英俊又有才学。
我就感到他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的保尔·柯察金。
是我所有读书时积攒的伟岸男人形象的一个综合。
那时我什么都不懂,但却知道很喜欢他。
喜欢他来讲课。
他教我语文。所以,到现在为止,我都对学生的语文课本感兴趣。对写文章的人有一种浓厚的尊重感。
这也许就是成年以后我要嫁给马良的真正原因。
马良的形象你是见过的。他很像青年时代的老刘。对,刘明辉,大学教授。
是马良迷倒了我,还是我迷倒了马良,这也许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
如今看来,你们会以为是他的魅力把我迷得神魂颠倒了。是啊!那时马良的确是小帅哥,他有着良好的教育,他是那一带胡同里小姑娘崇拜的偶像。
谁先追他,他没有跟我说过,但他曾让我看胡同里有不少姑娘写给他的字条或者信件,里面大多充满了爱慕之意。
我在婚后读到这些,没有吃醋,而是感到了深深地骄傲。我在众多的情敌夹击下,终于胜了。
这恐怕是谁都深感自豪的一个结局。
那一刻我感致自己是幸运的。
这个世界总会有人幸运有人倒霉的。情感的竞争要比市场的竞争还要残酷。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实事。在我们结婚以后,从太原来了他的一个大学女同学。这位女同学也是非常漂亮的。她从太原多次向他的单位打电话才找到了他的。那时马良可是一个风风火火的人。
不是“高仓健热吗?不是”阿兰·德隆热吗,可是当时的他肯定在那一个小圈子里比这二位男子汉形象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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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我去过他的单位,我感受到了不少火辣辣的目光。
许多人在悄悄对我们指指点点,神经兮兮地议论着什么。
议论着什么我是可以猜测到的。我知道许多炽热的目光中在放射妒忌。
如果我的形象很丑陋,人家不把马良的脊梁骨戳断才怪呢。
这一刻我自豪地想,幸亏我漂亮。上帝给了我漂亮。别人只能妒忌去吧。
在挽着马良走进他单位,到挽着他走出那里。我心里一直在激动中怦怦直跳。
我听到了那些有知识的人们在发出“郎才女貌”的议论。你也是知道的,马良是他们单位最年轻的大学生,他的文凭帮了他许多的忙,那几年可谓真正的尊重知识尊重人才。这个背景下,拥有北京大学文凭,拥有一副英俊面孔,伟岸身躯的马良肯定不会被埋没。不会被埋没就意味着他的脱颖而出。
在一些单位里。会埋没不少人才的。这里面有许多种因素。但我认为,马良的成功,与他英俊的外表是分不开的。
该谈谈我自己了。
我的生活可谓基本一路顺风的。为什么说我“基本”,因为童年时代随父母下了乡时还是经历过一些波折的。也许正是这段波折才造就了我脆弱生活中的坚强成分。
你是不是以为我挺柔弱的呢?
对呀,几乎所有第一次与我见面的人都有这种印象。人们的观念中有先入为主的东西在作祟,所以,当我勇敢地与刘明辉来往时,许多人投来了不解而疑惑的目光:小时候,我一点都不漂亮,加上衣服破旧,我站在四十多人组成的学生队丛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由于那时是特定年代,贫穷使我失去了许多的欲望。
我+二岁时,全家回城,生活突然发生了大的变化。我的父母也风光起来,我也由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似的,变得漂亮起来。
我在学校里是“校花”。我的学校是布重点学校,经常会有外国人来观看的,几乎每一次的向外宾献花,都是我上去的。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数千余人的学校,只有你手捧鲜花走向大胡子的外国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我当然成了骄傲的公主。
我成绩又好,各门功课都是优,男孩子们能不喜欢吗?
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正是由于少年时代太顺,正是由于自己特殊的个人经历害了我。我现在碌碌无为,没有什么个人专长。而回头再看那些不太惹人注意的男女同学,都或大或小的在某个领域做出了成绩,我真有点后悔。
我后悔自己青少年时代的顺利,后悔自己完美的那段人生经历。
如果我像别的同学那样默默无闻,在沉默中慢慢充实自己,提高自己,如今也许会有一番作为的。以我的聪明才智,肯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有时想想,读读巴金的《怀念萧珊》,我发现自己的毛病与萧珊是相同的,但萧珊毕竟还翻译了那么多的东西。而我呢,在四十岁的门槛上徘徊,什么成绩都没有。
我曾经在一个星期内收到过三十多封求爱信,这足以令我有种飘飘然的感觉了。这是不正常的事情,但又是非常合情合理的。我在大家的赞扬声中成长为一个姑娘,成长为一个女人。
在这种热闹的簇拥渐渐失去以后,我的内心忽然感到了一种沉重而可怕的失落。
当初,大家都羡慕他说我、议论我,“瞧啊,人家的闺女有花戴。”
现在,我可以老实而真实地告诉你,我羡慕他们,羡慕那些千百万个鲜为人知的家庭。他们的生活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