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未调顺,又听得洞口外传来嘶叫声。
糟了,莫非这山洞内有许多小型的巨蜘蛛,此刻闻到了洞穴内的人气,都被吸引过来了吗?
一瞥眼,见到地上有颗大石,连忙奔过去,将大石塞在洞口。
呼……如此一来,蜘蛛应该暂时进不来了。
这才真正松了口气,坐下运功调息。
调息完毕,却仍觉全身无力,这自然是适才出力太过的后果,只得坐着休息,此时貂芷未醒,貂蝉问起我和她相识的经过,我便由襄阳城中乱世英雄会说起,将事情经过说了个大概。
「原来如此,」貂蝉听罢,笑道:「既然你和小女已有婚约在先,适才替她接骨时又何必尴尬?」
婚约?
「那……那不算数的,」我忙道:「不过是城内闲人们起哄罢了。」
第三回 千年巨蛛(11)
「话不能如此说,」貂蝉道:「芷儿亲口说,输了就要嫁给你,而她也确实输了。姬公子,您莫非是嫌弃小女吗?」
「我……」
「哼!」一旁的貂芷突然出声:「你不用如此为难,我也不想嫁给妳。」
原来她醒着,却不知是何时醒的。
「原来妳醒了,」我道:「婚约的事,妳快对令堂说明,那确实是一场误会。」
「你……哼!」她瞪着我,似乎气极,转过了身不再说话。
怎……怎么了?妳自己也说不想嫁我,我要妳帮忙澄清,却又为何生气?
「唉……」貂蝉掩着嘴笑道:「姬公子,你真是不懂得女孩儿家的心情……」
咦……这句话,彷佛姊姊也曾对我说过。
「算了,反正你们都还小,这事也不急,」貂蝉又道:「咱们现在被困在这洞里,却又吃些什么才好?」她说着,视线瞟到地上的死蜘蛛,接着脸露喜色。
呃……不是要吃蜘蛛吧?
「唉,」貂蝉道:「我真是傻了,天大的美味这不就摆在眼前吗?姬公子,请你用你的剑,把蜘蛛身周的毒毛刮除。」
……看来她真的想吃蜘蛛。
「貂夫人,」我忙道:「这蜘蛛身怀剧毒,怎么能吃?」
「放心,」貂蝉笑嘻嘻的道:「蜘蛛的毒只在身体表面的毒毛上,刮干净后,其实是非常美味的。我和芷儿,有时也会抓了森林中的蜘蛛来烤了吃。当然,以前吃过的,最多只有手掌大小,倒是没见过这么大的蜘蛛……」
真……真的假的?
听得她如此说,只得持了风后之剑,半信半疑的来刮蜘蛛毛。貂蝉则取出打火石,在洞里捡了些干草枯柴生了火。
正刮着毛,却听得貂蝉尖叫一声,忙回头一看,原来火堆升起后,洞穴内一片光亮,才看清当时在山洞口捡的那根会发光的棒子,竟是一根人骨,貂蝉陡然见着,大概吓了一跳。
心中恍然大悟,那微弱的光亮竟是人骨的磷光,看来是以前死在巨蛛口中的人留下的枯骨。
很快的刮完了毛,貂蝉割下一截蜘蛛脚,便在火上烤。
一会儿烤得洞内香味四溢,貂蝉递了一块给我,貂芷此时已醒,母女俩吃得津津有味。
这……这真的能吃啊?我看得咋舌。
看她们吃得香甜,越发耐不住饥饿,只得轻轻咬了一口手中的蜘蛛脚。
咦……想不到味道还不错,有点儿像是鸡肉。
吃完一块,又喝些水,适才挥动风后之剑杀蜘蛛的疲惫袭来,加上前一日整夜未合眼,我靠着岩壁,渐渐入了梦乡。
第四回 三访卧龙(1)
一路下山,都没再见到官兵的影子。向道旁耕田的农夫询问之下,才知我们被困在蜘蛛洞中,竟已达一个多月之久。
「可恶,」貂芷在看到自己家的小屋已被焚毁时,怒道:「蔡瑁这狗官,我立时便到襄阳去杀了他!」
貂蝉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笑了笑并不说话。这一个多月和她们母女相处,只觉貂芷性格好动且易怒,总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凡事都不会想得太多;而貂蝉却恰好相反,不论身在什么处境,都一派怡然自得,说话慢条斯理,什么事都不太放在心上似的。
照貂芷的意思,立刻便要到襄阳去,然而貂蝉却道:「蔡瑁是襄阳城中大官,咱们得罪了他,此刻要进城只怕多有不便。」
貂芷虽任性,倒也听从母亲的话,道:「不去襄阳,却去哪里?」
见貂蝉用询问的眼神望着我,我便道:「我想先回古松居去看看姊姊在不在,若是不在,再回许都去找找。」
「又是姊姊,」貂芷一脸的不悦:「怎么你就非得找她不可?」
「那也好,」貂蝉道:「先找到令姊,我也有些话跟她说……」
「什么话?」我奇道。
「还不就是关于你和芷儿的婚事……」貂蝉笑吟吟道。
婚事?
「娘!」貂芷满脸通红,急道:「妳胡说什么?我可没答应嫁给他。」
唉……又拿这事来开玩笑……
「怎么说没答应?」貂蝉道:「当日在襄阳城中比武台上,妳不是亲口说,输了就要嫁给姬公子吗?」
「那是他侥幸得胜,不能算数的。」
「哦?那么妳现在再跟姬公子比一场,我来做公证人如何?」
「比就比,我就不信我会输。」貂芷面红耳赤的拉开了架势:「接招!」
说着就真的一掌击来,我只得闪身避开。
她一招既出,二招随至,攻势接着一波波袭来,全无停顿。我只得左闪右避,一一躲开她的攻击。仔细看她身法,和在襄阳城中英雄大会比武台上并无多大分别,虽然手中少了弓箭,依旧是以轻翔灵动取胜。
不同的是,当时和她对招,极是感到吃力,然而这时随意闪转胜挪闪避攻击,却是游刃有余。
果然,在山洞里这一个多月,我的武功大进了。
再过几招,伸掌和貂芷相击,她连退了四五步,脸上怒气更盛,我忙道:「貂姑娘,别再打了,咱们算不分上下就是。」
「什么不分上下,我非打败你不可。」说着又攻到,我足底一蹬,倒退跃出,她脚下不停,再追了上来。
「为何非得一定要打不可。」
「废话连篇,上回你侥幸胜得了我,这次没那么幸运了。」
「我不打行不行?」
「休想,除非你胜过我。」
「我……」
「啰嗦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打便打,不要每次都畏畏缩缩的。」
貂芷口中说话同时,也连攻了六招,一招比一招凌厉,我则是不断倒退跃开,每一次都在间不容发之际躲过。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大喝一声,一个翻滚在地,右手撑起身子,双腿连环凌空踢出。
此时正好身后一棵大树挡住去路,再也无路可退,连忙向上奋力一跃,想要攀上树顶闪躲。
不跳还好,这一跳出奇不意,身子竟急速向上拔起,本拟伸手抓住树枝,再翻身跃上,却觉上跃之力奇劲,整个身子向上窜出,直过了树顶,放眼望去,一片树海就在脚底下。
这么这等邪门,这一跳竟跳得如此高?
身子在半空将落未落之际,俯看树海,不禁一呆。这时日正当中,不算浓密的森林里,四面八方至少有六、七处可以看见兵刃反射的光,而且都在不远处。
莫非是官兵?
甫落下地面,貂芷又是一掌击来,我忙伸臂格开:「等等,林子里有不少人,而且都携了兵刃。」
「哼!又是那些狗官兵吗?」貂芷道:「待我先去收拾了他们,再跟你分个高下。」
貂蝉道:「不可轻举妄动,若是敌人人数众多,咱们还是先避避的好。姬公子,你轻功高明,可否先去查探?」
我点点头,便往适才树顶上所见最近一处奔去。
展开轻功,只觉身轻如燕,在地上轻轻一蹬,身子便窜出老远,与进山洞之前相比,当真有天壤之别。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身手竟然进步如此之多!要是姊姊看到了,不知会有多高兴。
第四回 三访卧龙(2)
真希望立刻便能见到姊姊。
正想间,前方林子里传出人声,原来已到了适才所见兵刃反光之处。我放慢脚步,在一片树丛间藏好身。
偷偷望去,见共有五男三女,穿著同样服饰,身上各携兵器,正在树荫下围坐休息。
再仔细一看,这些人身上穿的衣服,十分眼熟。
这,是天若宫的服色!怎么天若宫门人竟聚在此处?
脑海中立时浮现香语姊姊死时的情况,只觉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几乎忍不住便要冲上前将这些人痛打一顿。
然而终究忍了下来,侧耳倾听他们的谈话。
一名女子道:「右弼师兄,你说咱们这次能寻回天烙之印吗?」
另一名带头模样的汉子答道:「不知道,司马代掌教说天烙之印此时在姬风的女儿手上,若是情报属实,明日她便会到达隆中。」
心中不禁一震,他们说的,不正是姊姊吗?
另一名汉子问道:「那姬风的孽种武功如何?为何须要这么多人出马?」
那叫右弼的沉思半晌,道:「听说武功平平,不过却会使用召鬼之术,乌鲁师弟他们,便是死在召鬼术之下。」
其余人尽皆大惊,一名女子叫道:「召鬼之术?这等阴邪的法术,不是随着黑衣怪僧失踪,消失在武林中了吗?为何她竟会使?」
右弼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不用太担心,据司马代掌教所说,她的召鬼术还只学了些皮毛,不成气候的。」
紧接着是一阵此起彼落的交谈,一干天若宫门人都纷纷痛骂夺走天烙之印的爹和娘。
他们如此言之凿凿,莫非爹娘真的偷了东西?
听了片刻,返身离开时,心中只觉百感交集。倘若爹娘确实偷了天若宫的镇宫之宝,那么他们苦心孤诣的想要夺回自己的东西,倒也没有错。但是又为何,要痛下杀手呢?
再怎么说,司马懿的所做所为,仍属不可原谅,我非为香语姊姊报仇不可。只是,我打得过他吗?虽说武功大有进境,但真要和他对敌,实在殊无把握。
想着想着,已奔到另一个兵刃反光处。果然又是一群天若宫门人!
连看了四处,都是天若宫的人,看来他们分批前进,是为了掩饰行踪,照这阵仗来看,这回上山的,只怕有百多人之众。
听他们谈话内容,多半是上隆中夺回天烙之印之类的话题。
难道姊姊真的已到隆中?
我急速奔回貂蝉母女休息之处,简要说明了适才所见。
「事情大致如此,」我道:「因此我要立刻赶去隆中,和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