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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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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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改不了吃屎,欠揍!”
“杀人不过头点地,哥认错了你还没了啦?门后边有绳子,你把哥勒死算了,只要你下得了手?”
姚联顺没想到他四哥这般诬赖,怒不可遏地从门后摸出一条线绳,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怒吼道:“勒死你,俺勒死呢!你死有余辜!”姚联顺抖动着线绳扑向姚联官,吓得他倒退几步靠在墙上。姚联顺没有动手,攥着线绳哭了起来,呜!哭出了声。
姚联官急忙夺下他手中的线绳,求饶道:“五弟,别这样,哥哥再次向你赔礼道歉,请你小声点,当心外人听见。哥在乡里是领导干部,闹出去无法工作,弄不好要开除党籍,对你对美娟都没有好处。”
“呜!俺不管!”姚联顺吼叫的声音更高了:“什么干部?什么党员?狗屁!开除才好呢?大家一块完蛋,一块去死!”
姚联官真的害怕了,心想不动真格的看来压不下小五的火气,立刻双膝齐刷刷地跪在姚联顺脚下,说:“哥不是人,哥不是人!”左右开弓扇自己的耳光嘴巴子。
姚联顺没辙了,停止了涕哭,小声嘟噜着:“你这是干啥?你这是干啥?还不快起来,当心有人来看见!”
姚联官迅速爬起来走到门口向院里瞅瞅,张同音在漫不经心的扫院子,姚联官故意将房门敞开,向张同音打了个手势,转向对姚联顺说:“同志们都起床了,注意说话声小一点。今格的事情到此结束,你回去不要难为美娟,一切的错都是哥的错,不要把情绪露出去。”
姚联顺教训四哥说:“亏你是俺哥,这事放在第二个人身上,非一刀子捅了他不可。你是国家干部,员,有家有业,不把心用在工作上,净想些邪门歪道,干些见不得人的蠢事,没出息。”
姚联官并不这么看,他在生活作风问题上的看法与众不同,说:“小五,咱现在撇开刚才的事不说,在个人生活作风问题上俺与你的见解略有差异。天上有数不清的星斗,人间有说不清的理论,看你站在什么角度去理解问题。从人的本性上出发,去分析人类的生活,生活作风问题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人有七情六欲,这是客观存在,人生有两大追求,一是食欲,二是性欲,只要是人概莫能外。色与工作是两码是,贪色的人不一能工作没能力,不一定干不好工作。为什么大干部把这个问题定为小节,并不过分干预,就是这个道理。大干部一辈子只娶一个老婆的有几个?大干部生活作风问题上干净的有多少?极少数。小五,你读的书多,在这方面恐怕比俺懂的还多,理解的还深,只是嘴上不说。知识分子的通病,表里不一,心口不一。哥哥文化水平低,说话直率,粗鲁。但哥哥对你是关怀毕至的,你说自从爹去世以后,这些年哪方面亏待了你,没有哥供养你,你能有今天?你放心,只要四哥在仕途上站得稳有发展,你就有前途,就有作为。不是四哥在赵副县长面前顶力保举,你能到县教育局当科长?为什么哪么多老教师都还在讲台上吃粉笔沫?你好好想想,四哥不是一点好没有?”
“四哥对俺的好俺不会忘,可你不该……只要四哥以后不再找郑美娟的事,俺当然还是听四哥的。”姚联顺总觉得心里像揣着五味瓶,不知是啥滋味。
“哎!五弟能原凉四哥就好。”姚联官说,“五弟在同志们之中,号称小诸葛,四哥在今后的工作中还指望你这诸葛亮给出谋划策呢。”
“谁是诸葛亮?”张玉娆跨过门槛进了屋。
姚联官笑咪咪地指指姚联顺说:“有人说俺五弟是小诸葛,能掐会算。”
“原来是你们兄弟二人对着嘴互相吹啊?”张玉娆讽刺挖苦他们。
姚联顺低下头不语。姚联官为活跃气氛,说:“你别嫉妒,你当不了诸葛亮,因为诸葛亮是公的,不是母的。”
“大乡长,请放尊重点。”张玉娆把话一转问:“你们俩都在这,刚才俺见美娟哭了,问她啥事她不说,联顺是咋回事?”
姚联顺被问得张口结舌,鼻尖上的肉瘊红得发光。姚联官有随机应变遇事不慌的本领说:“啊!啊啊!小俩口夜里半了几句嘴,没啥大事,刚才俺批评了小五,你看小五还噘着嘴呢,你就甭管了,天上下雨地上流,小俩口打架不记仇。”
没事就好。”张玉娆指着姚联顺的鼻子说:“你可不能欺负美娟,当心,俺可不饶你。遇事让着她点。”
姚联顺是哑巴吞气筒,肚子气得鼓鼓的,口中不能说。
“你是妇联主任,要主持公道,不能一发生矛盾,就都怪男人,偏向女同志。妇女要解放不假,不能一解放就骑在大老爷们头上拉屎撒尿。”姚关官想尽量把话题从郑美娟身上引开,怕张玉娆追出破绽。
张玉娆的注意力被姚联官引开了,说:“这话可不像出自乡长之口,俺是妇联主任,理所当然的替妇女说话,为妇女撑腰。”
“咱今格抛开领导的身份,俺与你辩论辩论,男女之间的地位问题。”姚联官本想谈男女平等的问题,可张口又偏到了他的歪理邪说上,说:“女人的地位是应该提高,但再提高也是从地上捡起来的花。过去是被人践踏蹂蔺,现在是捡起来插在花瓶内,供人欣赏。”
张玉娆不知是计,竟与姚联官认真地辩起来,说:“你这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女人不是供男人欣赏的鲜花,是大梁一头的柱子,你们男人顶着一头,女人顶着一头,这个家庭的小屋才不至于倒塌。”
姚联顺也耐不住性子,加入到辩论的行列,声音低沉地说:“女人不是被人任意****的花,也很难说是擎天柱。女人是粘合剂,吸铁石,把自己的男人粘牢,不让他在外边拈花惹草,才能稳定家庭的生活。”
“联顺说的有道理,但不全面。”张玉娆说,“女人的温柔,姿色固然重要,但不是全部,应靠自己的能力和魅力将男人征服。”
“女人做不了镇海石,女人是一片白云,有一颗飘浮不定的心。为什么叫风流女子?指的就是这个意思。”姚联官故意吊张玉娆的劲头。
“女人不是云。”姚联顺首先纠正四哥的谬论,说:“女人是线,是牵风筝的钱。男人的心才是飘浮不定的,见异思迁多数指的男人。只要线在女人手中,男人飞得再高,女人一收线他就得乖乖地回来。男人时刻想把钱掐断,可往往线一断,摔得粉身碎骨的是男人。”
“人类的一半是女人,世界的一半是女人,男人的一半是女人,成功的男人背后,往往有一个贤惠能干的女人,女人比男人能力高的也不是少数。”张玉娆说。
“张主任的看法完全正确。”姚联顺完全地站在张玉娆一边说:“女人是水,皮肤嫩如水,性格温如水,处理问题细如水。女人是男人一刻也不可缺少的水,水的柔性可以克刚,能把****不羁的男人拢住,能把暴跳如雷的男人软化。”
“你们呐都没说到点子上。”姚联官继续煽风点火,说:“女人是苹果,以美丽华贵的外表,以温柔善良的性格,以娓娓动听的名字来讨男人喜欢,可男人往往是吃着一个,占着一个,看着一个。”
“大谬不然,乱放厥词。”姚联顺有此愤怒,说:“女人岂能说是男人解馋的苹果?女人是阳光,她给丈夫以关爱,使他能全身心地投入到事业中去,她给子女以关爱,使其能健康茁壮地成长;她给老人以关爱,使其晚年享受天伦之乐。有良心的男人,有责任心的丈夫,就应该给妻子以关爱,也叫女人生活在阳光下。”
“好。”张玉娆伸出大拇指,夸奖姚联顺:“联顺讲的好,比你哥见解高,女人是伟大的,女人是一片沃土,她孕育着万物,繁殖着后代,默默地奉献,真可谓伟大的母爱。”
姚联官见目的已经达到,再辩下去自己也理屈词穷,说:“俺投降,刚才是逗着你们玩的,你们当俺真那么低级趣味呐?其实俺也知道世界的一半是女人。不过,俺还将女人有一比,女人不是粘合剂,不是水,不是线,女人是兴奋剂,以刚才为例,玉娆没来时,俺兄弟俩死气沉沉兴奋不起来,你一来,俺情绪高了,俺兄弟也乐了,多热闹!”
“姚乡长,请说话注意分寸,别叫俺这当兵的挖苦你!”张玉娆一本正经地警告姚联官。
姚联顺的观点没说完,继续阐述:“有的人一提到男人与女人就想到双方的生殖器和女人的奶,好像那都是难以启齿的肮脏的地方。其实人身上只有那个地方才是一片神圣的净土。她是人类的繁衍地。污辱她就是污辱人类自己,****她就是自我羞辱。”
姚联国压根就没有想到在整风运动中自己会被定为右派,而且还是极右。只不过按照整风的要求提了一些意见,对解放以来党的镇反运动,三反运动,统购统销政策和农业合作化****发表了个人的看法,结果落了个开除党籍,开除公职,送回老家劳动改造的下场。他失去了人身自由,被关押在区政府院内的一间小黑屋内。看守他的是整风办的办事员小丘,小丘过去曾在姚联国领导的生产办公室当清洁工,对姚联国很有感情,同情他眼下的处境。趁星期天晚上区政府院内空无一人,便把小黑屋的门打开,说:“老姚,把心放宽一些,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到外边溜达溜达,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姚联国情绪有些沮丧,说:“你不怕被人看见,说你敌我不分,阶级觉悟低?”
“判死刑的犯人也有放风的时间,我不怕。”
“你不怕我趁机逃跑?”
“你的为人谁不知晓,没人看管你也不跑。”
姚联国在看守小丘的监视下,跟随着小丘从区政府出来转到紫金山下。他摸摸身边很久没有摸过的坚硬的梧桐树干,看看不远处挺拔的白玉兰,白玉兰那铁一般的树叶,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一棵魁梧的雪松迎面而来,伸开长臂好像要把他这久违的身影抱住。八年了,姚联国不知在这条路上走过多少个来回,他是多么喜欢这里的山水,他深深地爱着山上的一草一木。他欣赏冬天的梅花,梅花有独熬寒风的骨气;他喜爱春天的杜鹃花,杜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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