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素衣女吃费公亮强劲的弹震之力一送,身体突然向外飞去。
费公亮用力一震那绳索之后,立即又用力向回一拉。
这一震一拖,那绳索起了一阵强烈的波动。
那素衣女的身躯,也随着那绳索的波动,直向费公亮飞了过来。
那高耸的桅杆一阵晃动,响起一阵咯咯之声。
原来那素衣女为了稳定那飘动的身躯,施展出千斤坠身法。那桅杆虽然坚牢,但也承不了她的重量,故又发出咯咯之声。
费公亮手腕一抖,那缠在绳索上的软鞭,突然自行收回,紧随着一转一挥,幻起漫天鞭影,直向那素衣女打去。
那素衣女虽然在一上桅杆之时,已经发觉手中兵刃过短,吃了大亏;但她为人十分自负,爬上桅杆相搏,又是自己出的主意,不好意思改已只好硬撑下去。
眼看那幻起的鞭影,罩了下来,只好一咬银牙,右手全力舞出一片剑影,护住身子。
耳际响起了一阵叮叮咯咯的金铁相击之声,软鞭和长剑连相触数声,那素衣女的娇躯,又突然横向一侧飘游过去。
原来两人都在兵刃上贯注了极强的内力,那一阵触击,彼此都有了强烈的感受。费公亮只觉握鞭的右腕一麻,抱着桅杆的左手,也突然有着一种难以用力之感,不觉心头一动,暗道:“一个女孩子家,练成这等强劲的内力,实非易事。”
那素衣女武功虽然诡异绝伦,但她腕力却难以和费公亮相比。这等硬打硬接,最是吃亏,所幸手抓软索,反弹之力甚小,一受到强力弹震,立时横向一侧游去。
费公亮望着滔滔河流,脑际中突然问过一个新奇的念头,暗道:“不知她会不会水里工夫,如果她不会水,我只要看准向外游荡之时,用力震断绳索,把她抛到江中,或由穷家帮中的人下水生擒,或由自己跃入水中擒她,当不难达到生擒她的心愿。”
忖思之间,那素衣女又迅快地游了过来,手中宝剑震动,幻起一片银芒,疾刺而至。
费公亮略一分心,对方已挥剑近身。
他手中软鞭虽有沾光之处,但亦有吃亏之处。那素衣女已冲近身后,他的软鞭,立时就失去了效用,在这等高耸的桅杆之上相搏,更是不易运用。
形势迫得费公亮不得不把紧抱在桅杆上的左手一松,左脚用力在桅杆上面一登,身躯陡然间直射出去。疾如流星,划空飘风,避开那素衣女的剑势后,左手疾向一条绳索上面抓去。
这一飘荡之力,十分强大,身躯和桅杆几成平行。
那绳索长约三丈左右,他这般平行而飞,身躯直人江心,看去触目惊心。
这时,如若那素衣女一剑劈在绳索上,定然可把绳索斩断,把费公亮抛摔在江心中。
但她却左脚一点桅杆,身体也直向后面飞去。
这是一场凶险绝伦、触目惊心的恶战,两人都借那飘荡的绳索,互以兵刃袭击对方。
刚动上手,两人都不太习惯,无法控制那绳索游荡的力道。但动手过了十几招后,似是都已逐渐适应,也逐渐可以控制绳索飘荡之力。双方的攻袭之势,也随着两人对绳索的控制,更见强烈,鞭影剑光,满空飞舞。
不大工夫,两人已经动手相搏二十几个回合。费公亮心中暗自急了起来,忖道:“这般的打下去,不知要打到何时,才能打出一个胜败?”
心念一转,杀机忽生,暗中提聚真气,正待运用强过对方的深厚功力,全力抢攻,忽见那素衣女,柳腰一挫一长,手中绳索,直向后飘飞过去。
原来在费公亮不耐久战的当儿,那素衣女也想出了一个克敌制胜之法,运用腰劲,推动绳索,直向后面飘去。
费公亮见闻广博,阅历丰富,一看那素衣女眉目的杀机神情,已知她定然想到了对付自己的办法,当下一沉丹田真气,停下了飘荡的身子,以逸待劳。
只见那素衣女游荡的身子,疾飘过来,相距费公亮还有一丈左右时,突然一松左手,直向费公亮扑了过来。费公亮倒是未想到她竟然松了手中的绳索,这般冒险抢攻,不禁微微一怔,右手一振,手中软鞭突然疾飞而起,挟着一股啸风,直点过去。
一来一迎,势道快极。那紊衣女似是早已有备,手中长剑,平胸而举,目睹软鞭点来,毫无惊慌之色,待那软鞭将近前胸之际,突然横剑一拨。
鞭剑相触,响起了一阵金铁交鸣之声。
那素衣女拨击软鞭的剑势,似已用出了全力,借那互击之势,平飞而来的娇躯,突然向上升起了八九尺高,左手一伸,抓住了绳索。
待费公亮警觉到想阻止时,为时已晚,那素衣女已然抓住了绳索。
这时,两人同在一根桅杆上垂下来的一条挂帆绳索上。
只见素衣女身子一转,头下脚上,用双脚挟绳索,挥剑向下攻来。
两人同在一条绳索之上,情形立时大变。那素衣女居高临下,相距甚近,费公亮手中软鞭,反而难以灵活运用,被那素衣女紧迫的剑势,逼得直向下面滑落。
这时,那小舟上的关三胜和上官琦,已经打出了胜败。上官琦本己稳操胜算,关三胜落败在即。
哪知将要取胜之际,突然觉着后膝处关节上一麻,全身劲力突然失去。
关三胜借机一拳,打在上官琦“肩井穴”上,上官琦身子摇了几摇,栽倒舟上。
原来杜天鹗看他攻势凌厉,关三胜勉力强撑,三五合内,非要伤在上官琦手下不可。穷家帮实力强大,上官琦如若伤了穷家帮的武相,势非和穷家帮中结下大仇不可。他未服迷药,心中清醒如常,觉出情势不对,立时突然出手,一指点在上官琦后膝关节要穴。
上官琦骤不及防,暗算无声无息地来自身后,何况他正和关三胜打入要紧关头,耳目感觉,都不似平常刃。样灵敏,身受暗算,劲力忽失,被关三胜一拳打在肩井穴上,倒了下去。
关三胜赢得莫名其妙,不禁微微一怔,望了倒在地上的上官琦一眼,纵身直向那大船上跃去。
站在岸上观战的欧阳统,却是看得十分清楚,杜天鹗相让费公亮,暗助关三胜一举一动,都入了他的眼中,回头低声对唐璇说道:“关外神鞭杜天鹗,有意相助咱们。”
唐璇道:“帮主最好能严守此密,不可泄露出去。”
两人说话之间,关三胜已经跃上巨舟。
但见那双桅巨舟舱门一起——五个黑衣劲装大汉,疾奔而出。
这些人手中全都横着一把厚背鬼头刀,一字排列,挡住了关三胜。
关三胜大喝一声,一掌直劈过去。
他攻袭的位置,恰是五人正中一个身体特高的黑衣大汉。但见五人齐齐向后退了一步,避开拳势,五把鬼头刀一齐闪动,纷纷攻到。关三胜身子一侧,从那些绵密的刀光之中闪了过去,双手齐出,“二龙分水”,分袭左右两个最近之人。
他武功虽然不是上官琦的敌手,但就武林道上而言,已算是顶尖儿的第一流高手,对付这些不入流的脚色,那可是轻而易举。但见他掌劈指点,不到十合,已被他连伤三人,夺过一把厚背鬼头刀。一刀在手,威势大增,大喝一声,一刀震飞了左面一个黑衣大汉手中兵刃,右手一招“浮云掩月”,拍在右边一个的前胸。但见他掌劈指点,片刻之间,那五个黑衣大汉,都伤在他的手下。
这时,那素衣女也和费公亮打入了紧要关头,素衣女以近身的迫攻,逼得费公亮没有了还手之力。他原以取巧的软鞭,眼下反而变成了碍手之物。
但因那素衣女剑招凌厉,闪闪银芒,始终不离开他要害大穴,使他连换取怀中兵刃的空暇,也是没有。
忽听铁木大师高叫道:“两位道友这般苦苦相逼,可别怪老衲开罪了。”掌势一变,连攻三招,迫得青城双剑向后退了两步。
凡木大师借机施出一招“大开碑手”,一掌击在左面道人手腕,震落他手中长剑。
铁木紧随着欺身而进,夺下右面道人手中的长剑,紧势一招“分花拂柳”,击中那道人穴道。
青城双剑,二伤其一,另一个不禁微微一呆,吃凡木乘虚点中了右臂“曲池穴”,顿时一屁股坐到地上。
要知道青城双剑虽然未必能胜过铁木、凡木大师,但亦不致这等容易落败,只因两人服用了药物,久战之后,神智逐渐地不清,稍一受挫,立时乱了章法。
铁木大师把两人移到一侧,低声对凡木大师说道:“你准备出手接替费公亮,我先到舱中看看去。”
凡木道:“师兄小心。”大步走到双桅之下,抬头望着费公亮和那素衣女动手情形。
这当儿,关三胜也向舱门所在奔去,眼看铁木人将入舱,立时纵身一跃;直奔过去,两人同时到了舱门口处。
铁木停止脚步,回头笑道:“关兄先请。”
关三胜一抱拳道:“在下替老禅师把风。”
铁木不再谦让,举步入舱。
但见舱中八九个手中拿着兵刃的黑衣人,各站一个方位待敌。
那似猿非猿的人却端坐在一张木案之后,凝神而思,不知在想的什么心事。
铁木亲目看到他凌波而去的绝世轻功,哪里敢轻视于他,当下一合双掌,道:“老衲这厢有礼了。”
袁孝似是正想得入神,对铁木大师之言,竟似未闻一般。
铁木暗道奇怪,运气戒备,缓步向前走去。
那些黑衣人目睹铁木大师由身侧走过,也都不出手拦阻,连眼睛也未转动一下,心中疑念愈炽,左手一伸,向一个黑衣人抓去。
那黑衣人仍然静站不动,连那端坐在木案旁的袁孝,也似视若无睹。
铁木大师手指和那人相触,才忽然觉出情形不对,敢情这些人早已被人点了穴道。
念头如电光石火一般,问掠而过,心中微生震骇,忖道:“什么人武功这么高强,竟能点了那似猿非猿之人与这几人的穴道?”
要知铁木大师见多识广,刚才目睹袁孝凌波飞行的身法,已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