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上不接受女儿,我却要她们都成为我未来生活的内容。这样的话的确使我有些后顾之忧,可是梅子性感的气质确实使我有时迷失自我。虽然她有时也表现出少许时尚风采,虽然虚荣包容着她青春的思维,但毕竟在现代女性中她也算是较出众的。当然,和这样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只能同甘享受洒脱,却不能共苦同舟共济。其实看透了才知道生命的存在内容就是这样。凡是有着正常欲望的人,都希望在有生的岁月里拥有洒脱。
梅子与我言归于好,就像良药解除了我的失望,使我低落的心情迅速康复。这个时候,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在能量意识上有什么拔高,相反我更加接近平凡或者沉沦的生命程序,我不否认自己沉浸在对梅子的肉欲的追逐中,但是我同样为这种存在方式深感忧郁。尽管梅子已经与我恢复了以往的那种恋情,但是直觉告诉我她正在一种灵魂的急速旋转中,她的观念正被都市的霓虹灯及氛围卵化着,擅变对她而言是必须经历的生命的转折。那么,未来无疑对我是一场炼狱般残酷的折磨。不过,此时的热恋则影响着我的情绪,我甚至丧失了做人的那种深沉的思维,而是一具情欲的机器,几乎全部的细胞中都跳跃着那种火焰。这种疯狂也只是情有所钟,对梅子之外的女性我似乎视而不见,也很难萌发那种切肤的意识,可是我却不敢断定这种痴恋是否被社会肯定,精神的舒畅并不意味着必须在道德的颂扬中。精神的抽象性的直接反映,就是感情的温差,而这种升落不定的无形的温度在具体生活中,也就直接影响着情绪的高低,也就导致着生活的悲喜剧。也许有朝一日我会突然意识到某种生命真正的意义,要么绝对的超越,要么介于超越和默守之间,要么就是默守。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将会渐渐明白更多做人的内容。
尤其与梅子度过的这段日子,使我越发过多地思考与妻子的问题该如何解决。保持这种冷战本身就是一种浪费,生命没有静止的时候,果断就是最好的办法。
我也曾写了一封与妻子断绝关系的信,可是自己却莫名其妙地犹豫了相当长一段日子,最后还是没有寄出。直觉告诉我,梅子越来越虚荣起来,我担心不久的结果将是极不愉快的。我知道最终我绝不可能和梅子生活在一起,而司马文秀的蛮刁和粗俗同样使我无法忍受。那么不久的将来她们俩都会远离我的生活。
梅子突然有意识疏远我,使我面临着新的感情危机的到来。
有位朋友问我,假如你看到河里有个落水的人挣扎着喊救命,而你又不懂水性,旁边没有一个人,你该怎么办?我说自己会不顾一切地去救他。朋友摇摇头说我的选择很不明智,救人必须具备救人的条件,否则人救不了,连自己的性命也保不祝与其两个人都被淹死,不如大喊救命。要学会保存自己,以图发展。
我明白朋友是告诫我不要太意气用事,可是我没有听他的劝告,依然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生活。流浪的日子里,我被风浸雨蚀,爱情的浪漫色彩在贫困来临时,显得黯然失色。
我渐渐体味到没有金钱的爱情在都市的大背景下,就像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童话梦想。梅子在嬗变中渐渐镀上了都市小姐的色彩。
在这里我不想用虚伪和梦幻的美丽来修饰生活,我认为完美往往只是人类的情感所期望达到的一种罪恶的境界罢了。我在极度的矛盾中与梅子共同生活着。过去的所有神秘都揭开后,我发现眼前竟然是一颗堕落的灵魂。尽管我与妻子感情上不稳定,而性生活却是和谐的。尽管我一直拒绝(与梅子相恋后)她,可是过去我们是正常谐和的。我和梅子的性生活却很不谐和甚至糟糕透顶,并在精神上承受了更大的孤独的折磨。
我一直忐忑不安的是,梅子对我所表现的感情在很大程度上含有水分。
梅子的确在嬗变中,卵在茧中已经在质的变化中,她曾在黑暗中梦幻那种纯洁至诚的生存程序。现在她却看到一线灿烂射入狭小的空间,于是她被那耀眼的光线牵引着升起,她生出了双翅。是的,她和我初始相识的那个纯净的热爱文学艺术的梅子已迥然不同,她开始鄙视艺术的价值,而尽情地追逐于金钱和虚荣中。二十三岁的女孩,没有一点政治背景,能够一夜之间摇身成为一个外资企业的副董事长,而且摆出一副端庄的淑女形象,貌似涵养极深,知书达理,实质上她正在丢失自我。她这种突然变化使我想起梅子告诉我的那个被她打了一记耳光的老外。梅子说这家外企是一家亲戚办的,她只负责管理,当我想要知道那家外资企业的准确位置时,梅子却守口如瓶。显而易见,她在用谎言欺骗我。那种心理等价的交换在梅子身上进行着。为了实现留住都市的目的,梅子是会不择手段的,她已经把躯体淡化了,但是她明白这是她赖以生存和实现理想的基础。现代都市中有许多吃青春饭的年轻貌美的女孩,傍大款已不足为奇。她们掏空了男人的腰包便轻描淡写地跳进另一位款爷怀里,实现着生命存在的“价值”。她们在阳光下炫耀着自己的富有。是的,看上去她们亮丽照人,气质高雅,而当黑暗来临后,她们却成了白粉麻木着的肌体。
我感到生命的载体在超负荷状态下。有时与梅子同榻而卧时,我只是个小丑或玩物,体内的性渴求被阻隔在崩溃之中,热浪撞击着石壁发出郁闷之声像绝望者的悲叹。是的,我只是她的一件忠实的机械设备或者只是有思维的软体机器,她出神入化的演技曾令我痴心如醉地迷恋着她,付出我的真诚和感情为她而憔悴烦躁,舍妻别女浪迹他乡。可是结果却更令我失望。我本想到自己终于找到志同道合的完美无缺的爱侣,而命运却如此给我开了个啼笑皆非的玩笑。
我突然有种万念俱焚的感觉,美往往存在于开始,崭新最能刺激人的感官,然而岁月无情,生命的过程难免留下许多意想不到的缺憾。感情究竟是什么?我曾在某个雨夜踏着失落反复思考这个问题。枝头上轻轻滑落的一片落叶一定知道,生命和多敏的感官,叹息所掩埋的悲伤。
或许我想到更多的是收获,而忽略了付出意味着未来的一种深层次的伤害。梅子也许有她的道理。我只是无法改变一些真正的感觉,我甚至觉得在梅子真实的日子里,实质上只是一种虚像,使我迷恋却无法领悟,就像无法领悟山雾笼罩的峡谷一样,神秘产生的梦幻的美丽,蒙住了我的眼睛。
而在她虚无的日子里,追忆那些空无的欢娱时,却收获了她的真实,精神和躯体,梦和沉沦。
男人和女人永远是两种相似又决然不同的机器,隔离的时候是寂寞的符号,合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一首歌,久远地唱着,和谐或者嘶哑。当我远离自己的时候,才能发现一个完整的自己。双重的人性,一半亮着另一半暗着。
然而,当所有的一切都从生活中深入记忆后,真实变成了一种酸甜参半的回忆时,我发现平时本不起眼的琐事也会变得明亮深刻起来。所以,上帝让人有记忆是件残忍的事情,往事像鳄鱼的锯齿咬食着今天和明天的存在。
婚外的恋情没有使我步入理想之地,相反我收获的却是一份苦涩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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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寻找遗落的情感
刘明辉:男,50岁,北京人。
(北京某大学中文系教授)
她走进了我的生活,使我平淡的生活要得富有色彩,把我平淡的人生变得浪漫起来。我在遇到她以后,有一种再生的感宽。
在这个世界,情感的竞争要比市场的竞争可能还要残酷。
我爱她爱到了不忍心动手动脚的地步。
通过吕静的介绍,我结识了刘明辉,并与他约了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在一家氛围幽雅的酒吧里,接受我的采访。
我的生活很平静,我在这个平静的生活中生活了许多年,可我在度过自五十岁生日以后,突然感觉到生活缺了不少东西。
“五十而知天命”。到了这把年纪,按说对生活,对人生,对事业,对爱情应该无所追求的境界。可是我觉得我们这一代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恋情,而我不想它成为我生命的空白。
因而我的生活似乎在循规蹈矩了五十年以后,忽然,改变了一惯的轨迹。当人们听说我也有婚外恋时,都睁大了眼睛,都投来了不相信的目光。
的确,五十年的人生太平庸了,太平静如水了。
在这样平淡如水的生活里投下一枚小小的石头,它还不掀起轩然大波吗?
我与妻子结婚二十多年了,我们有一个女儿,正读大学哲学系。她在我们家是最重要的人。她的社会科学研究与我的自然科学研究,使我的小小的家庭里充满了学术气息。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跟妻子的交谈。
我妻子的更年期似乎特别长,十年时间了吧。
在这十年,我一直小心翼翼过日子,我怕她会因为一小丁点的事情就发脾气。
更年期的女人你是惹不得的。
男人到了五十岁,会生出许许多多的念头来。比如我,突然生了这样一个“可怕”念头,我的事业有成了,知名度也算挺高了,但我没有体验到爱情的滋味。
是的,几十年没有体验到爱情的疯狂味。
有一天,朋友拉我到他家看影碟,我们看的是几个好莱坞大片。
其中之一是《离开拉斯维加斯》。拉斯维加斯,知道吧,世界上著名的赌城。几年前我到旧金山作学术交流时,怎么没有想到到拉斯维加斯玩一玩?
这几年我几乎没有看过一部电影。这天的《离开拉斯维加斯》真正把我的灵魂都给憾动了。
它讲述了爱情故事,我相信所有的男女都会为他们的故事感动的。这世间,纯真的感情是存在的。
既然有没有爱情的婚姻,为什么不会有没有婚姻的爱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