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军打掉九田岭前哨阵地,冲进敌战壕、堡垒、营房、炮位,守敌还没进入战斗状态,就大部毙命。攻占九田岭后,我迅速乘势扫荡周围高地,一鼓作气打下了青菘岭。王道元和他的弟兄们登上了九田岭主峰。
在师部配发的作战地图上,九田岭山势险峻,而且敌筑有成系统互为倚仗的机枪巢、炮位、碉堡和散兵掩蔽工事。
当时山风很劲,但观察地形的团长王道元脑门上却冷汗涔涔,而且还自言自语连续说了几个“好险…….’
他身边的参谋们明白王道元所说的“好险”的意思,如果不是偷袭,肯定会有不少弟兄要死在这里。
公路从九田岭前蜿蜒穿过,与九田岭隔路相峙的是作战地图上的双峰山。日军还在双峰山顽抗,我攻击部队一时受挫。
王道元命令,集中团重机枪连和追击炮连所有火力,居高临下,从九田岭打击双峰山之敌。集中一个连的兵力增援双峰山侧翼攻击力量,与正面攻击同时展开;以一个加强排的兵力运动到其后方,切断敌退路。
正面和侧翼同时发起进攻。
敌从山头、山腰的各个火力点和工事掩体向我军射击。虽然也组成横直交叉的火网,但火力并不密。事后才知,据守双峰山之敌原来是一个加强大队!
追击炮,重机枪和冲锋枪火力压制住敌火力,掷弹筒专打敌火力点,我散兵线运动极快,很快就突破了敌防守要点,切断敌火力联系,然后逐点逐点分割围歼。
一敌兵突然冲出阵地,攀上一石崖,吹响了军号。
凄厉的军号响起,从战壕里、地堡里、机枪掩体里,一下子钻出了七八十个日军,直挺挺站立着,挺着寒光闪闪的刺刀,几乎是按照步兵操练大典的条例,列威散兵线,操着正步,齐刷刷向迎面冲来的中**队迈进。钉底皮鞋“嘎嘎”作响,喉间发出凶蛮的低吼。
弟兄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一时竞愣住了,忘记了开枪,也忘记了手中的枪没有刺刀,也挺着冲锋枪迎了上去。从30米到十五六米,血红的眼睛对视着,弟兄们从日本兵眼里看到了骄横和轻视,日本兵肯定从中**人眼里看到了复仇和雪恨。彼此部已能听到发自胸腔的短促沉重的喘息,似乎感觉到扑面而来的血腥气……不知是谁手里的冲锋枪先响了,所有中国士兵手里的枪一下子全喷出了炽热的火舌,日本兵成排倒在中国兵脚下,像被执行枪决的罪犯。没倒下的日本兵发出“哇哇”惨叫,调头就朝山下狂跑乱跑,一下子就跑出了我军射程之外,跑进了山脚下的树林,四散而去。我军攻占双峰山。我军没有追歼残敌。
但是,日军的自杀性冲锋依1日在继续着!
黑压压的日军自杀部队没等炮火完全延伸就冲了上来,被中国士兵们的火力一排排射倒、炸倒,但根本不退,踏着尸体就往上冲。
被我更猛烈火力挡住,就搬过尸体,垒成工事,趴在尸体上射击,射完子弹,挺起刺刀再冲;连伤兵都流着血往上冲,直到倒地不起。
一处又一处阵地被攻占。
在被攻占的阵地上敌我尸体横陈,尸体各种形态都有,最多的是你咬住我的耳朵,我卡住你的脖子;你刺刀扎进我的肚子,我枪托砸碎你的脑袋。这种惨烈场景,亲历者数十年后忆起仍无不动容,闻者惊心,甚至彻夜难眠。
敌人炮火转向主峰。
观察兵判断,敌至少有山炮6至8门,迫炮4至6门,掷弹筒更多。而我军重炮还没赶到,根本无法压制敌火力,只能把敌放近再打,只能靠枪、手榴弹。
你不怕死,我们更不怕死,杀红了眼,根本就不知道死,端起机枪,端起冲锋枪,跳出战壕,就站着,面对面猛射!
枪管打红了,烙得手冒起油烟,烫起血泡,不知道痛。不争气的是汤姆枪,打久了子弹越打越近,打到最后就掉在眼前,急死人,只得扔掉,捡起脚下阵亡战友的枪,再射!
你冲锋,我们就反冲锋,就用缴你的刺刀枪,拼……!
弟兄们都在玩命了,彻底的玩命了!
敌人又冲上来了。
一名中国士兵枪里的子弹已打完,已找不到装满子弹的梭子,尽是打完子弹的空梭子。
他抓起捆绑在一起的四五个手榴弹,拼尽全力朝敌人扔去,然后马上伏地躲避弹片,因为敌我距离太近。他听见了“轰”的炸响,接着,就听到了我军的联络号音。抬头,看见敌军的冲锋队形被从天而降的炮弹炸乱,还有西天残阳如血。
敌军号也响了,停止了进攻。敌交替掩护,撤退。拖走了伤兵,留下了尸体,足有百余具。我军乘势追击,把日军赶下九田岭。
日军的自杀部队盘据在这些已构筑成系统工事的石洞中。洞内粮弹弹药和水已经不多了,被日军掳走的当地妇女,也被囚禁在洞中。
7月112日拂晓,新9师之36团、37团向大雁岭地区日军前田步兵大队发起凶猛进攻。
激战约30分钟,最高峰的敌人已不支;而由侧后袭敌的一连人,已在日军侧背打响了,正面的两个营正层层向九屋之敌进迫,双方激战至上午8时许,最高峰已为我军收复,而参之敌尚在顽抗。
我军进占敌人正面阵地后后,即乘势残敌猛攻,这时后续部队已到,有两个团向敌正面攻击。
日军死伤惨重。当战事激烈时,日军在两天内烧了二百余具尸体,把村中的壁板、柴火和枯树都烧光了。
我军九人一组的突击队刚接近敌人盘踞的一处洞口,就被洞内机枪、洞外地堡步枪和山崖上机枪的交叉火力封住进退路,一下就被击倒了四个。
一发迫击炮弹和一发山炮弹准确地落在了敌洞外地堡和敌山崖上机枪巢,将其摧毁。我军第二组突击队冲上,一直冲到距洞口20余米处。洞口没堵上,黑洞洞大张着口。五六颗手榴弹扔进洞口,炸得碎石乱飞。敌没有动静。战车防御枪连射三发,射进洞中。炸晌,敌还是没有动静。
突击班的孙班长端着冲锋枪边冲边射,战士们紧随其后冲向洞口。冲到了洞口还来不及卧倒,洞深处就响起了机枪和步枪。机枪扫射,步枪点射,准确而又狠毒,李班长和8个战友非死即伤,倒在洞口。敌洞内火力突停,又没有动静。
我调来重机枪以猛烈火力直射进洞口,掷弹筒抵近距洞口30余米处最佳射击位置,发射。
火龙窜进洞中,火焰腾起一股极浓烈的皮肉焦臭。又一条火龙窜进洞中,七八个敌兵浑身着火狂呼惨叫跑出洞口,立即被我机枪击毙。我一个班冲进洞中。半小时后,仅有一人生还出来报讯。敌在洞中几乎每个拐角每处暗洞都设置了工事,层层顽抗。
中国士兵虽然以冲锋枪、手榴弹开道,但势必岩洞太深邃曲折,且我明敌暗,伤亡极大,一时难以取得进展!
(未完待续)
第六百十八章 台湾之王(下)
木易雄在从军那么多年的生涯里,第一次感受到了疲惫、无奈,甚至还有一丝恐惧。WWw!
中**队的战斗力,和他们的战斗决心,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想像。那些勇敢的中国土兵,一次次的向317联队发起着冲击,一次次的把战线朝前推动着。
在战斗中,中**队甚至拥有着炮火上的优势,这在之前是很难想像的。
一切,都朝着对中国方面有利的形势进行着.317联队在这样狂风巨浪似的冲击下,已经越来越岌岌可危了…“反扑!命令全线进行反扑!”绝望中的木易雄,下达了最后的命令……这是木易雄最后的机会,也是317联队最后的机会了…..日军反扑之快,兵力之多,攻势之猛,大出中**队意料之外。
317联队几乎是倾力来攻,甚至不惜弃守大部分阵地,并且还是偷袭。
新8师下半夜才攻占的高地,拂晓就被敌袭占。然后,敌立即向山蛋圩发起猛攻。猝不及防的新8师只得仓促应战,危急万分。
传令兵冒着敌军炮火把师长亲笔写就的一纸手令传达到各处阵地,传达到从团长到营长直至班长的各级官佐:死守防地,檀离处决。
阅者,无不签名,以示决心。
百余头裹白布,臂戴红袖章,足蹬皮靴的日军自杀部队挺着刺刀呀呀狂叫冲向山蛋圩。
冲在最前头的是带路的汉奸。
王道元团团部还来不及撤出山蛋圩,就被敌堵在村中。
村中只有战车防御炮连、特务排、输送排加十数名团部长官、卫士和文职人员,没有正规步兵战斗部队,村中无险可守。
团部进驻山蛋圩已是凌晨二时,王道元命令疲惫已极的官兵不准睡觉,连夜赶筑工事。
参加过淞沪会战、武汉会战的王道元以其丰富的作战经验防患于未然。首先,在村口利用地形地物构筑具有侧射、斜射、多层射火力的工事:然后,把村中相连房屋的墙壁打通,形成室内隐蔽通道。完威,正好两小时。又两个小时后,敌来袭。
枪声响起,王道元一面急命向东警戒的3营回援团部和妈祖庙高地;一面急命团部人员和村中部队搜寻村民棺材、木箱、禾桶装上沙石砖瓦置于村中交叉路口作炮位或机枪掩体:
并堵死墙上窗口,开凿射击孔,准备巷战;再命特务排和卫士中的优秀射手占据房顶冷枪阻敌。
房顶射出的第一发冷枪击中了带路汉奸的头部,前额进是小弹眼,后脑出炸成了小碗口大的洞。
曰军并没停止冲锋,冲到距我阵地五六十米处,停止前进。至少三发掷榴弹炸响在我冷枪射击处,接着数十发炮弹落在我军阵地。
日军开始冲击,没挺刺刀,而是先猫腰小跑,再曲线急进,硝烟还没散尽,已冲到距我阵地不到30米,又停住。又是炮击,一群群炮弹从敌头顶几米处飞过,炸得我军正面阵地碎石泥土飞溅,但没有血肉横飞。冲锋号响起,百余敌军一跃而起,挺胸挺刺刀,扑向我正面阵地。
我正面阵地没射出一枪一弹,两侧阵地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