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儿哭泣着又说了一遍。电话中他感觉到已是初中生的儿子被吓得己乱了方寸。不一会,贺达也打来了电话告诉他夫人被送进了医院,是邻居打了“110”求救电话。他要求贺达照看好斌儿后简单地用手机向金书记作了汇报,然后唤醒隔壁房间的驾驶员,匆匆往回赶……
八
接到报警,刑警队长冯长志和侦察员小刘,小王以最快速度赶到了现场,他首先让两位协警把处干昏迷中的韩巧珍送往医院救治,然后作勘察。
这次“曲福幽灵”的出现离上次盛老爹见“鬼”相距刚好三个月。如果说上次的曲福显灵是人的意识紊乱所造成偶然事件,那么这次绝非人的意识紊乱,绝非偶然事件。因为即使是两个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的人的意识发生紊乱也不会出现同一个幻觉。幽灵,警察当然不会相信。是人在捣鬼!与四月四日出现的“幽灵”是一人所为。他是谁?目的何在?有几点是可以肯定的。第一,他熟悉小区的基本情况和环境,熟知建设局、国土局的领导和群众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借助死去的曲福来报复一些人。第二,想表达什么愿望,为死去的曲福呜冤叫屈。第三,是为了提醒有关人员的注意,想揭露某些难以暴露的罪恶。第四,这人就生活在建国小区中,就在我们身边,他熟知曲福遇害的经过。他是谁呢?如果说有关部门领导有问题,他为什么不向检察、纪检部门反映呢?这个“幽灵”隐藏的很深,手段很狡猾。至少在模仿、化装上堪称一流。如找出这个“幽灵”来,向曲福下毒手的罪犯亦就会浮出水面,“1、10?凶案将会大白于天下。
现场勘察和调查记录都很简单。“幽灵”没有从大门进入,是从翻围墙潜入的。门卫忠于职守,一直守候在值班室里。这就肯定了冯队长的推测;“幽灵”就生活在附近,隐蔽在大家的身边。百年不遇的暴风雨呀!助长了“幽灵”的恐怖气氛,也冲走了蛛丝马迹……
冯队长和助手们挨个楼道,挨个单元,换个角落察看,当他来到曲福所住的四幢三楼三0六门前时停住了。曲福的妻子已于两个月前搬走了,她是在家中遭窃后搬走的。三六门口有一只烟蒂,烟卷吸了一半便被扔在地上踩灭了,助手将烟蒂夹进了信封,这也许是“幽灵”留下的证据,三六门前还有一大滩未干的水渍,很可能是夜深时幽灵披着雨衣在这里站过。围墙并不高,“幽灵可以翻墙而入”。
宗容山的爱人是建设局纪检书记,和柳局长门对门,搂层为三。柳居三一,纪检书记居三0三。据宗容回忆,大雨是从下午两点左右下的,而且一直没停过。她与韩巧珍是下午一点钟准时到达二楼郑局长家,与另一位邻居开始打麻将。打完三局后已是六点多钟,他们胡乱吃点饭后接着再战,由于是周未,而且外面雷雨交加,他们又战了三局。夜里十二点多结束,两人一起走上楼来,并各自走进自己的家中。十分钟后,她正在卫生间洗脸时听到了韩巧珍的叫声。那叫声完全变了腔,太凄厉、太悲惨、太碜人了。她打开门时楼道的灯还亮着,韩巧珍倒在门里。见状她跑过去,从楼道夹层的窗户向下看,雨中昏暗的路灯下一个模糊的身影向小区后面走去,走到三、四幢楼的道路暗处不见了,那身影太熟悉了,他就是曲福!于是也跟着喊起来:“有鬼啊—!救命—!”他的先生闻声起来,见此情景后报了警。
柳局长的儿子柳斌听到母亲的呼叫声便翻下床来跑到门口,见妈妈倒在地上已昏死过去,那脚步声已到了楼下……
不久,小区的人们都起来了,他们是被警笛的鸣叫声惊醒的。大家自发地冒雨在小区里搜寻一番,但没发现什么异常现象……
建国小区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内发生了几起案件引了警方的高度重视。曲福被重伤害致死案,盛老爹遇鬼,甘欣家被盗。而今柳局长夫人再次遇见了幽灵,尤其是曲福遭重伤害致死一案迟迟未能告破像一块石头压在了冯长志的心上。透过这几起案件的背后这位老刑警队长仿佛看见了两股力量在作殊死搏斗。这是两股什么力量呢?正义与邪恶?光明与黑暗?在案件未能告破之前他说不出所以然来。记得曲福遇害躺在地上时其妻甘欣拉着他的手哭的死去活来。从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中他知道曲福惨遭报复与揭发控告本单位领导与市政府领导有关。凭着自己职业的严肃性使自己懂得,市里领导是不容胡乱猜疑的,除非有确凿的证据。事关党政要员政治生涯的前途大事,是不可以空|穴来风,从表面现象枉自推测的。否则的话任何人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对人的排查从何处着手?无论是干部还是群众,一点线索也没有。从目前情况来看,盛老爹、韩巧珍只能是“幽灵”的受害者……
猛然,冯队长想到,如果把曲福的遇害、家中被盗、幽灵两次现身连在一起分析便发现了其中的必然联系,只要从中找出其中的一点点蛛丝马迹此案便有踪可寻。到底从何处入手?
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冯队长决定从曲福生前身边所交往的人入手……
九
雨仍一个劲地下着,丝毫没有软弱的表示。柳局长于凌晨两点半回到淮洲。他来到市人民医院干部病房,见妻子昏睡在病床上,主治医生杨庭辉告诉他,患者的神经受到严重剌激后造成暂时的精神分裂,刚才给她注射了镇静剂,已平静下来,就在她刚入院为她采取急救措施时曾一度醒来。惊恐地狂叫:“鬼—!曲福……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鬼……救命—!”
能使人精神失常,这种惊吓可想而知,是多么离奇!在采取药物和精神疗法后恢复健康应该说没有问题。市神经病院的几位著名专家马上也会赶来协助治疗。杨庭辉介绍过病人的症状后示意柳成林到他的办公室坐会儿,柳成林把盖在妻子身上的被单理了理,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后随杨庭辉医生向办公室走去。
一星期后,韩巧珍的精神恢复了正常。她向丈夫叙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那天夜里十二点多钟散了牌局,她和宗容一起离开郑局长家回来。她们到了三楼后便各自打开门回到自己的家。到家后见孩子早已睡熟,自己便到卫生间梳洗。刚进了卫生间门铃就响了起来。隔着门问是谁?由于雨声加雷声,听不清来人说了什么。从窥视镜看时见来人背朝着门,我又问了声是谁?来人提高了嗓门说:是我!听口音挺熟的,于是就拉开了门。拉开了门来人仍背朝着我。我问你找谁?他说找柳局长。我说他不在家。他问到什么地方去了?我说出差省城了。这么晚了你找他干什么?他从牙缝里迸出三个字:索命的!啊!你是谁?我大声问。他用低沉地声音狠狠而又恨恨地说道:曲—福—!我猛然想起了盛老爹见鬼的事,心里就害怕起来,再看来人的背影,确实像曲福。顿时,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惊恐地大声问道:你是人还是鬼?他猛地转过身来说:我—是—鬼—!他真是曲福,那模样真碜人哪!他的手指甲弯而长,右手还握着匕首,整个脸灰而青。我刚叫一声鬼—!他便伸出爪子向我扑来。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韩巧珍又紧张起来,柳局长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她偎依在丈夫的怀里哭泣着。过了一会儿他问:
“鬼穿的是什么衣服?”
她想了想说:“他穿的是件绿色雨衣,有点像军用雨衣。”
他沉思了片刻说:“你听着,世上本无鬼,有的是冒失鬼,那是心术不正的人所为。从现在开始,你和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此事,千万记住!如果有人再问起你,就说你以前有过精神虚幻症,或者说是夜游症。那天夜里是由于打牌时间太长,过度疲劳而导致的虚幻症复发,
听明白了没有?”
“可我确实是看见鬼了呀,宗容也看见了他的影子。”夫人委屈地说。
“她是疲劳中被你的虚幻状态误导而产生的臆相!”柳局长耐心地开导说,“听我的,千万记住!我会调查清楚的。现在我需要你这样说!如果咱们没被活着的曲福整倒,而被死去的曲福吓倒那将是滑天下之大稽!怎能让天下人耻笑?死诸葛吓退活司马的故事决不能在我的身上重演。即便是鬼,我也会从十八层地狱中把他给揪出来。记住了么?尤其在警方面前你必需按我的说法去做!”
夫人含着眼泪点点头…
十
韩巧珍恢复了健康,刑警队长冯长志来取证做笔录。然而,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韩巧珍否定了“见鬼”的事。说是见鬼是那天打牌疲劳过度所致,况且以前有过精神虚幻症的病史。冯队长有点迷惘了,他向傅湘局长作了汇报。傅局长分析说:世上本无鬼,有的人是在装弄鬼。好在小区人心已稳定,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后果,何况当事人已否认,只当是虚幻症吧!暂且放一步,静观事态发展。自经百战的刑警队长凭着丰富的职业经验觉得当事人有着难言的苦衷,或是在掩盖着什么。是否欲盖弥彰?他和助手小刘小王进行了综合分析。建国小区的两次闹鬼、一次盗窃案都和曲福有联系,看来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其复杂程度不可低估。既然当事人有意想避开警方,我们也就来它个声东击西。表面上我们揠旗息鼓,悄悄地来他个暗渡陈仓,把所有与曲福接触过的人重新梳理一边,包括曲福死后与尸体接触过的人。
冯队长瞒过傅局长,兵分三路,走访与曲福生前死后相关的人。重点:为曲福治病的高杏林,杨庭辉;曾和曲福在一起工作过的梅甜,包括殡仪馆工作人员;给曲福入殓的族公。当然,最为关键的人是曲福的妻子甘欣老师。
几天后,各种调查材料汇集到冯队长的办公桌上。他和小刘、小王认真阅读、反复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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