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眉飞色舞地和我谈话?真快呀!侯鸟正襟危坐地注视着团长,肚子里有一大堆问号不敢发问。
团长说:“你小子行啊!哪儿来的这么大的魅力,在春节晚会上一露面,憋崩了台下一大帮女孩子的眼珠子?”
侯鸟迷茫,说:“这可不能怪我呀?”
团长说:“别那么严肃,你走桃花运了。”
侯鸟越发地晕,说:“我一个大丘八,哪儿来的桃花运?“
团长说:“有一个女孩看上你了。”
侯鸟说:“不就是夏政委的女儿夏北吗?团长,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团长说:“是又一个。”
侯鸟瞪着傻眼说:“我又不会分身法,团长,你可不能叫我犯错误啊?”
团长说:“把那个先放放,这个比那个更好。”
侯鸟说:“我越发地糊涂了?”
“师长?你知道吧?”团长加重口气问。
“知道!”侯鸟一听心里嘀咕:难道师长要给我介绍一个?
“师长的女儿看上你了?”团长一语道破。
侯鸟心中一震,想:听说现在这个师长是一位老上将的公子,这个靠山可比夏东大十倍,立刻心花怒放,但还是有个疑问:“这可能吗?“
“我还能骗你吗?我怎敢拿师长开玩笑?”团长说:“师长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叫秦绿,大专毕业,现在在师部卫生队当医生,今年26岁,算你小子有福气。怎么样?表个态吧?”
侯鸟受宠若惊,早把夏北甩到脑后,站起来说:“我服从组织上地安排!”
春节后经团长牵线,侯鸟就和秦绿谈上了,在没有十分的把握之前,侯鸟不愿和夏北立刻分手,所以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和夏北见一次面,夏北一直还蒙在鼓里。
夏北手掂着小马扎来到永活泉公园的松树林里,选了一片空地,架起画板,懒散地坐在马扎上,右手五指抟弄着绘画的铅笔,无精打采地举目向松树林望去,只见那棵剑松一道绿光直刺蓝天,将天上的一朵白云捅了一个窟窿。那睡松眨巴着惺忪的双眼,望着东方灿烂的太阳,在埋怨它不该早早升起,搅黄了它的美梦。那舞松倒是特精神,乘着柔和的春风翩翩起舞。唯独那棵孤松无助地站在小河边,像夏北一样孤零零地在伤感。
夏北无意间向那两棵手牵手的情松望去,在两棵松树中间的石块上坐着一对情侣,都是军人,从背后看,那女军人情意绵绵地将头斜靠在男军人的肩膀上,把男军人的肩章枕在耳下,两个人的军帽各放一边。男军人的左臂从后面搭在女军人的左肩上,时不时地还抬手去抚摸女军人的头发,二人谈得非常甜蜜。夏北凝目而望,由羡慕渐渐地开始嫉妒,写生的雅兴早飞到九天云外。
蓦然,夏北发现那男军人的背影很像侯鸟。他不是在太行山里搞军事演练吗?怎么能到这里来?不会的。疑事则真,夏北越看越像,如果是他,那坐在他身旁的女军人是谁?难道他胸前挂茄子有了外心?又有了新人?夏北坐不住了,一股醋火促使着他站起身来,向那对情侣走去。她慢慢地从坐松的旁边绕到情松的前方,躲在醉松的身后细瞧,不是他小子是谁?原来侯鸟在脚踏两只船?我说春节后他为什么老是躲躲闪闪的不见我?
夏北的眼里哪容得下沙子?理智立刻错乱了,噌!一个箭步蹿到侯鸟面前,大声地质问:“好你个侯鸟!你不是说在山里搞军训吗?怎么到这里来啦?你这是在干什么?”
就在侯鸟目瞪口呆之时,夏北不容分说上前揪住侯鸟的脖领子,一阵撕拽将侯鸟趔趔趄趄按到在地上。侯鸟在秦绿面前丢了面子,面对着疯子般的夏北,怒火中烧,争脱夏北的双手,站起来抓住夏北一条胳膊猛地一搡,夏北遛遛倒倒地蹲坐在草地上。
秦绿被这突如其来的事端弄懵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以为是遇到了个女疯子,胆战心惊地抱住一棵情松,两条腿战战兢兢地站立不稳。
侯鸟心想不能让秦绿知道真相,他快步上前将夏北拉起来,连推带搡的将夏北拉到松树林边,小声地吓虎夏北说:“知趣点!不许胡闹!”
夏北一时被侯鸟的狰狞面目给镇住了,老老实实地跟着侯鸟来到那棵孤松下,瞪着傻乎乎地大眼不知所措。看侯鸟的架势,大有不听他的话就将她推下小河淹死的企图。夏北倒退着走到小河边,胆怯地问:“你你,你要干什么?”
侯鸟黑乎着眼说:“你都看见了,不用我再明说。你如果知趣,咱们好说好散,你如果不知趣,胆敢坏了我的好事,我马上将你推到河里去喂鱼!”
夏北怕过谁?刚才是被侯鸟给弄糊涂了,等她醒过味来,哪能被侯鸟的淫威所吓倒?侯鸟才不是她的对手,夏北像刚出笼的猛虎,大吼一声扑向侯鸟:“你个王八蛋!”一头向侯鸟的胸口撞去,侯鸟被撞得东倒西歪,夏北再次向他扑来,侯鸟不敢还手,只是一味地躲避,一不小心一条腿掉到了河里,不是他动作敏捷,抱住了孤松露在河边上的树根,他的整个身子将落到河里。
侯鸟心想,我不能和夏北恋战,再不逃脱要吃大亏。侯鸟从小河里拔出那条湿漉漉的腿,顾不得去捞落在水中的皮鞋,撒腿就跑,只听的耳边嗖的一声,夏北的手机擦着他的头皮落到了脚下。侯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秦绿身边,拽住秦绿的衣服说了一句:“遇到疯子了,快跑!”
夏北撵到情松下,看看他们已经跑远,抓起侯鸟他们丢下的两顶军帽向侯鸟跑的方向掷过去,大声地喊:“你个混蛋!骗子!骗子!骗子……哈哈哈!”
夏北自幼生长在高官家庭,娇生惯养、自信跋扈,她想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过。这次夏北倾注了自己的全部感情,千挑万捡,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标准的对象,将自己日后的幸福全部寄托在侯鸟的身上,为了牢牢地把侯鸟握在手中,夏北连同女孩的****一古脑地都献给了侯鸟,万万没想到这一切统统地付之东流。夏北怎能经得起如此重的打击,她就像从摩天大楼上一头栽下来,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精神、****全都被摔得粉碎。她在永活泉公园的松树进里,疯一般地追找侯鸟,哪里还有侯鸟的身影?她找着找着脑子突然像爆炸一般,轰的一声响,眼前出现一个火球,那火球把她烧得神魂颠倒,她疯了!在永活泉公园里乱喊乱叫,毁花草,拔树苗,砸花盆,打游客,惊动了永活泉公园里得保安,将她五花大绑的捆住,才制止住了她的暴行。有认识她的游客告诉保安说是军分区老政委的女儿,四个保安把她架到车上送回了家。
夏北到家后,夏东不忍心将她捆住,一松绑她就薅住夏东的头发将他按倒在地上,只几拳就把夏东打得鼻青眼肿。多亏柳青在跟前,死命地把夏东从夏北的脚下拉到院里,将房门紧闭,用手机给夏南打去告急电话。
夏南火速赶到家,进屋后发现厨房内、客厅里都被夏北砸得一塌糊涂,立刻将夏北送往市东郊精神病医院。夏南在给夏北办理住院手续的时侯,清楚地听到夏北在病房内语无伦次地似嚎非嚎、似唱非唱地喊叫:
“爱情是个大骗局,哈哈!你爱我我爱你,哈哈!你说白头到老心不变,嘿嘿!是因为你没遇见比我更好的!哈哈,我说天塌地陷都爱你,嘿嘿!是因为我没有找到比你更好的!”
“爱情是个大骗局,哈哈!我爱你你爱我,哈哈!你说海枯石烂不变心,嘿嘿!鬼知道你的话有几句是真的!哈哈!我说头断血流都爱你,嘿嘿!那是我为讨你欢心随便说说的!
“爱情是个大骗局,哈哈!你爱我我爱你,哈哈!谁能骗过谁谁欢喜!嘿嘿!……
姊妹篇糊涂的爱第十二章之七
七
夏东的情绪糟糕透了!只三天的工夫身体就瘦了一圈,面容憔悴,眼窝发青,血压升高,话语减少。
这一年多来,夏东的生活就没有一天平静过,去年春天老伴辞世,他的悲痛心情持续了半年多。夏秋两季与袁心和展一朵的两次黄婚恋受挫,将夏东弄得焦头烂额。入冬以后,夏西出事,身入牢笼。虽然夏东早就警告过夏西再不觉悟,是要栽大跟头的,后来夏西出事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毕竟夏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心中着实地难过了些时日。这不,心情刚缓过点劲来,宝贝闺女夏北又疯成这个样子,夏东的精神几乎要崩溃了。
昨天,夏东到精神病医院看了看女儿,人无法接近,隔着铁栏杆望见夏北蓬头垢面,龇牙咧嘴的样子,残不忍睹,夏东当场就老泪横流。
夏东知道女儿酷爱绘画,为了让她的病好的快一点,想让她以绘画来平静心情,特派夏南将夏北平日里用的画笔、宣纸、颜料、甚至连镇纸板、毡垫都给夏北送到了精神病院。后来,听夏南说,这一招还灵,夏北不再疯狂的闹,而是整天在宣纸上胡涂乱抹。
不久,夏南从精神病院带回来一副夏北的作品,夏北说是送给爸爸的生日礼物。夏东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副漫画。画的是一位伸仕模样的男人,头戴着古装戏里的官帽,大腹便便,笑容可掬,西装革履。衣裤的所有口袋里塞得满是人民币,手里掂着一只六十四位的大算盘。上衣仅有的一颗衣扣没有扣,胸前雪白的背心上印着个若大的奖字,奖字下边露着一颗血淋淋的红心,心尖上长着一颗狼头。夏东不忍心再看下去,将漫画小心地叠起来,放在工艺橱的抽屉内,语重心长地自言自语道:“女儿哪!你算是把世事看透了!“
柳青从来就不到医院里去看夏北,她明面上对夏东说是怕见疯子,实际上她是担心夏北骂她。在夏东观看夏北的漫画时,柳青瞄了一眼,当时没说啥,等夏东将画放好以后,柳青问夏东:“你对此画有何感想?”
夏东知道柳青问话的含义,说:“天下的男人不都是如此!”
柳青说:“但愿你不是如此!”
春风没给夏东家的院子里带来温柔、祥和的气氛,却塞进来一院子晦气。桃树上的红蜘蛛在肆虐,树下落了一层枯黄的树叶和发蔫的嫩桃。站在北屋门口望去,树冠就像长了秃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