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叼,自己书上找吧,猿类……不是人类!”李家诚呵呵笑。
“阁下在说我吗?”不知道田原什么时候站在他们旁边,“打饭吧,等下很多人了。”
他们下楼后,小刚还在嘀咕着:“猿类……人类……猿类不是人类……”
果然,饭堂打饭的窗口排满了人,有男有女,有高有矮,有肥有瘦,有美有丑。石康跟田原大块头两个人把饭碗举起来就往里挤,他们两个开路李家诚就好走了,走到里面他们喊冤了,一个狭窄的空间里足足挤了有一百多个人,大家你推我挤的,人声鼎沸。
“同学!你踩到我的脚了!”
“我哪有踩你,我踩着他!”
“谁踩我!谁踩我!快抬脚啊,瘸了!我的脚!”
“喂!你干嘛用匙子捅我啊!”
“吓……”
“你干嘛捅我啊!”
“吓……”
“色狼!”
“同学我哪里色了,我站得好好的!”
“你摸我屁股!”
“……”
“啊!”
“同学!那么大声干嘛!我耳朵快聋了!”
“你撞我那里干嘛!”
“撞你哪里了?”
“那里!”
“不就轻轻碰了一下?又不是故意的!”
“死色鬼!滚开!”
“同学你说话别那么大声好不好,口水喷我一脸了!”
“你又干嘛喷我啊!”
“你没刷牙的!口水那么臭!”
一个女同学脸红红的回头对一个男的说,“同学你干嘛顶住我后面啊!”
“……”
“麻烦你弄开好吗?我觉得很痒!”
“……好的”
女同学有的护着,有的护着,一只手拿着饭盒,天气又热,个个香汗淋漓的;男同学有的拿饭碗护着小弟弟,有的护。人生百态,人性丑态,全部展现了出来。空气弥漫着口水,汗味,头发,泥尘,远远看去好像万马奔腾一样。
李家诚他们好不容才排进去又被人挤了出来,“他妈的,都不守社会秩序的!”“就是就是”“我们也打尖!”三个一阵猛攻还是被打退下来。
“谁他妈放的屁!死老鼠啦!”不知道谁这么一说,全部人都捂住嘴巴,“呯呤嘣啦”很多人的饭碗饭盒都因为一捂嘴掉到地下也顾不上去捡起来。“很臭啊!像死了老虎一样!”“谁那么缺德啊!放也放个响的呀!臭死了!”“你的口水又喷到我脸上了!”“你还说风凉话,大家快闻闻到底是谁放的!”
李家诚觉得他们三个那里最臭,不禁看了一样田原,田原把头摇得像狮子一样,“这次不是我放的。”虽然这句话很小声,但还是被周围的人听到的,大家几百只眼睛瞪着他,就在大家认定是田原放屁的时候,人群中间“咘”的响了一声,大家连忙回头,只见一个又瘦又矮的男同学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啊,最近消化不良……”“你去死啦!再放就用木塞子把你堵住!”“你到底吃错什么了?怎么那么臭啊!”最惨的还是那些女同学,个个脸上惨白,血色都没了,憋得要命。“有风了!有风了!”大家连忙伸长脖子往空中呼吸新鲜空气。
里面派饭那些老头阿姨也在喊,“别那么嘈!排好队!一个跟一个!别挤!”
“这样排下去天黑了也没口饭吃,田原别挖鼻屎了,你带头,我们打尖!”李家诚饿到不行了,冲着田原耳朵喊。
“我听到了!”田原擦擦脸上的口水,“打不进去啊!”
“再打!”李家诚也擦擦脸上的口水,“为了一口饭,我们顾不了那么多了!杀!”
他们三个再次吹起冲锋号,前面那个人掉了匙子低头去捡被他们乱脚踩了过去,“我的手!断了断了!”那个人拼命的喊,李家诚三个没有脚软一下子就挤了过去,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三个!三个!”李家诚冲着里面喊,装饭的是一个白头的老头,肥肥的,很高大,他接过碗,又伸出手来,“饭票呢!”
“对啊!吃饭要饭票的!我叼!”李家诚一拍头,“你们有没有买饭票啊?”
“……”
“去那边买饭票吧,”白老头很和蔼的笑笑说,然后把碗递了回去。
三个人铩羽而归,败兴无比,白受了那么多苦:口水满脸,脚被差点踩断,耳朵又嗡嗡响,于是一路上你骂我白痴我骂你蠢。
“你怎么那么蠢啊!谁到知道吃饭要饭票的啦!”李家诚对着田原就骂。
“阁下你知道吗?就会骂在下!”田原反驳。
“你高啊!”
“在下高又怎么了?”
“可以看到前面打饭的那些人啊,他们难道都是吃霸王餐的!你没看他们手里有饭票吗?”
“是看到了,又怎么样!”
“我叼!你就会顶嘴!懒得跟你说!”
“别嘈了,快去买吧,都快饿瓜柴了,还有力气说话!”石康插嘴。
石康这样一说,他们两个真的一下子泄气了,三个人一路小跑向着白老头指的方向跑了过去。
等他们买到饭票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饭堂窗口已经人迹寥寥,都是些女同学。
“她们真聪明,会挑时间段来打饭,”李家诚自嘲的说。
“她们应该是高年级的,我们刚来肯定B啦,”李家诚跟田原都觉得石康说的有道理。
李家诚跑到白老头那个窗口,白老头像刚才那样和蔼的接过了李家诚的饭碗,“看你那么瘦,打多一点饭给你!”说着把李家诚的碗满满的盛上一大瓢白花花的饭,还问够了吗?李家诚笑着点点头,够了。白老头笑呵呵的把饭碗递给了旁边盛菜阿姨,“盛多点菜给他吧。”阿姨笑着也满满的盛了一瓢青瓜给李家诚。
石康田原在第一跟第二个窗口看到很不平衡,“我们也很瘦的!”
第十章 头发 水泥 三角猪肉
九月,天气还是很热,空气有点浑浊,闷。
宿舍。
李家诚他们三个把饭端回宿舍,喂喂吃完饭已经躺在床上搞他那个魔方,看样子有点百无聊懒。
“现在才打饭?”喂喂放下魔方,滚下床,“今天饭堂吃什么菜啊?”
“青瓜白饭,清肠胃啊!”李家诚往自己的床边一坐,“打个饭好像返回二战一样,风声鹤唳,枪飞胆跑,血染成何……”说着把饭菜端到喂喂跟前。
“怎么一点油水都没有?青瓜怎么那么黄?粘在青瓜上黑乎乎的是什么?”喂喂那两条眉毛皱得快成“一”了。
“嗯,不错,能抓住重点,刚才你说那几个就是这里饭菜的特色!”石康吃吃笑,他话锋一转,“但重点中的重点不是这些……”
“还有更犀利的?”其他三个人不禁有点吃惊,张着嘴巴,好像在等石康喂奶一样。
“最厉害的还没出!”石康神神秘秘的说,“我还看到了一根手指,哦,不是一根,是很多根!”
“吓!饭菜里有手指?剁手指下去了炒?饭堂那些老人家这么不小心?”李家诚第一个反应过来,“田原快点找找啊,怎么我这碗没有……”他把碗里的饭菜翻来翻去,还是没见到石康口中说的很多根手指。
“在下这碗也没找到,”田原面露惊恐,“杀人了?解肢?然后煮了?会不会其他人吃了我们没分到?”一连串的问句。
“人肉叉烧包?拍电影呀!”喂喂不大相信,他说他不信鬼神不信耶稣,信自己。
“石康你那晚有?”李家诚这样一说田原连忙把头凑了过去。
“我哪颗牙齿说饭菜里有手指啊!”石康不屑。
“叼!那你又说看到饭菜里有很多根手指!”李家诚田原不满了,一副被耍的表情,有点失望。
“你哪知耳朵听到我说‘饭菜里’这几个字了,”石康那碗饭他一口都没吃。
“我的左耳好像听到了,右耳不知道听到没,”李家诚揉揉耳朵。
“在下好像两只耳朵都听见了,”他掏掏耳朵,“我昨天才掏了耳屎,应该不会听错的。”
“李家诚同学你中耳炎了,快看医生吧;田原同学你再掏掏耳屎吧,”石康又对喂喂说,“你耳朵没事吧?”
“我耳朵很健康,我感觉到你没说‘饭菜里’这几个字。”喂喂吃吃笑。
“就是嘛!还好有一个耳朵健康的,”石康像沉冤得雪一样。
“你是什么意思?你这样很容易会激起人民群众不满的,你知道吗?”李家诚激动的说。
“李家诚你跑题了,我们现在是说饭菜,没你天马行空跑那么远,”石康说。
“班会课又不见你说话这么顺畅!”李家诚抓着石康的尾巴就踩。
“我看到的饭堂老头打饭的时候把大拇指伸进饭里面去了,打菜的那个阿姨更离谱,把大拇指跟食指都伸了进去,都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洗手的,拉完尿有没有洗手的,抹鼻涕有没有洗手的……”石康没理会李家诚,连续说出了几个并列句。
“阁下说的‘很多手指’就是指这个?”田原立刻把饭碗放了下来,“好在我还没吃!”
“怎么我没看到?我怎么会没看到?我怎么会没看到他们伸手指进去?”不知道李家诚这句话是问自己还是问他们,“我也好在没吃。”
“没看到就是万幸,看到了还你饿死你!”喂喂也觉得有点恶心。
“没事,吃了快高长大,手指伸进去算得了什么,你看我这碗还有头发呢,”石康把饭从口里吐出来,在那口饭中拉出了一条半白半黑的头发,向他们展示了一下,“这根头发不知道是老头的还是那些阿姨的,不长又不短,男女难辨。”
“给我看下,”喂喂把头发拿到窗口那边照了照,“这根头发有点黄,没营养,缺维生素B”接着放在鼻子嗅了嗅,样子很有专业,“头发主人三天没洗头了,”说完用手拉了一下,头发断成两根,“还缺钙!”
“我这碗有一块水泥呢,”李家诚也有新发现,他把那块水泥拿起来,足足有他的手指甲那么大,喂喂又拿了过去,用指甲划了一下水泥,“水泥是新的!”
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