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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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苍苍-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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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绿琴忙抖掉头上的雪,作势要去追小公主,却见小公主朝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父汗,父汗”。绿琴等一干宫女忙俯身向汗王行礼,汗王抱了小公主,擦掉了她小手上的雪,乐呵呵地说到:“瑾儿今天可又欺负她们?”
    小公主撅起来小嘴,说到:“我才没有呢,我是跟她们闹着玩呢。”随即又得意洋洋地说到:“父汗,瑾儿会背诗了呢?”
    汗王惊喜到:“是吗,快背给父汗听听。”
    小公主指着远处的梅花到:
    “幽谷那堪更北枝,
    年年自分着花迟。
    高标逸韵君知否,
    正是层冰积雪时。”
    汗王欣喜到:“好,好,我家瑾儿会背诗了呢。”
    “瑾儿还会背呢,母妃教了瑾儿两首呢。”说完又得意洋洋的背了出来。
    “雪虐风号愈凛然,
    花中气节最高坚。
    过时自会飘零去,
    耻向东君更乞怜。”
    小公主背完,汗王疼惜地看着她,问到:“是母妃教的吗?”
    “是,母妃说瑾儿是梅花开时出生的,就要像梅花一样,有着…”,小公主显然是忘了词了,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汗王笑着逗她:“有着什么,嗯?”小公主看着梅花,转过脸来,仰着小脸答道:“要像梅花一样漂亮。”汗王听了哈哈大笑,旁边的宫女们也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好,像梅花一样漂亮,瑾儿可比梅花漂亮多了。”
    “比梅花漂亮吗,那我去折一枝比一下。”说着就要向梅树跑去。汗王放她下来,笑盈盈地看着她,转身进了内殿。
    耶律曜辰搜寻着那抹倩影,佳人正依窗而立,桌上铺了张宣纸,一株傲然挺立的梅花迎向风雪。耶律曜辰看着细致的笔迹,竟然勾勒出如同真正的梅花一般,隐约有淡淡的香气。旁边题了一行词: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耶律曜辰一边暗暗感叹中都文化的博大精深。一边涌起了深深的敬佩之意。随着佳人的目光望去,株株梅花竞相开放,有别与繁花似锦,在冷冷的冰天雪地里独树一帜。耶律曜辰走上前去,轻轻地将宓洛拥入怀中,默默地望向窗外的梅花。似是感受到佳人的默许,他搂的更紧了,随着她一同望向远处,心里只是期盼让时间永远的静止,该是多好。
    东去春来,又一个年头过过去了。她始终对他是冷冷的,淡淡的,他却丝毫不介意,依旧宠着她,也宠着她的孩子。他从没要求她回报什么,也从不提出过分的要求。
    五年了,已经五年了。这五年里,她努力使自己淡忘,淡忘,她努力不去看那个孩子,免得惹起故思。宓洛看着窗外到处乱跑的孩子,一转眼,竟是这么大了。她不曾抱过她,也不曾唤过她,他封她为伊人公主,他征求她的意见为她起名为瑾儿。每当她软软的身子依着她,唤她“母妃”,她的心便颤了颤,却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推开了她。她却依旧紧紧的抓住她,生怕她离去。她视她为母妃,而她又能为她做些什么。“瑾儿,瑾儿。”她的苏瑾儿。既然是苏家的孩子,那么注定就要不平凡吧。
    宓洛唤来绿琴,吩咐她找来一些木桩,栽到梅林里面,绿琴很是好奇,却也不多问,忙去寻找络妃所要的东西。
    梅林的木桩建好以后,络妃吩咐绿琴到禁止任何人进入梅林,自此梅林与络宫外殿隔开。
    络妃让对绿琴对外声称小公主染上了怪病,闲人莫要靠近络宫。汗王听说以后,赶忙赶来络宫,却见小公主无恙。络妃却也不多解释,只是命人带来了小公主,放到木桩上站着。刚开始的时候,小公主还觉得新奇,兴奋的在上面东张西望,过了几天,却再也忍不住了,吵着要下来。络妃站在一旁,看见小公主往下跳,便用软绸卷了她上去,再跳,再继续卷上去。反复了几次之后,小公主便不再往下跳了,只是站在木桩上,委屈地看着络妃。宓洛也不看她,她在桩上站着,她便在地上站着。一大一小就那样对峙着。绿琴和小桃在旁边看着,心疼小公主,却也不敢说什么。
第10章 梅香暗浮
           过了一段时间,络妃允许小公主在桩上走动,绿琴胆战心惊地看着小公主在颤颤巍巍的走动。眼看要跌下来,却被络妃用软绸缠起放了上去,小公主知道母妃会保护她,就放心地在上面走来走去,日复一日,小公主可以顺利的在上面走来走去。络妃命人放宽了木桩的距离,让她试着从一根木桩跳到另一根上面。每次要掉下的时候,就会被络妃救了上去。渐渐地,小公主可以轻松地从一根木桩跃到另一根上面。一边跳跃,一边背诵络妃教她的诗词。一日,小公主从桩上跳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来,络妃在一边看着她掉了下来,却没有去接,绿琴急忙冲过去,心疼地叫着:“小公主,小公主。”又急忙扭头对着络妃到:“络妃娘娘,小公主摔下来了,流血了,怎么办呢?”络妃看了一眼,吩咐到,抱回宫去。绿琴抱了小公主回去,又赶忙遣了小桃去请御医。王御医过来细细诊断了一番,说到还好没什么大碍,只是擦伤了而已。
    汗王过来络宫,看到王御医也在,忙问:“怎么回事?”御医和宫女们见汗王进来,忙退了出去。
    “从桩上摔了下来。”络妃淡淡地答道。
    汗王看着她漠不关心的态度,一时气急,“她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这样对她。”络妃看着汗王发怒却也不辩解,汗王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看了一眼络妃,没再说话。转身拂袖离去。
    晚上,汗王过来时,绿琴已经给小公主上好了药,哄着睡下了。汗王没看到络妃,连忙问到:“络妃人呢?”绿琴小声地答道:“娘娘在寝宫。”
    汗王走了进去,看见络妃正在那里弹琴,孤单的身影看着他一阵心疼。汗王快步走上前去,抱她入怀,柔声到:“不要生我的气好吗?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忍心看她受罪,她是我们的女儿啊。”
    “我们的女儿又能怎样呢?”络妃反问到。
    “我可以保护她不受任何人的伤害,我不会让人欺负她的。”汗王一愣。
    “是吗,这样她就可以不受容妃的巴掌吗?”汗王不语。“保护得她一时,却保护不了她一世。她终究是个女儿家,学点功夫令她自保而已。”络妃说到。
    汗王搂紧了络妃,辩到:“我可以派人保护她的。”
    “天下之大,高手辈出,我不磨了她的脾性,总有一天她会吃亏的。她的身世,她的容颜,迟早会为她带来麻烦的。”
    汗王不语,过了一会说到:“可是她还那么小,怎么受得了。”
    “不经一番彻骨寒,哪得梅花扑鼻香。不从小练习,怎会有深厚的根基。现在受点小伤,总好过以后被人伤害。若要对她好,就要先对她狠。”顿了一顿,又说到:“我自小习武,站在冰天雪地里,没有人陪着,也没有食物,只有雪水,也那样熬过来了。”
    汗王一惊,心疼地看了一眼,怎么会这样,她小时候是怎么渡过的,密信中从没提起这些啊。想要问起,却又怕引起她伤心,只是紧紧的抱住她,像是抱住了一块珍宝,小心翼翼。
    络宫外,那些妃子看着大批的草药运往络宫,都暗暗开心。却也不敢明确表现出来。王后随有些担心,却也不敢冒险去探望,倒是小王子天天囔着要去找伊人。王后怕他出什么事,命人看着他,不让他接近络宫。小王子虽是吵闹,却也无可奈何。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小公主已经适应了在桩上走走跳跳,络妃让人慢慢地加大木桩的距离,她也能顺利完成。络妃教她的诗词也都记下了。可以一边在桩上跳动,一边顺利地背出诗词。小公主白天在木桩上走跳,晚上泡络妃为她特制的药水,到也不觉得辛苦。绿琴天天在边侯着,到有点吃不消。却也忍着,不敢丝毫疏忽。
    又过了几个月,络妃命人找来乐府最好的舞娘,跳一些轻盈的舞蹈,命小公主在屏风后细细地看着,然后试着在木桩上跳出。小公主无论在上面怎么努力,也不能跳出。络妃命她先练一些基本的动作,后试着连到一起。几个月过去了,也没有明显的效果,绿琴也暗暗替小公主心急,一边也暗自猜测到,木桩上跳舞,怎么可能办的到。然而络妃却依旧让小公主继续练习。
    梅花再赐盛开的时候,小公主已经可以轻松地跃上矮小的梅树,汗王看着她在梅林里快乐的钻来钻去,也开心的笑了。络妃甚是严厉,每天规定的必须完成,丝毫不留情面。一个冬天,小公主都没停止练习,雪中,绿琴看着小公主冻的通红的脸蛋,心疼地直掉泪,却也别无它法,只在每次小公主练习完后,赶快抱回室内,泡进早已准备好的药汤内。
    冬去春来,桃花再次盛开的时候,小公主已经可以完成简单的舞蹈,一日,瑾儿看到母妃走过来,兴奋地说到:“母妃,瞧,瑾儿已经学会了。”说着在上面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络妃不语,看她跳了一会,飞身上了木桩,舞动手中的软绸,缓缓地跳了起来。瑾儿仰起头,呆呆地看着母妃的舞姿,只觉得美极了。汗王站在宫门口,看见络妃跳舞,顿时呆住了。一招一式,是如此的优雅,翩翩惊鸿。汗王不禁低低地赞道:
    “南国有佳人,
    轻盈绿腰舞。
    华筵九秋暮,
    飞袂拂云雨。
    翩如兰苕翠,
    婉如游龙举。
    ……………。”
    络妃舞完一曲,从木桩上下来,淡淡地对小公主说到:“继续接着练,练完就去歇着吧。”
    此后瑾儿愈加用功的练习着,除了再木桩上练习外,络妃还命绿琴带来各种草药给她辨认,有的还让她尝过仔细的体味味道如何。
    梅花再一次开放的时候,络妃命人撤去了梅林的木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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