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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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山军- 第8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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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在家里就不要那么正规了。我帮你准备了一点礼物,喏,就是那些,你带上,这就过去吧。我让我的车送你,我还有点事,随后去。”

陈豪忽然觉着自己很不懂事。应该在长春买些礼物的,一来他没想,二来他身上真没钱,远征军将士的军饷发放跟国内部队不一样,是记账式的,华元在俄国也不通用,相反倒是那种以津贴形式发放的军票可以购物,回国之前,他将自己攒的军票全部给了扬基生上尉了。

是不是该去总参领了自己的军饷?远征军出国作战是享受一等战区津贴的,他攒的军饷应该不少,假如他被俘的那段时间也给发饷的话。

“对不起叶司令,我身上没钱,礼物应该我准备的。”

“就是个心意嘛。这样吧,”叶延冰起身回卧室找出些零钱,大概有几十元,交给了陈豪,“嘿嘿,我是夫人当政,这些钱你先带着。等你到新单位报道后再领军饷吧。现在有关档案不一定转回来,去了也不好办。”

见过了陈超,次日陈豪便返回了无锡。与家人重聚的喜悦不必细表。只是妻子徐怡说起叶延冰和陈娴曾来无锡之事令他诧异,倒不是诧异叶延冰夫妇的细心体贴,而是徐怡说起的邻居陶静的情况让他费解,那晚去陈超府上做客时,陈娴也在,根本没提陶静的事。按徐怡所讲,叶延冰显然认识陶静,俩人还聊了很久。而陶静却拒不谈与叶延冰交谈之事。陶静不过是一个美术教师,就算其父是无锡社会名流,距离国防军上将也远的很。此事真是蹊跷,如果陶静与叶延冰有旧,叶延冰怎么会带着陈娴见她?而徐怡最后说起的陈娴曾叮嘱她不要对任何人谈这件事更令陈豪纳闷。

陈豪认识陶静。文静美丽,待人接物透着难言的优雅。这真是个谜一样的女人……

说来也邪气。就在陈豪夫妇俩夜谈陶静的次日,陶静上门来了,“陈上校,我是奉家父之名来的。现在全社会都在关注着英勇的远征军,您是在俄国征战了两年的有功将士,家父之意,想请陈上校到学校做一报告,万勿推却啊。”

“做报告?要我做什么报告?”将儿子架在脖子上的陈豪有些奇怪。

“内容你来定。讲什么都行。虽然报纸上常有咱远征军胜利的消息,总想听听亲身经历啊。学生们想,教师们也想。家父听说您回来探亲,命我促驾成行。陈上校,给家父和我一个面子吧?”

“可是……”徐怡想起丈夫被俘的那段经历,有些犹疑。

“好吧,我去。什么时候?”陈豪想起在火车上的经历,迅速做出了决定。

“看您的时间了。如果可以,明天下午四点钟如何?”

“成。”

“到时候学校来车接您。”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地方我知道,而且,不是还有她吗?”陈豪指了指妻子。

晚上陈豪失眠了,温存过后的妻子已经进入了梦乡,他的脑子却越来越清醒。曾经有过痛苦,有过自怨自艾,特别是在战俘营的时候。现在剩下的都是幸福了,他觉得命运对自己还是非常眷顾的,虽然幼年丧父,却蒙受了他人无微不至的照顾,求学,从军,也算一路顺利,有过了几次生死间不容发的经历,却都转危为安了。母亲健在,妻子贤惠,儿子聪明健壮,还不够吗?至于前途,三十出头的上校,在全军也算少有吧?想到旅途上绝大多数人们投向自己目光中的尊敬,想到自己的家庭,曾经有过的灰暗心情已荡然无存。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

次日下午陈豪在校长陪同下走进刚竣工还散发着石灰气味的礼堂时,发现礼堂里已座无虚席,连走廊上都站满了人。

“各位同学,各位老师,请雅静。”走上讲台的校长双手下压,做了个肃静的手势,“大家都关心着为国征战的远征军,都想亲耳聆听远征军杨威异域的故事。今天,我们有幸请来了刚从俄国战场回来的陈豪上校,现在,让我们热烈欢迎陈上校为我们做报告。”

掌声热烈而礼貌。

校长继续讲道,“各位同仁,同学们,陈豪上校是英雄勋章的获得者。我专门了解过了,国防军非常珍惜荣誉,官兵获得英雄勋章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按照无锡驻军首长的说法,非战功卓越不得授予英雄勋章。在我们无锡驻军中,还没有一个获得英雄勋章的官兵呢。下面,请陈上校为我们作报告。”

这次的掌声就热烈了许多。

“老师们,同学们,我叫陈豪,山东人,我的普通话说的不太好,文化不高,如果听不懂我的方言,请原谅。昨天贵校的陶老师要我来为师生们作报告,本来我是不想来的,部队有严格的纪律,尽管没有军规规定休假的军官不能给地方做报告,但宣传方面确实有纪律。因为一件事,使得我决心来给给大家说几句话。”

“遇见件什么事呢?就在前几天,我从北京来无锡的火车上,曾遇到上海一所大学的教授,具体是哪所大学,我就不说了。看他的举止,听他的谈吐,一定是一个有学问的人。他得知我是从俄国前线回来的军官后,问了我一个问题,咱们国家还很穷,建设国家方兴未艾,远征军数十万将士远征俄国,伤亡奇重,值得吗?算不算穷兵黩武呢?这个问题一下子问住了我,搞得我这两天总是想这件事。”

“各位老师,同学们,我知道陶老师以及张校长想让我讲什么,无非是远征军在俄国英勇作战的故事。我相信,关于远征军出国两年来的战绩,大家一定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了,我们从德国人和奥国人手里夺回了罗马尼亚,我们在波兰,在乌克兰一次次击败了德军,挽救了俄国濒临崩溃的战局。远征军有好几十万人马,最多时有十几个军,作为一个校级军官,所见所知其实是很有限的,要想全面了解远征军的战况,只要国防军最高级的首长们以及远征军司令官们方能讲得清。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是很渺小的,只能完成好上级交给自己的那份任务。远征军的几十万将士,也不都是直接拿枪作战的,比如修道路搞运输的,非常辛苦,但他们可能两年来都没有见过一次敌人……”

这时有个男生大声问道,“请问,您见过德国兵吗?”

“不要打断陈上校的报告!会后会有机会向上校提问的。”张校长站起来呵斥道。转而歉意地对陈豪说,“对不起,是我们管教不严。请您继续。”

“没关系的。那位同学问的好,我可以回答,我是见过德国人的,并且跟他们打过交道。不过,在讲述这段故事之前,我想先说说自己。”

“我参军十年有余了,在新兵连就接受了教官的训导,军人的天职是服从!上级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哪怕是要你去趟地雷阵,去堵机枪口,你也得大喊一声,是!然后奋不顾身地冲上去!我参军的第一仗是在建国之战,我们的部队守德州,对手是效忠满清朝廷的北洋军,我那时是连长,真的没有想过为什么打仗,不,部队是教育过我们的,龙司令建军蒙山,为得就是救国救民,朝廷无道,蒙山军举义旗推翻满清,为的是中华四万万百姓,为的是建立一个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再不受列强欺凌的新中国。但我那时却不懂,也不去想,德州战役我被炮弹震昏了,醒来已经做了北洋军的俘虏。这是第一次,但我可以坦然地对大家说,我不是孬种,我没有后退一步!我的连队战死过半,也没人后退当逃兵。蒙山军打赢了北洋军,我从战俘营回来了,上级没有嫌弃我当俘虏,还是连长。几年后,我再次上了战场,那一次是在青岛,我们部队攻击德国人守卫的青岛要塞,那时我已经是营长了,德国人的炮火比北洋军厉害多了,我的营被压在壕沟里,一颗炮弹落下来就是好几条人命,但我的战友们没人怕死,就那样顶着敌人的机关枪和大炮冲上去,用炸药包,爆破筒将德国人的水泥钢筋堡垒一个个摧毁。他们说他们可以守三个月,但只打了两天,他们的防线就被我们突破了!”

校长带头鼓掌。坐在台下的徐怡皱皱眉,怎么说起这些了?当俘虏可不是什么光彩事。

坐在旁边的陶静一面鼓掌,一面对徐怡说,“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陈豪继续讲,“跟几年前不一样的是,官兵们明白为什么打青岛。那里是咱中国的地盘,凭什么由他们占着?对不对?所以大家不怕死,是我们的勇气压倒了德国人,让他们服了气。那一仗我们营伤亡了一半,七百多人呢,阵亡的烈士排在那里,一眼望不到头……有些烈士的尸体已经找不到了,被炮弹和炸药包撕成了碎片,化成了泥土。但活下来的官兵没有胆怯,新兵补充进来,我们接着跟日本鬼子干!还是那句话,山东是中国的,既然我们是国防军,日本鬼子敢闯进来,必须干死他们!”

掌声更热烈了。

“现在我就说说远征军,说说那个教授的问题,也说说我的思考。远征军出国打仗,似乎跟蒙山军举义反清不同了,中华共和国已经成立了,国家蒸蒸日上,只要不是瞎子,谁都不会否认。跟抗击日本的侵略也不同了,列强在欧洲打仗,关我们什么事?的确,我们国家还很穷,尽管新中国成立后大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但比起人家,我们还差得远。别的国家我没去过,就说俄国吧,无论是住房还是穿着,俄国人都比我们富裕。这还是他们已经打了好几年的大战了,死伤了好几百万人,花的钱更是没个数。远征军也是要花钱的,尽管我是个下级小军官,但我也知道大军在外,吃穿用度,武器弹药车辆,那样都要钱。而且,那么多的官兵牺牲在罗马尼亚、波兰、乌克兰,都是比你们大不了几岁的青年啊,让他们在国内参加建设,孝敬父母不好吗?为什么要替俄国人或者英国人法国人卖命呢?我不瞒你们,就在去年秋天,我再一次被俘了。那次执行任务的分队,只活下来我一个,其他的官兵全部牺牲了,甚至不知道他们埋在哪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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