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我是市委书记金钟鸣,我欣赏你们要与政府对话的愿望。明天是我的接待日,请你们选出代表,明天早晨八点,我一定恭候。请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完美的答复。”
人群里有人高声说道:“谁相信你的话?市长热线我们都快打断了,信访办我们跑断了腿!我们要和首长对话!”
“你知道聚众闹市的后果是什么?”他向人群里的那个人说道,“作为市委书记,我说话是算数的。我希望与你们对话,但不是这个时候,也不能采取这种方式。我向你们保证,你们有什么愿望、什么要求、明天到我的办公室来,我一定会使大家满意的。”
人群里又有一个人说道:“我不能再等了,上次你们要我们选出代表与你们对话,却被你们抓了起来。我们上访,被你们半路上逮了回来。谁相信你们的鬼话?你们住着别墅,吃着山珍海味,而我们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我们的房子让你们给扒了,田地让你们给占了,我们没有了活路。今天我们大家都来了,要抓就都抓去吧!不抓就要和首长见面!”
“你聚众闹事,”金钟鸣愤怒地斥责道,”已经造成重大后果。请你放清醒点,法不容情啊!”
“金书记,”那手里攥着纸的汉子说,“抓去了反倒好,有吃有住啊!强似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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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理!”金钟鸣气得双手发抖地说,“简直是无理取闹!无理取闹!如此放肆!如此放肆……”
他向后退一步手一挥,几名警察冲向人群。那几位刚才和金钟鸣对话的人立刻被大家保护起来,警察奋力向前。就在警察和人群推推搡搡之际,传来一声大吼:
“住手!”
大家愣在了那里,警察也松下劲来退在一边。省委书记拨开身边的便衣警卫走上前来站在群众面前,他的身后是紧随而来的戴着墨镜的副总理。顾书记向大家鞠了一躬说:
“乡亲们!我的父老乡亲们!刚才的情景我都见到了,我是省委书记顾群友。我对刚才的行为向你们,我的父老乡亲道歉了……”
顾书记又鞠了一躬,那手中握着纸的汉子大声叫道:“顾书记!没错,您就是顾书记!”说
罢便跪在了地上。顾书记见此情景便去拉他,却怎么也拉不起来。身后的人们见此亦纷纷跪了下来。“乡亲们!乡亲们!”顾书记激动地说,“我的衣食父母,我对不起你们,该跪的是我!” 说罢,顾书记跪在了大家面前。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他握着那手中握着纸的汉子的手说:“你现在相信我了么?”汉子点点头。“那就请你起来吧!”汉子将手中的纸
举过头顶,顾书记双手接过。副总理跨前一步弯下身来扶起了那汉子,又转过身来扶起了顾书记。汉子向身后挥挥手,身后的人群立刻让出一条路。顾书记向身后秘书伸出手来,秘书拉开包,把名片递进他的手中。顾书记双手把名片递给那汉子说:“你可以随时拨打我的电话与我联系。”
早在人群拦住路时顾书记和副总理就摇开了车窗。当他们听见有人说要和首长对话时副总理说:“瞧,是冲着我来的呢!我去和大家聊聊。”顾书记拦住副总理说:“首长,您刚才说了,我是封疆大吏呀!在我的地盘上发生的事,就由我来处理吧!请相信我,这是我的责任哟!”于是,他们一前一后走下车来……
首长的车队在工业园区几条主干道转了转便离开淮州向邻市驶去……
十二
晚上八点钟,一辆灰色轿车驶出公安局大院,出了大院便径直向南飞奔。车子绕过中央广场转向西,再绕过嘉禾广场后即拐上了二环路向北行驶。这样,车子围绕这座城市兜了一个大圈后从城北驶进城里。车子在金谷小巷中段的一棵巨大的樟树下停了下来。驾驶这辆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长冯长志。他走出车来,助手小刘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走了出来。他们身穿便服,顺着小路走向磨盘山,在山间小路上信步溜达。当他们溜到杏林小区的后门时便停下来,环顾一下前后左右,小刘取出万能钥匙,打开门后踅了进去。
他们不得不小心,因为他们总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这次夜晚出访他们作了悉心准备,就连车子也是从政治处借来的没有警灯的普通牌照的车子。他们来到121号专家楼前,在感觉到确实没有人注意后便快步登上三楼三一室前。小刘伸手按了一下门铃,门拉开,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站在门前问: “请问您找谁?”
“这是高主任家么?”小刘问。
“是。”小男孩睁着警惕的双眼回答。
“我们找高主任请教一些问题。”冯长志说。
他拦在门口说:“他不在家,出去有事了。” 冯长志和小刘交换了一下眼神说:“你是高主任的儿子吧?我们是你爸爸的朋友,可以等他一会儿吗?”
“进来吧!”他将客人让进门里向着里面叫道,“妈妈,有客人来啦!是找爸爸的。”
高杏林的夫人走了出来,孩子走进自己的房间。她先给客人让座,然后倒茶。
“大嫂,”冯长志满脸歉意地说,“夜晚打
搅很不好意思呢!白天怕高主任忙,所以……” “没关系”,高夫人接过话头说,“他这人就这样,一天只有三顿饭的时候是他的,别的时间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实验室。”
“实验室?”小刘脱口问道。
“就是”,高夫人答道,“不是医院实验室,是中医药物研究所实验室。他和黄教授他们搞合作研究什么的,有时工作到深夜,甚至整夜不回来。喔,我开电视给你们看。”
电视屏幕报时窗显示二十二点,小刘抬起手腕对了对表,冯长志暗示他再耐心等一会。二十二点半了,冯长志亦犹豫起来。高夫人给他们续上茶,告诉他们高杏林工作时就会关掉手机,刚才给他打过电话。不过,他今天在医院上的早班,也许马上就会回来。谈话间,传来钥匙和锁芯磨擦旋转的声音。“他回来啦!”随着高夫人的话声门已推开,冯长志和小刘站了起来。高杏林见他们两人站在他的面前不由得吃了一惊,但马上镇静下来。说:
“是你们啦!这一身便装的模样,我都认不出来了。”
“高主任”,冯长志握着他的手说,“白天拜访您有诸多不便,更怕给您带来麻烦,所以只好晚上打搅您。不速之客呀,唐突得很呢。” “没什么。”高杏林思索了一下问,“还是为曲福的事吧?”
“是的。”冯长志边回答边掏出笔记本说,“我有几点疑问想请教一下。”
“喔,请说。”
“是这样,”冯长志看着本子说,“第一,曲福是药物摧眠,在进入第二疗程期时已处于深度昏迷。那么,他的整个神经是处于麻木状态的,没有了任何知觉。如果此时给他注射其它药物,或者给他口服一些药物,他是感觉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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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高杏林肯定地回答。
“第二点,患者处于深度昏迷期间,他的基本营养是如何维持的呢?”冯长志盯着他问。 高杏林解释说:“我们配制了一种特殊营养液,定时输入。”
“第三,监护患者的设备会不会出现什么误差?比如说患者脉搏很弱,很弱,而恰在此时监护设备出一点差错而测不出他的脉搏的微动?”
“完全可能!”高杏林假设道,“监护仪心电图探头只要稍动一下,或者是插线松了一点,或者是探测位置不准,便无法准确测试出患者的脉搏。更准确一点说,稍微做了点手脚也会出现不堪设想的后果。”
“第四,宣布脑死亡谁有这个权?有哪些法律规定?”
高杏林叹了口气道:“这是法律的空白。一般地说,只要主治医生宣布就可以,最多找几个相关的医生确认一下即可,此时替代法律的是良心。”
冯长志进一步诚恳地问道:“凭着您的良心和您丰富的理论知识以及临床表现来看,您认为您的实验是成功还是失败呢?”
高杏林吸了几口烟说:“中国古代哲学家老子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呀!对于我们的实验课题以及我们的实验对象来说,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成功失败还需时日。我心有余悸的是人心不古、道德沦丧,艰难险阻还是会有的。”
“是否可以再假设一下?”
“请讲!”
“如果您不到南方去,曲福一直是您和黄教授护理,”冯长志注意着高杏林的脸色说,“曲福他该早已站起来了,甚至说走上了法庭。如此说来,一部分人将要坐在被告席上,这些人是谁呢?” 高杏林深吸一口烟说:“您由曲福惨遭毒手的案件而产生了联想,我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别的事我不管。” “您已经管了,”冯长志赞道,“尤其像
曲福这样正直勇敢的好人。”
高杏林苦笑道:“只怕我也会落得与曲福一样的下场。令人欣慰的是您也终于怀疑曲福是死于医院里的第二次谋杀!”
“好多现象值得我怀疑,”冯长志推测道,“曲福所作所为使他们害怕了,便采取了如此歹毒的手段。可惜在医院里,在您去南方的时间里,别人给曲福治疗护理的过程中,即便做了些什么手脚也没留下什么证据。”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高杏林掐灭烟蒂说。
“有证据?”冯长志惊喜地问。
高杏林一字一句地说:“除非曲福还活着。”
“唉!”冯长志轻击一下茶几说,“即便是克隆也不成了,骨灰里提取不了活细胞。难道就让曲福冤沉海底?天理难容!高主任,请相信我们,向曲福下毒手的凶手我们会一直追查下去了,虽然罪犯隐藏得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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