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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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 第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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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女人说:“是呀!前妻去世不到半年,尸骨未寒,现在正忙着纳新娘子呢!”
展一朵迷惘,迎新娘子?新娘子是谁呢?是我?今天就迎接我?怎么他闺女在电话里没说呢?我可没有这个心理准备,这可如何是好?这个夏东,想给我来个惊喜呀?这玩笑开的太大了吧?幸亏今天我遇到了一位好说话的人,提前给我透了个信,若不然我今天一进门就当新娘子,还不把我臊死?展一朵想入非非的脸颊顿时泛起一层红润。胖女人见展一朵面对着车窗不说话,问:“怎么?你不信呀?”
展一朵没转身,喃喃地说:“信,信,就是没想到这么快。”
“嗨!”胖女人一拍巴掌说:“这还算快?他们军分区的老副政委王秋仁,老伴儿的尸体还在医院太平间里躺着,就征求老朋友的意见,下一步再找一个什么样的老婆?老伴儿头一天火化,第二天就有女人上门求婚,没过一百天结婚了,你说快不快?”
展一朵说:“是够快的。”
“哎!”胖女人拉着长腔说:“现在的人崇尚高速度,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爱情。就说你这位老亲戚夏东吧,老伴儿一死,说媒的踩塌了院子。人家夏东不愧为老干部,就是有主意,说的哪么多人家就是不动心,专等人家的一个红颜知己。”
展一朵一听心跳动的更快了,看来夏东对我是一往情深,不禁地问:“这个夏东还是很重感情的呀?”
胖女人说:“对呀!在他老伴儿没去世前就来往多年?”
展一朵一听得不对劲儿,心想:我们将近五十年没见面,怎么能说我们来往多年?便试探着问:“你见过他那位红颜知己?”
胖女人未加任何思索,脱口而出:“怎么没见过,就是冀中市人民医院的老内科主任袁心,整天碰破鼻子。”
展一朵一听夏东要结婚的女人不是自己,轰轰隆隆一声炸雷击中展一朵的头顶,眼前一黑,头歪在汽车的车窗上。“哦!怎么会这样?”展一朵差一点气晕过去。此时她的脑子一片空白,犹如从无限风光的山顶一下子摔在万丈深渊,****的骨头都散架了。
胖女人见展一朵耷拉着脑袋不言语,忙问:“老太太,你怎么啦?”
展一朵心中明白,不能在这胖女人面前露相,若叫她知道底细,还不知给喝嚷成什么样子呢?她强打精神,向胖女人苦笑一下说:“没事,我有点晕车。”
展一朵在冀中汽车站下车之后,巧言劝走胖女人,独自一人提着小黑包无精打采地站在汽车站门前的广场上,腿就像灌进一吨重的铅块一步也迈不动。她整个身子仿佛沉没在茫茫的云海中,飘飘忽忽分不清东西南北,心中好似有一堆理不清的乱麻,把她紧紧地束缚住,周围的空气似乎冻成了冰,桎梏得使她喘不过气来。展一朵在车站广场的一角坐下,心中就像打碎了五味瓶,舌头干的拉不动,她欲哭无泪,难道人生就如此残酷?生活竟这般干涩?
展一朵慢慢静下心来,她想,这能怪谁呢?怪夏东?没道理。难道我就那么霸道?只许人家爱自己,就不许人家爱别人?谁叫自己不主动呢?怪只能怪自己,跟不上形势,下不了决心,当断不断,瞻前顾后,自食苦果。“夏东啊!夏东,我不恨你,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是我错过了机会。但我得埋怨你几句,我对你强烈的虚荣心不能原谅,你既然对我有意,为什么不主动地提出来呢?我们之间的爱情可不是一天半天的了,五十年前是战争将我们分开,这一次可没有任何障碍啊!为什么又一次叫我怀抱凉风呢?”
展一朵心灰意冷,自言自语:“一切都晚了,先下手为强,那个叫袁心的一定比我更有魅力,不然夏东是决不会弃我而从她!我现在再到夏东家里去还有何等意义呢?既然夏东这棵梧桐树上落了一只老凤凰,我这个丑老鸭只好退位了。”
展一朵转念又一想:“那他为什么叫他女儿打电话给我呢?噢!看来是他的女儿在为他爸爸操办婚事,特意给我下的婚宴请柬。夏东本人不一定知道,如果是他的主意,他会亲自打电话给我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现在猛然间出现在夏东的面前,那不是在给夏东弄难看吗?不可!”
展一朵在冀中市汽车站足足深思熟虑了两个钟头,最后下定决心还是悄然离去。夏东啊!夏东,正因为我爱你,此时此刻我必须离开你,只要你开心,我愿做小鸟向你飞来,也愿做流星含着热泪离去,既便是我不愿意离开你,那怕是极其痛苦的,为了你的幸福,我必须离开,而且是心甘情愿地离开。

爱情就像一座高山,不经过艰苦地攀登,就很难得到无限风光。爱情中又包含着可卡因的成份,一旦沉迷其中,就很难自拔。
田橙秉承夏西的旨意,带着妻子以串门为晃子,到袁心家中去做说客,旁敲侧击,含沙射影,从多个方面说明老年人捍卫住晚节的迫切性,保持一个完整家庭的重要性,再婚给子女带来的危害性,以及社会上不良舆论的严重性。袁心当然知道田橙两口子说话的用意,以搪塞应付之。田橙夫妇接连去了两趟,事后他们发现袁心并未为此而改变主意,依然义无反顾地往夏东家里去,而且他们发现袁心和夏东的接触越来越密切,越来越频繁。
田橙见好言相劝效果不大,觉得无法向夏西交差,特派妻子一个人到袁心家当面把事情挑明,就说我们是受夏西的委托,劝说你袁心放弃与夏东谈恋爱。如果劝说无效,她继续痴迷不悟,就恐嚇她,说:“夏西那人可是个二杆子,惹急了眼什么事情都会干出来,为这桩婚事他与他爸爸吵翻了,把一切怨恨都记在你袁心的账上,何去何从你自己早做定夺。”
年轻人一旦被爱情的网罩住,就会神魂颠倒,不顾一切地去追求。按说上了岁数的人,应该比较理智,不应该被情网所迷惑。然而如果老年人一旦深深地陷进爱河里,那执著劲比起年轻人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八匹马都难将他拉回头。
打从田橙俩口子第一次登袁心的家门,袁心就知道他们的来意,对于田橙妻子的恐嚇袁心也明白是夏西的主意。袁心想: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一吓虎就尿裤子的人,我与夏东的黄昏恋名正言顺,受到法律的保护,夏东的二小子再混账能拿他爸爸怎么样?我看他不会干出违法的事情来。我和夏东的事应该由我们俩来决定,只要夏东不说分手,我决不会放弃他。不过,以后还是小心为好,再往夏东家里去的时侯,尽量先打个电话,躲避开人们的眼线。
夏西给田橙交待任务后,数日得不动回信,就主动的问田橙,袁心的工作做得如何,这小子光吱吱呜呜地不说个正经话,估计是他的工作没做好不敢说。因此夏西决定自己想法把问题弄清,便隔三叉五地开着车到家里转一圈,以观察老爸的动静。可他每次回家都看到老爸一个人在家,不是看电视就是摆弄他的花,家里没有了袁心的踪影。夏西以为是田橙俩口子的工作见效了,心中不免沾沾自喜。孰知好景不长,又有阴风吹到夏西的耳朵里,说袁心和夏东的关系根本就没有断,来往更诡密了。夏西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启用第二套方案,派柳青深入到家中监视住老爸的行动,及时向他回报最新情况,同时利用柳青的巧嘴去劝说老爸打消再婚的念头。
柳青虽然已近不惑之年,因一至没结婚无家庭拖累,本人又善于保养,皮肤白白嫩嫩,身段苗条,再加上身着一套油绿色短款束腰小西服,行动举止不失一副淑女的风范,不明真象的人还以为她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柳青性格内向,平时话不多,但嘴很会说,说起话来很含蓄,能叫任何人听了都高兴,坏话能把人噎死,还叫你无话可说。
柳青被夏西叫到办公室,她没有一点惧上感,就像在自己的办公室一样随便,先是举起摇控器打开空调,接下来很熟练地从文件柜里取出一只好像是她专用的蓝边白瓷茶杯,拉开夏西办公桌的抽屉,拿出黄山茅尖特级茶叶,沏了一杯茶水放在桌角上,手扶桌面坐在夏西的对面,不说一句话,用传神的眼神瞅着夏西的小黑脸。
夏西在柳青面前有一种负罪感,就是因为他在老爸面前进谗言,破坏了柳青和夏南的姻缘,造成柳青独身至今。所以在所里夏西对柳青特别照顾,不了解实际情况的人颇有微词,因惧怕夏西打击报复,都不敢妄加评论。夏西上下打量着柳青的装束,说:“一天换一套衣服,你不嫌麻烦?警服哪去了?”
柳青不动声色地说:“夏所好记性,今天怎么例外?人饰衣裳马饰鞍,爱打扮是做女人的天性,难道双休日我穿什么衣服都要请示夏所批准吗?”
“这不是在单位吗?”夏西说。
“单位就是我的家。”柳青说。
“好好,我说不过你,不和你磨嘴皮。”夏西无意间对着柳青的脸喷出一口浓烟,将她白净的面部笼罩得模糊不清。
柳青拿手被捂住嘴咳嗽不止,另一只手掏出手绢将脸前的烟雾搧去,说:“夏所,你太不自觉了吧?”
夏西立刻掐灭香烟,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夏西喝口茶水,将话切入正题,说:“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柳青拿手绢擦着被烟呛出来的泪水说:“如果是公务我义不容辞,如果是私事请免开尊口。”
夏西说:“你先不要讲条件,商量吗!就是我老爸和医院里那个姓袁的关系问题,你说该怎么办?请你给出出主意。”
“你家的桃色新闻层出不穷,已是对着窗户吹喇叭,名声在外了,我可不敢妄加评论,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头子包二奶,两个儿媳妇养汉,一个靠着老情人,一个傍着王大款。”柳青说这些话的时侯,脸上掠过一层幸灾乐祸的表情。
夏西说:“你不要讽刺挖苦人,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对我爸爸也有意见,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已多次向你道歉,事情总得有个了的时侯吧?”
柳青有些迁怒,说:“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当然都过去了,可我呢?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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