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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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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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火了,大声地说:“你,你这是干啥?党内不兴这一套,快站起来!你抬头看看毛泽东和朱总司令,害臊不!”
姚联官跪在地上不起,哭求着:“石站长,俺求你千万不要给县粮局汇报,也不要对赵区长说,俺彻底改还不沾吗?”
“起来!”石头厉声地呵斥着。
“你不答应俺不起来!喔!喔喔!”
石头说:“你不起来俺现在就去县粮局汇报,回来再对赵区长说。”
姚联官立刻站立起来,痛苦流涕地站在床边。
石头也没有一定要向上级汇报的打算,他也觉得在一起搭伙计干工作,尽量不要把关系弄僵。姚联官这一下跪求饶,石头的心更软了。向县粮局一汇报,轻则给他个处分,重则开除回家。何必呢?不看僧面看佛面,凭姚联官与赵区长的关系,也只能得饶人处且饶人了。
石头说:“想不叫俺对各级领导说也可以,你有决心改没?”
“有!”姚联官像宣誓一样说。
“你坐下。”石头说:“咱哥俩平心静气地谈谈,你有什么想法?对这次错误的认识,今后怎么办?你谈谈你的真实思想。”
“哥!”姚联官亲切地叫了声哥,说:“你今格高屋建瓴,深入浅出,苦口婆心,不厌其烦的教导,使小弟茅塞顿开,受教育匪浅。过去俺做了很多对不起哥的事情,今格都倒出来,请求哥哥原谅。以往俺自以为出身好,聪明,又有赵区长这座可靠的后台,就自以为了不起,目中无人,高傲自大,对站长的批评教育听不进去,酿成了今日的大错,真真后悔莫及。在成立双吕粮站时,俺没能当上站长,心怀不满,嫉妒怨恨,对哥哥说的话有逆反心理,甚是反感。对哥哥的严格要求视做没事找事,故意整人;对哥哥的认真负责,视做是个人英雄主义,好表现自己,逞能,贬低别人;对哥哥的勤俭节约视做是小农意识,小家子气,吝惜鬼;有时哥哥到仓库帮忙,俺不但不感谢,还以为是哥哥不信任俺,暗中监视着俺。今格俺才认识到,俺的这些脏心烂肺,都是狗眼看人低的表现,心谤腹非,心胸狭隘,将哥哥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歹人。俺今格将这些肮脏的思想都亮出来,请哥哥批评帮助。”
“好好!”石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说:“这样好,同志之间襟怀坦白,赤诚相见,这是团结好的基石。”
姚联官继续做着深刻地检讨:“哥!俺今格的表现非常糟糕,开始时,不虚心接受哥哥的批评教育,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没理嬲三分,编造谎言,蒙骗组织,胡搅蛮缠,顽固不化。这都是俺年幼无知造成的,是严重的小资产阶级爱面子思想在做崇,说明俺的狭隘的农民意识根深蒂固,阶级斗争观念非常淡薄,干出了使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玷污了员的光荣称号,辜负了党对俺的期望。俺这人看似聪明实则笨蛋,希望哥哥今后将俺当亲兄弟一样看待,经常给俺的灵魂深处敲敲警钟,以便使俺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在工作中不犯错误或少犯错误。俺一定把哥哥的教诲当做左右铭,做到警钟常鸣,不断进步。哥哥你入党时间长,受的教育多,懂得道理深,以后你就是俺的老师,你就是俺的榜样,你就是俺的同胞兄长,你叫俺干啥就干啥,听你的话就是听党的话,你就是党的化身,俺愿为哥哥去死……”
“沾了,打住。”石头再也听不下去了,说:“你的老毛病又犯了,话可不能这么说,俺不是的化身,俺的话也不是党的话,俺不会叫你去死,你也完全没有必要为俺而死。俺更不是你的同胞兄长,咱俩没有哪份血缘关系,以后在党内,在单位,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你还是叫俺同志吧,或直接叫石头。不要老是酸不拉唧地叫哥哥,俺听起来不舒服。”
姚联官被石头一抢白,脸色顿时铁青,额头上的麻子个个横眉怒眼,姚联官咬着牙根说:“你不要不识抬举,喊你个哥哥咋来?这是高看了你,别整天把党挂在嘴边上当歌唱。不要以为俺向你做检讨就比你矮一截,你想抓住俺的辫子不放,今后随便地摆布俺,没门!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分回解。
第四十六回诡计多端霸美娟
           第四十六回
阴阳两面姚联官       诡计多端霸美娟
话说姚联官表面痛苦流涕地向石头做检讨,捶胸顿足地表示悔改的决心,俯首贴耳地聆听着石头的批评教育,都是为了骗取石头的信任,将自己的错误隐瞒下来,不要向县粮局和赵区长汇报。其实内心里对石头极其不服,哪个恨呀!几乎将牙根咬碎,将肺气炸,恨不得立即将石头掐死。然而,姚联官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小胳膊目前还扭不过大腿,退一步是为了进两步。上一回结尾时姚联官说的一段话,是他心底的写照,他并没有说出口,而是点头哈腰地虚心接受了石头的批评。
姚联官自从被石头将凸凹刮斗板的错误揭穿后,大面上对石头的话是言从计纳,非常尊重。同时又施展他善于溜须拍马的本领,在生活上对石头倍加关心起来。
姚联官的这一手很灵脸,石头信以为真了,将那凸凹刮斗板劈碎给对面饭馆掌柜的升炉子烧了,既然姚联官已经改好,达到了教育同志的目的,石头也就当什么事没发生,对县局和赵区长只字未提,而且还在粮站的会议上口头表扬了姚联官的服务态度好。
姚联官为进一步隐住石头,对他是倍献殷勤,早晨起来提前给石头将洗脸水打好放在门口,上班后将开水斟满端到嘴边,弄得石头倒不好意思起来。特别是晚上把尿壶给石头提到床下,早晨又悄悄给提出去,没几天石头架不住了。一天,石头起床后刚把门打开,姚联官便从他高大的身躯旁,钻过他的胳肘窝溜进屋内,掂起尿壶就往外走,被石头拦挡在门口,说:“这是干什么?放下!”
“石站长别客气,你先洗脸,俺顺便把你的尿壶提了去倒喽。”姚联官嘻皮笑脸地侧着身子从门边往外挤。
石头把胳膊一伸,说:“不沾,放下。”
“站长,俺倒一个也是倒,倒两个也是倒,顺便提出去都不沾,你太较真了吧!”
“俺就是好较真,说不沾就是不沾。”
“那你就见外了?”
“见什么也不沾,快放下。”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沾了吧?”
“一次也不沾,不放下俺就发火了!”
“别别,别发火,俺放下,站长太认真了。”
“咱都是国家的工作人员,不是贵族,在政治上不分干部职务的高低,一律平等,没有贵贱之分,谁也不能坐享其成,养成好逸恶劳的官老爷作风。”
“站长言重了,又在上纲上线。”姚联官放下尿壶,尴尬地在门口站着。
石头不放松任何一次教育姚联官的机会,说:“对自己就是要经常地上纲上线,严格要求,决不可有任何的疏忽大意。特别是在生活小节上,松不得。”
“好好,石站长别在拔高了,再拔高俺可就吃不消了。”
接连阴了两天,空气里湿漉漉地夹杂着泥土味。天空中飘浮着两层云彩,低处一层浮云从西北方向飞也似地向东南方向飞去,上边一层乌云很厚实,慢慢地游动着。燕子显得特别忙碌,展翅钻进浮云里,想侦探一下云层中有没有雨水。突然,燕子从浮云里俯冲而下,告诉小草和正在灌浆的小麦,快要下雨了。
沥沥拉拉下了一天一夜的细雨,双吕粮站门外的老槐树,****湿漉漉的,绿叶被冲洗得干干净净净。干裂的老树皮呈现出阴绿色,一只爬墙虎伏在裂皮之间,因两者的颜色相仿,爬墙虎隐蔽得很难被人发现。双吕村的土街,被雨后行走的人们踩得烂泥不喳。
姚联官恨石头无法明打明地发泄,就把石头的名子写在一张纸条上,偷偷塞在鞋垫下边每天踩着石头走,以解心头之恨。
姚联官实在咽不下口中的恶气,决定去找赵区长搬弄是非。
雨后道路泥拧,将习惯下乡的赵波困在区政府,拿起一张三天前的河北日报大致地浏览着标题。姚联官拖着两脚泥进了屋,在门槛上蹭蹭鞋底,哭丧着脸,一句话未说,垂头丧气地坐在炕沿上。赵波把举在脸前的报纸往下落落,从报纸的上边缘露出半张黑脸,不解地瞅了一眼姚联官,说:“拉拉着驴脸干啥?又怎么啦?”
姚联官将两只手夹在大腿之间,情绪消沉,噘着嘴不吭声。赵波将报纸收起来,扯着粗犷的嗓门说:“咋啦?有事快说,别装这损样,俺看不惯,没事给俺出去!”
姚联官的泪水叭哒叭哒地落下,嗤楞着鼻子,一副委屈样。吞吞吐吐地说:“赵区长,你给俺调换个单位吧?”
“什么?调工作?说得轻巧,这是革命工作,不是逛窑子,相不中就换一个,想干就干,不想干就回家!”赵区长一听火就不打一处烧起。
“不是俺不想干,是不能干了。”
“闹矛盾了?”
“俺不敢说。”
“怕啥?谁能吃喽你?”院里椿树上的知了叫得震天响,烦人,赵波对着院子喊:“张水山,把院里椿树上的知了给俺赶走。”
咚咚咚!张水山在院里猛踹几脚椿树粗壮的树干,口中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滚一边去,刚停雨就叫,俺操你娘,尿了俺一头。”
姚联官听得张水山去了东屋,磨磨怩怩地说:“俺说出来怕你发火。”
“是你的对俺支持你,是你的错俺批评你,怕发火也不沾。”
“成立双吕粮站时你不该提名叫俺当站长!”
“咋不该?俺推荐的权力还有吧?够条件就当,不够条件就不当,决定权在县粮局,俺也不是非叫你当吗?”
“惹下祸了呗!”
“你说明白点,别像嘴里叼着个驴,吞吞吐吐的俺烦!”
“石头怀恨在心,嫉妒俺,处处找茬!”
“是他当上了站长,他恨你啥?”
姚联官恶人先告状,说:“他认为是俺跟他争位置,心怀不满,整天没事找事,俺和郑美娟说几句平常话,他都不愿意,恨不得郑美娟不理俺,把俺孤立起来。他倒好,俺不在办公室时,他在工作时间和郑美娟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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