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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你哪次不口口声声说是爱情?每次都说是爱情,这回我真的很爱她,我确信,求你原谅我一次吧。你那破爱情,我算是听够了。”
妈妈撅圆嘴,模仿着爸爸的声音,低声叫喊到。
“随便你怎么责骂我,反正我要和她一起过。你自己看着办吧。但有一点你要记住,我绝对不只是为了钱。”
“好,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奸夫淫妇?你这话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怎么?破坏别人的家庭就不过分,我说一句不好听的就过分?你这混账东西,别在那块儿瞎找茬。”
“你乱说什么?”
瞬间,爸爸举起了手,手在空中颤抖。
“那个臭女人也知道吗?你是这种德性的男人?”
妈妈向举起手恶狠狠地怒视着她的爸爸一顿撒泼。
“怎么,想打我啊?打啊,打啊。最好把我打到医院去,那我就告你们两个通奸,再告你个殴打罪。我告诉你吧,那个臭女人和你一个德行,一样花心。上中学时追她的男孩子就一群一群的,你不知道吧?我看,她那下面早成了臭水沟了。正好,你们两个花心的人一起好好过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坚持多久。这也挺有意思,看看你们谁先背叛谁。”
妈妈粗鲁地哼着鼻子说话,样子就像马上要把爸爸撕碎吃掉一般。
“我真不该回来,我真是疯了。”
“好,以后你再也别来,没人欢迎你。”
妈妈的声音引起了共鸣,向远出传散去。隔壁的蓬头大妈一定在竖起耳朵,干咽着吐沫,偷听爸妈吵架。
“既然都这样了,我再哭再闹也没用了。行,你去好好过吧。以后我也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就从这一刻起,你也别再想干涉我什么。”
妈妈压低声音说到。终于,妈妈的神话破碎了。每次都会回到妈妈身边的爸爸,看来这回是死心要一走了之了。
“哼!爱情?真可笑。爱情?别以为别人就不会谈情说爱。好,你好好去爱吧。我会瞪大眼睛看你们能坚持都久。”
我没想到不懂事的妈妈也会做出如此惊人的举动。妈妈没有上前动手抓打爸爸,而是冷嘲热讽地嘲笑了爸爸一番。
“别再让我看到你那张可恶的脸。”
“每个月我会给你生活费的。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形势的突变似乎让爸爸也有些慌乱。他拿出一支烟,点着之后很抱歉地低吟到。
“没你那脏钱我们也一样能活。我也能工作。从今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脏?你这话太过分了吧?”
“脏,就是脏!脏得都受不了和你再呆一分一秒,你赶快给我滚。”
妈妈的语气又开始变狠了。看来她还没有丢掉她的自尊心。
“反正贤珠、贤植、贤英的学费我会给的,你知道就行了。”
“哼!什么时候开始惦记孩子们了?这么挂念孩子的人怎么还会和我朋友好上?算了吧。不管是沿街乞讨,还是怎么着,我会叫孩子们自力更生,用不着你来管。”
嗯。爸爸低声沉吟到。但为何我觉得这一瞬间很可笑?本该感到愤怒,或是厌恶,或是悲伤,可我却忍不住要笑。爸妈虽已生养了三个孩子,可对生活的认识却仍旧如此肤浅,这让我感到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玩笑。他们反倒不如我和硕玄。
至少硕玄很惦念我,真心为我的未来感到担忧,而且我们为未来珍惜生活每一天,但在我父母的身上却看不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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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的行为轻率得犹如飘浮在空中的肥皂泡,让我倍感心寒。我长长地叹了口气。今天的生活是多么地紧张、艰难,就算是每天努力生活也不见得会过得好,可我爸妈妈却还在为什么爱情争吵。我没能回我的房间。要想回我的房间,我必须穿过院子,那样爸妈就会发现我。我站在大门口,进退两难地来回徘徊着。
疲劳重重地压在我的肩膀上。我很想赶快洗漱完后就睡觉。父母没能给我必要的营养,我就得多为自己考虑。为了明天,我急需美美地酣睡上一觉,睡个不省人事。我需要吸收润物细无声地渗透在这黑暗之中的再生之气,来获取生活下去的力量;我需要排出我体内层层堆积的死亡之气。我还是悄无声息地转过身来,打算回到我的屋里去。
就在这时。我和迈着粗鲁的步伐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爸爸正好碰了个照面。瞬间,我感到很是慌张,不知所措。爸爸似乎也有些慌,霍地停住了脚,然后从兜里找出一张一万圆递给了我。
“好好待你妈。你不是长女吗。好好照顾你的弟弟妹妹。如今你也长大成|人了,我想没有爸爸我,你也一样能过得好。”
我没有接过那张一万圆钱。只是用愤怒的目光盯视着爸爸手里拿着的这张纸币。
“跟她妈一个样,真倔。”
看到我没有很爽快地接过钱,爸爸咂了咂舌,将钱塞回兜里,咣地一声关上大门离去了。身着黑色西服、脚穿鞋头闪闪发亮的皮鞋的爸爸就这样消失在了大门外,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将爸爸吞噬掉的黑暗则若一副无其事地的样子。
就这样爸爸离开了我们。
爸爸离开的那天晚上,矮墙的另一边,蓬头大妈的脸晃了一下,又马上消失了。
妈妈同时失去了笑声和歌声。那个不知愁滋味的不懂事的妈妈不复存在。无奈心中郁火,妈妈每天都会唉声叹气好几次,还反反复复地突然站起、坐下。桃花般微红的脸庞也明显变暗,不知何时眼底也已出现了斑斑点点的雀斑。
爸爸离开后才不过一个月,妈妈就一下子老了许多,就像盛夏时节还郁郁葱葱的树叶都掉光的树枝。这个夏天是如此地漫长与沉重,也很无聊,就像盼着赶快长大成|人的十几岁孩子们的日子那样无聊。就这样,这个夏天在缓慢地延续着。
直到去年夏天,妈妈还很自负,很知足。早上很晚起床,先在被子上用花图片(一种韩式扑克)来算一算一天的运气,然后咣噹一下倒头躺下。要是觉得这样也无聊,就爬起来用水拍拍脸,从冰箱里翻找出一起吃的,算作早餐。但是现在,妈妈再也无法深睡,也无法睡什么美人觉。大半夜里,妈妈也会把灯开得如同白昼,在那里怨恨着、厌恶着、憎恨着她的同学。妈妈的骂声像咒文一样冗长。
那个用鼻子哼歌的妈妈消失了。在歌声被骂声代替的那一瞬间,妈妈的神话也不复存在了。
就在六个月以前,胜利的女神还总是站在妈妈这一边。总是从女人那里弄取生活费和零用钱的爸爸,其身边的女子自然也就不计其数。但一直以来妈妈总能从与众多女子的争夺中赢得爸爸,但这回妈妈却被击败了,而且还败得非常彻底。
是的,我记得爸爸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女人。记得那是七个月前寒气刺骨的一天,一个露着大腿、被冻得牙齿直打颤的女子,站在我家大门口瑟瑟发抖。
大雪肆虐、严寒刺骨的一天,四处横飞的雨雪落在地上后并没有立刻化掉,而是像松散的米粉一样四处飞扬。风吹到脸上,犹如刀割般疼痛。一个身穿短裙、长发飘飘、被冻得脸色发青的女子在我们家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后,便径直推开大门走了进来。细条的身材,浓浓的妆饰,一眼可以看出,她绝非家规严格的家庭里长大的女孩儿。短裙下露出的腿就像人体模型的腿一样平滑,但于酷寒中毫无遮掩地裸露着小腿,只会让人感到她很可怜,让人心疼。
“你找谁?”
妈妈像是在审问犯人一样,用冷冷的目光将女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这儿不是金昇哲家吗?”
“是,有什么事?”
“他在吗?”
女子问得很没有自信,声音有些粗。
“你怎么来这儿找那家伙?你不该比我更清楚他在哪儿吗?”
“我联系不上他。”
女子一脸哭相,回答的声音也很小。妈妈两眼火辣辣地盯着女子看。在出来招呼女子之前,妈妈一直无所事事地呆在暖烘烘的房间里。她的脸被屋里的暖气烘得像木莲花般白嫩,而女子的脸却被冻得青一块紫一块。
“他好几天没回来了。肯定又是和别的女人鬼混去了。让我骂我老公,简直是太轻而易举了。我们孩子他爸就是那样的人。听说到处散布说自己离婚了或是老婆早死了,或者说夫妻关系不和,正处于分居中。不用你说,我猜他肯定也是这么跟你说的。”
本不该笑,但那一瞬间我却想笑。世上还哪儿会上演这样的喜剧?两个女人彼此怒视,为压制对方展开机智搏斗,不过胜利的一方却是我妈妈。我很清楚,女子在看到妈妈还健在的那一瞬间就已在搏斗中输掉了。据妈妈所说,这女子并不是第一个来找我爸爸的。妈妈很清楚该如何击败爸爸的女人。若对方是个年纪大一点的女子,妈妈就会拿年轻来跟她比;若对方是个年纪小的女子,妈妈就会动用她的老炼,让他们全部惨败而归。而爸爸也总是会回到妈妈身边。然后过一段日子再出去结识新的女人,然后再回到妈妈的身边。就这样反反复复,复复反反,妈妈也变得更加大胆,更加自负,对爸爸开始抱有了一种特殊的信念。
“凭你这条件,应该能遇到更好的男人,怎么就迷上我们孩子他爸这种人,受这种苦?我看你年纪好像也没多大。”
妈妈的一席话让女子低下了头。
“就当作是运气不好,忘了吧。虽不知道那家伙都跟你说了什么,不过肯定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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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想再见他一面。”
“看来你还是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告诉你,姑娘,我们孩子他爸一旦对女人厌烦了,就会把她们推给我,他自己跑掉。你也一样。如果他真的喜欢你,就会主动给你打电话,约你见面,可现在连电话也不接,你还不明白吗?这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我也想再见他一面。”
女子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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