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可以放心地享受无障碍的原始性爱啊,来吧!”
韩冰害羞极了,毕竟是在自己家里,爸妈都在隔壁了,可是怎么能推辞呢?
云雨散尽之后,韩冰慵懒地躺在林晓怀里,凝望着这个心爱地男人,倾听着他的心跳声,半响,说道:“晓。你很失望吧。”
林晓点点头,说道:“是有一些的,但人要知足啊。”林晓说着掐了一下韩冰的脸蛋,说道:“我曾经以为。我会孤独到老,再也不会遇到你了,再不可能与你在一起,上天让我们再见,让我们又在一起了。我真的,真的已经很幸福了。”林晓说着轻轻地吻了吻了韩冰的额头,说道:“相信我!”
韩冰小声说道:“马上同学聚会了,他们会带他们的小孩,他们会说起我们什么时候要小孩,唉,我也不知道,我多么想做一个母亲的……”韩冰说着说着又难过,林晓连忙说道:“不要紧地。有病咱们就去看看,哦,对了,我不是说过横山有个葛老神医吗?找他,准没问题,这老家伙。公鸡都能整的下蛋。”
韩冰噗哧一声乐了,心中郁结的块垒散失了不少,说出来了,坏的事情与爱人一起分担了,就开始觉得事情并没有如自己想象般糟糕。
林晓见自己粗俗的比喻见效,说道:“他一定行地,到了横山我们就去找他,行不,有我在你身边。”
“要是他也医不好呢?”
“我有你,你有我,难道还不足够吗?”
两个人说到这。就都不再作声,静静地沉默,过了好一会,韩冰忽然说道:“若实在不行,我允许你在外面找一个。”
“什么?!”林晓差点坐起来。
“你激动什么啊?”
“不,韩冰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老婆之外可以找情人啊。”
林晓说道:“傻丫头,你在琢磨什么呀,这你是韩冰脑袋里想的吗?真实天方夜谈,再别这样想了。”
韩冰笑道:“我也是这么一说,试试你而已,要是你敢背着我找情人,看我怎么收拾你!哼!”
林晓打了哈欠,说道:“睡吧,老太婆!”
“人家要说话麻。”韩冰少有这样的发嗲。
林晓说道:“你不知道男人这个之后很想睡的吗?”
“可是,可是我又想要了。”
“那好啊。”林晓立时生龙活虎地翻身要上来,韩冰见林晓来真的,骇得花容失色,忙求饶,可林晓哪能放过,一时间,室内春色再起,春潮汹涌。
林晓在韩冰家住了两天。这两天,韩冰几乎把在昌城里所有地亲戚都叫来看了林晓一遍,显然,这老两口对林晓非常之满意,韩冰却知道老爸妈妈,这些年来,他们看到的听到的都是谁家谁家的女儿嫁了,谁的女儿生小孩了,他们都有些怕去亲朋好友家,因为他们的话题离不开儿女,一说起来,老两口就又会忍不住伤心。
两天之后,韩冰的父母乐呵呵地和女儿和“女婿”回横山,而远在横山的林晓的父母早早就开始准备了,他们太高兴了,这一年来,儿子发生了这么多事,终于要把媳妇领回家了,还有什么更让人高兴地事情。
两方家长一见面就亲热的不得了,好像他们本就是亲戚一般,“亲家”、“亲家”的就开始称呼起来。
很快,林晓和韩冰发现,这里面的事基本没他们俩什么事,该按什么规矩来操办,注意什么细节问题,两方家长讨论得那可真是热火朝天。
这样,林晓与韩冰乐得轻松。
在昌城时林晓给腾龙横山温泉挂电话,想找葛翁,不料葛翁随摄制组到野外拍摄实景去了,一时间找不到人,林晓只得让人随时通知他,一旦葛翁回来。
看来,这些天不能找葛翁看病,这对都有些急切的林晓与韩冰来说真有遗憾,不过很快,两人的心头被与高中同学重逢的巨大喜悦所充满。
十多年没见了,韩冰地记忆中可不只林晓一个,还有那么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现在看来,还是一眼能够认得出来,但稚气全脱,一个个生活浸润成为三十而立的男人女人,为人夫,为人妻;为人父亲,为人母亲。
真奇妙啊!
林晓和韩冰回到横山的消息一传开,在横山的同学陆续找来。
首先来的是一对,是目前而言林晓韩冰班上唯一一对成功的,在一起地。林晓从前看到过他们,就在横河桥上,两个人相互以为,女同学还怀着孕,那时候林晓躲着他们走,有些怕他们。他们没有认出林晓,因为他们都没想象冷不丁碰到一个人,会是他们十年没见,大家盼望相见的朋友。他们在横山,岁月没有在他们脸上留下的痕迹,而林晓却不一样。
再家下来,同学越来越多,在横山的同学都来了,简直就是把同学聚会提前了。
在高山班的全体同学心里都记挂着他们的老同学………林晓和韩冰,同学聚会的时候自然会说起,而不是同学聚会时,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起,他们的爱情唏嘘,其实,也为了他们逝去的青春。
一刹那,一屋子里的人,彻底回到了过去,多好!
林晓也感动,激动,就在这时,一位叫刘勇的同学忽然说了一句:“听说任青得了癌。”
满屋人静默了片刻,终有一个人喃喃道:“他那样的人,是报应。”
林晓与韩冰一起守到天明。
林晓让韩冰先去睡,他一个人守就可以了,可韩冰摇头,看着林晓却不说话。林晓明白,他做什么,韩冰就会跟着做什么,很早很早以前,韩冰就是这样。
天蒙蒙亮,太阳还未完全露出来,然每个在大地上行走的人心里都清楚,昏暗在撤退,光明将重临人间。白昼交替,是光明与黑暗的轮回,是生与死的象征,每天都在人心灵深处堆积,直到人最后一天,他心灵深处忽然意识到这一点,才发现,这一天,生是多么可爱,死,亦是那么欢欣。
林晓与韩冰告别了葛状等人,上车离开了葛村,今晚是同学聚会,所以他不得不离开。
车开出葛村三十里路,想起同学聚会,林晓与韩冰心情都渐渐好了起来。
同学十多年未见,今晚大部分都能见到,想想就让人激动。
一路上,林晓担心韩冰因老人的去世而对自己的病灰心丧气,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韩冰知道林晓担心她,给了个“不用担心”的眼神,林晓接受到,然后两个人轻轻拥在一起,心里装满着幸福。
一个小时后,到了市区,路过长途汽车站,一辆标着去往广州方向的宇通大客车正摇摇摆摆地转出站门。
“林晓,你还记得吗?”韩冰轻轻说道。
“什么?”
“你打工要走的那天,我在后面追了。”
“真的?”林晓轻轻说道。
“是啊,我知道你要走地消息已经晚了,等我赶到,就眼睁睁看着车走,那时候,我有多难过,多绝望!”
林晓把韩冰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心里涌上无穷无尽的歉意。
韩冰仿佛看到学校放假满心欢喜回家找林晓却找不着他的自己。十八岁的自己,蹲在地上,那时候还是黄土满天地大街,自己就蹲在那周围满是水果摊位的地方。旁若无人大哭起来。那时候自己真恨,恨林晓为什么就不跟自己说声告别?他心里藏了那么多委屈,为什么不肯和自己说说?走得那么决然,仿佛要把过去的一切都丢掉,痛苦的。幸福,都统统丢掉。
韩冰把头靠到林晓地胸口。
靠了一会,韩冰抬起头,说道:“那年暑假我找不到你。任青倒是来找过我。”
“哦?”
“他说对不起,说都是他爸爸弄出来的。”
“他这个人本性其实并不坏。”林晓缓缓说道。
“唉,可惜他有那样的爸爸,又生长在那样的环境。”
车开到横山宾馆,林晓与韩冰下了车,看到宾馆门口已经立了大红的牌子,一些同学已经提前来了,正忙碌着布置会场。他们见到林晓与韩冰,其中有地还是过年前没见到的,他们还是一眼认出了老班长和文体委员。立即上来热情拥抱。
林晓问了布置的情况,还有聚会同学的情况,听过还有五位同学还在路上了。这些同学基本上都在国外,原本不打算回国过年,听着林晓与韩冰回来,并组织这个同学聚会,就连忙赶来了。即便是这样,还有八个同学是找不到了。
说实话,这八个同学一下子真很难从记忆里提取,一个个模糊不清,一张张青涩地脸,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了消息,他们的高中时代,不像林晓与韩冰那么光芒四射。
林晓想起这些可能再也见不到的同学,唏嘘不已。
在横山宾馆,林晓与韩冰分开,韩冰留在宾馆内和大家一起布置接待从远方络绎不绝来的同学,还要去横山中学老师家拜年等等,而他则分身去看冯国放。国放大哥因为在横山忙国学馆的事没能见上老人最后一面,这对冯家如此传统的家庭,心头实在哟莫大的悲哀,林晓到了横山就急着要去看看,本来,韩冰也想去,这样才复合礼仪,但同学聚会的事实在走不开,就只能让他一个人去了。
林晓很快到了老街,车开到国学馆,林晓立即被一种古朴厚重的力量吸引,这还是自己曾经来过地地方吗?
林晓还未走进馆内,就听到里面童子在奶声奶气地背《诗经》中的《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人不多,大约就两三个。林晓顿住了脚步,这首他恰巧听过,韩冰爱读的,是一首情诗,写一个女子在城楼上等候她的恋人。
孩子们停住了,就听到冯国放的声音,他也读了一遍,声音里面充满浓浓的思念与淡淡的哀伤。林晓情不自禁走进去,果见三个小孩在那摇头晃脑,国放大哥依然是一袭长衫坐在师者位置上。