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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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感-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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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饭观察着碎花小鳄的眼睛,摇了摇头,重复了一遍:“胡说八道,那里没池塘!”

碎花小鳄拉起她的手,说:“走,你跟我去看看!”

饭饭就跟她一起走出了寝室。

这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阳光正强烈。不远处,有人在树和树之间拉上了绳子,晒着各种颜色的被褥。三只鸟儿也来凑热闹,落在绳子上,绳子在晃动,它们也在晃动。

碎花小鳄和饭饭接近学校西南角之后,碎花小鳄的脚步越来越慢了。

饭饭说:“你怎么磨蹭起来了,快点啊。”

碎花小鳄说:“我有点儿害怕了……”

饭饭说:“光天化日,你怕什么!”

碎花小鳄说:“万一那个池塘真的不见了……”

饭饭说:“我再说一遍,那里没池塘!”

终于,她们拐了个弯儿,远远地看到了那个凉亭。

碎花小鳄傻住了。

凉亭下是一片平地!

饭饭停下来问她:“就是这儿吧?”

碎花小鳄喃喃道:“怪了……”

饭饭说:“池塘在哪儿?你看见的那个池塘在哪儿?”

碎花小鳄指了指那片平地,说:“就在那儿啊,怎么没了……”

饭饭忽然变得很严肃,说:“走,回去。”

碎花小鳄没有动,不甘心地朝凉亭那儿张望。

饭饭拉起她的手朝回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告诉你,这个凉亭有问题!”

碎花小鳄:“什么问题?”

饭饭:“我来报到之前,我表姐就对我说过——不要去学校那个凉亭玩儿。她也在这个学校上过学,早毕业了。当年,她本来想考北京的,可是……”

碎花小鳄打断了她:“为什么?”

饭饭:“她爸,也就是我二舅,死活不让她离开乘州。”

碎花小鳄:“我问你为什么你表姐不让你去那个凉亭玩儿?”

饭饭:“她没具体说,反正,看她的表情很严肃。这样吧,我们下午去找她问问,我也两年多没见过她了……”

碎花小鳄:“她在哪儿?”

饭饭:“她家就在清河。吃完午饭,我去搞假条,你等着就行了。”

下午,碎花小鳄和饭饭离开弗林学校,坐公交车来到了清河。

碎花小鳄恨不得马上见到饭饭的表姐,她必须了解那个凉亭的秘密,说不定,它是近期这些怪事的根源。

饭饭的表姐已经毕业十几年了,现在在一家涂料厂当出纳。她长着一张瓦刀脸,胸平臀瘪,给人一种干巴巴的感觉。她的办公室也很简陋,破旧的桌椅,墙上横七竖八地挂着几根电线,有个掉了漆的保险柜。

这个房间不向阳,光线有点儿暗。

饭饭的表姐讲起了那个凉亭的来历。

十多年前,弗林学校西南角只是一片草地,并没有那个凉亭。

当时的学校有个女生,姓李,非常安分。有一天晚上大家都去上课,不知道为什么,她却留在了寝室里。下课之后,她的室友发现,这个女生死在了床上,胸前被扎了一把剪刀。大家吓傻了,赶紧报警。后来,警察确认是他杀,不过,她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没遭到任何性侵犯,也没有丢失任何钱物。不为劫色,不为劫财,那只能是情杀或者仇杀了。可是,大家都知道,这个女生从来不和男生来往,更不是同性恋。要说仇人,她的交际圈非常小,除了父母就是同学,不可能有人对她产生杀机。

她的父母来到学校大哭大闹,只要抓不到凶手,他们就不领走尸体。

过了几天,依然没有破案。最后,学校只好出了一大笔钱平息此事。她的父母拿了钱,同意不再追究,但提出要把女儿葬在学校里。学校没办法,答应了,真的把这个女生埋在了校园的西南角。

这件事是偷偷进行的,并没有公开。不过,很多师生都这么猜测,因为没人看到尸体被运出学校。

一个月之后,学校在那个地方建起了一座凉亭。本来学校的经费就紧张,连个操场都没有,为什么要建个华而不实的凉亭呢?毫无疑问,学校把尸体埋在了那里,盖凉亭是为了掩人耳目,也防止有人把尸体挖出来。

离开了涂料厂,饭饭的嘴一直没闲着:“怎么样?我表姐了解咱们学校吧?她在这里读了三年书,而且,她跟教务处主任的关系特别好……”

碎花小鳄一直缄默着,突然说:“咱们走回去吧,阳光多好。”

饭饭说:“没问题啊。”

两个人沿着公路往学校走,鞋底蹭在路面上,“嚓嚓”地响。饭饭一边走一边说她表姐的事儿,最后甚至讲到了她表姐婚前曾经堕过两次胎。

这一刻,碎花小鳄感觉饭饭很亲,对季之末却有了一种深深的怀疑和怨恨。因为季之末的不冷不热?她说不清。

终于,饭饭的话题从Z绕回了A:“小鳄,你是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了。”

碎花小鳄没说话,她不想再说这件事了。

饭饭继续说:“你想想,为什么你看见那个女人有倒影?”

碎花小鳄摇了摇头:“不知道。”

饭饭说:“你看见凉亭里坐着的那个人,肯定是个鬼影,真正的她躺在地下。就是说,那个水里的倒影,其实是躺在地下的她!”

一阵热乎乎的风吹过来,碎花小鳄却打了个寒战。

第九章 一个足以把人吓醒的梦

这天夜里,窗外又轰隆隆地打雷了。

自从那瓶神秘兮兮的可乐出现之后,碎花小鳄时刻不忘把窗户锁死。另外,她把那根棒球棒塞在了枕头下。她的枕头是海绵的,很软,她的头骨能感觉到它的硬度,尽管不太舒服,但心里踏实多了。

她睡不着。

她又伸出了第六感的触角,在黑暗中缓缓搜索了。

自从来到这个弗林学校之后,为什么总是怪事连连?

她甚至怀疑,她已经死了。这个学校里都是死去的人,包括饭饭和季之末,包括胖胖的校长,包括那些老师,包括门口的保安,包括小卖店的老板……

她活着的时候,白天上课;死了之后,夜里上课。

也许,每个人刚刚离开人世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比如一个大夫,他会认为他调到了另一家医院,白天总是休假,只有到了夜里才去急诊室值班;比如一个售货员,她会认为她找到了一份新工作,这家商场只在夜里营业;比如一个司机,他会认为他不再跑白班,而是换成了夜班……

雷声渐渐消隐,寝室里一片寂静。

饭饭睡着了,她一旦变得无声无息,那就是睡着了。季之末没有说梦话,只是在磨牙,虽然很轻很轻,听起来却无比凶狠。

碎花小鳄又想到了楼上那个寝室:为什么从早到晚都听不到任何声音?

……

渐渐地,碎花小鳄也睡着了。她做梦了,她梦见她跟饭饭一起来到了那个凉亭里,四周黑乎乎的,刮着风。她们一起朝下看,那个池塘又出现了!碎花小鳄说:“你看!你看!”

饭饭坐在石凳上,探着脑袋朝水里张望,没说话。

她竟然没说话,这太少见了。

碎花小鳄说:“那天,我看见那个女人就坐在你现在坐的这个石凳上,头发特别特别长……”

饭饭还是没说话。

碎花小鳄继续说:“那头发太像季之末了!哎,我怀疑,季之末不是人,她就是那个姓李的女生。你想想她的姓!你再想想为什么她总是戴着帽子!”

饭饭依然不说话。她很笨,她肯定没听懂。

碎花小鳄说:“季就是戴着帽子的李啊!”

饭饭终于转过头来,安安静静地说:“小鳄,你错了。”

碎花小鳄说:“我怎么错了?”

饭饭说:“你知道那个姓李的女生叫什么吗?”

碎花小鳄说:“不知道……”

#文#饭饭说:“她叫饭饭。”一边说一边笑。

#人#碎花小鳄一步步后退:“饭饭,你别吓我!”

#书#饭饭又说:“你知道我姓什么吗?我姓李!”

#屋#碎花小鳄说:“你怎么会姓李呢……”

饭饭的声调一下变得十分温柔:“你来。”

碎花小鳄说:“干什么?”

饭饭说:“你过来。”

碎花小鳄不敢过去。饭饭就走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把她拉了过去。饭饭的手那么凉。

饭饭说:“你看水里。”

碎花小鳄朝下一看,脑袋“轰隆”一声——池塘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倒影。

第十章 逃之夭夭

第二天晚上,大家正在那个死气沉沉的教室上课,碎花小鳄又悄悄溜出来。

昨夜的梦再可怕,终究是个梦。虽然碎花小鳄不确定那个被害的女生是不是叫饭饭,但是她知道饭饭并不姓李。

现在,不管弗林学校正不正常,对于碎花小鳄来说都不重要了。今夜,她要逃离这个地方。至于退学手续,交给母亲来办吧。

本来她就不想读书了,被母亲送到这个变态的夜校之后,又接二连三地发生了这么多怪事,她再也无法忍受了。现在不走,也许永远都走不了了。

走进寝室楼,碎花小鳄警惕地回头看了看,昏暗的楼道里不见半个人影。她用钥匙打开寝室门,快步走进去,匆匆写了一张便笺,留给饭饭和季之末,然后开始麻利地收拾东西,统统装进一个背包,迅速走出来。

她不能从校门走出去,那样太招摇了,说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导致她无法离开。

她再次来到了学校西南角,打算从那个豁口钻出去。

凉亭静静挺立,后面的绿草微微摇动。不见那个池塘。

记忆中的那个池塘就像一个白日梦,醒了,就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碎花小鳄顺利地爬出了学校的铁栅栏,胆子突然大起来,停下脚步,回头打量那个凉亭,越看越觉得它古怪。它是灰色的,灰是一种最特别的颜色,可以说是浅色的黑,也可以说是深色的白。那么,这个凉亭应该算是黑白色。另外,它不像其他凉亭那样翘起高高的飞檐,它的顶部圆圆的,像个馒头。看着看着,碎花小鳄倒吸一口凉气——它正是一座坟啊!六根石柱子把坟顶高高举起来,以便地下的冤魂自由出入……

她赶紧加快脚步,朝公路走去了。

再见了,弗林学校!

——事后想起来,她悔青了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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