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已经说得十分明白了。武学是人修道之学,一个人想修道就会在修道的过程中遇到许许多的苦难,如果你想修道有成就必须克服一切困难,并且在克服这些困难的过程中去领悟。只是在人的一生中,最难战胜的困难不是别的什么困难,而是我们自己。战胜了自己,人就能够战胜一切困难,否则就不能战胜别的困难。因为人是自己控制自己的动物,所以每一个人都必须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武学是人学就更加清楚明白了。”
“你说的这些我当然明白,只是你还是没有解释清楚为什么武学就是人学,听起来武学与你所说的话也没有一点儿关系?”
“好吧,我就再说得具体一点,实际一点。”金千里想了想,接着说:“姑娘,你对你自己全身的骨骼、穴脉、内脏五腑了解吗?”金千里没有让唐凤舞回答,接着说:“如果你了解透彻了,你的武功修为就不是以年计了,而是以你对你的了解进度来计算,直到达到一定程度,你的修为才必须以年计。根据我对姑娘的观察,姑娘的修为好象不是很好,至多打通了一些简单的穴位,另一些关键的、必须趁年青气血旺盛的时候打通的穴位,姑娘都没有打通,这就说明姑娘并不了解自己,也可以说姑娘并没有好好研究过自己。因此,武学是人学不仅是关于别人的学文,更主要的是关于自己的学文,如果要以量计算,我认为有三成是关于别人的学文,有七成是关于自己的学文,了解自己、克服自己才是武学的根本,这就是武学是人学的真正意义。”
“看来我是小视你了!”唐凤舞听了金千里的话,没有立刻说什么,只是盯着金千里,片刻才一脸痴笑着说出这句话,一双目光更象是两个喷丝的洞孔,直向金千里射出无限情丝,根本就不容金千里躲一躲,就将金千里缠上了,并且是那种不容金千里逃走的、志在必得的情网。
金千里这个情场老手一眼就看出唐凤舞是来真的了,心里大动,有些受之不起地轻呼:“姑娘!”
“格格,我不怕你水火不浸,你今天让我了解你不少了,我就更加不会放过你了。好啦,你放心,我说过没有害你的意思,你不用怕,更加不必怕我,我的意思你已经十分清楚了。对了,该你了。”
金千里不敢再与她调情,慌忙端正表情说:“神算之学是人学还是神学,这一点我至今还没有搞清楚,说是人学,又好象比人学要广得多,说不是人学,又好象又离不开人?”
“这可难不倒我,我对河图洛书作过一些研究,自认为很有一些心得。我认为河洛之学是自然之学。”
“自然之学!”金千里不由感叹地说:“确实说得上是自然之学,但又何止河图洛书是自然之学,其它学问大多都是自然之学。想当初,人之于世,什么学都没有,都不懂,他们所面对的只有自然、山川、河流、树木、野物,发展到今天,有了今天的成就,无不是从自然中获得的。所以,今天我们人所学的,所掌握的知识,所会的各种技艺,其最高的境界也只有两个字——自然。别的任何解释在自然的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没有说服力的。”
唐凤舞没有再问,脸上已没有痴迷的表情,有的只有惊奇,一种面对一生都想碰到而又不可能碰到,现在又没有想到给她碰到的表情。这种表情真是说不清楚,说是惊奇,又好象有些不象,说不是惊奇,它又只能用惊奇来表述,总之唐凤舞现在的心情恐怕她自己都说不清楚,更不要说谁可以从她脸上的表情支猜测她内心的感受了。
“唐姑娘。”
“噢,唔,我——我们不问了好吗?”唐凤舞如梦初醒,反应则很快,语气虽然有些惊慌,她还是说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我也只是有感而发,没有为难姑娘的意思。”
唐凤舞没有听金千里的话,站起来,风情万种地走近金千里,府视着金千里,将那心底的情感发射出来,罩定金千里,轻柔娇媚地半座在金千里所坐的椅子扶手上,脸上浮现十分浓烈的情感,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已经完全准备好了,差的只是一个接受她的人了。
“唐姑娘。”金千里面对唐凤舞这样的姑娘,这样的表情,他就是大罗神仙也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了,忍不着轻呼出口,想伸手去搂着唐姑娘的纤腰,又理智地没有抬起手来。
“爱我!怜我!”
“我——”
“怜惜我!”
唐凤舞有些无力地、身躯轻柔美妙地扑向金千里,让金千里处在这个时候,不能不伸手将她接着。
“唐姑娘。”金千里再次轻呼一声。
“妾为君生,不求白头,但求今日之欢。”
金千里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只是现在身处勾栏,以前齐己教他的一些理教筑起的堤坝,早就在不知不觉中降低了许多,这时候再给唐凤舞这样的美女强攻猛打,那堤坝就更加给摧毁得一塌胡涂。不过,金千里毕仅是金千里,他的修为可不是吹的,那是他经过一次次的生死考验才获得的,到了现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他的修为就发挥作用了。金千里悬崖勒马,收着了缰绳,没有与唐凤舞做成好事,再想起与巴音格的经历,想起诗敏,他就不由自主地轻轻推开唐凤舞。
“金郎,可是妾身不美,身子不干净?”唐凤舞泪流满面地理好自己的衣服,望着背向屋里站在窗口的金千里说。
“唐姑娘,请不要误会。自从上一次在西域书寓失态以后,我就自己给自己定下了规矩,今晚如此唐突隹人,已是姑娘美色十分,让我情难自禁了。天不早了,我该走了。”
“我们没有希望了吗?”
“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但是我不想和你只做一般意义上的朋友。”
“唐姑娘,多谢你看重!但是,我心里真的难以接受姑娘。”
“你——你走吧。”
金千里看见唐凤舞以泪洗面的样子,真想留下来,但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他又不敢想留下来了。他不敢多看唐凤舞一眼,匆匆一礼,急忙逃出门去,更没有注意楼上还有没有人。
唐凤舞见金千里走了,脸上泪水还没有擦干,表情已经没有悲伤之意了。门口同时闪进一个人来,动作犹如狸猫,一闪就站在唐凤舞的面前了。
“格格,师妹,你这一手不管用吧,怎么说?”
“管不管用是我的事。师姐,你有事吗?”
站在唐凤舞面前的也是一个美人,丰满的胴体,娇媚的面庞,让人一看就知道她不是良家妇女;身上的衣服穿得更少,除了一件束胸内衣,多的就是一袭粉红色轻纱。
“我是为你好。他一个人独挑西域书寓六个姐妹,让她们现在说起来还又怕又爱,拿着一张臭嘴乱说,可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男人。”
“你——”
“看样子你是真动心了,不想再留清白之身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
“但我们来洛阳是为了探听消息。”
“我没有为了肉欲享受误了师门的大事。”
“师门可不禁人欲。”
“好啦,我会自己把握分寸。”
“就怕师妹把握不住。”
唐凤舞没有再回答她,自顾出门去了。金千里已经走了,一同来的朋友也不管了,这让唐凤舞顿时提不起心情接待客人,也自己回屋去了。
这天金千里在教场忙了一天,因为有了唐凤舞的事,他已将一切应酬全推了,想早一点回家和巴音格好好过日子。回到家里,还没有走进内院,婢女金敏就告诉他家里来了女客人,夫人正在厅里和客人说话,让他回来去客厅里见一见客人。金千里听了不由苦笑,深为唐凤舞的纠缠苦恼,一个问题不由自主地浮现脑门:“见她,还是不见她?”
第十九章 凤舞浓情
金千里这一天在教场忙了一天,又将外面的各种应酬全都推了,原想回家好好陪一陪巴音格,老老实实地过他们的小日子,没想到刚才走进家门,婢女金敏就告诉他有女客人来访,金千里顿时想起这个来访的女客人是谁,心里就不由提出一个问题:见,还是不见她?金千里终不是一个小男人,也不是真的不喜欢唐凤舞,只是曾经沧海,一下子要他全部忘记那个让他情怀大动的姑娘,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唐凤舞也不是不美,可以说是一个万中难选的美女,但金千里就是不能对诗敏忘情,因此金千里略作考虑就不再多想,决定去见一见这个大胆而又多情的姑娘。
金千里鼓足勇气走进厅里,所见的并不是唐凤舞,而是一个不认识的姑娘。这个姑娘年纪十八九岁,长方脸,高身材,武士装,头上包着一块黄绫巾,手上玩着一条镶满珠宝的马鞭;她身边还站着两个同样打扮的婢女,一个脸方,一个脸园,正是三个巾国英雄,绝不是唐凤舞那种歌舞场中女子。
“呀,千里,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又有应酬,又要晚些回来呢。”巴音格一眼看见金千里,忙用她本民族语言招呼金千里,同时站起来迎接金千里,表现出十分高兴的样子。
“事情已经理顺了,没有多少事了,我自然该早些回来陪你,要不然你又要说你闷了。家里有客人,你好好陪客人说话,我去洗一下再来。”说着就想转身出厅去。
“她,公主,找你。”巴音格忙以半生不熟的汉语说。
“公主!,找我?”金千里吃了一惊,刚想走的人又急忙转过身来,直接面对少女,有些不信地打量少女。
“我就是当今公主,是我找你。你先去洗一下,我与尊夫人说话等你。”少女坐着没有动,大大方方地接过话去,一双凤目在金千里身上溜来溜去,将金千里好好打量。
“这——这不好吧,我——”
“我已经说话了,你去吧。”
“如此就失礼了。”金千里不再客气,转向巴音格说:“你陪公主好生说话,我去去就来。”
“我正在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