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筱幽谦虚道:“在下才疏学浅,又出身乡野,不识大体。也不敢奢望如何,只求能造福一方百姓,便算不虚此生了……!”
于参缓缓道:“公子太谦了!其实,当今朝中臣子多以老朽,正需公子这般年轻才俊为国尽忠。只要公子对朝廷忠心不二,心系天下百姓,他日必定大有作为!”
“在下谨记相爷教导……”
于参微微一笑,凝视龙筱幽片刻,缓缓道:“可是公子,老夫今日相请便把公子当作自己人看了,也就不怕直言了……!公子,老夫今日本意是想请你屈尊入府奉养。可见了公子气度,难得又心怀天下社稷,且才能超卓,便怎么也不敢委屈公子了。不过如果公子真有心为国尽忠,老夫或许倒可相助一二……。只是公子也该知道,当今朝廷老夫身为右相,与左相曹青分庭抗礼。公子如想入朝为官,也应现打算好日后归属,前程也才有保障啊……”
此言一出,四座尽皆沉寂。几十对眼睛齐齐望向龙筱幽,只看他如何作答。龙筱幽扫视四周,微微笑道:“素闻当今皇上乃有道明君,胸怀开创太平盛世大志,不知相爷于此有何见地……?”
于参微微皱眉,不明他话中之意,可仍答道:“当今皇上的确年轻有为,胸怀大志。我等臣子遇到此等明君,自是欣喜无限,当竭尽所能,为国尽忠!”
龙筱幽满意的点点头笑道:“相爷忠心为国,心怀百姓福祉,实在令人敬佩……!只不过,在下侧耳听闻,如今朝廷百官政见多有分歧,皇上许多旨意都难以及时下达实行。各地官员也大多各行其事,难以尽心尽职,使百姓多有不堪。敢问相爷,这些情况缘何?”
四座气氛此时相当紧张,龙筱幽这话明显是指明了两相相争的弊端。这样的话,对两位相爷都事极大地开罪!于参瞳孔一阵收缩,深深看着他。而龙筱幽只是淡然以对,全然无法看出他有什么深意!
良久,于参轻轻叹气道:“公子所言,确属实情!这些情况多因老夫与左相相争而致……”
龙筱幽心里大大松了口气,一切总算还在顺着他心意继续。当下,龙筱幽轻声叹道:“相爷!在下家中虽非巨富,但尚算衣食无忧。若非有志于国家,也真不舍逍遥自在,却来涉及那为官烦恼……!况且,在下也是因为听闻当今圣上英明贤德,才会想来抒发志向!可是,自在下进京以后,多听议论二相失和致使朝廷怠忽,皇上也多无奈,有志难发。在下此次前来应试,本是为了报效朝廷,为国家百姓做些事情,并没什么追求富贵之心。可如今皇上虽然壮志勃勃,无奈令不得行,志不得成。所以在下也不免有些心灰意懒,近来亦多有归家之心了……”
“公子不可……!”于参脸现惊容,急忙阻道:“公子万不可失志朝廷啊!如今国家正值用人之际,如若公子这般人才尽皆避世归隐,那国家如何振兴……?万事总有定论,公子也不必太过灰心丧志啊……!”
龙筱幽一脸愁容道:“哎!相爷所言句句诚恳,在下心中感激!可如今形式,二相相争不断,朝政荒疏怠惰。在下便得以为官,也只是身入争斗,哪有为国出力的机会呢……?”
于参一阵尴尬,良久,众人屏息静气,全都不敢贸然开口。谁都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位鲁莽的相爷,那可不得了!更有人心中暗想:“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敢这么奚落相爷,今天想安然出门,怕是不易了……!”
可是,让人们想不到的是,相爷此时不仅并无怒意,反而满脸愁容显见心中低落!好一会儿,于参缓缓苦叹道:“公子,老夫其实也非不知好歹之人!多年来与左相相争,对我俩都只是有害无益,还拖累了朝廷许多!说穿了,我们两个不过都只是一时之气,谁都不肯先低头。有时候想想,大家都一把年纪了,真是何苦来哉啊!想明白了,我们两个其实应该早早让位给年轻有为之人,自己也好回家享享清福……!只是那左相自恃才高,看不起我等武夫。认为我等都只是草莽之人,只能血洒疆场,不识治国之道。想当年,老夫领倾国兵将征战四方,虽不敢居功于国家,却也不能任他如此轻视!如果老夫甘心低头,日后埋骨地下也再无面目去见往日为国捐躯的众兄弟们了……!”
龙筱幽心里微微感叹,缓缓道:“其实,依在下之见,二位相争不停是在过于无谓……!相爷请想,您两位一文一武,皆是国之柱石。本来各司其职,大可互不干涉!可是你们偏偏都只自持权位,管文的总不肯示弱武力,为伍的,又不肯自认不通治世。这样一来,各自严密防止对方干涉自己,还对本身事务荒废。以至于文武皆废,还连惹闷气!真是毫无意义啊……!”
于参脸上露出窘迫之色,各人心中皆大感奇怪!都不明白,这平日里骄狂道不许分毫反驳的鲁莽相爷,如今在这年轻小子面前,怎么竟像个犯了错的弟子在恭谨受教师前一般了!究竟是相爷突然性情大变,还是这小子身负奇能,实在难以断定……
于参嗫嚅片刻,缓缓叹道:“公子所言,老夫句句入心。其实,老夫也早对这些争斗厌烦已极!因为我两人私心之争由来已久,双方党派已明,实在已无法调解了……!”
龙筱幽微笑道:“二位相爷都是功在社稷,天下共仰!在下有志报国,如相爷不嫌弃在下人微言轻,在下倒不揣冒昧做个和事老,为二位说和说和,不知相爷可肯给在下这个薄面……!”
于参不无怀疑的道:“老夫这倒是无甚问题!只是公子初入京师,若非早前与左相有旧,又凭什么去对他说话……?”
龙筱幽淡淡笑道:“这个在下自有打算……。只是,不知相爷是否真有心和解,让在下来为两位了此嫌隙。而且,为表和解诚意,说不定还要相爷做些牺牲,不可依旧心怀怨怼……”
于参沉吟半晌,终于正色道:“公子放心!只要公子能为我两个调停和解,老夫便当面求和,自责不是。为了国家社稷,老夫也心甘情愿!”
龙筱幽满意的点点头道:“如果相爷真能如此宽厚,在下便当全力效劳了……!明日在下会在仙客居设宴,到时还请相爷屈尊光临!”
“老夫必定准时赴会,劳动公子了……!”
一席酒宴下来,龙筱幽和于参一相一民之间纵谈开阔,欢畅之极!在座众人见此情景,皆大为惊奇!即不明白这莽相爷缘何如此变化,又极为奇怪这小子来路!可不管怎样,这小子他日前程无量是肯定的了!聪明的,此时就应该早早巴结,日后定有好处……。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新将相和
龙筱幽离开右相府中,于参亲领众官员送出门外,百般谦和!
回家后,龙筱幽吩咐家人给左相曹青送去了次日的请柬。一切尽在掌握,龙筱幽成竹在胸。回房间和罗琼珠闲聊一阵,便双双休息!
翌日入夜,龙筱幽早早到了酒楼,备下了一桌丰盛酒宴,静候二相到来。不多时,两相相继到来。龙筱幽居中而坐,两相相对安坐,皆低垂着头,气氛颇为尴尬!
半晌,龙筱幽左右看看,缓缓笑道:“二位皆乃当朝宰辅,能折节屈尊于在下邀请。这份盛情,在下感激不尽。在此,在下以薄酒一杯,聊表敬意……!”两相客气几句,三人一饮而尽!
片刻,龙筱幽缓缓又道:“今日之会所为何事,大家心中自然明白。在下本只一介布衣,蒙二位不弃,赏以薄面,让在下从中调解二位嫌隙,在下倍感荣耀……!只是便再如何,在下也只事外之人。二位贤相间的事情,也非在下一言两语可解……!只不过,无论在下今后在朝在野,国家兴衰也不会不关乎在下。至少,这子民之责也总不可免。于此,在下只能是代天下百姓向两位请求,望两位可以尽弃前嫌,以国家为重……”说完,龙筱幽离座而起,向两人深深一礼!
两人连忙客气一番,但仍未能有人主动向对方表示心意!龙筱幽知道两人间宿怨已深,绝非轻易能用言语解决。
想了想,龙筱幽缓缓道:“两位!自古为臣之道,乃是忠君爱国,为民请命。至于一己之气,怎可凌驾君国之上?您两位都是国家脊柱,分掌文武。本来各司其职,相安无事。可却因道不尽同,心意不齐,才对彼此生出许多不满。其实,文有文理,武有武道。左相文治,若带兵疆场当然难及右相久经战阵。而右相战场长胜,威风八面。可论道治国计算,却非战场厮杀同样。这一点,自是难比左相。两位都是明理之人,怎么不明此事?多年的争端,不仅误人误己。也使朝政废弛,百姓受累,这又岂是二位应该的……”
曹青叹气道:“公子言论精辟,见解明晰。老夫历经三朝,几十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怠慢政务。可是,只因老夫出身文举,与兵士颇多隔阂,才会多有累及。如今公子良言开示,老夫实感悔愧!今后,如蒙右相不弃,老夫愿赔礼过往。希望可以从今互为臂助,竭尽所能报效国家……!”
于参连忙道:“左相豁达大度,不与老夫这粗鲁莽夫计较,老夫感激不尽!哎!老夫出身行伍,性情鲁莽不识大体,为了一口闲气对左相诸多开罪!龙公子贤明通达,指出老夫失德之处,终于让老夫明白了过往之过。今日,老夫愿意与左相尽弃前嫌,今后共同竭力辅政,不负公子厚意。为先前多年过失,可以做些弥补……”
龙筱幽摇头叹道:“两位!在下不过一介草民,人微言轻,见识浅薄!生,不见得有益于人。死,也不至于累祸与谁。您两位一言一行都关乎国家百姓,只要真诚和睦,乃天下大幸!若不能尽弃前嫌,也无益对在下一个布衣如何承诺……”
两相大感尴尬,皆不免又无所适从之感……!
半晌,龙筱幽长叹一声,手持酒杯一饮而尽,脸上尽是失意之色!
两相一阵手足无措,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