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台子和宫殿很近,不出一分钟就到了,而我却像是走了许久,一时间各种头绪涌上心头,乱纷纷地。
侍卫们将这台子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着,见我们到来,主动让出一条通道,我们就站在外面。风行长老接过一个侍卫手中的火烛,朗声道:“陛下!请您登台!”
我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才能登上去,这可得多高啊!
但是,又不能相问,只好皱着眉头装不悦,略一思索,道:“我要夕烟陪我上去!”
夕烟愕然抬起头来,我将她的惊讶与惶恐都瞧在眼里。但是不动声色地咳嗽一声:“怎么。不愿意么?”
风行长老也是稍稍一停顿,说道:“执法长老。请你陪同陛下吧!”
夕烟低头道:“是!”
“夕岚,你让她先上去!”我地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我实在不知道是喜是忧或者是苦是甜,也不知道夕烟为何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夕烟无奈,依旧低头道:“是!陛下!”
说罢,身子轻轻一腾,居然飘飘然上升,越升越高,慢慢地就只能看见一个小影子,降落在台子上。
我发了愁,这可怎么办?她是上去了,我还是不能上去。
难道邀神大陆的每一个人都有一身绝顶轻功?黑玉皇能上去,冷若华能上去,夕烟也能上去,就是我上不去。
夕岚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轻声道:“陛下!该您了!”
我不知道怎么办才是。可是,身后众目睽睽,我难道还能赖得过去?
无奈之下,之好硬着头皮冷冷道:“夕岚,你说我用什么方式上去比较好?”
夕岚瞧瞧身后的人,低声道:“陛下只需轻轻一腾,就能上去!”
我头痛欲裂:我还不知道腾一下就能上去,问题是我不会腾!
回顾后面的人群,人人满怀希望地瞧着我,显得既急迫又担忧。
突然,一个人影挤到了我身边,拉拉我地手,低声道:“姐姐!姐姐!”
是小猥,我大喜,小猥两只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向我努努嘴,说:“姐姐不要怕,就按照长老说的去做。不要怕!”
有小猥这句话,我知道这里面可能有玄机,于是一咬牙,也学着夕烟的样子,轻轻一腾,突然觉得身子轻盈,急忙看向小猥,却发现小猥已经不和我处在同一平面了,我比他高了半个头。
很快地,越来越高,虽然速度比较慢,但是已经比小猥高了半截。我知道自己腾空已成事实,因此沉下心来,更用力往事腾,真地越来越高,很快,我也到了高台之上。
真是风飘飘欲仙啊!我知道夕烟看着我,想从我的行动中找出一些帝惠的破绽来,因此,极力掩饰住惊喜,装作面无表情的模样,靠近台子时,对她伸出了手,夕烟微一停顿,接住我的手,借着她的一股力气,我缓缓停下来。
我凭栏远望,之前因为紧张而未注意,此刻不由得大吃一惊:以这高台为中心,四面八方被各种怪兽或是人围住了,他们屏息凝视,仰首望着我所在的高台。
打开鬼眼,发觉他们神色不一,但是,期盼地眼神无一例外。
夕烟与我相距不远,此刻,忽然笑道:“水心惠,你觉得在这孤零零的高台上,你还会是我的对手吗?”
眼中迷离闪烁,一幅志在必得地模样。
第一百零九章、姜还是老的辣
我表面上不做声,心里却炸开了锅:咋办!咋办!咋办!
帝惠说要我在需要时用苦水之源里的水连同我的血唤她出来,但是,此刻没有苦水之源的水,就算有,也来不及了。
难道夕烟回到这里,就一点也不念往日情分?
也不是,帝惠俯身在我身上的时候不是说了,我的父亲和龙丹的父亲都是夕烟杀的么?连自己的丈夫都能杀,自己的女儿也能利用,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希望她放过我一码,那是不可能的了。
难道就任由她为所欲为?一点努力也不做么?
想起龙丹和黑玉皇,我不能眼看着他们被夕烟毁掉。我鼓起勇气,冷冷地、含含糊糊地说道:“你以为呢?”
夕烟果然一愣,鼻子一哼:“你虽然是女神,但是你只有权利,毫无杀人的本事。此刻,就你我在此,你还是乖乖地听话!”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在我们上来之前她那么惊诧地瞧着我,原来帝惠对她的防备是很深的,大约很少和她单独相处,尤其是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因此她对我单独与她相处极是吃惊。
夕烟说得对,帝惠的确是没什么本事,当她俯身在我身上时,我只觉得体内火气不小,但是没什么精神,有点疲倦,说话稍微大声的时间一长就觉得有点吃力。
“我既然让你一起上来,就不怕你!”我说,接着又加上一句:“有什么花样,你尽管使出,千万别吝惜!”
风将夕烟地衣裳吹动。她那飘逸地长发也舞动。有几丝秀发拂过我地面庞。感觉有点痒痒地。同时闻到一股熟悉地淡淡地芳香。那是飘柔洗发水地味道。
忽然。脑海中浮现出当年与龙丹在院子里乘凉地夏夜。她地长发经常被我搅来搅去。拧成一股小麻花辨儿在我脸上扫过。好闻地飘柔洗发水淡淡地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偶尔回来地父亲会将一把大大地蒲扇挥动。给我们讲故事。直至蚊子都偃旗息鼓、打不起精神睡着。父亲地故事还在汩汩流动。
那时地星空多么明亮。那时地月色多么美好!可这一切都被眼前地这个女人给毁了!
我不知道帝惠是如何知道夕烟轮回成冰阿姨后杀了父亲地。但是。夕烟并不否认。看来这是确有其事。
夕烟!夕烟!夕烟!
帝惠说过,夕烟想控制我,龙丹也说,她母亲不但控制我而且还控制她,看来。她真是有狂热的控制。
帝惠的意思是,夕烟当年与云美今都是争夺女神位置的选手,这和浮空说的有相似之处。只不过浮空没有告诉我到底有哪些人,原来这个梁子早就结下了啊!
古代宫中为了一个主事太监之位都能争得头破血流,何况是帝位。
夕烟并不回答我,只是四处瞧瞧,然后在一个角落停下,向我道:“水心惠,恐怕这鬼诀到底是什么你到现在都还不太清楚吧!要不要我告诉你?”
鬼诀?我真的很想知道,但是看见她那胜券在握的神情,想起帝惠说地话。决定先打击一下她,叫她这么嚣张!
“你已经快到灰飞湮灭的时候了,还有心思和我玩游戏?我真是很佩服你。”
帝惠狠狠盯着我,神色决然,一步一步逼上来,咬牙道:“全都拜你所赐!水心惠,今天是你我将这笔帐算清楚的时候了!”
乖乖,不惹她还好,一惹居然发飙了。好像自己很有理呀!
不知道有什么帐要算啊?全都算到我吴兰头上来了,我现在不能说我是吴兰,否则,她更加横行无忌,哪里还将这个连高考志愿都掌握不了地我放在眼里。
姜还是老的辣,我被她这样一诓,无法接下话来。后悔极了,惹她做什么!话说不到点子上,反惹一身臊!
她要是将我一推。我就活生生摔死了。呜呼哀哉!要是帝惠在,那该多好!保管顷刻之间就叫夕烟毫无招架之力。
但是也不能不回应。只能硬着头皮,食指指着她,她终于停下了快到我身边的步子。
我含含糊糊道:“你我的事情,以后再说…………时辰已到,不要再拖延了!”
夕烟闷哼一声,缓缓转身,背对着我,右手擎天,嘴里念念有词,然后狠狠下划,同时暴喝一声:“起!”
突然间,地动山摇,站立不稳的人们纷纷趴到在地,双手捂着耳朵。我差点被震到栏杆之外,急忙紧紧抓住栏杆,却踩住了自己常长长的裙裾,差点将下巴磕到栏杆。
回头看见夕烟冷笑着看着我,嘴角浮上一丝讥讽,在这轰隆隆的声音中,她的话居然能听得一清二楚:“你就这么点本事而已!还想跟我斗!”
我大骇,夕烟到底有多大本事?声音居然能穿过这轰隆隆的大地动摇之声!
来不及细想,只觉高台逐渐下沉,有那么一刻间,身子仿佛腾空了,有种坐飞机时飞机猛然间起飞地失重感。
就在高台要靠近地面的时候,地面突然间裂开了,人们早已经将这里空出来,看来是早有准备的。
很快,高台沉到那个大裂缝中,我抬头看去,裂缝随着高台的逐渐下沉自动合拢,夕烟始终笔直挺立,面不改色,那绝美的容颜在忽明忽暗的月光里显得如此圣洁。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高台终于停下了,四周瞬间陷于一片可怕的黑暗和死一般的寂静中。
我以为夕烟会点亮这里的灯火,但是,过了一阵,听不见任何响动。
我感到一阵无法说清地恐惧袭来,试着叫了一声:“喂!”
良久,传来一阵空洞洞的回音,一声接一声的“喂!”“喂!”“喂!”
看来这里的空间异常宽阔,我接着咳嗽一声。力争使声音听起来比较有威严:“夕烟!”
还是没有人回答我,只有那愈发绵邈的回音,显得格外诡异,一声接一声地,连绵不绝。
夕烟一定没有离开,而是在黑暗中看着我。希望我出丑。我不能让她得逞!
心里想着,一咬牙,将项链掏出,顿时,光芒四射,将这空旷的地底照得有如白昼。
我左手挡了一会儿,适应了这里地光线之后,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站在一处高高的悬崖上。底下是汹涌却无声的白色浪涛,滚滚白浪一阵接一阵地涌上来,几乎要碰到我地衣裳。
往后退了几步。看见这块悬崖之岩石连着山体,但是能容身地地方不多,前前后后能进就难退,能退又难进,真是个险要之地。
“哈哈哈哈哈!”忽然,头顶想起一阵尖利的、得意地笑声,在这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的空间里显得如此悚然。
我急忙抬头看去,竟然是夕烟!
她悬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