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剑剧烈抽动着,如猛虎下山,呼啸而至,腥风血雨,撼动山林。
南宫辞迁不避反迎,轻呵一声,手持迷魂剑,以一招“鬼哭狼嚎”自残阳剑剑光中穿过,逼近白虎,皇甫舆情的烈焰剑更是如闪电般飞至,径以一剑“火花四溅”削向白虎下腹。
姹紫嫣红四人仍想以绫绸助白虎一臂之力,不想飞溅的火花溅上轻软的绫绸,当即燃起,惊得四女娇呼着连连后退。
白虎急忙回剑横削,不想才格开了南宫辞迁的迷魂剑,却被火光“嘶啦”地烧上了衣衫,若不是他退得快,只怕此时白虎就要变成“黑虎”了,饶是如此,也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禁说道:“好厉害的烈焰剑!”
“剑”字尚在口中,“嗖”地又是一道火光窜来,险些烧着他的眉毛。
姹紫嫣红四女娇叱着同时使出魅影腿,连连踢向皇甫舆情,四人身形交错,倏来忽去,衣衫飘飞,形同鬼魅。但她们却忘了一件事。风月堂排名第三的惊鸿一瞥是以快剑而称著于天下的,他的快剑,既然勘称天下第一,那身法自然也不会慢,至少,不会比她们慢,所以,姹紫嫣红四人的魅影连环腿虽然又快又险却连皇甫舆情的衣服都没碰到,相反,倒是皇甫舆情的烈焰剑又狠又准,几个回合下来,几乎把她们的衣裳都烧成了渔网,若不是皇甫舆情手下留情,只怕几个美人都烧成“煤人”了。
白虎也看出来了,姹紫嫣红她们四人根本就不是皇甫舆情的对手,当即厉吼一声,纵身跃起,“飞流直下三千尺”,残阳剑撕心裂肺地惊吼着奔腾而下,一泻千里。
南宫辞迁、皇甫舆情同时出剑格挡,却仍抵挡不住这庞大的、充满肃杀的剑气,竟被击得连连退了十几步,险些没有摔倒。
这两兄弟有深厚的内力护体,才没有被残阳剑的剑气击倒,但紫盈却被剑气击出了几丈开外,惨叫一声,倒地吐血不止。
南宫辞迁见状不妙,当即喝道:“舆情,快,带紫盈先走!”
皇甫舆情才好说什么,白虎的身子已经冲天拔起,剑光斜飞而至,击向他兄弟二人。
皇甫舆情一咬牙,虚晃一剑,飞身急退,箭似的冲到紫盈身旁,扶起她:“走!”
白虎双臂一振,身子竟又蹿起了几尺高,剑势更为凶狠地劈下——
南宫辞迁明知道此招凶险无比,但为了护着皇甫舆情和紫盈离开,只得硬生生地接下了白虎这一剑。
满天剑光四射,“锵”地一声震耳吟啸,南宫辞迁顿觉手臂一麻,整个人都被残阳剑的剑气震得飞出了一丈开外,登时头晕目眩,腹内一阵翻腾,禁不住当即呕出血来。
“嘿嘿嘿!”白虎邪笑着,一步步逼上前:“灵狐啊灵狐,我看你这回还怎么灵!”
南宫辞迁挣扎着爬了起来,毫不在意地笑道:“嘿嘿,你怎知道就不灵了——”南宫辞迁话没说完,脸色当即就变了:因为他看见紫盈竟又踉踉跄跄地跑回来了。
白虎觉察到南宫辞迁的神色不对,回头一看,当即大笑不止:“灵狐,你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啊!连死都有美女相陪!”
南宫辞迁嘻嘻一笑:“看来你还很是羡慕我呢!”
白虎亦笑道:“可不是——”
说话间,南宫辞迁突然身子飞旋而起,引剑直击,用尽十二分功力,竟以迷魂九剑中的最后一剑,亦是最为诡异、最为骇人的一剑“惊天地、泣鬼神”直击而下。
这一剑,当真可是惊天地、泣鬼神。
山林间,寒气顿起,阴冷潇潇,剑气凄迷,鬼神皆泣。
白虎只知迷魂剑诡异,却不知道竟还有如此威力,且南宫辞迁这一击实在是太突然了,身形更是矫若游龙、恍若惊鸿,不容白虎出手,“嗤”地一剑生生地插入而来白虎的肩骨。
“嗷!”白虎痛叫一声,挥剑便斩。
南宫辞迁旋即撤身挥剑,险然地躲过了白虎这一剑。
也就在这一击之间,紫盈已经冲到了他的身旁,气吁未定地说道:“不好了,不好了,情哥哥他——”紫盈话没说完,便哭了起来。
南宫辞迁心里一沉:紫盈突然折回来,他已经料到情况不妙了,只怕此刻,皇甫舆情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白虎捂着肩膀,疼得浑身直发抖:“好剑,真是好剑啊!”
南宫辞迁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道:“你这么羡慕我,怎么不去死呢?你要是死了,我铁定会让你身后那四个美女陪你一块儿死的!”
白虎吼叫一声,当即举起了剑——
南宫辞迁急忙拉过紫盈的手,掉头就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紫盈心里虽然又惊又怕,可看到南宫辞迁那样子,却又忍不住有些想笑了,但此时此刻,她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他们所走的那一条路,是通往崖顶的路。
崖下,是万丈深渊。
望着山谷间腾腾的云雾,紫盈只觉得两脚发软,险些没一头栽了下去,
而此时,白虎,已经追到了身后,正狂笑着逼了过来:“哈哈哈,我看你们能逃到哪里去!”
南宫辞迁望了望深不见底的山渊,却笑了:“紫盈,你怕不怕死?”
紫盈怔了怔,看着南宫辞迁,旋即摇头道:“我不怕!”
“不怕?那好……”南宫辞迁上前一步,揽住了紫盈的纤腰,低声道:“抱着我,快!”
紫盈心里有些吃惊,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抱住了南宫辞迁。
南宫辞迁附在紫盈耳边,道:“抱紧点,把眼睛闭上,我要跳了!”
“嗯!”紫盈流着泪,紧紧地抱住了南宫辞迁。
南宫辞迁回头看了看目瞪口呆的白虎,笑道:“嘿嘿,羡慕死你!”
言毕,一转身,纵身跳入了万丈深渊。
第十五卷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给我抓活的!”听潇叫嚣着,当即跃起,双掌击向夏侯隐枫。
她的招式不但诡异、阴柔而且无比狠辣,加之十二宫阙密不透风的围攻,让夏侯隐枫暗暗吃惊不已:这个女子的武功竟这么厉害!莫非,她便是三哥所说的那个圣阙宫的宫主?她又是如何进入幽冥宫的?公主又到哪里去了?难不成公主已经遭到她的毒手?
夏侯隐枫想到落花,心下不禁一阵担忧,稍微一分神,便被听潇连击了两下。显见听潇并不想要杀他,力道很轻,却非常轻薄,先是在他脸上抚了一下,再又摸了下他的手背,夏侯隐枫饶是脾气再好,也禁不住地怒火中烧,“蹭”地扯出玄冥剑,连连刺出十几剑,无一剑不直逼听潇的要害。虽有十二宫阙的围攻,却丝毫挡不住他的剑势,只见青光闪耀,玄冥剑轻柔如灵蛇般游动于几般武器之间,斜斜地削向了听潇。
听潇等人不由一惊:这白皙俊美,柔弱似水的男子竟有如此精湛的剑术,当真是让她们吃惊,但听潇及十二宫阙亦非等闲之辈,虽被夏侯隐枫一剑击退了她们的进攻,阵法却丝毫未乱。只见听潇盈盈一跃,十二宫阙中六人猛退,六人疾进,一退一进,一进一退,四下抢攻而上。因听潇铁定要捉活的,使得十二宫阙也不敢下手太重,只是移动阵型,将夏侯隐枫围困住而已。
夏侯隐枫冷冷一笑,剑尖一抖,忽以一剑“落花流水”刺出。十二宫阙围斗中,青光闪动,玄冥剑缓缓带过,似高山流水,唯美动人,剑尖抖出点点繁花,飘飞于流水鸣涧,游走于十二宫阙夹击之中,竟丝毫不闻兵器相碰之声,但闻潺潺流水之音。
“吁”地几声微响,仿似利器穿破空气的声音,夏侯隐枫心里一讶,但见几道银光闪过,竟震得两旁树叶如花雨般飘落,眨眼已逼到了他的眉间。
琴弦!
这银光闪闪,疾疾飞来的,竟是琴弦!
银色的琴弦!
夏侯隐枫手腕一转,再以一剑“阳春白雪”迎上,剑过之处,狂风卷起,冷清的玄冥剑横扫而出,意在削断那几道琴弦!
不想,琴弦竟似长了眼一般“吱溜”地拧转开了,竟避开了夏侯隐枫的长剑“嗖”地缠上了夏侯隐枫的手腕!
夏侯隐枫顿觉手腕像是被冰冷的针刺中一般,刺骨的剧痛,旋即,整个手臂俱酸麻无比,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更可怕的是,他似乎感觉到那几道银丝竟自他的手腕刺入,顺着他的经脉,刺入他血液,深入他的骨髓,登即全身剧烈地抽痛起来,闷哼一声,便倒了下去!
听潇冷笑着走到了夏侯隐枫的身边,道:“怎么样,风月无边,滋味不错吧?”
夏侯隐枫疼得冷汗直冒,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听潇娇笑着说道:“一月寒、二月花、三月柳、四月云,把他送回阁楼去!”
二月花疑道:“宫主,不杀他吗?他可是风月堂的第一高手,风月无边呢!”
“杀他?”听潇咯咯地笑道:“这么一个美男子,杀了岂不可惜?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这八大高手,真是一个比一个俊,一个比一个俏,唉,让我爱都爱不过来了!”
夏侯隐枫虽然全身刺痛,却依然能听到听潇所说的话,心里直骂个不停:无耻!****!贱人!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听潇看了看夏侯隐枫,用脚尖轻轻地再他的手臂上点了几下,又道:“留着他做我的男宠,那才有意思呢!再说了,如今,他全身的穴道都被我用弦丝封住了,任他有天大的本是,也使不出来了!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夏侯隐枫听到这里,真是恨不得马上扑过去,将这个无耻、恶毒的女人撕得粉碎,奈何他现在丝毫动弹不得,只得拼尽全身力气骂道:“无耻!你休想!”
“呵呵!”听潇蹲下来,在他脸上轻抚了一下,笑道:“这可由不得你啦!快!把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