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果’二人的话,那想必我纵使拼尽了全力,只怕亦是自身难保,无法再来照看于你,所以巴兄弟你到时尚须多加小心才是!”
巴其图看秦戟刚尽管面上神情轻松,但言辞间却颇有几分悲壮之意,心下一紧,忙涩声答道:“秦大哥,你只管放心应战便是,无须为我担心……!因为家师亦曾对我爹提过,说小弟别的功夫都马马虎虎,唯独这轻功一道,想是因天生体形矮小的缘故,倒是学得甚是到家,更戏言道若是我撒腿跑起来,天下间能追得上的人绝不会超过五个,所以到时小弟倘若斗不过别人,想来逃是一定逃得掉的!”
话音刚落,忽听楼梯间传来一阵娇憨的声音嗔道:“大哥,你不回府与我相见,便是为了与这般胆小怕死之人在此喝酒言欢么?”这几句话虽是说得又急又快,但却是甜美清脆,宛如珠落玉盘一般悦耳动听!
秦戟刚洒然一笑,未有理睬,展鹏与巴其图二人却不由齐齐转首望去。只见一条人影其疾如风般刷地掠上楼来,乃是一个红衣红裙,红巾包头,乍眼看去宛如一团烈火的红衣少女!她不仅肌肤如雪,瑶鼻樱唇,一双大眼更似天边晨星一般明亮闪烁,秀挺的身形亦是玲珑有致,整个人看来,显得亮丽活泼,动人之极!
展鹏生性粗豪,虽是也觉这名少女确是美艳不可方物,但亦只是望了一眼后即回过头来,身侧的巴其图却是反应大不相同。他本就是性有所好,此刻猛然间见到一名绝色少女出现眼前,眉目如诗如画,眼波流动之间更是风韵万千,一时只觉便是天下间最好的画师在此也万万描绘不出这般迷人的风情!心神俱醉之下,浑未察觉对面插腰而立的红衣少女已是秀目圆瞪,面有怒色,仍是目瞪口呆的呆怔不动,怪异无比的神态实是令人有些忍俊不禁!
秦戟刚见他大失常态,怕引起红衣少女的误会,忙大声喊道:“红菱妹子,快快过来,让大哥为你引荐两位身手不凡的好兄弟!”
红衣少女仍是心有不甘地又瞪了巴其图一眼后,就待行进前来,方一举步,却又突然转过身去,面向楼梯上,微一顿足,娇嗔道:“琴姊姊,你倒是快点嘛!”余音未绝,一名白衣胜雪,乌发高挽,肤若凝脂的清秀女子已是翩然行上楼来。尽管这女子素面明眸,未施半分妆裹,但莲足轻移间,自有一种清雅出尘的飘逸之态!
先上楼的红衣少女想是性情较为急燥一些,此时见白衣女子仍是淡然自若地缓步而行,便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几步行至秦戟刚三人桌前,口中犹还嚷嚷道:“琴姊姊,我真是搞不懂你,往日里嘛,老是念叨着想再见一见我秦大哥,今日眼见机会到了,却又显得不慌不忙的,难不成是因隔了这许多年,感到有些生疏么!”
白衣女子未想到她如此口无遮拦,晶莹如玉的俏面上飞快闪过一丝羞涩的神色,轻啐道:“红菱妹妹,你莫要在此胡说,平日里又有哪一次不是你先提起秦大哥的,今日怎的又会全都推到我身上了啦!”话一出口,她似是自觉其中语病不少,有些掩耳盗铃之嫌,偷偷瞥了秦戟刚一眼后便低目垂首,娇羞无限的神情令一旁素来少近女色的展鹏也不禁隐隐生出一丝怜惜之念!
秦戟刚却因常年皆在远离尘世的天刀府中学艺,对这等女儿之态实是半点也不明白,向白衣女子微一拱手后,大笑道:“玉琴姑娘,红菱那丫头向来便是乱说一通的,你理她作甚!”随即转身拍了拍犹自魂不守舍的巴其图,再指了指一脸顽皮之色的红衣女子,续道:“二位兄弟,这便是我先前提过的红菱妹子啦!”接着又面向白衣女子言道:“至于这一位,乃是此杭州城中有名的才女苏玉琴姑娘!”
话一说完,展鹏已是洒然迈前一步,抱拳行礼,朗声道:“在下江都展鹏,见过二位姑娘!”凌红菱与苏玉琴见展鹏气宇轩昂,英气逼人,心中也都颇为赞赏,忙盈盈还礼,齐声道:“展大哥,你多礼了!”
三人见过礼之后,秦戟刚抬眼见到巴其图仍是呆呆望着眼前两位风姿各异的绝色女子,不知如何开口,便暗暗扯了他一把。巴其图这才微微一震,仿如大梦方醒一般慌忙上前,躬下身去,深施了一礼,喃喃道:“小生名为巴……巴其图,见过……见过二位……美女姐姐!”几句话说完,他已是面色赤红,吃力无比,哪还有半分先前说话时的流畅!
苏玉琴见他言举都甚是滑稽,心中虽是亦觉可笑之极,但毕竟是一知书达理之人,即强忍笑意,敛首为礼,轻声应道:“巴公子你有礼了!”
巴其图一面手忙脚乱地还礼,一面连声道:“不敢,不敢!”而欣羡的眼神却仍不时瞟向苏玉琴身旁柳眉微挑的凌红菱,显然苏玉琴与凌红菱二人尽管一个娇俏,一个柔婉,俱都为人间绝色,但他似是对这凌红菱更为仰慕一些!
凌红菱本就看他不顺眼,此时见他目不转睛地傻盯着自己,心中更是不愉,即甚是不屑地冷声道:“小生……小生……,哼,天下间的书生倘若都是你这般模样,岂不笑煞人也……!在本姑娘眼中看来,也只不过是一贪生怕死之辈罢了!”
秦戟刚听她说得甚是刻薄,忙轻声叱道:“红菱妹子,不可对巴兄弟无礼!要知这位巴兄弟身怀奇学,高深莫测,连大哥我对他亦是佩服万分!你平日里不是最喜结交英雄豪杰么?今日却又怎的会做出这等失礼之事来呢?”
凌红菱却似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微一撇嘴,娇嗔道:“大哥,你才认识他多久,就这般护着他啦!要说英雄豪杰,就得象展大哥与大哥你一般,豪迈不凡,无畏无惧,那才真正算得上是,至于这位巴甚么图嘛……哼!”话虽未说完,但她欲要表述之意,却是路人皆知!
秦戟刚知她自小便生性倔强,刁蛮任性,认定的事更是难以改变,亦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转头欲向巴其图解释一番,不料却见巴其图似是完全没有听见二人所说之言一样,只是痴痴地望凌红菱的如花笑颜,眉宇间尽是一片仰慕倾心之意,哪有半点生气的神色。秦戟刚虽是先前听他说起过对美貌女子的喜好,但却也未想到竟会痴迷于此,心下不由也觉得有些不以为然,便未再理会他。
正传 第十三章 异客乍现传家音
这时凌红菱见楼上众人的目光都望着自己一行人,感到有些不自在,即微一翘嘴,对秦戟刚低声道:“大哥,你看这里人多嘴杂,不如我们回府再细说,好不好?” 秦戟刚游目一顾,也觉继续留此甚为不妥,便对展鹏与巴其图说道:“二位兄弟反正也无事,干脆就随我一齐回府,再接着畅谈如何?”
展鹏见他一片殷切之情,暗想自己也无处可去,当下一拱手,正待答话,忽的听到耳边传来一缕细若蚊鸣的苍桑嗓音道:“展公子,你若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及怀中铁匣的由来的话,那就在今夜卯时到城东‘怡香院’来,届时鄙人自会将其中详情一一告知!”
展鹏突然之间听得这番骇人听闻的话,心中狂震,不禁陡然色变,再转眼见到秦戟刚等人俱都毫无所觉,心知刚才所听到的几句话乃是有人用千里传音一类的上乘内功传入自己耳中的,暗自想道:“这人知晓我怀中藏有铁匣一事,想必是一路尾随我至此,说不定即是那巴陵夜店中滞留的十数名商贩之一,这倒是不足为奇。但他提到自己的身世一节,便有些荒谬离奇了,师父曾不只一次的说过,他是在战祸连年的塞外大漠中捡到自己,再带回山中抚养的,而当时自己的父母亦俱都丧身于金兵的铁蹄之下,又何来所谓的身世之迷呢?不过他既是说知晓铁匣的隐情,那自己去听一听倒也无妨!”念及此处,展鹏略一犹豫,即对秦戟刚朗声道:“秦大哥,兄弟我还有一些私事要办,就不随你一同返回了,但后天未时之前,我必到凌大侠府中与你相会!”
秦戟刚亦有察觉他适才神色连变的奇怪情形,但心想展鹏既是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便凝声答道:“展兄弟,你对这城中的地势不太熟系,此去一切尚须多加小心!”言罢又转身面向巴其图,含笑问道:“那巴兄弟你呢?”
巴其图此刻心中心中只想着能多见凌红菱一会儿,哪还理会去什么地方,连声不迭地应道:“小弟我本也是四处闲逛,如今自是随大哥你回府更为快活啦!”说完又偷偷瞟了一眼秀目圆瞪的凌红菱,窃喜之情溢于言表!
秦戟刚当然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咧嘴一笑,即招呼小二结帐,待其余三人都与展鹏一一作别后,他又用力拍了拍展鹏的肩臂,方才领着众人先行回府。
展鹏并未跟着离去,而是坐下身来细心观察仍留在楼上低声议论的客人,希望能找出先前传音之人。可过了一顿饭功夫,仍是毫无发现,他心下寻思:“反正晚些时候就能见到这人,自己又何必要在此处多作逗留呢?”思毕即缓步走下楼去,刚一出大门,忽的见到街道的拐角处转出来一个大约三十来岁,鹑衣百结的中年化子,四下望了一眼后便急步迎上前来,微一躬身,低声道:“你是展少侠吧!在下是杭州分舵的四袋弟子万勇,帮主他老人家本来是一路跟着你来到此处的,但现今突然有要紧的事急须赶往北方的‘穿云山庄’去,所以特的命我前来告知你一声!”
展鹏自巴陵出发,沿途亦是多次得到丐帮弟子的指引,才能顺利到达这杭州城的,故对于中年化子即万勇能清楚知道自己的行踪倒是不觉有甚奇怪,但听闻陆战原来竟是一路尾随自己南行的,便感到有些不解了,忙问道:“万大哥,你是说陆前辈一直跟着我到了此地么?为何我一点也不知道呢?还有,他老人家临走之前,可是有什么话要告知与我吗?”
万勇见他神情颇为急切,笑了笑道:“陆帮主向来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既是不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