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说了,就告诉我我该知道些什么?”
安东尼感激地笑了一下。
“但是那些,我想你也可以想象得出,并不是神圣同盟的完结。保罗六世于1963年在圣彼得登基,造成有史以来最令人担忧的局势。差一点人类就开始一场核武战争。几个月后,肯尼迪被杀,他是第一位天主教徒的总统。保罗六世得知这一消息后,他命令神圣同盟恢复工作。当时尽管间谍网已经消灭,但是“圣马可之手”又把它重新建立起来。1958年时有12名成员被召回罗马,有7名在1963年又开始工作。其中一人被授命负责重新建立组织机构并训练新特工。这项工作花了15年,但他们成功培训了30名核心特工。这些人中有些开始完全没有经验,有些是从别的秘密服务团体召集的。
“就像你一样,双面间谍。”
“实际上他们是考虑我做后备间谍。就是一些在两个有关的组织中工作,但前一个不被人发现,而后一个为每次任务做掩护。我的工作是利用我所知道的情报去挽救生命,不是去要人命。几乎每次他们给我的任务都是去把人救出来,拯救那些处在危险地方的神父们。”
“几乎是所有任务。”
安东尼点点头。
“我们有一次行动很复杂,让一些事情发展变了形。当我发现后当天我就退出了。他们并没有就此放过我,所以今天我在这里。本来我以为我后半辈子就做一名心理医生了,看看我的病人们可以把我带到哪里去。”
“但丁是那个组织的人,是不是?”
“是的,那是在我退出后,发生了一些危机。我听说有一次人员紧缺,所有人员都不在附近,有任务的时候去召集他们很困难。当时只有但丁可以使用,而且他也没什么良心上的不安,事实上,他非常适合这项工作,要是我猜得对的话。”
“那么塞林是领导?”
安东尼两眼直直向前看,坦然自若。一分钟后波拉知道他不会回答她,于是问了他另外一个问题。
“但为什么神圣同盟要把这件事搞得一团糟?”
“世界在变化。民主思想已经在全世界人民心中生根。我说的包括那些地区元老院的一些老顽固。神圣同盟需要一个教宗可以完全支持他们否则他们就要消失。但同盟内部有分裂,可能有些自由派的枢机想拆散这个秘密组织,也许是为了大家好。”
“把他们从历史画面里剔除,那么威胁也就没了。”
“但是这么做就需要加强安保。如果枢机们就这么死了,就会有很多问题。神圣同盟无法把这做得像是一场事故,但是如果你让某些事看着是确定的话……”
“一个伪装的杀手。天啊,这让我好恶心,我真是庆幸自己和教会之间保持这么远的距离。”
安东尼向她走过来,在椅子前跪下,握住波拉的两只手。
“不要这么想。在这个教会背后,是你看到的用血漆成的砖头。另外还有一个教会,看不见却是永恒存在,那里的旗帜飘向天堂。这个教会就在亿万信仰坚定的人心里,这些人爱耶稣和他的话。他会从灰尘中重生并且充满全世界。地狱之门必将无法统治。”
波拉的眼睛有些嘲讽地看着神父。
“你真的相信这些吗?”
“我真的相信,波拉。”
两个人都站起来,他轻轻吻着波拉,缓慢而温柔,波拉接受了他,包括心里的创伤。她的痛苦挣扎融进了安东尼的伤痛,这种复杂的情感停留在那里,也停留在小屋的夜晚里,最后他们发现这种融入之后的快乐……
第53章波拉·迪坎迪的公寓
德拉科斯大街12号
2005年4月10日,星期日,早晨8∶41
这次是安东尼被咖啡的香味唤醒了。
“咖啡来了,神父。”
安东尼看着波拉,对她这么正式的语气有些迷惑。波拉看着安东尼不眨眼,他明白了。她把希望已经交给了早晨的太阳,这时阳光已经充满了小屋。他什么也没说,波拉也没指望他说什么。他什么也不能给她,除了痛苦。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好一些,从两人一起经历的肯定中得到安慰。两人从各自的脆弱中得到力量。安东尼在早上这几个小时里说的话,似乎偏离了正题,其实不是这样。事实是有些事情现在更完整了:他非常感谢波拉驯服了他心里的那些邪念,尽管只是很短的一会儿。
波拉很高兴安东尼可以理解自己。她坐在床边,脸上带着微笑。那不是假的,因为在刚才的几个小时里她战胜了自己心里那些绝望的障碍。新的一天也许没有什么保证,但至少她的困惑没有了,也许她和安东尼保持距离只是为了安全,避开那些不必要的新痛苦。尽管如此,听起来容易,但实际并不容易:她理解安东尼,他守着自己的誓言,也不会向自己的十字架投降。
“警官,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你不会愿意听的。”
“你说吧,神父。”
“如果你不当犯罪心理专家了,千万别开咖啡馆。”他说,脸上带着坏笑看着波拉端过来的咖啡。
两人都笑起来。刹那间一些都变得如此美好。
半个小时后,两人洗完澡,精神重振。安东尼站在波拉家窗户旁,波拉坐在书桌前,两人又重新把案子过了一遍。
“你知道吗,神父?在白天的亮光下,我们关于卡洛斯基是听命于神圣同盟杀人的理解变得很怪异和不真实。”
“很可能。但不管怎么说,在日光下,枢机被分尸,庞底罗的死,仍然非常真实。如果我们是对的,我们就是唯一可以阻止卡洛斯基的人。”
这些话足以让早晨的阳光失去光芒。波拉觉得自己的灵魂都绷紧得像条绳子。她更感到抓住这个变态自己责无旁贷。为了庞底罗,为了安东尼,也为了自己。当她抓住卡洛斯基后,她会问他,到底谁是操纵他的人?那时候她的情绪也许会失控。
“梵蒂冈警察局已经妥协了,我就知道这个。但那些瑞士保安呢?”
“他们制服不错,但是他们实际上毫无作用。他们也许根本就不知道有三位枢机已经死了。我不把他们当回事:他们就像交通警察一样没什么用。”
波拉摸摸脸,有些烦。
“那么我们现在该干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我对卡洛斯基在哪里一无所知,而自从昨天开始,他会更容易下手了。”
“你什么意思?”
“枢机开始连续九天为教宗的灵魂做弥撒祷告,这九天里他们会颂扬祷告。”
“你不是要告诉我……”
“是,弥撒在全罗马进行。在圣约翰教堂、圣玛丽教堂、圣彼得教堂、圣保罗教堂……枢机们的弥撒是两人一组,在罗马主要的五十个教堂举行。这是传统,我不认为这次他们会对此有何改变。如果神圣同盟真的插手这件事的话,这会是暗杀的理想时间。这些事还没被公布于众,如果塞林会干扰他们的弥撒活动,枢机们会有反抗。弥撒会继续进行,无论发生什么情况。要是现在又有枢机被杀而我们不知道,那会非常糟糕。”
“该死,我想抽根烟。”
波拉看着她的书桌,把手伸进外衣口袋,翻找着庞底罗留下的那包烟。她的手伸进上衣口袋,手指头碰到一个小小硬硬的东西。
“这是什么?”
她从兜里掏出一张小卡片,卡片一面有圣母像。那是弗朗西斯科神父在波拉要离开圣玛利亚教堂时给她的,就是那个假的迦密神父,那个杀手卡洛斯基给她的。波拉自从上周二开始,这几天一直穿着同一件夹克衫,所以卡片还一直在兜里放着。
“我怎么忘了这个?这是一个证据啊!”
安东尼走过来,卡片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一个虔诚的信仰卡片。圣母玛利亚,后面写了字。”
那些字是英文,安东尼大声念出来。
你的同胞弟兄,或是你的儿女,或是你怀中的妻,
或是如同你性命的朋友,若暗中引诱你,
……
你不可依从他,也不可听从他,眼不可顾惜他。你不可怜恤他,也不可遮庇他,
总要杀他。你先下手,然后众民也下手,将他治死。
……
以色列众人都要听见害怕,就不敢在你们中间再行这样的恶了。
波拉把这几句翻译成意大利文后,她脸色铁青。
“我想这是出自《圣经·申命记》中的13章,6到11节。”
“可恶。”波拉咬牙切齿地说,“这个一直放在我的兜里这么长时间。看到那是英文写的我就该警觉。”
“别责备自己了。一名神父给你一张卡片,因为你缺乏信仰,没有再看第二眼很正常。”
“也许吧,但是不久我们就知道这位神父是谁了。我该记得他给过我什么东西。我光忙着回忆他的脸在昏暗的地方是什么样了,即使我想不起。”
我曾试图给你一个提醒,你忘记了?
波拉屏住呼吸。安东尼转过身来,手里拿着卡片。
“你看,波拉,这只是普通的卡片。后面贴了一张纸条……”
圣玛利亚教堂
“可是这对我们领悟上面的话很有帮助,‘申命记’是……”
到哪里都拿着这个。
“上面引的这一段很不寻常。你说呢,我想是……”
它会帮助你在这不确定的时间找到正确的路。
“如果我揪住一角可以把纸片撕下来……”
“别碰!”波拉抓住安东尼的胳膊。
安东尼眨眨眼,吃了一惊,但当波拉从他手里把卡片拿过去的时候,他身上一块肌肉都没动一下。
“对不起我冲你叫了,”波拉说,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刚想起当时卡洛斯基说这个卡片可以让我在这不确定的时间找到正确的路。我想这是他特意告诉我的,他把这句话写在这里故意捉弄我们。”
“也许,但也许是他想让我们误入歧途的另一条诡计。”
“我们现在只知道我们离揭开这个谜底还差很远,也许这会是一个线索。”
波拉把卡片翻过来,放到灯光下看,又闻闻纸片。
什么都没有。
“引用圣经里的那几句也是一个信息。但是他想说什么呢?”
“我不知道。但我想这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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