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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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西楼-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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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
嘟嘟嘟,一阵敲门声止住了西楼的哭泣。她拭干泪水,揉揉有些红肿的眼睛,才去开门。
一抬头。仰面看到黑色地身影。却是冉墨。西楼刚刚止住地泪水。又涌了出来。她赶紧扭头。用衣袖擦擦眼泪:他有消息了!
冉墨看到西楼突然泪流满面。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问道:“西楼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他一个大男人。几时见过娇滴滴地女子在自己面前落泪。一时无措。神情窘迫。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得西楼如此伤心。
西楼泪眼迷蒙。望着冉墨。轻声问道:“他可是回来了?”
冉墨摇头道:“公子没有回来。公子地师傅没有找到。所以公子还在四处寻找他地下落。他托我带话回来。让你不要担心。耐心等他回来。”
“嗯。知道了!谢谢冉墨大哥!”冉墨说完便告辞了。
虽然只有只言片语。可在西楼心里是莫大地安慰。盼了几个月。终于得到了李佑安平安地消息。她地心里也踏实了。根本没有细想李佑安为何迟迟不归地原因。
腊月初九,沂州传来消息,镇边侯忻州巡抚李懋嵘擢升为吏部尚书,十日后返家,年后赴京上任,同行的还有已故的李懋嵘侍妾莫氏所生的三少爷李佑铭。林氏吩咐下去,收拾院子恭迎老爷和少爷回府。
镇边侯府里,各色人等忙得热火朝天,因为年关将近,加上老爷擢升后,一大堆事情需要料理,人手不足,西楼又被调回来李园,李佑安直到年节也没有回来,西楼不免失望。
腊月里,李懋嵘和李佑铭回府后,林氏便商量着请了戏班子来唱几出堂会,一来赶上过年,二来老爷升迁,也该庆祝,请本家弟兄和奚岭的世交到李园来热闹热闹。李懋嵘只叮嘱不要搞得太铺张也欣然同意了。
大年初三,林氏派贵管家请了京城巡演至此的广合班到园子里唱堂会,奚岭的名门、李懋嵘本家的亲戚,还有些官员携着家眷都汇聚到了李园。平日清冷的园子,人气也旺了起来。
众人用过晚饭都被安排在了李园的流音阁听戏。西楼也被贵管家安排给客人们端茶递水。
昭明豪门大户里都建有戏楼,西楼呆在李园半年有余,第一次来到听雨阁,雕梁画栋很是气派,里面也有个类似前世故宫畅音阁里阅是楼那样,看戏的二层小楼,名曰聆风。
西楼觉得这名字雅致,随口一问才知道是李佑安起的,不由地有些难受,月下无人思念时那种心酸又蔓延开来。
她轻叹了口气,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自怨自艾,失了洒脱的本性,于是收拾了心情,开始为客人们斟茶递水。
“佑铭,你二哥现在京城混得不赖啊!”戏开场前,西楼无意中听到“佑安”的名字,原来是一位华服公子正在和李佑铭闲聊。
李佑铭皱了皱眉,“不清楚,我在京里多是呆在书院,很少和二哥见面,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大哥,你知道此事吗?”
坐在他旁边的李佑承忙往人群里看,发现西楼就在他附近,正往这边瞧,脸色一变,忙不迭地岔开话题:“戏快开场了!看戏!看戏!”
西楼虽然离得有些距离,好在有功夫在身,耳力不错,听到李佑承这话,觉得有些蹊跷。
此时,旁边的华服公子笑道:“我可是在京里见他……”那公子还没说完,“咚咚咚,哐刺刺”鼓点响起,戏终于开场了,场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他也没有继续,西楼只得暂且作罢,退到他们后面不远的角落里,看一会能不能听到些消息。
戏台上,一女声唤着:“春香”,后台走出一翠衫女子,右手执团扇,应了声:“小姐”,然后急走了两步,伸手扶着紧随其后的女子。
西楼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戏台上,竟然是昆曲的“惊梦”。她来这异世,第一次听到前世的名段,觉得甚是亲切。
台上,只见那女子云鬓挽簪晶花八宝钿,眉如黛,红唇皓齿,明眸善睐,鹅黄缀柳衣袂飘,莲步轻移袅娜摇,风姿绰约,声音清丽,“(口白)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便是(旦)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她左手抬起,兰花指翘,腰肢前倾,另一边水袖挥出即收,眉眼微抬,斜睨前方,那波光潋滟的双眸,染上了凄迷。“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第44章 惊梦梦易碎
       翠衫女子:“是花都开了,牡丹还早。”翠衫女子半弯双膝,仔细瞧着那片花丛。
一园春色,关住的是美景,任凭春去花谢,渴望这园外世界,幽闭的心灵里有这别样的情怀,压抑许久爆发后的激情和哀怨,融入这字字句句。黄衫美人婉转的唱腔,动人心弦,柔美的身姿,耀目全场。
西楼看着她,剪不断的愁情,理还乱的心思,在美人的一颦一笑中自然而然地漾开,感染了每个人:彷佛眼前庭院深深,池馆苍苔,断井残垣中花开正好,芍药栏前湖山石边那个寥落的身影自怜自艾,枉这如花美眷,叹似水流年,哀凋零生命,憾春情难遣,缭乱入梦时,蓦然心颤,可有那人在其间?
唱一曲《惊梦》,如梦似画,花将荼靡,惊艳寂寞。
西楼楞在那里,在前世没有听过戏剧,在这里听到了这千古经典的唱段,惊讶之余,赞叹那旦角的唱腔唱功,没想到戏剧的感染力如此之大,她震撼了!更被那委婉动听的声音所打动,虽然表达的感情不同,可西楼却感到自己对佑安那种思念至深的感情也被幽闭于心深处,问夜风,他此时身在何处?
她双眼痴迷地盯着那旦角,直到这出落幕,场上喝彩声四起,她才回过神来。
“菡萏的戏唱得越来越好了,扮相又美,栩都第一旦角果然不同凡响!”刚才那华服公子不由赞叹道。
“确实不错!听说他架子很大,一般人请不动,轻易不出来,今儿还是李大人的面子大,咱们也能一饱耳福,哈哈!”一旁有人附和。
李佑铭脸上表情淡淡的,只是微微点头赞同,不甚在意。
华服公子瞧见他无所谓的样子,笑道:“佑铭,你老是呆在书院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不晓得这菡萏的名气。你可知道这京城美人首推金威卫将军之女云纤尘,这第二吗,就是这位旦角,当然这位是须眉,美男子,哈哈!”
“不是左相之女,当今皇后娘娘才是京城第一美人吗?”
“那都是过去了。现在京城名媛里第一美人非云纤尘莫属。闭月羞花。见之忘俗。”华服公子一副心驰神往地样子。“我也就这次去京城见了一面。真是大美人。真是羡慕你二哥啊!”
李佑铭疑惑。“二哥?怎么扯到我二哥身上?”
“你不知道啊?现在京里传得沸沸扬扬。云将军前段时间去灵山求医。偶遇你二哥。便请到京里。为云夫人医治心疾。这不得了云美人青睐。整日出双入对。连过年都没有回来。乐不思归啊!”华服公子一脸羡慕。可一旁地李佑承脸色都已变了。他四处张望。终于在身后不远地角落里看到了西楼。
西楼听见这话。心像被钝刀割成一片片!痛。伤。支离破碎;欺骗、背叛地感觉。充斥着她地心。
西楼再也不敢留在这里。她害怕。害怕再听到更多佑安和那云美人地事情。她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听雨楼。身后嬉笑吵闹。夹杂着台上戏子地莺歌婉转。一切好似嘲弄。
昨日地信誓旦旦。化作烟云。当日李佑承欲言又止。原来是为了隐瞒此事。眼前迷蒙一片。看不清。看不明。她暗自嘲讽自己。再痛又如何。她不是坐以待毙地人。如今她不能再等了。听别人说不如自己去看个究竟。
她失魂落魄出了听雨楼,回身看着灯火通明的屋宇矗立在暗夜的喧嚣中,自己落寞的身影在灯火中拉出斜斜的影子,孤单迷茫。
转过头,是时候离开了。
她要去找李佑安问个清楚,若是真如那华服公子所说,她要知道原因,到那时她才能死心!西楼稳了稳心神,心里有了计较,广合班巡演回栩都,她可偷偷跟着去京城。
“西楼,西楼……你没事吧?”
西楼猛然回过神了,泪水早已湿了眼,胡乱抹了一把,才看见李佑承站在身后,一脸担心。望着他焦急的脸,她说不出话来,不知怎的,泪水又涌了上来。
李佑承见她泪流满面,凄迷的双眼满是委屈,他的心也跟着痛起来。
他走过去,揽住西楼,轻抚着她的背,叹道:“你都听到了?唉,也许二弟他只是一时……”他不知该如何安慰西楼,话到嘴边,顿住了,“西楼,不要伤心了!我陪着你……”
她的泪不是为他流,可他见不得她心痛。佑安怎能如此待她!他恨不得去京城问个清楚。
西楼任他搂着,伏在他怀里,抽泣,她从未如此心痛欲绝。曾经的过往历历在目,如寒冷的夜风刺痛了她的心。在她无助时,走近她的却是李佑承,温暖的怀抱让她有了依靠,可是她多么希望此时搂着她、安慰她的是李佑安。
佑安,到底是在骗我,还是你真的有苦衷?
二人相携,佑安不经意间说出的誓言犹在耳畔,西楼怎么也想不通他会是个负心薄幸之人。眼睛是骗不得人的,想起佑安望着她时,眼里流露出的感情,她是真真体会过的,一定有原因,一定……
想到此,西楼止住了泪,从李佑承的怀里退了出来,福身谢过,“大少爷,西楼失态了!”
李佑承僵直的胳膊,缓缓放了下去,西楼瞬间的改变,让他有些失望,叹气:“西楼不必如此多礼!你早些回去歇着吧,不要胡思乱想。”
西楼点点头,答道:“多谢大少爷关心!西楼还有一事,想请教少爷您!”
“何事?”
“西楼想请大少爷告知佑安在京城的下落。”西楼清楚李佑承知道京里的消息,她要去找佑安,只得向他打听。
“你要去找佑安?”李佑承惊讶道,“你一个女子,孤身一人赴京,让我如何放心!再说,佑安他也未必肯见你啊!”冉墨带回来消息后,她还并不知情,可想而知,佑安有意为之,对她瞒了消息。他又如何忍心西楼一人去,徒增伤心呢?
西楼去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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