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兽传奇猎人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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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兽传奇猎人峰-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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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宝,就是你!咱为送你,差一点讨猪吃了!你叫唤个什么啊,摔不死你!让你活着就是天大的人情!”
拎起那软骨人,就朝河里扔去。那软骨人被丢进河里,哪会水,就扑腾起来。苦荞不是要淹死他,是去抱他时,闻见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这家伙自被白中秋背来就没洗过,就像一团粪。她是要给他洗个澡。
“淹不死你!淹不死你!”就将那软骨人的衣裳三把两下扒下来,扯了把蓝韭草便在他身上搓。
那软骨人在水里扑打扑打,身上搓得红赳赳的,还没忘了用一只手护住私|处。
“你那也叫家伙!”心里这么想,就扯开那手把下身也给他搓洗了。那东西果真不是个东西,就是个小田螺,可茅草还不少,真是个大人呢,小老头哩。
洗干净了,洗出个人样来了,就扔到河滩上。太阳正好,不大不小,卵石热乎乎的。苦荞再为他洗衣服,洗了,摊到太阳下晒。可自己身上也湿了,汗湿加水湿,干脆脱了衣裳也把衣洗了再洗自己。转过头来,那软骨人一双老鼠眼滴溜溜地盯着看她的身子看,就忙钻进水里,朝那软骨人戽水道:
“把头转过去,闭上你的眼睛!要死啊,再看我让你喂猪!”
那软骨人就转过头去,又转过来,朝她眨眼睛,还笑哩。这狗日的,小卵泡!苦荞就赶紧洗了,护住胸前,爬上岸躲到远远的一棵大树边,等衣裳干。
衣裳干了,两人穿上了,再背上他,往哪儿走呢?还只得过河,往前面走啊。心里这么想,泪水就涌出来了。默默地揩干了,还得走呀,硬着头皮往前走,谁叫你给这软骨人说了,给白中秋也说了,要把他送到宜昌去。
第五章 雪山咒语(14)
横了心涉水过河,泪水扑嗒扑嗒往下掉。哪知道一只手就伸过来了,替她揩泪哩。转过头一看,那家伙也好像在流泪,眼红红的。他是为哪般?
好在,过了河,又上山,再下河,再爬山,没碰到野物。只是,快到傍晚时,下了一场秋雨。这雨在山上一下,就是剥皮沉水的感觉,前不沾村,后不着店,看来又得在野外呆一夜了。好在洞多,就进入了一个岩洞躲雨,有些行人打的茅草、柴禾,也是有人睡过的——她嗅了嗅,是人睡过的,不是野牲口躲雨的,就放心进去,生火,把那软骨人和自己的衣裳又扒了烤。一触到那软骨人的身体,咋冰凉的?想是伤风感冒了,又没吃的,就干啃了一个红薯,还是在人地里扒的。这人冷,还打战,牙齿像打机关枪,哒哒哒哒地磕。就是块冰!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快死了?这人快死了!心里怕不得不行,只好把那团“冰”抱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暖他。
边暖边嘤嘤泣泣哭着,哭自己死去的男人和儿子,哭该死的白中秋,哭自己的命……
哭着哭着,竟搂着那“冰”昏昏沉沉睡着了。一阵冷风吹进来,惊醒了,山里是熊吼狼嗥,怀里的那软骨人有了些热气,人大概也活了,还有个东西顶着她不舒服哩,往下一摸,抓到那家伙的下身,就是下身,由小田螺变成了根大黄瓜。就像火烫了一样,苦荞立马爆起来,将那使坏的软骨人扔到草堆里:
“邪!邪!你想干什么?啊?!”
那软宝也从浑沌中摔醒过来,一声“咿咿”,就在草堆里疼痛地挣扎起来。
“摔不死你!看你邪气!”苦荞两个大白奶子气愤地跳跃着,“你是狗子坐轿,不识抬举!给不得你一点好,来——”抓起一把草就往他嘴里塞,不让他叫,这是惩罚。
那软骨人虽然口里塞了一把草,可脸上一脸的愧赧色,那样子,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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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荞不理他,他难受,就到火旁扒拉他的衣服自己要穿。还真能穿,那衣裳也干了。可苦荞却在一边越哭越好哭,越哭越想哭。那软骨人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晓得自己做错了。唉,也算不上错,遇到暖热,生理自然反应,也不能怪他呐,他虽是个畸人,那家伙不畸。他呆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连道歉也不会。这时,苦荞就见他上来拉她的手腕。苦荞看着这个小猴样的人,不理。那猴人又拉,并且指着她手腕上那块表不放。
苦荞那表都一年多没走了,戴在手上,也就是个摆设。丈夫的,丈夫的遗物,见了表,就是个怀念。
那人要她捋下表来,很固执,不放。又见那猴人去背篓里,费了好大劲拿出他行路的板凳来,从板凳横档抽出个小抽屉儿,里面还装着不少的东西,一个包,摊开来,全是修表的工具。苦荞虽未见过修表,可当那软骨人把那小小巧巧的一大堆工具摊开时,她就感觉到这工具与手表有关。
软骨人捡出一块无表带的电子表,又指了指她的表,又拿出一把小启子,苦荞就明白了六七分。就疑疑惑惑把那表摘下来。
那软骨人拿起她的表,示意她把火再添一把。火烧大之后,那软骨人就把那个带玻璃的塑料软圈往右眼上一贴,就贴住了。就开始拆苦荞的表。
三把两下就把表拆开了,就开始修,就三把两下修好了,一上发条,表就嚓嚓嚓嚓地开始走了,走得好稳沉好雄健。那软骨人按电子表上的数字对好时间,将那表递过来,一脸孩子笑。苦荞就接过表重戴上,哈哈,真修好了,嚓嚓嚓嚓,秒针赶分针,分针赶时针。那软骨人摘下那红塑料镜,捡起根烧过的树枝,在石头上写起字来。苦荞凑过去看——她多少认得几个字,那石头上软骨人写的:
北京时间
字还写得很好呢。这城里人,定是上过学的,还是个修表匠。哪能想到啊!这么个残疾人,却有这么好的正当手艺,比起那四肢健全却走邪门歪道的白中秋,人家就是高山,白中秋是一坨狗屎。
第五章 雪山咒语(15)
苦荞开始重新打量起这个人来。虽不像个人,可怎么看怎么亲切,怎么看怎么心疼。
“小猴猴儿啊,你这个小猴猴儿……”苦荞在心里颤颤地说,泪水又叮叮咚咚流出来了。
天亮了。
第六章 阎王塌子千斤榨(1)

“你说什么啊?!”
白中秋一听说苦荞嫁到宜昌城里了,就像一条狗一样气疯了,并且打狗,打得家里的紫花和石头嗷嗷乱叫,狗急跳墙,跳到屋顶上,朝天上的乌鸦乱吠,一声铳响传来,白中秋他爹白秀朝狗开了枪。有人就说:白家一屋的疯人疯狗。
白中秋那个气呀,心想,我还是你们俩的介绍人哩!心里对苦荞和那个人不像人猴不像猴的软骨人那个恨呀。苦荞哩苦荞,那又不是个人,你咋喜欢上了他呢?不就看上他是宜昌大城市的人,有个城市户口?!咱神农架的人咋就生得这么贱!
心里恨不过,又步行了几天去了趟宜昌,站在东山大道上对着宜昌大骂了一场,人流匆匆,车流滚滚,噪音隆隆,没个宜昌人理他,只好自己干巴巴地回了家,蒙着头睡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把他儿子白椿倒吓住了,怎么劝也不吃。三天之后,心里就想成熟了。说到底,咱还是一个钱字,没钱休想讨到女人喜欢。
白中秋丢下一屋的老弱病残,自个去了镇里。他想买老鼠药,毒死天下的野牲口,把山里的活物杀完;他想买滴滴畏,把河里的鱼毒它个片甲不留。他想杀人。走到街上,迎头就被一个人杀了一刀。那是个木刀,好在没危险,扯起那人就要劈巴掌。有人就拉住他:这可打不得,崔镇长的相公!白中秋想,这就是那个长成屋山头了的老拔子。白中秋气无处消,看那傻大个小儿,口中高念着“冲冲冲,杀杀杀,杀得你们像狗爬”。后头就赶来了侄女白丫儿。这个白丫儿还是到崔镇长家来了,她爹拦不住。白丫儿一来,见是二伯白中秋,就喊:“二伯!”白中秋头上生疼,眼还冒着金花,就说:“白丫儿,这是个啥牲口?老熊啊!”白丫儿说:“二伯对他要顺毛摸。老拔子!老拔子!回去!回家去!”
叫老巴子啊,那不就是一只虎吗?虎在神农架就叫老巴子。老巴子这虎占着镇子,还有老百姓好日子过么?
摸着头上鹅蛋大的包骂骂咧咧地撞进了些微醉餐馆。餐馆的巴东老板就问:
“师傅,吃什么呀?”
“有啥呢?”
“就牛杂锅仔。”
“多少钱?”
“十二块,一大锅,包你吃得汗直流,全货真价实,咱不做假的。”巴东的牛杂碎师傅鼓着腮说。
“那就没点野味?……比方野猪肉?”
“那东西能存着?三天两头停电,放就臭了,就这东西,哪打得到啊,猎王白秀都打不到,听说今年的猪都是精怪啦!如今的人,都想吃活的,恨不得敲猴脑吃脑髓……”
“你是说,活的才值钱?”白中秋压低声音问。
“那可不是,皮、肉都值钱,哪儿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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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着牛杂碎,一股牛屎味。手上还捏着一张刚在庙里求的签,签是个下下签;马超追曹,签辞上说:得宝醒来在梦中,自是南柯一场空。苦求婚姻并问病,别寻条路为相通。那老和尚追出来找他要签钱,他边跑边骂:
“老秃驴你坏了我的好事,不找你赔钱就是好的!”
酒还是很滋心的,酒让人泪眼汪汪,思前想后,枉托了一场人生!十二块钱一锅的烂肠臭肚锅仔呀,煮出一股牛屎味的锅仔,我哪点得罪了这世界,这世界这么看不起我?……想起“活的值钱”那句话,心里便有了谱。
跌跌撞撞往山里走去,到处是湛蓝的天空自由的秋色,野蕨和蕙兰闪闪发光,铃兰敲打着叮叮当当的干燥声,溪水滚动着金链一样的身影,山顶的雪痕像神仙摊晒的盐——敢情山顶上都下了一场雪啦,雪一下,那金丝猴不要下来了?……想到巴东老板说敲猴脑吃的话,肉与皮都值钱,听说一张金丝猴的皮要顶台拖拉机,这话是听谁说过的……
山越走越深,口里越走越有一股牛屎味道——全是他妈的巴东人的牛杂碎弄的,看准咱只配吃最便宜的牛杂碎锅仔,欺负人哩,一个外乡人还欺负你。正走着,忽然听到了森林中一阵响动。抬眼望,红桦林子全翻开了卷皮——一到秋天就要换皮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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