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京,首都电话局为委员长使用长途电话方便,特地为他设有长途专线。但由于女话务员都是南京姑娘,往往听不懂蒋介石的宁波官话,以致多次出错。在1937年8月淞沪会战最为紧张之际,曾发生过一件令蒋介石大为恼火的事。
某日晚9时许,蒋介石对长途台话务员说:“要顾总司令即顾祝同电话。”接通时,却是朱绍良总司令的。蒋介石质问话务员:“我要苏州顾总司令,怎么”不料话务员却反问道:“你讲没讲苏州?”因蒋介石把地名漏报,再加上宁波官话难以辩清字音,南京籍女话务员把“顾”错听成“朱”。当然,这位十七八岁的姑娘也未必知道她顶撞的就是最高统帅,更不知道她的错误使委员长的一项重要军令未能及时下达给顾祝同。
当时淞沪前线的四个总司令是:朱绍良总司令驻安亭,张治中总司令驻青浦,张发奎总司令驻江湾,指挥炮兵,顾祝同总司令驻苏州,为总预备队。
蒋介石要的电话被女话务员接错后,气得他把听筒砸坏,躺在长藤椅上,咆哮着命侍卫官去找交通部长俞飞鹏,要问他是怎么部署的!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破敌
后来,俞飞鹏要“电政司帮办”和首都电话局局长“马上采取措施”,于是又为蒋介石设立了“军话专线台”。wWW、由3人一天24小时轮流值班。
此后,这个“军话专线台”便随蒋介石转战武汉、长沙、桂林直到重庆。
由于在淞沪会战期间,女话务员听不清蒋介石的宁波官话,接话时总要多问,并屡有错接和拖延,他十分恼火,以后他打电话时一听是女话务员为他接线,便一句话不说,把电话挂断,还要命副官查询原因。所以军话专线台的值班人员一律是男性。
程潜了解蒋介石爱用电话,在他来郑州之前,已派人在地下室安装了自动电话机。不过这台自动电话机后来又被蒋介石从武汉带来的通讯人员换上了“西门子”手摇磁式话机。因为蒋介石不会使用自动电话。一是他不知根据话机的响声分辨线路空与不空,二是五位数的电话号码,他常常只拨四位,而“9”、“8”等大数字,他还没拨到位就放手了。所以他使用自动电话时,不是打不通,就是打错了。而一打不通,他就发脾气、摔话筒,或是叫侍卫官去找电话局长。后来,蒋介石干脆下令把办公桌上的自动电话全部拆除,换上手摇电话了事。
这次,蒋介石为指挥作战而来郑州,对通讯设备的要求更是不容有半点疏漏。他的隔壁房间设有无线电发报机,卧室里装有电话,而军话专线台也于委员长抵郑的当晚投入工作。他的卧室,就像一个作战指挥所,墙上挂着大幅军事地图,桌上摆着前线各部队的兵力部署图,当然还有那台可以直通各军、师部的电话机。
从12日晚到18日这一周内,蒋介石不断被接踵而来的坏消息所激怒,同时也为准备“兰封会战”而忙得不亦乐乎。
自13日起,第七十一军军长宋希濂、第二00师副师长邱清泉、第二十七军军长桂永清、第十七军团军团长胡宗南、第一九五师师长梁恺等,甚至还有一些旅长,先后路过郑州,纷纷前来谒见委员长。蒋介石不得不对这些将领一一重复他的会战计划,根据关系的亲疏向他们说一些语气不同,但内容相似的勉励之辞。
就在蒋介石调兵遣将,第一战区紧锣密鼓为“兰封会战”积极准备之际,徐州方面频频告急:
15日,日军一旅团猛袭砀山。敌机百架狂炸徐州。距徐州50里之萧县杨楼发现敌踪。
16日,徐州西关发现敌便衣队。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转移至城外段家花园办公。
17日,丰县之敌侵据陇海线何李庄、黄口车站。至晚,日军炮击徐州城内,市民趋避乡间。
18日,是蒋介石情绪最为恶劣的一天,当日下午,林蔚电告蒋介石,李宗仁已下令放弃徐州。接着,又传来土肥原师团主力已攻占兰封、民权之间的内黄集、仪封、野鸡岗等我军据点的消息。
蒋介石夜不能寐,披衣走出地下室。侍卫长王世和一言不发跟随其后。他知道领袖心中的波澜,不是他一个侍卫官的贫乏语言所能抚平的。
院内,月光如水,树黑庭白,夜风习习拂面,空气比地下室清新,但并不凉爽。周遭一片沉寂,整个郑州一片沉寂。蒋介石遥望东方,只见星云与远处的屋顶相连,暗夜无边。但是,他可以想见,徐州城此际正炮声隆隆,火光烛天。投入60万大军,与敌鏖战5个月,曾经取得闻名中外的台儿庄大捷的徐州会战,就这样结束了。数十万大军是否能免遭覆没的厄运,现在尚难预料。
徐州一失,豫东便成了抗日第一线战场,歼灭土肥原师团已迫在眉睫。否则,徐州方面的日军一旦大举进犯,土肥原师团正好可以与其形成对我夹击之势。兰封会战说不定也将会以失败告终。
兰封会战一旦失败,其后果不堪设想,到那时,日军就可长驱西进,夺取郑州,然后沿平汉路南下,进而窥逼政治军事中心武汉
蒋介石不愿再想下去了,他不想一退再退,让武汉变成第二个南京。
他握紧拳头,在黑暗中小幅度地挥动了一下,自语道:“兰封会战绝对不能失败!”
“委座,您说什么?”王世和趋前问道。
“没什么。”蒋介石冷冷道。
这时,长官部办公室的窗子还亮着灯光,蒋介石很想去和程潜谈谈,问他对兰封会战的前景有何看法。但他最终打消了这一念头,他不愿让部下看出他对兰封会战缺乏信心和徐州失守给他带来的不安情绪。
关键时刻,他更应保持洞烛全局,稳如泰山的最高统帅气度。
回到地下室,已是次日凌晨,他仍无法入睡。他的思绪,仍萦绕于兰封、归德前线。他在卧室里踱了几个来回,然后在军事地图前站定。地图上,标着前线各军的所在方位,以及土肥原部盘踞的地点。他看着看着,一个具体而又详细的作战方案在脑海中形成。一时间,他似乎看到土肥原师团像一群丧家之犬,在他亲自调往前线的各路大军围攻下东奔西突,走投无路。两天前程潜那句话在他耳边响起:“开封、归德间可投入第一线大军有十几万,就是吃,也能把他吃掉!”
他一拳砸在地图中兰封、民权间的铁路线上,高声喊道:“王世和。”
侍卫长应声而入,问:“委座,有什么吩咐?”
“去弄点夜宵来。”
王世和刚转身,他自语道:“程颂云说得对,就是吃也能把他吃掉!”
“委座,您说什么?”王世和莫名其妙地问。
蒋介石笑而不答,只是挥手示意他去弄夜宵。
数日来,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有这样强的食欲。
在土肥原第十四师团主力进入兰封、民权间地区之前,蒋介石在武汉调遣的各军已先后到达指定地点。
黄杰第八军、李汉魂第六十四军、俞济时第七十四军,已于5月11日前后开抵归德一带;宋希濂第七十一军、第一九五师、第一0六师已于15日前后开抵兰封附近地区。然而土肥原却敢贸然南下,孤军深入,置可能遭受中**队的围攻于不顾。这是与日军将领中骄横嚣张的气焰分不开的。“七七”事变后,北方一些大中城市及上海、南京相继失守,日军根本不把中**队放在眼里,一些将领公然说,他们只要有一个步炮混合的战术单位,就可以横冲直闯,达到攻必克、守必固的目的。而土肥原本人的作战经历,也使他产生了冒险轻进的骄狂心理。
1937年8月中旬,土肥原率第十四师团从日本大阪港乘船西渡,8月20日到达塘沽。部队登陆后转乘火车至北京,在西直门外国民党第一集团军总司令宋哲元的旧兵营经过短期休整,即挥师南下。第十四师团由永定河、拒马河、大清河强渡成功,然后一路攻取保定、石家庄、邢台、邯郸,磁县、大名、安阳、新乡。日伪报纸广播连续报道了土肥原的快速进军,日本军界将土肥原捧作华北战场上的一颗“明星”。这一切,使他已变得有些忘乎所以。
5月17日夜,日军第十四师团主力进入内黄集附近地区之后,攻击接连得手,土肥原颇为得意。但是,到了19日,第十四师团的进攻便遇到了中**队的强硬抵抗,伤亡颇大。
当然,这仅是几次小的碰壁,在以后10天里,土肥原师团将受到中**队的重兵合围,“华北战场的明星”险些殒落,日军精锐部队第十四师团也险些全军覆没。
5月17日,薛岳命令第六十四、第七十四两军向旧考城,民权之线前进,攻击由荷泽南下之敌,第七十一军及第一0六师等部在确保兰封的同时,攻击窜至内黄、仪封附近之敌。
第六十四军一部及第七十四军于当晚便乘火车从归德开抵柳河集、民权附近,然后沿铁路两侧向西北推进,占领阵地。第七十一军及第一0六师等部已于兰封东面一线与敌展开激战。
五月二十日,蒋介石向程潜谈了他对兰封会战的作战指导,并让其电告第一兵团总司令薛岳。蒋介石的作战指导为:
甲、以俞济时、李汉魂两军主力为东路军,沿铁路两侧地区前进,主力保持于铁道以北,包围攻击敌之左侧背,民权为攻击重点,尤须确保;乙、以宋希濂、桂永清两军为西路军,宋军在左,为西路军主力指向仪封、内黄攻击,以有力之一部由铁道南侧向内黄攻击,并确实占领,以期切断仪封与内黄敌之联络,西路军之左纵队桂永清军,派有力之一部占领郭庄、杨桥之线,截断敌后方联络,主力由红庙向马王寨攻击前进;丙、王劲哉师应向朱庄、纸坊集攻击;丁、东明、考城方面之商震军应派一部确实占领大黄集、周集;戊、俞军之一部及关麟征军为东路军总预备队,位置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