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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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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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菊紧张地抓着裤腰带,问:“四,四弟,你,你这是想干什么?”
“哎呀!你想到哪去了,俺要你把腰带还给俺,看把你吓的?”
黄菊解着腰带说:“是你的还给你,何必弄得血唬地吓人,家里倒底出了啥事?不至于光为要这条腰带兴师动众地把俺叫回来吧?”
姚联官接过腰带,说:“没别的事。记住,以后俺的东西不许乱动,不要走到哪儿翻到哪                                   
儿。叫你去喂几天牛,就在牛棚乱翻腾,不是你的腰带,干嘛不言一声就杀上?你看你喂两天牛成大事了,惊动了叔叔和村长,要叫你去犁地还兴把县长省长搬来呢!”
黄菊双手提着裤子,尴尬地呆呆地站着说:“都怪俺不好,没材料没眼色,四弟别生气,俺往后一定改。”
姚联官又问:“你杀这条腰带有没有旁人见过?”
“你二嫂见过,她还夸这腰带活织得好。”
“她还说什么?”姚联官一听蓝梅见过,心中又犯了嘀咕。
“她问俺这腰带是从哪儿来的?俺对她说是从牛棚的麦秸窝里摸出来的。”
“你跟她说这么多干啥?她还问啥哩?”
“没再问啥,她说这腰带准是你的。”
“你咋说的?”
“俺说咱都没给联官织过,兴是她媳妇送的。”
“她说啥?”
“她说媳妇给的,为啥不杀在腰里,藏在牛棚干啥?”
“你们还说了些什么?”
“没啦,就这些。”
姚联官的眉头拧成疙瘩,用命令地口气说:“记住!从今以后,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再吐半个字,包括二嫂,她那人好胡思乱想。否则,别怪俺对你不客气,要命不?”
“ 砰砰!”蓝梅在外敲门,并大声喊:“大嫂,大白天插着门子干啥?”
姚联官见大嫂提着裤子,使个眼色叫她进屋去把腰杀上,自己慢慢腾腾去开门:“二嫂回来了?风大把街门刮的老哐哐地响。”
蓝梅没答话,大步流星进了北屋,见大嫂正慌慌张张用一根绳子杀腰,气不顺地问:“啥事大嫂,他欺负你了?”
黄菊苦笑着向门外挤挤眼,说:“你说哪儿去了?没事。”
“没事把你叫回来干啥?”
“是俺自己回来的,家里没人怕丢东西。”
“谎话也不会说。”蓝梅见姚联官在院里,就没再追问大嫂。
姚联官觉得孔庆美的腰带被两位嫂子发现凶多吉少,大嫂好糊弄好吓唬,二嫂可是心眼很多的人,她一定往孔庆美身上猜,是个祸害!早晚处置了她,下一步看二哥的态度,二哥为啥不回信呢?
蓝梅要问个明白。天黑了,灶王爷前的油灯没油了,灯头一会儿比一会儿小,屋里渐渐暗了下来。蓝梅要从桌下掂油罐添油,黄菊在炕上半侧着说:“不做活点灯干啥?吹了吧。”
蓝梅把油罐放在原处,吹了灯,摸黑坐在大嫂身旁说:“大嫂,白天你没说实话,不是你要回家的,是小五把你从戏台下叫出来的,你说实话,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大哥来信了?还是俺那口子来信了?你为什么瞒着俺?”
“不是,都没来信。”黄菊把白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蓝梅听,最后说:“俺也觉得奇怪,一条裤腰带等俺看戏回来再要不行吗?干嘛弄得神呼其神,吓人倒怪的?还非问俺张妮说什么?与张妮有啥关系?难道是张妮送给他的?”
“不会是张妮送给他的,恐怕与张妮的闺女庆美有关?”蓝梅已估计出八九不离十。
“庆美那闺女长得跟朵花似的,能看上他?”
“庆美看不上他,都不兴他看上庆美,你没见庆美活着时他往人家家里跑很哪个勤?跟蛮小子似的,啥活不抢着干?”
“庆美看不上他,咋还送他腰带,这可不是一般的物件?”黄菊百思不解。
“庆美怎么死的?为啥好好的上吊?”
“庆美上吊与腰带有关连?”黄菊不敢想。
“一个闺女没有很伤心的事不会轻易寻死,大嫂,这可不是件小事。”蓝梅也不愿言明。
黄菊突然想起什么,说:“怪!怪!自从俺杀上那条腰带以后,三天两头梦见庆美那闺女,那天咱们的梦不是没说吗?那个梦就是梦见庆美向俺要这条腰带。”
“这就对了,那是孔庆美在给你托梦,说明她死的冤!”
“原不小四再三交待不叫俺向任何人说起这事,如果庆美上吊与小四有关,事就大了,但愿咱们说的这些都不是真的。蓝梅,可千万不要对外人说,要被小四知道,咱俩的命就没了!”
“大嫂说得极是,刚才说的都是咱俩瞎琢磨的,你知俺知,天知地知,再不要对二人说起,咱就烂在肚里吧!”蓝梅也意识到问题严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庆美都死了一年多了,孔家不打问,关系到自家小四更不可声张。
姚联官听说新来的区长是自己大哥的战友,还打问过家里的情况。为打听大哥的下落,专门往双吕区公所去了一趟。
赵波听说姚联江的四弟来拜访,当然热情接待,将准备明天向县委汇报的材料放在一边,亲切地和姚联官攀谈起来。他把和姚联江在部队上的关系一古脑地说个仔细,特别是如何在姚联江的手下打胜仗讲得活龙活现,最后说:“联官,往后家里有什么事尽管说,不用客气,俺一定帮助解决。”
姚联官想知道大哥的具体地址,问:“你和俺大哥分开后,他去了什么地方,现在驻扎在哪里?”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南下后给俺来过一封信再不知去向,估计在广东一带,一有地址马上告诉你。”赵波说。
“他怎么不给家里来信?”
“都一样,俺没转到地方以前,也是好多年没往家里去信,都说俺战死了。整天打仗,那有空?再说不定那天就报销了,怕家里惦着。”
“这样家里更惦着,俺大嫂整天念叨。”
“你大嫂人怎么样?”
“还算可以,乡巴佬能咋样?”
“孔庆辉有没有跟她谈?”
“谈什么?没见庆辉找大嫂。”
“这个庆辉办事就是拖拉。你入党了没有?”
“和孔庆辉一起入的党。庆辉和他爷爷一样,胆小怕事,谨小慎微,家传。工作魄力一点没有,前怕狼后怕虎,办不成大事。”姚联官贬了一顿孔庆辉说:“你叫他和大嫂谈啥事,为什么他也不对俺说?”
“思想工作是不好做,哪俺就对你说,你可要做好工作,当一项政治任务去完成。”赵波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旋风第二十一回遭拦劫险丧性命
           第二十一回
蓝梅踏上寻夫路     遭拦劫险丧性命
天上繁星知多少/地上道路有几条/金星银星光相通/大路小路连绵绕。
山高路远何所惧/暗沟一尺跌断脚/人人脚下一条路/谁若会走谁逍遥。
话说双吕区区长赵波将姚联江抛弃黄菊的经过对姚联官讲述一遍,说:“你大嫂是个好人,形势所迫,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无法挽回。只好苦了黄菊。你是员,把照顾好你大嫂当作一项政治任务交给你,她想改嫁更好,如果不愿改嫁,在家跟着你过,有什么困难对俺说,不允许为难你大嫂,更不能歧视虐待她,让她平平稳稳过一生。这也是你大哥的意思,同时也是对革命负责,她们这些老军嫂对中国革命的胜利贡献很大,不能亏待她们。这些道理不用俺多说你应该清楚,如果被俺发现你对你大嫂不尊重,当心俺可不饶你!”
姚联官当着赵波的面表示一定要照顾好大嫂,回家后心中很不是滋味。既然离了婚,送回娘家完事,是死是活与俺无关。这倒好,仍然赖在家里,还得照顾好,咋照顾?当神家供香着,还是当娘孝敬着?没门!都把累赘甩给俺,他们在外边享清福?不沾,一个也不能要,早晚都处置喽!眼下不能动大嫂,有赵区长盯着,缓两年再说。
腰带风波对姚联官触动非浅,总觉得两位嫂子是个隐患,女人的嘴都是浅盘子,说不定啥时候捅出去,俺将大祸临头。大嫂胆小脑子迟钝,想问题简单,几句大话能吓唬住她,估计不叫她说不敢乱说。关键是二嫂,这个人脑子灵,对任何事情都爱刨根问底,特较真儿。她若从大嫂口中套出话来,必然把这条腰带与孔庆美的死联系在一起,她就能逐磨出事由来。她就是不在村里胡说,将来到二哥跟前,肯定会对二哥说,再把翠玲的事一并讲出来,二哥将对俺是啥印象?不行,得灭了她这张嘴!此人不除,必成大患!二哥为啥不来回信?对俺在信上写的内容是赞成,还是否定?不来信可能是半信半疑。也可能又调动了新单位没收到咱的回信。不管是什么情况一定不能叫二嫂再和二哥团聚,呀!万一被二嫂知道是俺在背后给她使坏,将视俺为仇敌,到那时翻脸不认人,说不准会把腰带的事抖搂出来?看来是没有别的路走了,事不易迟,早下手早心净。
怎么办?姚联官想到把二嫂骗到苦水井边推下去了事,不沾,万一被人发现就糟了。买包毒药下在她碗里?不妥,死在家里,必然引起外人怀疑。在她去县城等信的路上用刀杀了她?倒是个办法,又怕到时候自己下不了手。对了!姚联官突然想到借刀杀人,在哪儿杀呢?离家远点。怎么叫她出远门呢?回娘家的路上?不沾,四五里太近。骗她去赶辛店集,倒是有二十多里,赶集的路上人多,没法下手。倒是有个好办法骗她往南京去找二哥,几千里地,在哪儿动手都可以。就这么办,把二哥的地址给她,鼓动她去南京,这一手准灵。对了,不能给她真地址,万一有人替她先写封信,二哥收到她的信,事情将彻底败露。给她个假地址,叫她去信二哥收不到,就是去南京找也是徒劳。派人在路上截住她,神不知鬼不觉,叫她绞尽脑汁也不会想到是俺要害她,死无对证,冤沉海底。
借谁的刀杀人呢?姚联官把亲戚朋友想了一圈没有合适的人选,最后想到了杨寨有短劫道劣迹的刘坏蛋。
元宵节刚过,姚联官趁大嫂和刘桂巧都不在家,挂着一脸笑容凑到蓝梅跟前,说:“二嫂,有个好消息想不想知道?”
蓝梅对姚联官的反常表现很警惕,说:“二嫂还能有啥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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