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约海蔷土淼北鹇哿恕!
一个月过去了,压在姚联国心头的乌云开始散去。
江二梅开始明目张胆地、疯狂地向姚联国发起进攻,像一只蜜蜂落在栀子花上,围绕着姚联国一步不愿离开,生怕有其他女子抢走他心中的白马王子。离姚联国心最近的电子已经离去,江二梅立刻补上了缺,姚联国也拆除了防御工事,主动地接受了江二梅抛过来的红绣球。二人的关系发展很快,越来越密切,在区政府的围墙内已谈得沸沸扬扬,只差捅破窗户纸了。
南京是中国有名的四大火炉之一,进入三伏天,气温高达摄氏四十度,而且持续数日有增无减。空气闷热得叫人喘不过气来,整个南京城像一个大蒸笼,找不到一个凉快的地方。人走在滚烫的柏油马路上,如同踩着烧红的鏊子,热气顺着裤腿直蒸人们的大腿根,胶皮鞋底被烫得以煮熟的粉皮。
各行政机关开始实行半日工作制,星期天人们大都去游泳或划船。姚联国被江二梅邀到玄武湖畔,水面上的风稍有些凉意,湖四周的树荫下,一对对情人坐卧在毛茸茸地绿草坪上在谈情说爱。江二梅在湖边值班室租赁了一只小船,和姚联国一人一浆将小船划到湖心。江二梅故意捉弄姚联国这个北方旱鸭子,将浆收起让他一个人划。姚联国左划右拨,小船不住前走,在原地打转转,江二梅咯咯咯地笑弯了腰,趴在姚联国背上嘲弄他说:“旱鸭子旱鸭子!看你笨的,闪开,我一个人划给你看。”
姚联国将浆横放在小船上,江二梅轻摆船浆,将小船稳稳当当地划到湖边的树荫下,说:“这里既幽静又凉快,是避署的好地方。”
当江二梅在船侧撩着清凉的湖水洗手时,姚联国撅下一根垂柳树枝,挑起湖水洒向江二梅,江二梅以为在下小雨,仰面看天炎阳烈烈,又见姚联国手拿柳枝冲着自己在乐,说:“好哇!貌似老实,实则真坏!”撩起湖水向姚联国泼去。姚联国双手举着柳枝宣布投降,江二梅不依,从船尾摇摇晃晃走到船头,抱住姚联国的脖子,非得亲她一口才肯罢休。姚联国丢掉柳枝,将江二梅抱在怀中……
就在姚联国与江二梅在垂柳下共订终身的这天,在山东境内泰山南麓的一个村庄内,正在为蓝梅与秦柱的婚事忙碌。
东方刚刚破晓,秦柱被大嫂带着去了县城。秦树也披着晨曦走巷串户通知长辈们和要好的乡亲,邀人们晚上到家里去喝兄弟的喜酒。
秦柱救了一位外地要饭吃的女人,村里早已无人不晓,好动脑筋的人从起根就估计到女人伤愈后会嫁给秦柱。有见过蓝梅的人都被她长得俊俏所动心,光棍汉们更是眼气秦柱运气好,更有甚者背着筐专门在铁道旁割草,也希望能捡个媳妇回家。
秦树跑得汗流夹背,下完通知又从邻居家借来桌椅板凳,杂乱的堆放在院里。引起了蓝梅地注意,问秦树:“大哥,嫂子一大早哪去了?”
“和柱子到县城去。”
蓝梅追到街门口问:“大哥,你借这么多桌子板凳干啥?”
“不干啥,有人用。”秦树不扭头地走了出去。
临近晌午,秦大嫂和秦柱兴致勃勃地回到家,大嫂抱着一个花包袱,秦柱掂着几瓶酒,有二三斤猪肉,还有不少蔬菜,像要过年似的。蓝梅有点莫名其妙,满脑子暮霭,问大嫂,大嫂笑笑不语,问秦柱,秦柱转身就走,好似都避讳着自己。蓝梅蓦然想起,是不是准备欢送俺,这可使不得,拽住秦大嫂的袖子一定要问个明白,秦大嫂哑然一笑,说:“早饭俺还没吃呢,肚子早就喊冤叫屈了,吃罢饭再说。
日照东窗,秦大嫂将蓝梅亲切地拉到炕边,从包袱内取出一件粉红色洋布衫,说:“大妹子试试这件布衫看可体不?”
平时秦大嫂每每做件新衣服或上双新鞋子都叫蓝梅试试新,这次蓝梅也未起疑心,伸手穿在身上,在穿衣镜前照照,简直就像新娘子。大嫂接着又抽出一条紫红色的洋布裤子,说:“大妹子穿上别脱了,来,再把这条裤子换上,这都是给你买的,喜欢不?”
蓝梅受宠若惊慌忙推辞:“这可使不得,俺可接受不起,在你们家住了这么久,救命之恩还无力以报,临走哪能再叫大嫂破费!”
“走?”秦大嫂乐不可支地说:“俺可舍不得你走,你走喽,俺再到哪儿找这么好的妹妹?春花,昨日咱俩说的那事,俺对你大哥一学,把他乐地一蹦三尺高。你大哥性急,非要今格把你们俩的事给办喽。这不,俺一早进县城给你买好嫁妆,你大哥借来桌椅板凳还通知了亲朋,等黑喽把人们请来,酒一喝鞭炮一放,和秦柱入洞房,咱就真成一家人了。俺秦家院子里没种梧桐树,却引来了你这漂亮的金凰凤。”
蓝梅听着秦大嫂的话,如同在三伏天掉在冰窖里,冷的打颤颤,嘴唇立刻变成紫黑色,红红的苹果脸像刷了一层白灰,失魂落魄地将新衣裳脱下来塞在秦大嫂手中,说:“大、大、大嫂,俺还没与家人商量,怎么能如此草率行事,不沾,不沾,今格可不能这么办?”
秦大嫂触摸到蓝梅的手,冰凉冰凉的,说:“春花,别紧张,事情办得是太貿然,都怪你大哥性急。”
“大嫂,你快去对大哥说,不要准备了。”蓝梅的心都要快急出来了。
“春花,你冷静点,啊,别慌。听俺说,你大哥也是好心,都准备妥了,你就答应了吧!反正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今格是好日子,亲朋一会儿就都到了。”
“快去告诉他们都别来了,容俺再想想,大嫂!俺求你了,这亲事俺不能答应。”
“咱不是说妥了吗?好妹子别变了,这不是别的事迟几日早几日没大碍,这种事情哪有上轿前变卦的。”
“这,这……”蓝梅此时答应不能,推辞不掉,急得团团转。怎么办?当务之机是立刻向秦大嫂言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她会相信吗?春花改成蓝梅,讨饭吃的一句话变成军属,空口无凭,人家肯定不信。横下心来死活不从,给秦家哥嫂一个大难看,翻了脸反目为仇,太无情无义,不可,不可!再说,真的撕破情面,俺孤身一个外地女子也惹不起人家村里人呀!逃走已是不可能,若强行入了洞房……蓝梅越想越怕,越想越急,越想越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说谎话?真想搧自己几个耳光。蓝梅再想找大嫂哀求,秦大嫂已经到院里摆桌子去了,西屋的伙房内已有几位妇女在切菜洗碗,秦柱换上了结婚的衣服和大哥在院里嘀咕着什么。
蓝梅站在北屋门口举目望天,蓝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好像有意捉弄蓝梅,在为秦家的喜事助兴。太阳啊!你慢些走,救救俺蓝梅吧!你听见了吗?你为什么反而加快了西去的速度?联国啊!你快来救驾呀!黄菊大嫂,你快来阻拦呀……蓝梅面如土色,惶惶不能自控。
院里突然响起一个大粗嗓门的妇女声:“大嫂子,恭喜你呀!柱子,看你笑得美的?俺听说新媳妇长得像七仙女下凡,杨玉环再世,俺住得远,没见过。新娘子呢?打扮好了没有?今格俺要捷足先登,先睹为快。”
“在北屋里。”
“闷白脸呀?”
“他婶,你过来。”秦大嫂将来人叫到街门口,说:“俺正说找你去呢?想托你给做个媒人。”
“没问题。有了媒人就是明媒正娶。”
“你小声点,人家还不好意思,不是很那个,你再帮俺劝说几句。”
“嗨!这有啥不好意思的,这个媒人俺当定了,新事新办,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大嗓门带着一阵风进了北屋,见蓝梅在偷偷落泪,说:“今格是大喜的日子,应该
高兴才是,有啥伤心的?不要怕,你嫁到俺村保证没人敢欺负你,有俺妇女主任给你做媒人,俺看谁敢动你一手指头?柱子是个好孩子,跟他过一辈子保你幸福。”
蓝梅听说村妇女主任来到,心中豁然一亮,突生一计,说:“主任来了,快坐。俺这次遇到秦大嫂一家好人,真是三生有幸,高兴,感激还来不及呢,哪有伤心之理。有妇女主任做大媒,俺更是一百个放心。不过俺有个要求,不知主任答应不?”
妇女主任慷慨仗义大包大揽地说:“有啥要求就说,别说一个就是十个俺也答应,没有俺办不了的事情。”
“那好。”蓝梅走近妇女主任,一本正经地说:“主任刚才在院里说要明媒正娶,那么新媳妇就得从门外娶进来……”
“对。”妇女主任没等蓝梅说完,说:“从这院娶到西院,一会儿叫柱子套辆马车把你拉过去,柱子……”
“主任你先别喊,俺的话还没说完,东院西院都是他们一家,如果主任不嫌弃,俺先到你家去,一会儿再叫他们用车拉过来,将主任家当俺的娘家,以后更亲,你意下如何?”
“行,行……”妇女主任一连串说了十几个行,“俺答应,俺家姓赵,没有大小辈的忌讳。”
一直在门外的秦大嫂笑咪咪地进屋来,说:“春花妹子想得周倒,去吧,给,将包袱带上,到主任家里好好打扮打扮,一会儿叫柱子套车去接你。”
妇女主任名叫牛妞妞,长得五大三粗,说话走路像个男人,黑黝黝的脸庞高鼻梁,在她的身上,很难说那一部分象淑女。
蓝梅跟着牛主任走出秦树的家门,酷似小鸟飞出鸟笼,顾不得街旁行人的指指点点和身后传来的议论纷纷,大步不停地迈进了牛主任的家门。走过了几条街,穿过了几条胡同,牛主任的家门口往哪个方向开,蓝梅全然不晓,进门口就抱住牛主任,像扑在母亲的怀里,哽咽着恳求:“主任,你要为俺作主,快救救俺吧!”
牛主任立刻意识到问题严重,这桩婚事有隐情,郑重其事地说:“到屋里坐下说。”二人坐在炕沿上,牛主任问:“是怎么回事?有话尽管说,现在是新社会,还能逼婚?”
蓝梅此时明白,必须尽快将真相说明,立刻止住啼哭,说:“并不是逼婚。是一场天大地误会……”蓝梅将自己在寻夫路上的遭遇扼要地讲了一遍,说:“事情都怪俺,不该说假话,闹出这么大的误会,俺现在是进退两难,有口难辩,只有求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